三峰山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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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灭金之关键一战三峰山之战(本人原创)(2012-11-15 10:24:13)

标签： 杂谈

   
三峰山之战
金源十节士歌 合达平章
              元 郝经
天欲亡人不可为，
六合横倾数丈雪。
人自为战身伴疆，
空拳无皮冻枪折。
力竭慷慨赴敌死，
死恨不能存社稷。
至今三峰山白骨尽衔铁，
老臣一片忧国心，
惨澹悲风与寒月。

三峰山行
        元 郝经
短兵相击数百里，
跃马直上三峰山，
黑风吹沙河水竭，
六合乾坤一片雪。
万里投会卷土来，
铁水一池声势接。
丞相举鞭摔沾言，
大事已去吾死节。
彦章虽难敌五王，
并命入敌身与决。
逆风生堑人自战，
冰满刀头冻枪折。
一败涂地直可哀，
钧台变作髑髅血。
二十万人皆死国，
至今白骨生青苔。
   三峰山，也叫文峰山，在禹州城南八里处，三峰屏列，翠色迎人，自古为禹州胜景之一，名曰“三峰晓青”。最高峰西峰，海拔大约有330米高，长8公里，宽0.5公里，山势和缓。

  元灭金的过程当中以野狐岭之战和三峰山之战最为关键，野狐岭之战发生于公元1211年，此战决定金朝完全丧失长城以北的土地，骑兵死伤殆尽，之后蒙古军在降蒙契丹人的引导下袭击了金朝的群牧监，使得金军马匹大部落入敌手，“下金桓州，得其监马几百万匹，分属诸军，军势大振。由于监马丧失，金朝被迫在作战中由骑兵为主转变为步兵为主，如移剌福僧上书金宣宗“山东残破，群盗满野，官军既少，且无骑兵。金兵本来以骑射打败辽国取得中国以北大片领土，一旦没有骑兵，金朝的防守能力就大大减弱。政治上，朝自从宣宗即位以来，一味避战，苟且偷生，朝中正人君子多不得用，奸臣近侍屡遭重用，军事上节节败退，经济上日益残破，又幻想从南方得到补偿，与南宋开战，结果陷入内外交困的窘境。给哀宗留下了一个创痍满目的烂摊子。哀宗即位，决心全力抗蒙，他派人到南境“榜谕宋界军民更不南伐。”在正大元年开始与西夏讲和，到二年九月“夏国和议定，以兄事金，各用本国年号，遣使来聘，奉国书称弟。”与宋朝西夏结束战争状态后，集中兵力全力对付大敌蒙古。在内政上罢黜了蒲察合住，尼庞古华山二奸臣，启用一批抗战派将相。又下诏为抗击蒙古牺牲的将领立褒忠庙“正大二年，哀宗诏褒死节士，若马习礼吉思、王清、田荣、李贵、王斌、冯万奴、张德威、高行中、程济、姬?、张山等十有三人，为立褒忠庙”，激励抗蒙将士。值得注意的是，名单中除了马习礼吉思一人为西域人外，其余皆为汉人。但是这一切都太晚了，金哀宗尽管殚精竭虑10年也没能挽回亡国的命运，金朝灭亡前夕，金哀宗对侍臣说：“我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恨矣。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此为介介耳。
   1211年到1217年蒙古在黄河以北大肆掠杀，金宣宗南逃避难，木华黎多次屠城。金朝等于已经丧失河北之地。1217年蒙古开始西征，河北之地完全留给木华黎，也不做大规模攻击，只是牵制金军，实际金军根本不敢主动出击。1223年金哀宗即位，同年蒙古西征获胜归来，开始对西夏和金朝用兵，首先于1223年进攻西夏，包围西夏首都兴庆府，而后又在1227年灭西夏。西夏临覆灭前，向金国求救，当然的，金并没有去救。哀宗励精图治3年后主动出击，试图收复山西，此前蒙古对西夏用兵，山西只有木华黎，木华黎于1223年3月病逝，蒙古失去大将，指挥无方。金军反击，1226年8月移剌蒲阿攻克曲沃、晋安，打败蒙古军队，蒙古大将刘德仁战死。1227年金朝抗蒙大将纥石烈牙吾塔进攻平阳一带，接连获胜，蒙古大将平阳元帅李伯温战死，平阳副帅投降，李伯温的弟弟蒙古平阳知府李守忠被俘。平阳一带被金朝收复。五月，武仙进攻太原地区，蒙古大将攸兴哥战死，太原一带也被金朝收复。
  1227年，军事天才成吉思汗病死在六盘山，西夏灭亡，蒙古开始全力以赴对付灭金。成吉思汗曾留下遗言称：“金精兵在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捣大梁。金急，必征兵潼关。然以数万之众，千里赴援，人马疲弊，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
   1227-1230年，蒙古主力在陕西境内与金兵展开激战，历时2年，将陕西西北面的庆阳和延安收入囊中。1230年蒙古军围攻京兆（今陕西西安市）。七年春，围攻凤翔。金哀宗一面派军增援凤翔，一面加强潼关防御。屯兵阌乡的金将完颜合达与移剌蒲阿以蒙古军势盛，不敢出战，置京兆、凤翔的危急于不顾，坐守河南。在朝廷遣使一再催促之下，不得已出关迎敌，军至华阴，与蒙古军刚一交战，即收军入关，京兆、凤翔失守，潼关以西不复为金朝所有，金兵开始死守潼关。可以看出蒙古最早试图从陕西越过潼关金军金的首府汴京。并未按照成吉思汗的方针对敌，而成吉思汗的权威性绝对无人敢质疑，如果成吉思汗做了这样的部署，没有人敢不遵从，估计成吉思汗当时并未做这样的安排。
1230年7月，窝阔台率大军入山西，经过大同，激战于雁门关，之后攻破代州和石州。金朝大将武仙于1230年8月抢先主动攻击包围蒙古的潞州，窝阔台派塔思去救潞州。塔思带着军队与武仙对峙于潞州，移剌蒲阿带兵从侧翼赶到，夜袭塔思大营，塔思大败，金兵俘获很多。武仙乘机攻下潞州，蒙古潞州守将任存战死。窝阔台加派了万户宴只吉台跟塔思合兵，进攻潞州，击败武仙，武仙撤到卫州。武仙撤到卫州，汉军万户史天泽等带河北的汉蒙军队和塔思等合兵围攻卫州，金哀宗派完颜合达、移剌蒲阿等带兵十万去救，完颜合达派完颜陈和尚带忠孝军和亲卫军等三千人为前锋先行出击，蒙古大败，卫州解围。金史对此记
载较少，元史又记载得很模糊，只是说蒙古“战不利，诸将皆北”。潞州之战和卫州之战后，河北蒙军一时无力南攻，金哀宗登城门劳军，而后派移剌蒲阿、完颜合达等移兵驻守潼关，对付陕西拖雷的右路军。
在卫州之战同时，蒙古军自延安南下进攻潼关，潼关天险，蒙古强攻不下，卫州失守，于是拖雷不得不改变计划，拖雷计划先包围凤翔，吸引潼关的金兵出关援救凤翔，如果不援救凤翔，那么蒙古攻下凤翔，就可以进入汉中谷地。如果救援凤翔，拖雷就趁潼关空虚，打下潼关，可谓妙计。凤翔是宝鸡的门户。宝鸡附近的大散关是汉中通往关中的要道，要进入汉中谷地，必须占领宝鸡，要占领宝鸡，就要占领宝鸡的门户凤翔。蒙古开始包围凤翔，金兵卫州解围后，移剌蒲阿、完颜合达等移兵驻守潼关。凤翔向、完颜合达求救，、完颜合达有所犹豫，但还是决定救援凤翔。完颜合达颇为聪明，知道一旦离开潼关太远，蒙古可能趁虚而入。完颜合达北上，围魏救赵，进军现在的陕西延安，不过完颜合达似乎忘记了，蒙古军是当时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军队。完颜合达一出潼关，蒙古军就放弃凤翔，以每天100公里的速度东进，并且是蒙古大汗亲率大军，完颜合达害怕了，当天晚上就退回潼关，从此不敢离开潼关。完颜合达是正确的，凤翔远没有潼关重要。守住潼关，至少为金朝延续了半年的寿命。凤翔毫无悬念被攻下，不过翻越海拔3000米的秦岭是相当艰难的，蒙古人还是试图走潼关这条比较好走的路，1231年名将速不台就带了兵顺渭河自凤翔而下，攻击京兆一带。4月，攻陷了潼关西南的小关，前线金兵向完颜合达求救，完颜合达派完颜陈和尚带忠孝军一千前去救援，完颜陈和尚大破速不台的军队，一直追杀到西安西南的倒回谷为止，这就是倒回谷之战，也是速不台纵横欧亚到七十余岁死去时，唯一的一次败仗。再次证明潼关坚不可破。潼关的完颜合达所率的军队也正是金之精锐所在。
  1230年夏蒙古大汗与诸将避暑于九十九泉，商讨灭金方略，决定兵分三路南下，夺取汴京，一举灭金。窝阔台自统中路军，打下河中府（府治今山西永济县，管辖,管辖稷山、运城、芮城等县，然后渡河由洛阳进逼汴京；叔斡惕赤斤率左路军由山东济南进；弟拖雷将右路军自宝鸡南下，借道于宋，自汉中、安康沿汉水北上唐、邓，对汴京形成包抄之势。
而金则没有对策，因为金的主力部队不足，只能守住潼关，无法守住其他关隘，如河中府。如果金不守河中府，那么蒙古攻下河中府，翻过中条山，越过黄河，就到了潼关的背后。潼关等于失守。如果金放弃潼关，越过黄河，死守河中府，那么兵力会被蒙古牵制，拖雷的右路军可以直接攻下潼关，即便不能，拖雷也可以绕道南宋，自南阳北上，占领汴京。金兵力不足，需要守的关隘太多，且骑兵很少，面对蒙古骑兵的高机动性，胜算不多。金枢密院的认为“北军冒万里之险，历二年之久，方入武休，其劳苦已极。为吾计者，以兵屯睢、郑、昌武、归德及京畿诸县，以大将守洛阳、潼关、怀、孟等处，严兵备之。京师积粮数百万斛，令河南州郡坚壁清野，百姓不能入城者聚保山砦。彼深入之师，欲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不击自归矣。”哀宗则不认同这种牺牲百姓的做法，他说：“南渡二十年，所在之民破田宅、鬻妻子以养军士。且诸军无虑二十余万，今敌至不能迎战，徒以自保，京城虽存，何以为国，天下其谓我何！”又曰：“存亡天命，惟不负民可也。宁肯亡国也不负民，仅此，哀宗足以为明君。这种做法可能成功，但可能性也不大，蒙古兵所有的辎重都在马上，有没有粮草根本无所谓，坚壁清野对付蒙古人无效。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非要主动防御，笔者以为此时应放弃潼关，退入洛阳，派少量军队守住洛阳往东的要道，也就是黑石关、汜水关、大谷关和轩辕关，还有南面的龙门关，这几处地形狭窄，起伏不平，对骑兵不利。河中府地势平坦，迟早失守，干脆不守。将主力放于方城县东北的山口中伏击蒙古军队，而不是在邓州的平原地带阻击拖雷。方城离邓州有120公里，金兵可以集结更多的兵力。山地作战，对步兵更有利。金军之所以把决战地点选在邓州而不是方城，主要原因是方城离汴京太近，一旦失守，后果严重。另一点，邓州南就是南宋，而南宋水军是非常优秀的，金军以为南宋水军断然不会坐视蒙古进攻邓州。而南宋军在邓州南66公里的襄樊有重兵把守，金军也试图说服南宋共同防御蒙古。1231年11月，哀宗下令调潼关附近陕西两行省完颜合达、移剌蒲阿的金军精锐主力移驻汴京之南，汉江以北的邓州，杨沃衍部八千人、武仙部一万人也随后在12月调往邓州会合。金朝再次遣使者往见南宋襄阳制置使，约共同防御蒙古，南宋再次拒绝。诚如蒙古所言，宋金世仇。特别是宣宗时代的对南宋的进攻，是先自己打破了自从金海陵王完颜亮兴兵南侵的采石大战之后近六十年的金对宋的和平。

1231年8月，拖雷到了凤翔，派了使者去跟南宋联系借道，使者走到半路，被宋将
杀了。拖雷大怒，干脆不“借”道，武力夺道，从凤翔南下，一直屠杀到四川中部泄愤，然后才掉头屠汉中等地，于武当山大破金军。12月，经过近两个月的围攻，窝阔台大汗的军队攻下了有三万守军的河中府，完颜讹可被俘，不降被杀。窝阔台大军兵临黄河北岸。而此时，金兵进抵顺阳（今河南淅川），这时金兵，总计有完颜合达、移剌蒲阿以及归他们管辖的金提控步军、临淄郡王张惠，夹谷浑军都尉樊泽，殄寇都尉高英，骑兵统帅蒲察定住，忠孝军
总领夹谷爱答等部，完颜陈和尚这时候已经升官到中军统领，忠孝军由夹谷爱答指挥。可谓精锐尽出，有多达20万军队，不过只有大约2万骑兵。此时拖雷的军队还在沿汉江南下，抵达均县（今丹江口市），均县以下自光化县（今老河口市），汉江从秦岭中流出，江面开阔，落差小，水流和缓。金兵副帅移剌蒲阿说由光化截江战为便，放之渡而战为便、张惠以“截江为便，纵之渡，我腹空虚，能不为所溃乎？”蒲阿麾之曰：“汝但知南事，于北事何知。我向于裕州得制旨云，‘使彼在沙碛，且当往求之’，况今自来乎。汝等更勿似大昌原、旧卫州、扇车回纵出之。”定住、高、樊皆谓蒲阿此言为然。合达乃问按得木，木以为不然。军中以木北人，知其军情，此言为有理，然不能夺蒲阿之议。移剌蒲阿问大家是截江战方便还是放之渡方便，张惠说截江方便，也就是半渡而击之，如果让蒙古渡过，肯定要被击溃。移剌蒲阿认为河边的沙碛地足以让蒙古的马匹深陷其中，这次蒙古自己要往沙碛地里跑，为什么还半渡击之？实际蒙古附近流沙地都有，试图让沙碛地困住蒙古骑兵，不大可能。也就是按得木不以为然。不过移剌蒲阿地位很高没人能改变他的意见。
金兵在顺阳集结，派遣使者刘天山出使宋朝襄樊制置史陈该，陈该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羞辱金人的机会，恶语相向，无奈，刘天山返回。此时金兵确认南宋不会帮忙，原本金兵以为南宋会帮忙，这下金兵踌躇了，在顺阳待了20天，光化的金兵探子报告，蒙古已经渡过汉江1000骑。金军才不再踌躇，星夜南下，拂晓到达邓州市彭桥镇的禹山，金军看到禹山是通往邓州路上的唯一关隘，于是在禹山驻扎，展开队形。第二天，蒙古大军的4万大军全部渡过汉江，拂晓到达禹山，禹山之战开始了。
完颜合达、移剌蒲阿分成两军，以步兵列山前为阵，以骑兵埋伏山后为机动。准备等蒙古发动进攻后骑兵才出动，加以夹击歼灭。拖雷早已洞悉金兵计划，将军队分散开来，分成很多个小队，每队人都不多，只有几十人到一两百人之间，从禹山周围插过去，因为每队都不是主力，所以金军的步兵阵势不知是不是诱敌，不敢散开阵形拦截。合达还特别说不当战，将待之。绕过禹山的蒙古军队在禹山侧后重新集结成三队，分三路从背后掩袭金军骑兵。
金兵不得不战，至以短兵相接，战三交，北骑少退。北兵之在西者望蒲阿亲绕甲骑后而突之，至于三，为蒲察定住力拒而退。大帅以旗聚诸将，议良久。合达知北兵意向。时高英军方北顾，而北兵出其背拥之，英军动，合达几斩英，英复督军力战。北兵稍却观变，英军定，复拥樊泽军，合达斩一千夫长，军殊死斗，乃却之。
蒙古军队从不死战，一看金军势大，战胜不易，立刻后撤。晚上合达和蒲阿商议说，蒙古号称3万，辎重至少占1万，2、3天没粮食吃，肯定撑不住了，应该夜袭。蒲阿则认为，士兵大战一天极为疲劳，汉江江路已绝，黄河不结冰，蒙古人跑不了，慢慢来。第二天，蒙古军队一下子消失了，四天都找不到蒙古大军，邓州渡口路人不绝，也没见过蒙古军队。金兵怀疑，蒙古军队是不是回到汉江南岸了。金兵中计了，当禹山之战结束后，蒙古有两批12骑投降金兵，衣衫褴褛且说日子艰苦，金兵误信了，给他们肥马好酒，还把他们放到后阵，这12骑自然就逃跑了。实际蒙古军队就在光化对岸枣林中，昼作食，夜不下马，望林中往来，不五六十步而不闻音响，伺机而动。
四天之后，金兵乏粮，于是去邓州获得粮草，金兵一动，蒙古军队立刻尾随追击，用几百骑兵将金兵的辎重取得。金军突然收到打击，几乎不成列，等到晚上入城，士兵都迷路了，用鸣钟来指路。樊泽屯城西，高英屯城东。几天后，金兵跃马扬威邓州城下，蒙古军队也不出击，不可思议的是蒙古大将竟然来索要酒，金军竟然给了蒙古大将20瓶酒。
金兵进入邓州是完全错误的行为，金兵应该知道蒙古人绝对不是为占领邓州来的，蒙古人千里迢迢就是为了灭掉金国，占领汴京。金兵应该牵制住拖雷的军队，不让其北上与蒙古中路军会师，而不是龟缩在邓州城内，金兵的意图似乎是等拖雷北上，在拖雷背后发动袭击，不过以蒙古人的机动速度，金兵根本追不上。1232年正月初一，金兵担心拖雷北上攻取汴京，金兵决定放弃邓州，回防汴京。这时候，拖雷已经扫荡了南阳、襄城，扫清了北进道路。看到金兵出城北上，拖雷尾随金兵伺机而动。金兵设了埋伏，但是拖雷速度快，金兵埋伏未能对蒙古军队造成损失。正月初八，到达南阳安皋镇，初九到达裕州（今方城，方城已经投降蒙古）。正月十一，金兵抵达沙河南，而蒙古军队速度快，已经在沙河北岸以5000骑兵等待金兵。金军夺桥，蒙古稍作攻击就向西躲避，金军追击，蒙古军队并不与之战，而是南渡沙河。金军看到蒙古南渡过沙河，此时天色已晚，于是放心地安营扎寨。谁知道蒙古大军却再次北渡沙河，袭击金兵，金兵与之战，蒙古再撤退，金兵回营，蒙古再来突袭。金兵被搞得焦头烂额，不能休息，也不能做饭，士兵疲惫。蒙古此时这种扰兵战术乃是不得已为之，因为蒙古大军并未全部到齐，只有5000骑兵。
   正月十一夜晚上，蒙古大军3万骑兵全部汇合，拖雷开始祭天，祈求长生天下大雪助蒙古大军。蒙古人长期在严寒多风雪的蒙古高原生活，习惯风雪和严寒，而金兵早已不是100年前在长白山的女真人，而是长期生活在中原地带的汉族人和被安逸侵蚀的女真人，这些女真人从未受过严寒和风雪的洗礼。同时金军的铠甲在严寒时反而更冷，起不了保暖的效果。蒙古人都是羊皮大衣，真丝内衣，牛皮甲，非常适应严寒。正月十一夜，小雨淅淅。
正月十二，金兵继续向禹县进发，小雨变成了雪，天气变得越来越冷，金兵行军速度变慢，蒙古人再次追上来，不断袭击金兵的后队。下午，天气更冷，而雪变得更大，当时都是土路，雨雪交加，路泥泞不堪，金兵到达离禹县25里的黄榆店，再也走不动了。是夜，蒙古人战鼓不断，金兵一夜未眠，也未能生火做饭，而蒙古人则喝马奶吃奶酪，不用生火做饭。金兵极度疲惫。
而蒙古人的中路军也到了，1231年的腊月，中路军窝阔台占领河中府， 1232年的正月初五，蒙古从孟津白坡渡过黄河。正月十三，到达郑州。拖雷此时到达黄榆店。窝阔台派出探子寻找拖雷，拖雷也派出探子寻找窝阔台，两队探子恰巧碰在一起。窝阔台知道，金军精锐正在向汴京赶来，必须把金兵租在通往汴京的最后一道山前，那就是三峰山。这座高度不到350米的小山东西走向，长大约8公里，宽0.5公里。窝阔台命令随从他从北方而下的国王塔思部的华北蒙军汉军，和蒙古大将口温不花等的蒙古精锐部队等，作为先锋，立即出发，星夜前往三峰山与拖雷部队会合，自己也统帅部队随后出发。蒙古铁骑，快如流星，仅1天时间，正月十四，先锋口温不花抵达黄榆店。与金军前锋武仙的军队接触，武仙的军队奋力厮杀，蒙古兵数量少，且长途奔袭，稍有退却。正准备追击之时，突然大雾。完颜合达命令收兵回黄榆店。雾散后，武仙上前发现一个长几公里的大湖，如果不是大雾，武仙的军队会将蒙古人都赶到湖里面淹死。上天再次眷顾蒙古人。

   正月十四，完颜合达接到哀宗密旨，哀宗告诉合达蒙古人已经越过黄河天险，汴京危在旦夕，速来救援。合达立刻离开黄榆店，向汴京方向急行军。而此时，口温不花已经和拖雷汇合，蒙古大军已经包围了金兵，不过蒙古只有不到5万人，金军则有大约13-15万人。金军开始突围，蒙古人砍了很多大树阻赛道路。来自商州杨沃衍的部队首先出发，把挡路的树木石块移掉，并拼死血战，以惨重代价攻占一座山头，杀出了一条血路。接着，武仙和高英的部队把杨沃衍部替换下来，接替杨沃衍部作为前锋，往北拼杀而出，冲撞前进。蒙古人箭雨狂下，骑兵左冲右突，金兵派出最精锐的完颜陈和尚率领的忠孝军，忠孝军是金军唯一的骑兵，并且是重骑兵，待遇是其他部队的3倍，多是被蒙古人赶出草原的乃蛮人，实际也是蒙古人。也有长白山女真人和山西和陕西边陲久经战火洗礼的汉人。这支部队以顽强著称，号称每战不打100回合不分胜负，连续作战3天是家常便饭。不过只有大约1万人。金军突破重围，不过突破口靠近西边的三峰山而不是东面靠近汴京的平川。也许那是蒙古人故意留的突破口。此时的金军虽然饿了几天冻了几天，
  金军的前锋部队决定，由武仙和高英领兵攻击三峰山西南，把蒙古军赶走，让正
在坚守的后军能够顺利赶到三峰山，而由杨沃衍和樊泽的部队攻击三峰山东北，再次杀出一条路来。金军的攻击分别击退蒙古军。但是蒙古军靠着灵活的机动性，又集结到三峰山的
东边，仍然威胁着金军往钧州的道路。这时候，金军的大部分兵力都到了三峰山上。而拖雷也亲自赶到了三峰山的东边。张惠、按得木等集结了金军剩余骑兵万余人，三峰山下，蒙古军层层叠叠20里。按得木与张惠谋曰：“此地不战，欲何为耶？”，率领骑兵冲下山与蒙古大军决战。
此时天意帮了蒙古人，金史里写道，须臾雪大作，白雾蔽空，人不相觌。面对面都看不见，这样大的雪相当罕见。莫非是天意，还是命运。
骑兵如果看不见就不是骑兵了，要知道是山路，实际连路也没有了，因为看不见，还有大雪已经下了3天，道路泥泞不堪，对骑兵相当不利。合达立刻决定，全部撤回到山上。而此时的拖雷，命令蒙军和汉军轮流上阵，轮不到上阵的就烧烤牛羊肉，慢慢烤慢慢吃，吃饱了就轮换上去打仗，撤下来的就去烧烤，极力让香味飘到三峰山上去。而金兵自正月十二就已经断粮了，3天没吃饱饭了，又天寒地冻，士兵被甲骨僵立雪中，枪槊结冻如椽。别说战斗了，走路都成问题。
正月十五，元宵节。大雪停了，天放晴了，一碧万里，阳光将三峰山照的清清楚楚。还是天意。蒙古大军开始围攻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金兵，实际三峰山高度不高，最高点不过350米左右，南面坡度和缓，高度只有150-250米。骑兵可以作战，蒙古人还特别留了一个向禹县的缺口。金军崩溃了，金兵象疯了一样沿山间缺口向禹县逃窜，金史说金军遂溃，声如崩山。金军开始内乱，杨、樊、张三军争路，北兵围之数重，及高英残兵共战于柿林村南，杨沃衍、樊泽、高英皆死，惟张惠步持大枪奋战而死。武仙一部，率领30人从西北面突围到郑州密县。完颜合达、移刺蒲阿、完颜陈和尚、杨沃衍、樊泽、高英、张惠都比武仙都不差，为什么只有武仙突围出去？前面说过武仙一部是前锋，遭遇了部分蒙古军，武仙与蒙古军且战且退向西面的高山，比大部队靠西，三峰山西面是另一座山，比三峰山高大约2倍，山势险峻，是方圆几十里最高的山。史载武仙擅用兵，应该不会放弃制高点。而大部分金军，按照合达的部署仍然走向东面的禹县。这可能是为什么武仙能突围的原因。

    完颜合达和完颜陈和尚带了几百人杀出重围，进入了钧州城，蒙古军马上包围了钧州城，这时候蒙古大汗窝阔台也到了。蒙古军立即攻城，钧州城破，完颜合达巷战中力尽被俘，不肯降被杀。完颜陈和尚本来已经躲过去没有被蒙古军发现，但是他自己走出来见蒙古军，并要求见蒙古大将。这个蒙古大将史书没有记载是窝阔台还是拖雷还是速不台，不过一般均认为是拖雷。拖雷问他，他说：“我就是完颜陈和尚，大昌原战胜你们的是我，卫州战胜你
们的是我，倒回谷战胜你们的也是我。我如果死在乱军之中，后世人说不定以为我可能背负了国家，今日站出来死个明明白白，让天下人都清楚我。”蒙古军要他投降，他不肯，于是蒙古军用刀背敲断他的小腿骨，然后问他：“现在降不降。”完颜陈和尚用断骨坚持站立，仍然不肯投降。蒙古军又用刀割开他的嘴巴两边，一直割到耳朵，然后再问他降不降。完颜陈和尚一边忍受蒙古的零碎刑罚一边大骂不绝，至死不屈。拖雷对他的忠义感到钦佩，亲自用酒祭奠他，说：“好男儿，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抢先得到你。”
   完颜合达、移刺蒲阿、完颜陈和尚、杨沃衍、樊泽、高英皆殁于此役，金军精锐消亡殆尽，尤其完颜合达，窝阔台对金哀宗说，你所仰仗的不过是黄河和完颜合达，现在我渡过黄河，杀了完颜合达，你只有投降了。可见完颜合达的重要性，而完颜陈和尚没有突围，我猜想可能是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已经损失殆尽，即使突围也无颜见哀宗。
武仙后来收集了10万溃军，也有人认为单凭这点，三峰山之战，金军主力还存在，不过即使存在，也没有翻盘的可能，最优秀最忠心的将领都死了，骑兵都被消灭了，金朝无力回天。也有人说完颜合达和完颜陈和尚不应该进入禹县县城，坐困愁城。不过以当时形势，死守可能会全军覆没，逃入禹县县城也许还有一丝希望。武仙的10万大军也没什么作用，因为武仙试图携兵自重，自立为王。在后来的勤王之战中，武仙故意放慢速度，让前锋的完颜思烈失败，武仙以兵力不足退回南阳，武仙才不会为金朝卖命。武仙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人，之前投降蒙古，后杀史天倪投降金朝。金史上还记载武仙突围后，仙从四十余骑走密县，趋御寨，都尉乌林答胡土不纳，没把武仙看成是金军，武仙后被蒙古所败，武仙脑筋一转进军南宋，试图夺取安康。安康曾经是他的封地，不过他的散兵游勇没有心思跟着他，金朝一亡，他的兵就跑光了，后来被自己的亲军所杀。武仙收集的10万溃军应该是蒙古大肆掠夺后对蒙古军队不满的农民，这些农民缺乏战斗力，不过10万人的粮食问题没法解决，这些溃军就坚持了不到1个月就四散奔逃。武仙之所以不投降，主要原因是武仙曾经投降一次蒙古，后来叛金。武仙杀了蒙古大将史天倪，投降只会被蒙古大将史天倪的弟弟史天泽杀掉。

三峰山之战，充分展现了拖雷的战争艺术，禹山之战，一眼看穿金军计划，鱼鳞阵层层叠叠，让金军踌躇犹豫。战后假降12人，获得金军详细情报。三渡沙河，疲兵之计甚妙。三峰山之战，留禹县一条生路，活捉完颜合达和完颜陈和尚。金军犹豫不决，淅川停留20日，失去战机。移剌蒲阿不能截江而战，亦不能禹山之战后连续作战，战略失误。退入邓州城，将南阳、方城拱手让给蒙古大军。犹豫不决，邓州城滞留多日，丧失战机。
大雪似乎帮了蒙古人，不过即便没有大雪，三路大军合围，纵使战神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天助蒙古。天命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