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白蛇传》，是吃人妖精？还是爱情故事？+ 谁见白娘子倾国之姿，稳做偷香窃玉人？+ 青青是青鱼还是青蛇？ 长安昭阳王
雨打芙蓉泪不干。明月无端，已过红楼十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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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红楼梦之龙蛇争玉：连载53】
再看明末的《警世通言》第28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宋高宗南渡，绍兴年间，杭州临安府有一个俊俏后生，名许宣，在生药铺做主管。清明节烧香后，遇雨雇船，有白衣妇人带青衣丫鬟来搭船，白衣美妇如花似玉，秋波频转，瞧着许宣，下船后有意向许宣借伞。许宣隔日来家讨伞，白娘子盛情款待，却找借口并不还伞。次日又来取伞，白娘子说亡了丈夫，直言有意与许宣结姻缘，许宣因身边窘迫，不敢从命，白娘子赠银，说家有余财。许宣回去请姐夫作主，姐夫却认出这是官府所失库银，投案出首，许宣被拿，实情以告。官差带许宣来捉本妇，邻舍却都不知有白娘子，进屋后，见白娘子坐在床上，被众人掷打时遁去，并未伤人，且留下库银。 许宣吃了官司，被流放苏州，因亲戚托情，不入牢城。半年后白娘子带小青寻至，一说自己不是鬼怪，二说盗库银是先夫所为，自己不知，并说怕官差捉拿所以躲避，总之都有合理解释。因原已许嫁，许宣被美色迷惑，所以择日成亲，白娘子放出迷人声态，百媚千娇，喜得许宣如遇神仙，只恨相见之晚，二人如鱼似水，终日缠绵。 半年后许宣要去寺庙看佛会，白娘子给他换了新衣巾、白玉环、细巧扇子，打扮齐整。人本俊俏，衣更风流，却在佛会上被公差捉拿，因其穿戴扇子均为某典当铺被盗之物。许宣辩解无罪，公人说典当铺中失去“五千贯金珠细软、白玉绦环、细巧百招扇、珊瑚坠子，你还说无罪？”许宣便知又是白娘子所盗。官差捉拿白娘子不得，当铺主人却发现被盗之金珠等物在一个空箱子里，以为冤屈好人。加之许宣姐夫上下使钱，只问了小罪，发配镇江府，有姐夫熟人李克用照应，并在李家生药铺做主管。 不几日又遇白娘子，许宣怒骂白娘子害他吃官司。白娘子辩解衣扇等物是先夫留下的，自己毫不知情，只因怕官躲避，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既情投意合，誓同生死，当看夫妻情面。许宣被色迷了心胆，容易被骗，回嗔作喜，又一处过活。 原来李克用年纪虽大，却专一好色，见了白娘子有倾国之姿，便设计下手。正是：不劳钻穴逾墙事，稳做偷香窃玉人。 李克用在寿诞之日，趁白娘子如厕，准备下手，在门缝里一张，不见如花似玉体态，只见房中蟠着一条吊桶来粗大白蛇，两眼似灯盏，放出金光来。李员外惊得半死，被救醒后什么也不敢说。 白娘子出钱给许宣自开一个生药铺。七月初七，许宣去金山寺烧香，方丈当中座上，坐着一个有德行的和尚，眉清目秀，确是真僧。恰值白娘子和青青驾船来接许宣，法海禅师道：“业畜，敢再来无礼，残害生灵！老僧为你特来。”白娘子见了和尚，摇开船，把船一翻，两个都翻下水底去了。许宣回身看着和尚便拜：“告尊师，救弟子一条草命！”禅师说这妇人正是妖怪。 原来是宋高宗策立孝宗，降赦通行天下，许宣遇赦，重回杭州。白娘子却在姐夫家先等着了，许宣见了跪地求饶，白娘子圆睁怪眼道：“小乙官，我也只是为好，谁想到成怨本！我与你平生夫妇，共枕同衾许多恩爱，如今却信别人闲言语，教我夫妻不睦。我如今实对你说，若听我言语喜喜欢欢，万事皆休；若生外心，教你满城皆为血水，人人手攀洪浪，脚踏浑波，皆死于非命。”惊得许宣战战兢兢，青青劝道：“官人，娘子爱你杭州人生得好，又喜你恩情深重。听我说，与娘子和睦了，休要疑虑。” 许宣请了捉蛇人来，那条大蛇张开血红大口，露出雪白牙齿来咬，把捉蛇人吓跑了。白娘子叫许宣到房中道：“你好大胆，又叫甚么捉蛇的来！你若和我好意，佛眼相看；若不好时，带累一城百姓受苦，都死于非命！”许宣心寒胆战，正要跳湖轻生，法海禅师赶来相救。许宣见了禅师，纳头便拜，道：“救弟子一命则个！”禅师取出个钵孟，教许宣如何罩住妇人。 许宣回家，从背后悄悄望白娘子头上一罩，用尽平生气力按住。只听得钵盂内道：“和你数载夫妻，好没一些儿人情！略放一放！”禅师喝道：“是何业畜妖怪，怎敢缠人？”白娘子答道：“禅师，我是一条大蟒蛇。来到西湖，遇着许宣，春心荡漾，按纳不住，冒犯天条，却不曾杀生害命。望禅师慈悲则个！”禅师又问：“青青是何妖怪？”白娘子道：“青青是西湖内第三桥下潭内千年成气的青鱼。”禅师道：“念你千年修炼，免你一死。” 风过处，半空中坠下一个青鱼，有一丈多长，缩做尺余长一个小青鱼。看那白娘子时，也复了原形，变了三尺长一条白蛇，兀自昂头看着许宣。禅师将二物置于钵盂之内，封了钵盂口。拿到雷峰寺前，将钵盂放在地下，令人砌成一塔。后来许宣化缘，砌成了七层宝塔，千年万载，白蛇青鱼不能出世。 法海禅师题诗以劝后人：但看许宣因爱色，带累官司惹是非。 许宣情愿出家，礼拜禅师为师，就雷峰塔披剃为僧。留诗警世： 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留诗很烂，只为警世，显然是警人不要被蛇精迷惑，与《画皮》无异，此篇毫不支持人妖之恋。这个白蛇，并未害命，威逼许宣，是出于想要和他做夫妻，类似强奸罪，完全不管对方感受，哪怕许宣求饶求死，所以不是人类爱情，是兽欲。人类之爱，是为对方好，不是为自己爽，这是本质区别，人类有“成全”的概念，不是占有，禽兽不懂。这可能也是妖怪们千年修炼遇到的最大瓶颈，只想吃唐僧肉，而不想唐僧感受。所以说人才是万物之灵，而这世上仍旧妖怪横行。许宣由当初贪恋美色，相见恨晚，到后来胆战心寒，生不如死，就是围城！求法海救命，求禅师超度，最终醒悟，成警世之言。 清朝以后的版本，以京剧《白蛇传》、电影《青蛇》等为代表，故事为现代大众所熟知，善恶完全颠倒了，无需赘述。
（未完，连载【明月清风红楼梦之龙蛇争玉】，点击下面专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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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 07:28: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