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薛家的富贵是假的吗?薛蟠为啥为一颗珍珠求着王熙凤?背后有啥秘密?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葫芦僧告诉贾雨村,薛家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共八房分,金陵城中有一句谚俗,说道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似乎是在说薛家极其富贵,金子对他们薛家来说,就像铁块一样不值钱,珍珠这样的宝物,更是多到就如粪土一般,不值一提。 薛家如今的老祖宗,便是四十上下年纪的薛姨妈,她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又是王夫人的姐妹。薛家上京之后,薛姨妈执意要长期借住在贾府,又常常对王夫人说起金玉良缘之事,要把自己的女儿薛宝钗嫁给贾宝玉。 有人说,贾家因为贾元春当了皇妃,又是准备省亲别墅,又是被宫中的几个太监借钱不还,以至于这些年入不敷出,极其需要选择一个富贵的家庭进行联姻,强强联合,选择富贵的薛家再合适不过。 贾蓉等忙笑道:“这二年那一年不多赔出几千银子来!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两年再一回省亲,只怕就精穷了。”贾珍笑道:“所以他们庄家老实人,外明不知里暗的事。黄柏木作磬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
那么问题来了:荣国府已经穷得开始当东西了,王熙凤都已经和鸳鸯商议要偷出老太太的东西去当银子,为啥贾母却始终表示,贾宝玉将来的儿媳妇,不在乎是否穷人家出身,只要模样好呢?见过世面的老祖宗,怎么就这么看重女孩子的皮囊呢?不科学呀! 贾母道:“上回有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罢。你可如今打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模样性格儿难得好的。”
再看薛家,都说薛家根基富贵,为啥《红楼梦》作者又借傅秋芳一家来揶揄薛家根基浅薄呢? 那傅试原是暴发的,因秋芳有几分姿色,聪明过人,那傅试安心仗着妹妹要与豪门贵族结姻,不肯轻意许人,所以耽误到如今。目今傅秋芳年已二十三岁,尚未许人。争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那傅试与贾家亲密,也自有一段心事。
看官听说,作者笔下的薛家,原有百万之富,然而,薛蟠和薛宝钗幼年丧父,薛姨妈还把薛家的独根孤种溺爱得除了花钱啥也不会,你说说薛家的未来,是不是堪忧呢? 只是如今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且家中有百万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龙,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
既然薛父去世的早,薛家唯一的男丁还不管事,我们再来看看薛家负责买卖的伙计老家人,是不是都非常可靠呢?原文中交代薛家进京的缘由,其中第二条是这样写的。 二则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
看来薛家的富贵,在渐亦消耗的多年之后,也是空壳子呀,难怪薛宝钗作为女子,竟然每日里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为的是为薛姨妈分忧解劳。 再看薛宝钗对着邢姑娘和王夫人,说过的两句话,我们就知道薛家如今不过是空壳子,并不十分富贵。其一,邢岫烟成了薛蝌的未婚妻,薛宝钗见她身上戴着碧玉珮,说了这样一句话。 宝钗点头笑道:“这些妆饰原出于大官富贵之家的小姐,你看我从头至脚可有这些富丽闲妆?然七八年之先,我也是这样来的,如今一时比不得一时了,所以我都自己该省的就省了。将来你这一到了我们家,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只怕还有一箱子。咱们如今比不得他们了,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不比他们才是。”
再者,查检大观园事件之后,薛宝钗要搬走,后来回禀王夫人此事,说起因为自己住在大观园,东南上小角门子就常开着,容易生事,最后又发了一篇感慨。 薛宝钗道:“今日不但我执意辞去,之外还要劝姨娘如今该减些的就减些,也不为失了大家的体统。据我看,园里这一项费用也竟可以免的,说不得当日的话。姨娘深知我家的,难道我们当日也是这样冷落不成。”
最有意思的,还是薛蟠找王熙凤要珍珠配药的事情,说好的“珍珠如土金如铁”呢?便是薛姨妈守寡,薛宝钗素淡惯了,不戴首饰,薛家那么多家人媳妇子,那么多丫头,难道没有一个戴得起珍珠的吗? 凤姐道:“上日薛大哥亲自和我来寻珍珠,我问他作什么,他说配药。他还抱怨说,不配也罢了,如今那里知道这么费事。我问他什么药,他说是宝兄弟的方子,说了多少药,我也没工夫听。他说不然我也买几颗珍珠了,只是定要头上带过的,所以来和我寻。他说:'妹妹就没散的,花儿上也得,掐下来,过后儿我拣好的再给妹妹穿了来。’我没法儿,把两枝珠花儿现拆了给他。还要了一块三尺上用大红纱去,乳钵乳了隔面子呢。”
薛家竟然穷得拿不出一颗戴过的珍珠吗?其实并非如此,薛家的富贵虽然有水分,但也不至于家里没有人戴过珍珠,只是《红楼梦》里的“珍珠”二字大有深意,比如袭人的本名就叫珍珠,而秦可卿死后,她的丫鬟瑞珠触柱而亡,小丫鬟宝珠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 宝玉又道:“太太想,这不过是将就呢。正经按那方子,这珍珠宝石定要在古坟里的,有那古时富贵人家装裹的头面,拿了来才好。如今那里为这个去刨坟掘墓,所以只是活人带过的,也可以使得。”
事实上,薛蟠配的药便是冷香丸,薛家配药用的珍珠,便是世间的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大观园里的诸艳,是怀金悼玉之“玉”,而前文中贾母看重的模样亦非皮囊,而是作者以美人写圣主贤臣之寓,至于根基之说,是贾府道德传家与薛家富贵传家之别,世人不可不知。 再说薛家所谓的“金玉良缘”,贾母自然不会同意,薛家不只是想攀附豪门,他们分明就是上演《白蛇记》的白蛇,是《庄子》所谓窃国大盗,薛家觊觎的不只是上国的风光,还有上国的通灵宝玉,他们意图刨坟掘墓,夺权的是上国的宗庙社稷。至坚至贵的宝玉,便是华夏族的皇权。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