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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府绣春刀出鞘===胡濙//常华衞=锦衣卫//薛恒//薛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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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28 07: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墓碑中的秘密:明朝最早的特务世家,首任掌门人监管朱允炆十四年[size=0.12][size=0.14]娱乐小走[color=rgba(0, 0, 0, 0.45)]3月前
[size=0.17]建文帝在失去皇位后,是死于皇宫大火,还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个问题一直没有能被广泛接受的答案,直到明朝建文年间兵科给事中、永乐年间户科都给事中、礼部左侍郎胡濙的墓碑文被发现,这个秘密才算被揭开了一角:原来建文帝朱允炆并没有死,他一直活在明成祖朱棣的严密监控之下,直到危险彻底消除,完成任务的胡濙才回到朝堂,最后一路高升,成了仕建文(朱允炆)、永乐(朱棣)、洪熙(朱高炽)、宣德(朱瞻基)、正统(朱祁镇)、景泰(朱祁钰)、天顺(朱祁镇)的六朝元老。
[size=0.17]很多人都知道胡濙是六朝元老,却可能不知道他还是明朝最早特务世家的首任掌门人——胡家世代供职锦衣卫,就是因为他跟踪监视流亡在外的朱允炆十四年而没出半点差错。

[size=0.17]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来聊一聊明朝最早的特务世家秘闻:半个和尚胡濙寻找邋遢道士张三丰,其实是在跟踪监视出逃的建文帝朱允炆?





[size=0.17]胡濙的谥号很有意思,这位生前官至礼部尚书、太子太师,死后追赠太保的六朝元老,谥号为“忠安”。笔者遍翻古代名人录,好像谥号“忠安”的,仅胡濙一人:危身奉上曰忠,虑国忘家曰忠;好和不争曰安,庄敬尽礼曰安。胡濙获得“忠安”谥号,属于实至名归。
[size=0.17]胡濙的墓碑文是李贤亲自撰写的,这位李贤也是明朝一位名人,他的名气比胡濙还大。据说于谦之所以平反昭雪,李贤出了不少力,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于谦之死,李贤难逃干系。
[size=0.17]李贤是害了于谦还是帮了于谦,这件事有时间再讨论,咱们今天的主要话题是李贤为胡濙写的碑文。
[size=0.17]那篇《礼部尚书致仕赠太保谥忠安胡公(濙)神道碑铭》很长,咱们只摘录跟建文帝朱允炆有关的一段:“上察近侍中惟公忠实可托,遂命公巡游天下,以访异人为名,实察人心向背……丁内艰,乞终制不允,寻进礼部左侍郎……车驾亲征北方,驻跸宣府,公驰谒行在所,上卧不出,闻公至,喜而起且慰劳之,赐坐与语。凡所历经川道里郡邑丰啬民情休戚以至所闻所见保国安民之事悉为陈说,上欣然纳之,向所疑虑者至是皆释,比退,漏下四鼓。”





[size=0.17]这段碑文并不深奥,读者诸君一看就懂:胡濙如果真的是考察民情当巡视员,是不可能连母亲死了都不回家守孝的——这在明朝是绝不允许的。
[size=0.17]胡濙为什么半夜三更前来打搅明成祖朱棣,这件事在《明史》本纪第四和列传第五十七中有不同记载:“都城陷,宫中火起,帝不知所终。燕王(朱棣)遣中使出帝后尸于火中,越八日壬申葬之。”“惠帝(乾隆给朱允炆的谥号)之崩于火,或言遁去,诸旧臣多从者,帝疑之。五年遣濙颁御制诸书,并访仙人张邋遢,遍行天下州郡乡邑,隐察建文帝安在。”
[size=0.17]很多人都说清人编修的《明史》不可靠,因为明朝世袭建州卫家族出身的清朝皇室,对明朝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既不能断绝关系,也不能刻意抹黑,就只好在修史的时候用春秋笔法,告诉人们明朝皇帝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size=0.17]清圣祖仁皇帝玄烨对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是极其推崇的,“治隆唐宋,远迈汉唐”,就是玄烨对朱元璋的终极评价。
[size=0.17]虽然清朝皇帝对明朝皇帝比较尊敬,但是清朝的遗老遗少们为了证明自己“通天纹”的高贵,却编造出了“明朝无明君,清朝无昏君”的顺口溜,估计这话被玄烨听见了,也会气得从景陵中爬出来扇他们的耳光:虽远必赔乃至认倭为父的咸丰、道光、同治、宣统不昏吗?
[size=0.17]明朝有没有明君,清朝有没有昏君,这件事十万八万字说不清楚,但是《明史》与《礼部尚书致仕赠太保谥忠安胡公(濙)神道碑铭》互相印证,却可以解答一个问题:建文帝朱允炆并没有驾崩于宫中大火,而是在朱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离开了京城——杀侄子这种事情做不得,养在宫中,燕王朱棣又不肯做辅成王的周公,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在大明臣民面前销声匿迹,但却又在朱棣亲信的严密监视之下。





[size=0.17]胡濙母死不葬,在外漂泊十四年,就是为了监控朱允炆的一举一动,寻访张邋遢(即张三丰)那不过是借口而已,因为张三丰是道家人物,而胡濙则是“半个和尚”,和尚找道士,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太滑稽了?
[size=0.17]胡濙是“半个和尚”,事实李贤在碑文中写的:“公生而髪白,弥月方黑,母梦一僧持花以遗之,觉而生公,居数日,有僧至家索观,公见僧即笑。僧曰:‘此吾师天池髙僧后身也,命我求见,以笑为志,果然。’闻者咸惊异之。”
[size=0.17]“天池僧”胡濙寻找邋遢张三丰是不可能的,于是碑文和《明史》的记载就解释得通了,胡濙半夜三更跟朱棣密谈的内容也可以推断得出了: 胡濙详细汇报的朱允炆这些年的行踪,并表示其人已经壮志全消,朝中大臣也没有跟他有什么接触,您可以放心了;朱棣一听侄子比较懂事,也表示比较欣慰,对建文朝留下的大臣也可以放心使用了。





[size=0.17]“向所疑虑者至是皆释”“至是疑始释”,碑文和《明史》如出一辙的记载,表明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已经将这对叔侄之间的恩怨消磨殆尽,从此朱棣安心做皇帝南征北战,朱允炆隐居山野相伴青灯古佛,明朝的车轮走上了平安的正轨。“喜怒不形于色,待人温恭有礼”的胡濙最后谥号“忠安”,就是对他一生的最中肯评价。
[size=0.17]我们细看明朝史料就会发现,虽然“靖难之役”造成了一些损失,但是朱棣确实比朱允炆更适合当大明帝国的掌舵人:当时北方不稳,而朱允炆又过于柔弱,是绝不敢以天子的身份去镇守国门的。
[size=0.17]朱允炆的下落,直到今天也是一团迷雾,永乐二十一年的午夜密谈,只是揭开了秘密的一角,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胡濙已经给朱棣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特工本领,也得到了朱棣的认可。





[size=0.17]听完胡濙的工作报告,朱棣下旨,尽赦因建文帝而受株连的大臣及家属,发还其田宅家产,胡家也得到了一个“世袭锦衣卫镇抚”的铁饭碗,成了大明王朝最早的特务世家:“皇太子(朱高炽)监国南京,帝改濙官南京,因命廉之。濙至,密疏驰上监国七事……赐玺书、白金、楮币、袭衣,官其一子锦衣,世镇抚。”
[size=0.17]胡濙跟踪监视朱允炆十四年,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紧接着又肩负起了监视皇太子朱高炽的重任,说他是明朝最受皇帝信任的“首席特务”,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过,他的两个儿子穿上飞鱼服、挎上绣春刀,也当上了职业特工:长子胡长宁世袭锦衣卫镇抚使,次子官至锦衣卫指挥佥事,连名字都没留下,可能是他从事的工作,太过秘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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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8 07:4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绣春刀 (明代锦衣卫、御林军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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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是明朝特务机关锦衣卫、御林军概念性质的佩刀,绣春刀的样式和明代常见的腰刀相仿,刀身较一般腰刀短小,且有弧度。 [1]  

《明史》有记,嘉靖年间的锦衣卫指挥使——张爵的墓志里有写“赐四兽麒麟服、銮带绣春刀、银鎁瓢方袋三事”,嘉靖帝巡幸承天,特命张爵“充前驱使事,—切机务悉倚毗焉,仍加食都指挥佥事俸。自发驾以至回銮,飞鱼蟒衣、帑金、厩马、酒饭之赐,及宣召面谕之优,不可枚举。”





中文名绣春刀 使用者锦衣卫、御林军 朝    代明代 作    用兵器 原    型雁翅刀


目录

1 涵义
2 使用者

   


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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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高定子写有《绣春园记》,“予昔经行得绣春堂于酒名,朅来将漕,访其堂无有也,问遗址亦未知何所。客为予言,绣春焉所取名?予谓之曰,绣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乃杜少陵入奏行之句,此嘉名也。吾欲堂而颜,诸司存造船场有余地,邻亦愿益以废圃,乃庚之拓而新之,匪事游观,其以示兴废之一也。”——《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十八,《景定建康志》卷二十二。而唐.杜甫的入奏行,赠西山检察使窦侍御:窦侍御,骥之子,凤之雏。年未三十忠义俱,骨鲠绝代无。炯如一段清冰出万壑,置在迎风寒露之玉壶。蔗浆归厨金碗冻,洗涤烦热足以宁君躯。政用疏通合典则,戚联豪贵耽文儒。兵革未息人未苏,天子亦念西南隅。吐蕃凭陵气颇粗,窦氏检察应时须。运粮绳桥壮士喜,斩木火井穷猿呼。八州刺史思一战,三城守边却可图。此行入奏计未小,密奉圣旨恩宜殊。绣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省郎京尹必俯拾,江花未落还成都。江花未落还成都,肯访浣花老翁无。为君酤酒满眼酤,与奴白饭马青刍。由此可以得知,这是老杜赠给一个要向皇帝奏事的窦御使的,宋人化用“绣衣春当霄汉立”一句中的“绣春”做了园名,到了明代,明人将锦衣卫、御林军配刀称作“绣春刀”,是语出有典,大有寓意的,以示锦衣卫、御林军与皇家的关系密切早期。



绣春刀参考实物
绣春刀参考实物(8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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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刀是锦衣卫、御林军佩带的概念制式兵器,从《出警入跸图》描绘的明朝皇帝出京谒陵盛况,即皇帝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骑马出京,声势浩大的来到京郊的十三陵拜先祖,其中可以看出明朝军士和锦衣卫佩戴的绣春刀均不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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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8 07:46:04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爵  播报 编辑  讨论 上传视频  



张爵(1485—1566),字天锡,号省庵。原籍湖广德安府应城县(今湖北省应城县)人。





本    名张爵 字天锡 号省庵 所处时代明朝 出生地湖广德安府应城县 出生日期1485年 逝世日期1566年 主要作品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


目录

1 人物生平
2 主要成就

   


人物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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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爵(1485—1566),字天锡,号省庵。原籍湖广德安府应城县(今湖北省应城县)人。
   


主要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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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明初,其高祖张珍腊“占籍燕山前卫军役”,遂迁居北京。张爵年轻时,曾替父在兴府补役.由于才华出众,被委以书办,“府中诸侍从子侄悉委训之”。正德八年(1513年)授冠带。十六年(1521年),因请“封事”抵京,适闻迎立情报,遂不惮夙夜,七日返府,密奏秘闻,因而受到赏赐。嘉靖帝即位后,张爵因扈驾有功,遂升锦衣卫实受百户,世袭。

嘉靖元年(1522年),升副千户,世袭。三年(1524年),因其“类奏有功”,升任正千户。张氏“惧满盈”,遂告退家居。然不久又委以职,因缉捕有功,升任指挥佥事、提督象房。十七年(1538年),侍驾巡幸山陵,授锦衣卫堂上佥书,“赐四兽麒麟服、銮带绣春刀、银鎁瓢方袋三事”。十八年(1539年),嘉靖帝巡幸承天,特命张爵“充前驱使事,—切机务悉倚毗焉,仍加食都指挥佥事俸。自发驾以至回銮,飞鱼蟒衣、帑金、厩马、酒饭之赐,及宣召面谕之优,不可枚举。”二十年(1541年),张爵等“俱以潜邸扈从来京,愿各分舍,请给田舍如例,从之”(。后因功升指挥同知、指挥使。三十八年(1559年),张爵自请致仕,退休养老。他“任卫堂二十有三载,凡殿试、赐宴、监比考选,率多遇焉”。

著作

张爵 [1]  “自幼好读司马温公《通鉴》及唐诸家诗,晚年犹不释手”。自家居养老后,尝“以琴棋结社,召集朋侪,非订究往迹,则吟咏性情”。著《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 [2]  ,不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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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5-28 07:48:12 | 显示全部楼层

【细说红楼】(19)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归圆者

归圆者







在《石头记》第五回,宝玉漫游警幻仙子的仙界,“开生面梦演红楼梦,立新场情传幻境情”。在薄命司里,宝玉懵懂中翻到了记载金陵十二钗命运的正册,以及记载十二副钗的副册。在探春和湘云之后是妙玉,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断语云:“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落陷污泥中。”

在迎春的命运示意图后头,是惜春。画面是一座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经独坐。其判词云:“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宝玉对这些判词自然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然而,《石头记》的每一个字都不是闲笔,每一首诗都对应着大观园一个女儿家的命运。这判词的主人公惜春,是宁国府主人贾珍的嫡亲妹子,自幼就被贾母抱来在身边养大。

话说宁国府的这家,是一盘散沙的一家人,若替他们总结一下,就感觉那阖府上下,日子全是乱的。可能真正操心的人就是那位老家人焦大吧。贾珍的父亲,宁国府的贾敬一心向道,很早就跑去道观里修道,儿女家事,全都抛下了,自己在道观里修行炼丹,一份家业全给贾珍主理,以致于宁国府完全是丑闻的生发地。贾敬在道观里炼丹,末了可能是铅汞中毒,突发身亡。这里我们且不谈他,因为历朝历代炼丹未遂的修炼人太多太多了,大概是人们不知道更多的修炼的心法和真迹,一味地做出参禅修仙的姿态吧。

贾珍这个人呢,是个没有德行的,公然染指自己的儿媳妇,阖府主仆皆知,儿媳妇蒙羞,自己上吊死了,没见儿子伤心,他这个做公公的倒是哭得如丧考妣,身体虚弱得要拄着拐杖来见客。所谓“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家风不正,就是从大房贾敬开始的,家事消亡,富贵散场,也是贾敬贾珍父子的宁国府为罪魁祸首。而这个既没有廉耻,缺乏道德自律的贵族男子作为丈夫,尤氏作为一个没有生养子女,也没有娘家依靠的填房续弦,是极其弱势的,处境极其尴尬。她没有能力去管束贾珍,对他的言行进行劝诫,她没有底气,也不敢,同时她在不断地承受着羞辱——来自于她的夫君,她名分上的儿子和儿媳妇;到后来,则是她上门来投亲的名义上的娘家姊妹,也和贾珍贾蓉父子不干不净地搅在一起。没有一个人对她忠实,也没有一个人忌惮她、因为怕伤害她而行为有所收敛。她要是实在面子上过不去了,譬如秦可卿死后,贾珍哭得像个未亡的鳏夫,那她呢,则称病,起不来床,料理不了丧事,也就省得和贾珍一起丢人现眼了。

贾珍这样的一个人,给他做太太的,给他做儿子的,估计心理阴影都是年深日久,创痛深重。可能,也根本没有人会和他真的一条心,没有人会对他有真心吧。尤其他儿子贾蓉的亲娘已经死了,和尤氏也没有血缘关系,这种家庭环境,彼此之间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真心。至于贾珍本人有没有真心,我们也不得而知,他自己大概也不会比别人更知道,他自己不过是一具臭皮囊,在这富贵荣华里受用美酒佳酿,美色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对这人世的感受,都是感官的感受。而他和他的妻子、儿子,不过是因缘际会,大家都在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荣华富贵在时,能受享的日子就一起受享,到散场的时候,也就各自散场了。

所以,惜春是很看不上这一家人的。一如荣国府的三小姐探春的母亲兄弟,和嫡母等等复杂又不和善的关系,令探春一直饱受痛苦,宁国府的小姐惜春的内心,也会为这样的家庭人伦感到痛苦,深感羞耻。所以,查抄大观园,对于大观园是有大震动的,也鲜明地显示出每个人的性情与心性。到了惜春那里,她的贴身丫头入画,被从箱子里搜出了自家兄弟托放在她手上的物件,虽然没有禀明主人,违了家规,但也不是偷东西,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管家的凤姐等人都放过这件事了,但是惜春自己不肯,无论如何不肯要这个贴身丫鬟了。原文是这样说的:

可巧这日尤氏来看凤姐,坐了一回,到园中去又看过李纨。才要望候众姊妹们去,忽见惜春遣人来请,尤氏遂到了他房中来。惜春便将昨晚之事细细告诉与尤氏,又命将入画的东西一概要来与尤氏过目。尤氏道:“实是你哥哥赏他哥哥的,只不该私自传送,如今官盐竟成了私盐了。”因骂入画,“糊涂脂油蒙了心的。” 惜春道:“你们管教不严,反骂丫头。这些姊妹,独我的丫头这样没脸,我如何去见人。昨儿我立逼着凤姐姐带了他去,他只不肯。我想,他原是那边的人,凤姐姐不带他去,也原有理。我今日正要送过去,嫂子来的恰好,快带了他去。或打,或杀,或卖,我一概不管。”入画听说,又跪下哭求,说:“再不敢了。只求姑娘看从小儿的情常,好歹生死在一处罢。”尤氏和奶娘等人也都十分分解,说他“不过一时糊涂了,下次再不敢的。他从小儿伏侍你一场,到底留着他为是。”谁知惜春虽然年幼,却天生成一种百折不回的廉介孤独僻性,任人怎说,他只以为丢了他的体面,咬定牙断乎不肯。更又说的好:“不但不要入画,如今我也大了,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我若再去,连我也编派上了。”尤氏道:“谁议论什么?又有什么可议论的!姑娘是谁,我们是谁。姑娘既听见人议论我们,就该问着他才是。”惜春冷笑道:“你这话问着我倒好。我一个姑娘家,只有躲是非的,我反去寻是非,成个什么人了!还有一句话:我不怕你恼,好歹自有公论,又何必去问人。古人说得好,‘善恶生死,父子不能有所勖助’,何况你我二人之间。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不管你们。从此以后,你们有事别累我。”尤氏听了,又气又好笑,因向地下众人道:“怪道人人都说这四丫头年轻糊涂,我只不信。你们听才一篇话,无原无故,又不知好歹,又没个轻重。虽然是小孩子的话,却又能寒人的心。”众嬷嬷笑道:“姑娘年轻,奶奶自然要吃些亏的。”惜春冷笑道:“我虽年轻,这话却不年轻。你们不看书不识几个字,所以都是些呆子,看着明白人,倒说我年轻糊涂。”尤氏道:“你是状元榜眼探花,古今第一个才子。我们是糊涂人,不如你明白,何如?”惜春道:“状元榜眼难道就没有糊涂的不成。可知他们也有不能了悟的。”尤氏笑道:“你倒好。才是才子,这会子又作大和尚了,又讲起了悟来了。”惜春道:“我不了悟,我也舍不得入画了。”尤氏道:“可知你是个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人。”惜春道:“古人曾也说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

尤氏心内原有病,怕说这些话。听说有人议论,已是心中羞恼激射,只是在惜春分上不好发作,忍耐了大半。今见惜春又说这句,因按捺不住,因问惜春道:“怎么就带累了你了?你的丫头的不是,无故说我,我倒忍了这半日,你倒越发得了意,只管说这些话。你是千金万金的小姐,我们以后就不亲近,仔细带累了小姐的美名。即刻就叫人将入画带了过去!”说着,便赌气起身去了。惜春道:“若果然不来,倒也省了口舌是非,大家倒还清净。”尤氏也不答话,一径往前边去了。

这段情节的推动,姑嫂间的过招,你来我往的舌战,是非常动人的,不止是惜春冷面冷心如此地打动人,尤氏也格外地动人、好看——惜春的待人决绝,对照着尤氏的处处周旋;惜春对自己这些声名狼藉的亲人手足,怀有的洁癖一般的嫌恶和努力的撇清,对应的是尤氏的心虚、气短,心头羞愧;到末了,这姑嫂两个其实都是恼羞成怒的,这也是特别让人怜惜的地方,感觉她们都被生活给伤到了,伤透了心。

我们要看到,贾珍在府中肆意淫乱的同时,尤氏作为一个没有生养子女也没有娘家依靠的填房,她既没有能力管束贾珍,同时她还在不断地承受着羞辱,她没有能力劝阻,大抵劝阻了也没有人会听从,所以,她对这一干人等,眼皮底下发生的所有事奈何不了,束手无策。她什么都没做,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都没做。然而,在那样的一个环境,她的没办法也是同流合污,和宁国府的名声一样,渐渐地就污秽了,肮脏了,名声不好听极了。所以她有心病,听见人家讲礼义廉耻,讲名节操守,她就会无端端地很心虚,自觉理亏,自惭形秽。这也是宝玉所叹息的:女儿家本是明珠,嫁了男人,就变成了鱼眼珠子。譬如尤氏,这么一个贵妇人,宁国府的女主人,你几乎已经想不出,她也曾经是个清爽的女儿家,她似乎生来就是在过这种热闹繁华和尴尬不洁的生存境遇里做太太。在前八十回,你看见的都是她和光同尘,含垢忍辱,同时呢,一天天似乎也是过得有说有笑有滋有味的。贾府里任何的热闹里头,从来都少不了她。尤氏也是个讲话风趣的人,凤姐过生日时,她给凤姐敬酒,说的却是极泼辣风趣的。她说:我的儿,你今儿赶紧凑着我的手吃你的酒,往后就没那么多得意日子了。到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发作,凤姐跑去宁国府,大哭大闹了一场,贾珍见势不妙跑掉了,也是只剩下尤氏,被凤姐揪住了,滚在她怀里哭,又脸对脸地啐她,骂她无能无用,没嘴葫芦,尤氏除了哭,由着被骂被啐脸。当然了,这件事闹过去了,日子还是照样过下去。尤二姐、尤三姐接连自杀之后,凤姐和尤氏也还在接着操持日常。在第七十一回,“嫌隙人有意生嫌隙”,尤氏来荣国府帮忙料理寿宴,被下人的怠慢给得罪了,最后,阖府都知道她生气了,凤姐还把冲撞她的老婆子捆了,送来给她任打任骂,她却毫不在意地表示,自己都忘了这茬事了,而且凤姐也忒上心了,把下人又捆又罚的,她的这番云淡风轻,对照凤姐的雷厉风行手段毒辣,让凤姐落了个处处不讨好。

所以,这样闹哄哄的家族亲人,落在惜春这样明珠一样的少女眼里,只是个满心的嫌弃和憎恶,不肯过和他们一样的人生。惜春是有志气的,她的志气就是放弃,不要这公侯世家、千金小姐的虚名,也不要什么婚配许嫁、儿女情长,她要出家,要皈依佛门,削发为尼,青灯黄卷,晨钟暮鼓,这样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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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吓哭了王夫人,让王熙凤红了脸




傻大姐在大观园玩耍时捡到的一个香囊,竟然引发了荣国府一次史无前例的地震。“绣春囊”事件,让贾家彻底乱了,更将各方势利的矛盾全部激发出来。

不过,让人最感兴趣的是众人见到“绣春囊”的反应非常有意思。



(第七十三回)傻大姐今日正在园内掏促织,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但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一面是几个字。这痴丫头原不认得是春意,便心下盘算:“敢是两个妖精打架?不然必是两口子相打。”左右猜解不来,正要拿去与贾母看……

“绣春囊”就是个香囊,古人经常佩戴在身上的饰物。但“绣春囊”属于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是夫妻或者情人之间的“情趣”之物。

所谓“春”,也就是“少儿不宜”的意思,内容与《春宫图》一样。不同在于一个是“画”作,一个是“绣”作。

成人商品古代早已有之,虽说礼法森严时代不能够堂而皇之流行,却也不能禁绝。



“春宫”一类情趣用品在民间广为流传,上流社会乃至宫中也屡见不鲜。属于“大人”们心照不宣,严禁少儿接触的“禁”品。

那一回薛蟠请客,就说见过一套署名“庚黄”实为“唐寅”的极品“春宫”,还引得大家一笑。

小厮茗烟更是给贾宝玉收罗了一批“禁书”,除了《西厢记》《牡丹亭》之类高雅的,也一定有艳情粗俗的,要不说奴才害死人。这些在古代都是“少儿不宜”,只能藏于成人的枕边。

傻大姐天性迟钝,不解“春意”。只见得香囊精致好看,也不辨其上的内容,认为是两个妖精打架。却差点没把其他人吓死。



(第七十三回)邢夫人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那里得的……快休告诉一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皆因你素日是傻子,以后再别提起了。”

邢夫人的性格虽然稍劣,但妇德品行并不差。绣春囊吓得她“死紧攥住”,可知内心震撼的程度。

她恐吓傻大姐不让对外乱说,是妥当的处理方式,这种东西一旦被外人知道,人言可畏,贾家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不过,邢夫人随后并没有自行处理,也没去找儿媳妇王熙凤商量。而是回到家里将绣春囊封好,派王善保家的送去给了王夫人。

邢夫人如此处理,性格的劣性一面就体现了出来。

她一方面震撼于大观园有绣春囊这件东西,“死紧攥住”不让外泄。另一方面又自以为抓住了王夫人的把柄,派王善保家的送过去,对王夫人发起攻势讨要说法,质问她是如何当家的!



(第七十四回)王夫人含着泪,从袖内掷出一个香袋子来,说:“你瞧。”凤姐忙拾起一看,见是十锦春意香袋,也吓了一跳,忙问:“太太从那里得来?”王夫人见问,越发泪如雨下,颤声说道:“我从那里得来!我天天坐在井里,拿你当个细心人,所以我才偷个空儿。谁知你也和我一样。这样的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不亏你婆婆遇见,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且问你,这个东西如何遗在那里来?”

王夫人拿着绣春囊去见王熙凤,吓得直接哭起来,直呼还要不要脸面性命,可见“绣春囊”的可怕。

大观园是贾家女儿们居住的地方。除了贾宝玉、贾兰,禁绝任何男子踏足。

贾兰当时年纪太小还不懂事,只有贾宝玉可能从外头拿进去“绣春囊”。



问题是王夫人不敢想想象真是贾宝玉将这东西拿进去做什么,又为什么会赤裸裸地摆放在“山石”上面!邢夫人的“言外之意”也是如此质疑。

贾宝玉独自和姐妹们住在大观园是不妥当的。贾家人也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但贾元春下旨了,别人也“无话可说”。只是担心质疑的声音少不了。

王夫人也知道贾宝玉住在大观园不妥。但她不敢轻易让儿子出来。

贾宝玉只要一出园子,必然还得回去贾母院里住,王夫人将再次失去对儿子的控制权,不能接受。

绣春囊一出来,王夫人尽管第一时间想到可能与贾宝玉有关,却绝不敢相信,而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一口咬定是王熙凤的。

只有绣春囊是王熙凤的才可能让她放心。也只有是王熙凤的才合理。其他无论是谁的,结果都可怕。也无法向邢夫人交代。如果那东西是邢夫人自己儿媳妇的,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王熙凤当然不肯承认,这玩意她确实有,但也不能说天天带在身上招摇,她成什么人了。所以,王熙凤摆事实讲道理,说了三点为自己脱罪。归根结底还在第一点。



(第七十四回)凤姐听说,又急又愧,登时紫涨了面皮,便依炕沿双膝跪下,也含泪诉道:“太太说的固然有理,我也不敢辩我并无这样的东西。但其中还要求太太细详其理:那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我便年轻不尊重些,也不要这劳什子,自然都是好的。”

王熙凤说我是个有身份的,这个绣春囊一看就是山寨货,很低档,并不会到她手里。

从王熙凤的“不解人意”往外推拒,也知道绣春囊的问题很严重,不能随便乱接刀。

所以,傻大姐捡到的绣春囊,明确就是市井的“低档货”,也就明确了归属。只能是潘又安带进来引诱司棋的。二人厮混时不小心被鸳鸯冲撞,慌乱之下掉在了山石上,被傻大姐捡到了。

但绣春囊的破坏了这才刚刚开始,由绣春囊引起的抄检大观园,最终以伤亡惨重结束。可怜其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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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8-3 12:28: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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