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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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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7 08:2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慧绣璎珞+慧娘绣母+晴雯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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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 太极格局研究新天地)



晴雯喊娘,慧娘绣母。慧绣璎珞,勾踢,转折,轻重,连断,踏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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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7 12: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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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在《红楼梦》的诸多形象中,并不突出,远没有凤姐那么张扬,因此也没有得到重视,大家都是评价其善恶,依据的情节也过于简单,这样难免就失于主观。对于一个人物形象,我们应该全面的看待,不要遗漏其中的细节,争取客观的看待这么一个写实的人物。

从王夫人和其他人物的关系入手,以直接描写的情节为基础,参考书中其他人的评价,重点分析王夫人和赵姨娘贾政的三角关系,王夫人宝玉的母子关系,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王夫人的家庭背景,心理发展历程,探究王夫人善恶矛盾行为背后的根源,期望更深刻的理解这位可怜又可恨的悲剧人物。

既然说到这么多人物,咱们先从贾府的老祖宗贾母说起,王夫人出身名门又嫁入诗书礼仪的贾家,贾母又是王夫人的婆婆,恪守孝道,王夫人对贾母不仅耐心陪伴,经常的伺候吃饭,还事事让老祖宗顺心。

黛玉初进贾府的第一次吃饭,贾母正面榻上独坐,王夫人进羹,这是大人家的规矩立法,一直得站着,贾母允许才能就坐,“贾母命王夫人坐了。”吃完饭后,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引凤、李二人去了。也是懂得规矩,回答长辈的话要起身,而不能直接走,还得说两句闲话,走的要从容一些,可见王夫人的礼数周全。

湘云请贾母等赏桂花, 贾母因问:“那一处好?”“凭老太太爱在哪一处, 就在哪一处” ;为凤姐过生日, “老太太怎么想着好, 就是怎么样行” ;配药用人参, 贾母提供的不能用, 却交待“倘一时老太太问, 你们只说用的是老太太的, 不必多说”

迎春所嫁非人, 回来哭诉, 王夫人抹泪含悲、耐心劝慰的同时, 不忘吩咐宝玉:“ 不许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风声, 倘或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都是你说的。”

如此仅仅是顺着老太太的心,下面的情节则可以体现忍辱负重,恪守媳妇的贤淑美德。

贾赦想纳鸳鸯为妾,贾母发怒,责骂王夫人“外头孝敬, 暗地里盘算我” 、“弄开了他, 好摆弄我”, 王夫人也只是“ 忙站起来, 不敢还一言” 。

贾政打宝玉,王夫人也是把贾母的身体为挡箭牌,:“宝玉虽然该打, 老爷也要自重。况且炎天暑日的, 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 打死宝玉事小, 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 岂不事大!

平时这类的话就更多了,贾政不满丫鬟的名字叫袭人, 王夫人先是谎称老太太起的,贾政识破后, 又忙道:“去罢, 只怕老太太等你吃饭呢。”

袭人说宝玉也该老爷管教管教, 王夫人的说辞是:“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 通共剩了他一个, 他又长的单弱, 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 若管紧了他, 倘或再有个好歹, 或是老太太气坏了, 那时上下不安, 岂不倒坏了, 所以就纵坏了他。

贾母对王夫人的评价是“极孝顺”的,不是邢夫人那样“应景”,可怜她老实,又多病多痛,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

虽然前八十回也写到贾母和王夫人的审美观有一定的差距, 王夫人欣赏的是袭人式的“性情和顺、举止沉重” 、“行事大方, 心地老实” ;贾母则更看重一个人的风流灵巧, 黛玉、凤姐、晴雯甚至宝琴等都因了这种美为她欣赏或宠爱

在待人处事上, 贾母远较王夫人明智。喜欢用有能力模样好的,风趣的猜测宝玉爱在女孩中厮混,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王夫人则是迁怒宝玉身边的人,喜欢笨笨的。

可以推断,贾母和王夫人即使对宝玉婚姻对象存在不同看法, 那也只是基于审美观的差异, 而不是为各自的私心 ,所以婆媳之间并无阴谋之说,两人都是为宝玉的未来考虑,何况祖母爱孙子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目的的,不存在争夺宝玉控制权的问题。

所以贾母和王夫人就是一般的婆媳关系,贾母知道儿媳妇本事不大,不爱说话,体谅儿媳妇,儿媳妇尊敬婆婆,照顾婆婆,至少符合封建孝道的要求。

分析了贾母这个长辈,咱们再来看一下和王夫人同辈的。

先说亲戚薛姨妈,薛姨妈到荣国府的时候,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可见姐妹情深。后面还有这么个细节,

又(薛姨妈)私与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知他家不难于此,遂亦从其愿。

姐妹的关系很亲近,所以薛姨妈才会直接和王夫人说到银钱的问题,王夫人也很了解薛家,所以尊重薛姨妈的意愿,可知二人联系的很多,互相都很了解。

书中多次提到“到薛姨妈那边闲话去了”“只见王夫人和薛姨妈长篇大套的说些家务人情等”,薛姨妈住在梨香院,希望帮忙管教薛蟠,王夫人请薛姨妈照看大观园,姐妹之间都很信任,所以王夫人是很有亲情的。

再说王夫人和邢夫人的关系,这涉及到贾府的管理机构,所以也顺便说到王熙凤。

对于妯娌邢夫人, 王夫人并没有因为贾母的喜欢而轻视邢夫人,反而尽量迁就, 邢夫人因为和儿媳妇王熙凤不合,当众给凤姐难看,低声下气的为奴才求情,下人对主子尤氏失礼,坏了祖宗规矩,交予尤氏发落本是合理的,听到邢夫人这样的举动, 王夫人为了维护体面:“你太太说的是。就是珍哥儿媳妇也不是外人, 也不用这些虚礼。老太太的千秋要紧, 放了他们为是。”

抄检大观园之时,王夫人对待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价也是“原无二意”,脂批一语道破“大书看下人犹如此, 可知待邢夫人矣。”从对下人的态度可知对其主子的态度。

至于有人曾经提到,贾母因为鸳鸯的事情生气,王夫人借机打击邢夫人则是过于偏颇的。


丫鬟回说:“大太太来了。”王夫人忙迎了出去

话说王夫人听见邢夫人来了,连忙迎了出去。邢夫人犹不知贾母已知鸳鸯之事,正还要来打听信息,进了院门,早有几个婆子悄悄的回了他,他方知道。待要回去,里面已知,又见王夫人接了出来,少不得进来,先与贾母请安,

细读此段,可以看出,已经有丫鬟通报邢夫人的到来,贾母已经知道她来了,王夫人出来迎接不过是弟妹对嫂子的礼节,毕竟这边是王夫人当家,出于尊重,只得迎出来。何况后面还有“待要回去,里面已知”,主要是因为贾母已经知道她来了,婆婆都知道你来了,不进去就是失礼了,王夫人的迎接只是次要因素。

之所以出现王夫人和邢夫人之间的阴谋论,根源在于没有清楚荣国府的管理结构,从居住的场所来看,贾赦已经分出去了,进出贾赦家还需要出荣国府的正门,贾母吃饭也主要是王夫人凤姐服侍。贾赦家相比荣国府,相对独立,书中多次提到各处的月银,但是没有确切提到邢夫人的月例,尤其明显的是凤姐对于荣国府以后的设想,

风姐儿笑道:“我也虑到这里,倒也够了: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剩下三四个,满破着每人花上一万银子。环哥娶亲有限,花上三千两银子,不拘那里省一抿子也就够了。老太太事出来,一应都是全了的,不过零星杂项,便费也满破三五千两。如今再俭省些,陆续也就够了。

特别要注意的是,“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同样是贾母的孙女,为何要区分出来,结合上面的‘官中的钱’,可以知道,贾赦的财务是相对独立的,所以王熙凤是在为王夫人理家,这么看来邢夫人没有必要争夺荣国府的管理权,荣国府是贾政家,只是因为贾母在此,所以比较兴旺,贾赦也是自成一家,根本就是两家子的事儿。

王熙凤比较张扬,又是书中的主要人物,造成这样的误解,王熙凤就是应该管理荣国府,其实不是这样的,王熙凤的权力来自王夫人,任少东认定的:“王夫人虽然不直接管家, 却仍是无可争议的当家人, 凤姐儿不过是代替王夫人管家, 真正主事的依然是王夫人。

据文本所叙, 王夫人不仅随时过问熙凤家事, 如月分钱是否按时发放;也会声泪俱下斥责熙凤,如绣春囊事;甚至取消王熙凤已经做出的决定, 如捆绑下人听候尤氏发落事;或随时亲自出马, 杀伐决断, 如清算晴雯、芳官、四儿等……而王熙凤往往大事小事如协理宁国府或是发落丫头小子等, 都请示王夫人。甚至小产了不能理事,还“想起什么事来, 便命平儿去回王夫人” 。被王夫人误解并责备也只能下跪陈情, 有时竟落得“灰心转悲, 滚下泪来” , 甚至“添病”的结局, 又谈何“煞费苦心地维护自己的根本利益”呢?(此段简略以后补充相关的原文细节)

为何王夫人要请凤姐管家呢?主要有这么几个原因,

第一,王夫人精力有限,能力有待提高。凤姐儿小月了,在家一月,不能理事,王夫人便觉失了膀臂,一人能有许多的精神?凡有了大事,自己主张;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

第二,李纨应该算是正经的王夫人的儿媳妇,但是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何况李纨是个寡妇,管理范围只能是家里的内部,不方便出头露面,例如, 夏太监派人到贾府打秋风,凤姐很顺利的就打发了,可是李纨怎么接待呢?李纨临时管家之时迎来送往的也主要是王夫人操持,远没有凤姐那么方便。

第三,凤姐管家不仅仅在于她是贾琏的媳妇,更重要的是她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姑侄二人亲近融洽,

黛玉初进贾府, 因王熙凤回说“缎子”事, 王夫人顺口说“ 该随手拿出两个来, 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 。王熙凤随即答道:“倒是我先料着了, 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 我已预备下了, 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 王夫人的反应是“一笑,点头不语。”我们很难判断凤姐是否早就准备了,但是凤姐的机灵得体却是王夫人所赞赏的。

究竟选择谁作为宝玉的婚姻对象, 王熙凤充其量只有建议权, 不过, 她很善于察言观色, 洞见幽微。, 所谓的“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更像是一种无伤大雅的调侃,别忘了,她看到王夫人提升袭人份例, 还“笑推薛姨妈道:`姑妈听见了, 我素日说的话如何? 今儿果然应了我的话' ”不过是顺着长辈的意思,顺情说好话。

许多人提到凤姐对于宝黛爱情的态度,那就更不可能了,古代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有长嫂如母的说法,那是父母双亡的情况下,宝玉的婚事下面有贾政王夫人这对父母,上面还有荣国府的老祖宗,哪轮到凤姐这个晚辈的嫂子说话啊?

至于““凤姐儿为了一己私利, 即保住自己管家娘子的地位, 阻止几乎所有方面条件都比自己强或至少不比自己弱的宝钗以宝二奶奶的身份来到贾府, 不顾整个家族利益, 极力撮合宝黛的`木石姻缘' 。更是无稽之谈,连平儿都清楚:“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心, 终久是回那边屋里去的。”只要是宝玉结婚,不管是谁,人家都是正经的荣国府的少奶奶,凤姐理应回到贾赦家,这是规矩,现在让王熙凤管家不过是权宜之计。

坦率的讲,无论理家还是回话,或者知人善任,王夫人都是一般,勉强算是及格。回复贾母的话就是鲜明的例子。

贾母因说:“袭人怎么不见?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单支使小女孩子出来。”王夫人忙起身笑回道:“他妈前日没了,因有热孝,不便前头来。”贾母听了点头,又笑道:“跟主子却讲不起这孝与不孝。若是他还跟我,难道这会子也不在这里不成?皆因我们太宽了,有人使,不查这些,竟成了例了。”凤姐儿忙过来笑回道:“今儿晚上他便没孝,那园子里也须得他看着,灯烛花炮最是耽险的。这里一唱戏,园子里的人谁不偷来瞧瞧。他还细心,各处照看照看。况且这一散后宝兄弟回去睡觉,各色都是齐全的。若他再来了,众人又不经心,散了回去,铺盖也是冷的,茶水也不齐备,各色都不便宜,所以我叫他不用来,只看屋子。散了又齐备,我们这里也不耽心,又可以全他的礼,岂不三处有益。老祖宗要叫他,我叫他来就是了。”

接下来谈谈王夫人怎么对待晚辈,其实是很得体的。

对待迎春的直接情节不多,比较直接的是这么一处迎春自己的评价,迎春嫁给孙绍祖之后,省亲回家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可见王夫人对其很好,所以迎春才会“过了几年心净日子”

对待赵姨娘之女探春, 也可以从类似的话语推断,探春自己说“太太满心疼我,因姨娘每每生事,几次寒心。.....太太满心里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务,还没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来作践我。”凤姐则提到“倒只剩了三姑娘一个,心里嘴里都也来的,又是咱家的正人,太太又疼他,虽然面上淡淡的,皆因是赵姨娘那老东西闹的,心里却是和宝玉一样呢。”

王夫人对于黛玉的态度,许多观点认为王夫人对晴雯的态度意味着她对黛玉的态度, 晴雯的结局即是黛玉结局之写照。王夫人确实不喜欢黛玉这类型的人,比如晴雯,芳官,四儿等狐媚子的样儿,但是客观的来说,王夫人对待黛玉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还经常关心黛玉的生活。

第二十八回就写到王夫人关切地询问黛玉吃了新换药的效果:“大姑娘, 你吃那鲍太医的药可好些?”后来当贾宝玉开玩笑诌了个方子, 拉拉杂杂扯上一堆稀奇古怪的药名儿, 并让宝钗、黛玉作证, “黛玉便拉王夫人道:`舅母听听, 宝姐姐不替他圆谎, 他直问着我。' 王夫人也道:`宝玉很会欺负你妹妹。' ”

宝黛读禁书,宝玉说道“多愁多病的身”,黛玉也是生气的要告诉舅舅舅母去。可见黛玉跟舅舅家还是挺亲近的,也挺依赖的

黛玉初进贾府, 王夫人对她形容自己的儿子为“孽根祸胎” 、“混世魔王” , 反复交待:“你只以后不要睬他, 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心里一乐, 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 一时有天无日, 一时又疯疯傻傻, 只休信他。”

这样的交代更像是对于黛玉的爱护,毕竟宝玉行事乖张,得罪了亲戚是大事,又不可能让宝玉改变(后面详细解释),只能提醒黛玉了。

王夫人对待穷亲戚的言行更体现她的慈悲之心:

如刘姥姥初进荣府, 王熙凤不知就里却不敢造次打发, 派人请示王夫人, 王夫人回话说:“原不是一家子” , “因出一姓” , “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 偶然连了宗的” , “当时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 是他的好意思, 也不可简慢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 叫二奶奶裁度着就是了。”虽不排除维护贾府形象的考虑, 但更有着对迫于生计奔走富家的穷亲戚的同情。

刘姥姥二次来到荣国府王夫人给了一百两,目的是“叫你拿去或者作个小本买卖,或者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 开始为刘姥姥的长久打算了。

贾瑞病重, 需要人参, 祖父贾代儒求助荣府。王夫人即命凤姐秤二两给他, 凤姐回说没有。王夫人要求她:“就是咱们这边没了, 你打发个人往你婆婆那边问问, 或是你珍大哥哥那府里再寻些来, 凑着给人家。吃好了, 救人一命, 也是你的好处。”

即使对于为自己所遣而执意出家的“狐狸精”芳官等人, 临行前王夫人也“反倒伤心可怜” ;

作品还通过刘姥姥、宝钗、探春等人之口称许王夫人“怜贫恤老” , “是慈善人” , “佛爷似的” ;更有甚者, 叙事者每每现身说法:“王夫人固然是个宽仁慈厚的人” , “王夫人原是个好善的” 。

下面详细谈一下王夫人和宝玉的母子关系,这是王夫人性格的核心,也是王夫人“善恶”矛盾的体现。

在王夫人心里,儿子宝玉不只是将来物质上的保障,更重要的是王夫人生存下去的意义,很大程度上是对于宝玉在精神上的依赖。

王夫人年届五十,以前也有个儿子贾珠,但是不幸早夭,这种失去儿子的痛楚一直在她心中,宝玉挨打之际,(王夫人)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你替珠儿早死了,留着珠儿,免你父亲生气,我也不白操这半世的心了。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丢下我,叫我靠那一个!”这种失去让王夫人有一种危机感,仅存独子的她, “心耳神意”时时都专注于宝玉, 整个情绪的发展似乎都和宝玉有直接的关系。

她亲昵地呼宝玉“我的儿” , 似恶实褒的称呼“孽根祸胎” 、“混世魔王” ;就连宝玉身边的袭人,一旦顺应了他的价值观,也是一声“我的儿”,袭人不顾奴才的身份建议“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实在是符合了王夫人,难怪欣慰的合掌念佛, 当作知心人。

贾政夸奖宝玉:“宝玉读书不如你两个,论题联和诗这种聪明,你们皆不及他。今日此去,未免强你们做诗,宝玉须听便助他们两个。”王夫人等自来不曾听见这等考语,竟然产生了“意外之喜”。

宝玉出席王子腾夫人的寿诞,回家以后,“便一头滚在王夫人怀里”,母子亲昵可见一斑,难怪甲戌侧批:余几几失声哭出。王夫人便用手满身满脸摩挲抚弄他,宝玉也搬着王夫人的脖子说长道短的。甲戌侧批:慈母娇儿写尽矣。脂砚斋真是点透母子亲情啊。

贾政看不惯袭人的名字,觉得刁钻,王夫人便替宝玉掩饰道:“是老太太起的。”还安慰贾政:“老爷也不用为这小事动气。”最后也是以贾母等着吃饭为由:“去罢,只怕老太太等你吃饭呢。”促使宝玉躲开严父。

母子之间,闲谈黛玉的药,宝玉竟然拿母亲开起了玩笑“太太倒不糊涂,都是叫‘金刚’‘菩萨’支使糊涂了。”王夫人大家闺秀也说出了这样的粗话,“扯你娘的臊!又欠你老子捶你了。”那句“放屁”更是母子亲密的集中体现。

然而,王夫人和宝玉在价值观上是不一致的,王夫人重视对宝玉的规矩, 可是又不知如何教导!宝玉忠诚于自己的所爱, 怎么能走母亲所期待的路呢?

我何曾不知道管儿子,先时你珠大爷在,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我如今倒不知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如今我想,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通共剩了他一个,他又长的单弱,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若管紧了他,倘或再有个好歹,或是老太太气坏了,那时上下不安,岂不倒坏了,所以就纵坏了他。我常常掰着口儿劝一阵,说一阵,气的骂一阵,哭一阵,彼时他好,过后儿还是不相干,端的吃了亏才罢了。若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

王夫人这个母亲的爱更像是一种干涉,而且这个干涉也是逐步升级的。

第一次的冲突是在金钏事件中,

宝玉轻轻的走到跟前,把他耳上带的坠子一摘,金钏儿睁开眼,见是宝玉。宝玉悄悄的笑道:“就困的这么着?”金钏抿嘴一笑,摆手令他出去,仍合上眼。宝玉见了他,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悄悄的探头瞧瞧王夫人合着眼,便自己向身边荷包里带的香雪润津丹掏了出来,便向金钏儿口里一送。金钏儿并不睁眼,只管噙了。宝玉上来便拉着手,悄悄的笑道:“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金钏儿不答。宝玉又道:“不然,等太太醒了我就讨。”金钏儿睁开眼,将宝玉一推,笑道:“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连这句话语难道也不明白?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去。”宝玉笑道:“凭他怎么去罢,我只守着你。”只见王夫人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宝玉见王夫人起来,早一溜烟去了。

素来贤惠大家出身的王夫人竟然用到“下作小娼妇”来形容“跟了十来年,像自己女儿的金钏,“固然是宽仁慈厚的人,从来不曾打过丫头们一下”的她, 会“翻身起来, 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后文把这样的行为解释的很明白“今忽见金钏儿行此无耻之事,此乃平生最恨者,故气忿不过,打了一下,骂了几句。”

第二次是袭人的旁敲侧击,

“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无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见,当做有心事,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後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没事;若叫人说出一个不好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便後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语又说‘君子防不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则可,既想到了,若不回明太太,罪越重了。近来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惟有灯知道罢了。”

说者不一定有意,但是听者有心,“王夫人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无形之中加剧了王夫人的危机感,自己的宝玉难道真的被“教坏了”?

第三次则是心情焦虑,抄检大观园之后驱逐晴雯等,为了自己的目的“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清除宝玉身边的“妖精”,晴雯这个丫头在王夫人心中“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照顾不到。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只怕这样的还有,明日倒得查查。”四儿““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芳官这个“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上次放你们,你们又懒待出去,可就该安分守己才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

这些行为更像是一个不了解儿子却溺爱儿子,结果把儿子推向了绝望。这些近乎疯狂的行为不仅摧毁了众多无辜的丫头,难怪说她作恶呢?更重要的是打击了儿子的心灵。金钏含羞自尽后, 宝玉“心中早又五内摧伤” ;晴雯被驱逐之后,宝玉更是“一夜不曾安稳, 睡梦之中犹唤晴雯, 或魇魔惊怖, 种种不宁。次日便懒进饮食, 身体作热。”甚至“卧床不起” , “心下恨不能一死” 。这真是爱的伤害啊。

许多人认为王夫人驱逐的这些“妖精”是因为长得漂亮,我们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是他们张扬的个性,这是深受封建礼法熏陶的王夫人痛恨的,金钏教坏宝玉自不必说,不喜欢晴雯是因为“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四儿也是因为“视其行止,聪明皆露在外面,且也打扮的不同。”芳官更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

在王夫人心中“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这在书中有详细的描述“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错。只怕他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这个病。俗语又说:‘女大十八变。’况且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调歪。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曾经验过的。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我便留心。冷眼看去,他色色虽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就是袭人模样虽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得一二等的了。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来,从未逢迎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

王夫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应该不只是因为当时的封建礼法要求女子娴熟,更有其个人的原因,下面咱们看一下王夫人贾政赵姨娘的微妙关系,

小说中王夫人和贾政的直接对话很少,不过有这么两处,一次是宝玉进大观园之前的教导,一次是宝玉挨打时的劝阻,比较而言,赵姨娘则多次照顾贾政,其中还有这样的情节,

无奈赵姨娘又不舍,又见他妹子来问,是晚得空,便先求了贾政。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

结合后文,赵姨娘房内的丫鬟名唤小鹊的。问他什么事。。。。。小鹊笑向宝玉道:“我来告诉你一个信儿。方才我们奶奶这般如此在老爷前说了。你仔细明儿老爷问你话。”

可见赵姨娘对于贾政的影响力,难怪贾母说到: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象个避猫鼠儿?

王夫人和贾政的婚姻更像是一种政治联姻,贾政“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依据赵姨娘现在的表现,至少年轻的时候是个比较张扬的个性,只是女孩张扬,青春可爱,到老了,却如此行事,难免别人看不起了。出于自我疗伤王夫人便认定赵姨娘是狐狸精,不怕臊的东西,一定是她勾引的贾政。

贾环用蜡油烫伤宝玉,于是王夫人便不骂贾环,而“叫过赵姨娘来骂道:‘养 出这样不知道理下流黑心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 不理论,你们倒得了意了,这不益发上来了!’


这几句,更像是平时隐忍,慌乱中表现对赵姨娘的厌恶。

王夫人的这种痛恨影射到宝玉的婚姻对象选择中,就造成了以上的行为。

其实赵姨娘和王夫人在某些程度上是相同的,都是为儿子考虑,王夫人让贾环抄佛经,赵姨娘也说,(宝玉)他还是小孩子家,长的得人意儿,大人偏疼他些也还罢了,二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是王夫人出身名门的王家,她的这种大度更多的是一种自我约束的体现,是在封建社会要求下妇德的展示,赵姨娘出身底层,自然能会比较直接。

详细探究王夫人的心理,更像是一种丈夫缺失,当然这种缺失是一种精神上的缺失,在没有精神寄托之际,把儿子作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这种丈夫的缺失,是某类女人造成的,这种心理的痛楚会映射到为儿子选择对象上,粗暴的以为某类女人是“妖精”。

王夫人的悲剧在于做一些恶行却无济于事,即便没有芳官,还会有圆官,即便没有赵姨娘还会有李姨娘张姨娘,这个问题的根源不是这些女性,甚至也不取决于封建的制度,这些都是表象,夫妻之间的分歧才是本质,这么看来,不是从反面证明宝黛的爱情吗?

(比较粗糙,有时间再修改)


编辑于 2017-05-20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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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小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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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对女孩子还算蛮好的,我没觉得她对黛玉有什么偏见,凤姐说裁掉几个丫头,她还站在小姐们的角度,反对来着,她对大家闺秀的体面还是颇为维护的。但是她对丫头们,实在是非常疏远而隔离的,缺了一点点人情味。

林黛玉跟她关系还可以,还会跟她撒娇,她也说一句:“宝玉,你很会欺负你妹妹”。迎春,回门是跟她哭诉,说跟着婶子这几年是最享福的几年“幸好,在婶娘这边,过了几年省心的日子。”;惜春,出家的事情她也是反对的,而不是不管不顾的。妙玉,她给足面子,是下了帖子请来的。

她作为一个婶婶,舅母,亲戚,长辈都蛮温情的。宝玉那么大还猴在她身上,可见也是慈母一个啊。

对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宝玉特别上心,特别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赶走晴雯这件事,这里不提。当然她这么做也是不妥的,但是这个就是她做事的风格,欠思考,欠妥,欠温情。

首先,她不会看人。判断力跟老太太实在是天差地别,就因为人家长相抚媚,穿戴妖娆,就能唤起她雷霆之怒,这首先就缺了些公正。

贾母的丫头鸳鸯,精明能干有眼色,知冷知热有傲骨;袭人,紫娟,晴雯,都是贾母调理出来的,各个通情达理有主见。王熙凤的平儿,是她的左右臂膀,平时见不得贾琏和平儿在一处 ,喝了酒听见贾琏咒自己,她还打了平儿。结果,平儿,还是忠心耿耿。最后哭向金陵的时候,还是平儿在她身边。

王夫人的丫头呢,实在是没有挑好,也没有管理好。

金钏,算是她最钟爱的丫头了吧,全世界都知道王夫人讨厌矫饰之人,她倒在王夫人眼皮子底下勾搭宝玉(这肯定不是第一次),而且让宝玉去捉贾环和彩云。

你一个朴素无华的人,为什么选了一个如此轻浮的丫头,而且可能平时纵容了她的一些言行,所以,这丫头才越来越张狂了。然后忍无可忍,你扇一耳光赶出去。早干啥去了?早点给丫头立规矩,何至于此?你家儿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彩云(或者彩霞),按年龄应该比贾环大不少吧,而且贾环这种小冻猫子能有多好?彩云却痴迷于贾环(什么眼光啊),为他不惜做贼,偷了玫瑰露。后来贾环还诬赖她其实跟宝玉好,气得往河里扔东西,还得了病。彩云对王夫人,何曾有一点点忠心?她日常都是跟赵姨娘亲近(什么心气啊)。后来,在王熙凤的安排下,彩云被强迫嫁给旺儿那不成材的儿子。但凡王夫人对她的丫头有一点点真情,彩云难道不跟她哀求吗?她难道不管吗?彩云早就跟她不是一条心了,她还让彩云做着自己心腹大丫头的位置,为何呢?是麻木还是无所谓?是无奈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真的不是很理解。

金钏和彩云,虽然在府里也算是身份较高的丫头了,可是为人处事,实在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王夫人怎么挑丫头们呢?一大谜团。

其次,她不会管人。用现在的话讲,大概就是情商低,缺乏基本的领导才能。

比如,凤姐实际是她侄女,也是在她的名义下管家,可是遇到事情,她常常第一个就是让凤姐没脸。比如看见绣香囊,先把凤姐骂一顿(这个还勉强理解,凤姐在她面前,双膝跪地申辩,她就不能有点说话的艺术,问问王熙凤这是这么回事);再比如,因为府里下人得罪了尤氏,凤姐让捆起来发落,邢夫人当众给凤姐没脸,这时候王夫人居然跟着踩了一脚:

王夫人道:“你太太说的是.就是珍哥儿媳妇也不是外人,也不用这些虚礼.老太太的千秋要紧,放了他们为是。”说着,回头便命人去放了那两个婆子.

在邢夫人眼里,凤姐分明是王夫人的人。她不但不帮,倒跟着踩上一脚。老太太是明白人,喜欢凤姐,也明白凤姐管家需要脸面,所以是很肯给凤姐这个面子的,但是王夫人不行,你替她命都卖了,累成狗,孩子都小产了,得罪一屋子人,她回头就把你架火上烤。这样做领导,哪里有人真心跟她?

另外,抄大观园带队的是邢夫人配房。真的不知道王夫人是中了什么邪,你就是有心抄,也应该是自己的心腹去抄啊,你让一直对你虎视眈眈的邢夫人陪房去?大观园里住的谁?你儿子,你女儿,你外甥女,你姐姐家女儿,万一真抄出点啥来,或者就是她们的丫头抄出点什么,她们抬不起头,你就抬得起来吗?

除了说她脑子被门夹了,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在大家族生活几十年的主妇,会做出这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用天真二字真的不够,是太愚蠢了。

第三,她缺了点同情心,缺了点温情。

金钏死了,她在哭,她是真心的哭啊,还跟宝钗要衣服装裹。而且后面把玉钏提拔上来了,说明她是有对丫头们还是有真心的。金钏也是因为平时没挨过打,所以,打一下,赶出去,就跳了井。

可见她对丫头们,当个小猫小狗,就是当仆人。平时没有调理她们的行为,也不会真心呵护她们。就是公事公办,按部就班,拿着主妇的架子而已。遇见出事,就赶出去了事。赶出去,就是她唯一手段了。

鸳鸯能干,也是因为贾母会教啊;紫鹃纵容好,但是也得有林黛玉对她一片真心;袭人就算死忠,前提也得宝玉待她不薄;小红后来肯在狱神庙去看凤姐宝玉,也是因为她们人格魅力和曾经真心对她。

看看王夫人的丫头们,应该就知她平日里是如何对待丫头们的。不仅仅对那些可能勾引了她儿子的晴雯、芳官,对她自己的丫头,她恐怕也是只有威没有恩啊。

王夫人,我觉的真心不是坏人,甚至有些地方,还算得上有点菩萨心肠。

可她就是没心没肺,眼光有点差,情商有点低,她的双商实在配不上她的地位,所以,贾母其实不大欣赏她,说她木头似的,可不是吗?跟凤姐相比,缺口才,缺手段,缺精明,跟老太太比,又缺了一点点对丫头们的怜悯爱惜,欣赏调理。像是一根按部就班的木头。

所以,她就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老实人,她的狠毒,无情,也是种老实人的无情,很单一,很简单,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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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1-06-24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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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隐藏最深的王夫人+:善于画饼,满嘴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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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隐藏最深的王夫人:善于画饼,满嘴谎言
易禅浮屠 2021-11-15   |  26阅读  |  1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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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梦》中,王夫人算得上是一个可怜人。不到五十岁的荣国府二太太,不仅被丈夫冷落,还遭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幸。也是因此,她才会由刘姥姥口中的爽快人变成如今的木头似的。

只是,有的人在遭受不幸后,依然心存善念;而有的人,在遭受不幸后,则会自暴自弃,彻底沦为无情无义的恶魔。这或许就是佛门中所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吧。

回看《红楼梦》,我们会发现,整个贾府之中,唯有王夫人是最冷漠无情的人。她满嘴谎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善于利用一切。

比如金钏儿之死。因为金钏儿同宝玉调情,被王夫人羞辱并撵出了贾府,没过几天,便羞愧跳井了。

薛宝钗得知这个消息后,特意来到了王夫人的房间,正看见她在抹眼泪。在此,王夫人面不改色撒谎的能力,第一次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王夫人道:“原是前儿她把我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她一下,撵了她下去。我只说气她两天,还叫她上来,谁知她这么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金钏儿为何被撵?答案是非常明显的,况且当时,王夫人房间中的丫鬟、婆子都看见了。她根本没有对宝钗撒谎的必要。

但现实就是如此。为了一个好名声,她扭曲了事实。并且,为了堵住金钏儿的亲人,众人的悠悠之口。她还厚葬了金钏儿,特意从宝钗这里要来了两套新衣服,给了她母亲五十两银子;不久后,她还给玉钏儿加了一倍的薪水。只是,无论她如何弥补,真相都是改变不了的。

金钏儿同宝玉调情,还是在宝玉的引诱下,尽管她有错,但绝不至于被羞辱被赶出贾府。


除了在金钏儿之事上,在晴雯这件事上,她同样如此。

晴雯是贾母看重的丫鬟,是贾宝玉身边的大丫鬟。她与宝玉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发生关系。

贾宝玉曾经邀请晴雯一块洗澡,被她果断拒绝了;袭人回家去了,宝玉询问晴雯、麝月谁睡里屋,她也是直说让麝月进去睡。

反而是袭人、麝月、碧痕这几个丫鬟,同宝玉发生了关系。但在王夫人的嘴里,晴雯却成了狐狸精,成了带坏宝玉、勾引宝玉的小娼妇。袭人等人,倒成了安分守己的好丫鬟。这一种颠倒黑白的做法,或许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晴雯被撵时不过是感冒未痊愈,加上几天下来受了委屈滴水未进,但王夫人撵出晴雯,回复贾母时,却特意说道,她是得了痨病。甚至于晴雯死了,她的哥嫂来要安葬费,她依然没有一丝的善心,让他们赶紧将晴雯火化了。

王夫人除了爱说谎话,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善于画饼,尽其所有,各种利用。

比如袭人,袭人原本是贾母的丫鬟,在宝玉被打后,因为同王夫人诉了一回自己的想法,被她敏锐地看出了袭人的野心。因此,她给了袭人一个口头的承诺:只要你好好服侍宝玉,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随后不久,她还为袭人涨了待遇,工资从一两银子变成了二两一钱,赵姨娘、周姨娘有的,她都有。也是因此,袭人才会死心塌地的跟随王夫人,并不惜,同贾母疼爱的林黛玉唱对头戏。

袭人的母亲去世,她更是特意嘱咐王熙凤,让她妥善安排。因此,袭人回家,在凤姐的安排下,变成了贵妇省亲。

然而,王夫人是真心看好袭人,真心打算让她做宝玉的小妾吗?我们仅仅从她选择询问贾母意见的时机便能看出。一直以来,她都并非真心的。


试想,被贾母看重的晴雯刚被撵了出去,这个时候的她,心情能好吗?但王夫人偏偏在这个时候,询问贾母袭人姨娘的意见,你说老太太能答应吗?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那就是她对袭人的安排和打算,从来没有对贾政提起过。赵姨娘为了贾环讨要彩霞,贾政才在她的嘴里得到了此事,并大为震惊。试想,若她真有心为袭人着想。至少会同丈夫贾政商议一番吧。

对袭人如此,对宝钗同样如此。

薛姨妈一家入住贾府,王夫人便一直支持着“金玉良缘”,甚至不惜,动用了元春的力量,端午节赐礼时,元春便特意将宝玉、宝钗的礼物给成了一样。

只是,纵观原文,王夫人对她的承诺,也仅仅是这一次。而她让薛宝钗做了什么呢?

在金钏儿死后,她装可怜,让宝钗心甘情愿地拿出了自己的两套新衣服给金钏儿做妆裹。

王熙凤生病后,她还特意让薛宝钗负责贾府夜晚巡逻的差事。但试问,作为客居在贾府的薛宝钗,她凭什么管理众人?并且这一份差事,最容易得罪人了。

很显然,若王夫人真心看好薛宝钗,绝对不会在她成为宝二奶奶之前插手这样的事。

除了这两点外,我们再来看看王夫人对薛家的态度。薛蟠被柳湘莲羞辱、暴打,王夫人这个做姨妈的是不闻不问。薛蟠同夏金桂成婚,人手不够用,忙得团团转,她又何曾派一个人去帮忙呢?


由此可见,王夫人对妹妹薛姨妈一家根本不在乎,对薛宝钗也是极力敷衍,仅凭元春的一次赐礼,让宝钗死心塌地地成为了她对抗贾母的工具。

小结:

中年丧子、失宠的王夫人,诚然是不幸的,但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关心他人,善待他人;相反,她在经历着种种不幸后,完全泯灭了自己的良知。为了维护她当家人的体面,为了同贾母争权对抗,完全不择手段。只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样一个隐藏最深,失去人情味的王夫人,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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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王夫人+文王鼎和美人觚藏着贾政夫妻怎样的做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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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 太极格局研究新天地)


王夫人到底有多阴险?文王鼎和美人觚藏着贾政夫妻怎样的做人之道?
老郭古今讲坛 2023-06-18 22:26
PS :大话红楼系列 只解析原著《红楼梦》本身 ,由于内容有连续性, 建议点开合集逐集观看 ,本期为大话红楼 第32期
谁是贾府隐藏最深的人?王夫人和贾政到底有多恐怖呢?
话说,林黛玉进了王夫人长待的三间耳房。
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
这一段描写是非常诡异的。
猩红洋罽的意思是,猩红色的外国地毯。
蟒袍玉带是明清时期权贵的象征。
五爪为龙,四爪为蟒。
在明朝蟒服是对功臣的赐服,是巨大的恩典。
而在清代,则有了更明确的规定。
据乾隆《钦定大清会典图典》记载: 只有皇子和亲王、郡王绣九蟒五爪。
皇子蟒袍颜色为金黄色,亲王、郡王蟒袍只能用蓝色、石青色。
以下各级官员为四爪之蟒,再根据品级,决定莽的数量,
小说一连用三个蟒,表面是在说贾府的权势之胜。
但是,按照红楼以物喻人的习惯,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为什么作者非得写三莽在猩红洋罽之上呢?
猩红可以引申为血腥之色。
血腥之上盘卧着三条金钱蟒。
蟒可以是蛟龙,但也可以是贪婪的巨蛇。
更巧的是,王夫人姓王,王莽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之一。
王莽篡汉直接导致了西汉的灭亡。
白居易有诗说: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也就是说,王莽是个十分会隐藏的反派。
如果王夫人是王莽的话,那么外表和善的她,内心肯定异常的阴狠毒辣。
根据故事的发展,王夫人也确实是越来越恐怖的,一步步暴露她的狠毒面目。
小说怕暗示不明,继续写道:
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
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文王鼎和美人觚都是周礼中的祭品。
因为贾府中的祭品太多,所以说贾府是坟墓合情合理。
文王鼎为西周初年的青铜礼器,上面雕刻着“鲁公作文王尊彝”的七字铭文,是周公为了祭祀他的父亲周文王而制作的祭器,因此也被称为“鲁公鼎”。
总之,文王鼎所代表的就是正统。
而贾政字存周,此处有暗指贾政次子居正的合法性。
总之,文王鼎是光明正大的意思。
但是美人觚则刚好相反了。
“觚”通“孤”,有独立不群之意。
另外“觚”还有谲觚之意。
那么证据在哪呢?证据就在“ 汝窑 ”二字。
俗话说 “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 ”。
表面上看,汝窑是为了体现贾府的奢华。
但是根据专家考证,汝窑根本就没生产过美人觚。
作者凭空创造出这么一个东西,肯定是意有所指了。
文王鼎和美人觚,就是相互矛盾的两面。
分明就是说,贾政和王夫人夫妻二人表里不一。
表面文王鼎,背地美人觚。
随着后文剧情的推进,贾政和王夫人的人渣本性,如蟒蛇般的贪婪嘴脸,必然会彻底的暴露无遗。
刚好和前面我们解读出的王莽,相互印证,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再看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
这四张椅子,自然是指代围绕和贾政贾赦的四个帮凶,帮凶的四副脚踏,就是四副脚链。
贾政有三儿两女,贾珠、贾宝玉、贾环、贾元春、贾探春。

贾珠已死不算,想来这四张椅子对应活着四个子女,是不是非常合理?
贾政和王夫人是猩红,到了子女变银红,颜色的过渡实在精妙。
再看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茗碗瓶花就是指代身边的丫鬟之类了。
原文写道: 其余陈设,自不必细说。
为什么到此处戛然而止呢?
为什么其他不必细说呢?
因为该说的全部说完了。
说陈设是表,说人才是本。
话说,老嬷嬷们让黛玉炕上坐,炕沿上却有两个锦褥对设,黛玉度其位次,便不上炕,只向东边椅子上坐了。
您别看这里写的很平淡,其实阴险至极。
炕上只有两个位置,那就是贾政和王夫人的位置。
老婆子让黛玉去坐,如果黛玉坐了,就意味着后来的贾政没有坐。
这就好比,你去领导办公室,负责接待的让你去坐领导的位置。
这不就是憋着坏水阴你吗?
老嬷嬷分明就是故意要让黛玉难看。
要不是黛玉小心,差点就掉坑里了。
这里为后文打了一个埋伏,王夫人身边的人要小心。
接着本房内的丫鬟忙捧上茶来。
黛玉一面吃茶,一面打量这些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亦与别家不同。
这句话写的很深,不是很好懂。
黛玉是富家小姐,什么丫鬟没见过?她们能有什么不同呢?
她见过贾母的丫鬟,贾赦家的丫鬟,为什么不说她们不同,却偏偏觉得贾政家的不同呢?
关键是,这些丫鬟并没有做任何事情,也没多说什么话。
这种不同是如何看出来呢?
两个字:氛围。
你比如从一个欢快的环境中到一个严肃的环境中,就很容易感觉到这种不同。
贾母的丫鬟需要贴心服侍,贾赦的丫鬟需要漂亮。
那么您说贾政的丫鬟需要什么?又为什么她们的衣服要和别处特别的不同呢?
答案很简单,别人的丫鬟是仆人,而贾政的丫鬟是奴隶。
她们的外在和内里都受到了王夫人更深刻的控制,产生了一种变态的畸形。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pua,满嘴都是为你好,其实手段最恶毒,方法更残忍。
总之,她们让黛玉的感觉是不舒适的,无论外表多和善,都能感觉到背后的阴森。
黛玉茶未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
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
黛玉到了荣府之后,先进荣禧堂,然后是正室东边的三间耳房,最后到东廊三间小正房内。
在这里,黛玉才见到了王夫人。
王夫人的派头可是够大的?
前面说,王夫人长待的是三间二房,为什么那里不见,要到这里呢?
您看这房内什么摆设?
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
两个字概括就是寒酸。
这就好比,你去亲戚家做客,有沙发的客厅不坐,非把你带进一件放破旧家具的房间。
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你不配吗?
王夫人知道黛玉来了,她不出来迎接,却迟迟不见,就是故意晾着黛玉,给黛玉下马威。
在破房子里接待黛玉,就是让黛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贵客,你是落难投奔。
有朋友说了,这就不能是王夫人为了表达亲切吗?
表达亲切,贾母更亲,干嘛不找个破房子呢?
所以,王夫人就是算计黛玉,背后是个美人觚。
见了黛玉之后,她立刻就变身文王鼎。
王夫人坐在西边下首,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
黛玉料定这是贾政之位,不敢坐。
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
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
我们回忆一下,对待邢夫人,黛玉有这么见外吗?
显然她对王夫人是有些恐惧的。
黛玉多么敏感的人,她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王夫人身上的诡谲之气。
王夫人会对黛玉说什么呢?
她的话里又藏着什么阴险的诡计呢?咱们下回再说。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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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红楼梦》的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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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在《红楼梦》的诸多形象中,并不突出,远没有凤姐那么张扬,因此也没有得到重视,大家都是评价其善恶,依据的情节也过于简单,这样难免就失于主观。对于一个人物形象,我们应该全面的看待,不要遗漏其中的细节,争取客观的看待这么一个写实的人物。

从王夫人和其他人物的关系入手,以直接描写的情节为基础,参考书中其他人的评价,重点分析王夫人和赵姨娘贾政的三角关系,王夫人宝玉的母子关系,结合当时的社会背景,王夫人的家庭背景,心理发展历程,探究王夫人善恶矛盾行为背后的根源,期望更深刻的理解这位可怜又可恨的悲剧人物。

既然说到这么多人物,咱们先从贾府的老祖宗贾母说起,王夫人出身名门又嫁入诗书礼仪的贾家,贾母又是王夫人的婆婆,恪守孝道,王夫人对贾母不仅耐心陪伴,经常的伺候吃饭,还事事让老祖宗顺心。

黛玉初进贾府的第一次吃饭,贾母正面榻上独坐,王夫人进羹,这是大人家的规矩立法,一直得站着,贾母允许才能就坐,“贾母命王夫人坐了。”吃完饭后,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引凤、李二人去了。也是懂得规矩,回答长辈的话要起身,而不能直接走,还得说两句闲话,走的要从容一些,可见王夫人的礼数周全。

湘云请贾母等赏桂花, 贾母因问:“那一处好?”“凭老太太爱在哪一处, 就在哪一处” ;为凤姐过生日, “老太太怎么想着好, 就是怎么样行” ;配药用人参, 贾母提供的不能用, 却交待“倘一时老太太问, 你们只说用的是老太太的, 不必多说”

迎春所嫁非人, 回来哭诉, 王夫人抹泪含悲、耐心劝慰的同时, 不忘吩咐宝玉:“ 不许在老太太跟前走漏一些风声, 倘或老太太知道了这些事,都是你说的。”

如此仅仅是顺着老太太的心,下面的情节则可以体现忍辱负重,恪守媳妇的贤淑美德。

贾赦想纳鸳鸯为妾,贾母发怒,责骂王夫人“外头孝敬, 暗地里盘算我” 、“弄开了他, 好摆弄我”, 王夫人也只是“ 忙站起来, 不敢还一言” 。

贾政打宝玉,王夫人也是把贾母的身体为挡箭牌,:“宝玉虽然该打, 老爷也要自重。况且炎天暑日的, 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 打死宝玉事小, 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 岂不事大!

平时这类的话就更多了,贾政不满丫鬟的名字叫袭人, 王夫人先是谎称老太太起的,贾政识破后, 又忙道:“去罢, 只怕老太太等你吃饭呢。”

袭人说宝玉也该老爷管教管教, 王夫人的说辞是:“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 通共剩了他一个, 他又长的单弱, 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 若管紧了他, 倘或再有个好歹, 或是老太太气坏了, 那时上下不安, 岂不倒坏了, 所以就纵坏了他。

贾母对王夫人的评价是“极孝顺”的,不是邢夫人那样“应景”,可怜她老实,又多病多痛,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

虽然前八十回也写到贾母和王夫人的审美观有一定的差距, 王夫人欣赏的是袭人式的“性情和顺、举止沉重” 、“行事大方, 心地老实” ;贾母则更看重一个人的风流灵巧, 黛玉、凤姐、晴雯甚至宝琴等都因了这种美为她欣赏或宠爱

在待人处事上, 贾母远较王夫人明智。喜欢用有能力模样好的,风趣的猜测宝玉爱在女孩中厮混,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王夫人则是迁怒宝玉身边的人,喜欢笨笨的。

可以推断,贾母和王夫人即使对宝玉婚姻对象存在不同看法, 那也只是基于审美观的差异, 而不是为各自的私心 ,所以婆媳之间并无阴谋之说,两人都是为宝玉的未来考虑,何况祖母爱孙子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目的的,不存在争夺宝玉控制权的问题。

所以贾母和王夫人就是一般的婆媳关系,贾母知道儿媳妇本事不大,不爱说话,体谅儿媳妇,儿媳妇尊敬婆婆,照顾婆婆,至少符合封建孝道的要求。

分析了贾母这个长辈,咱们再来看一下和王夫人同辈的。

先说亲戚薛姨妈,薛姨妈到荣国府的时候,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可见姐妹情深。后面还有这么个细节,

又(薛姨妈)私与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知他家不难于此,遂亦从其愿。

姐妹的关系很亲近,所以薛姨妈才会直接和王夫人说到银钱的问题,王夫人也很了解薛家,所以尊重薛姨妈的意愿,可知二人联系的很多,互相都很了解。

书中多次提到“到薛姨妈那边闲话去了”“只见王夫人和薛姨妈长篇大套的说些家务人情等”,薛姨妈住在梨香院,希望帮忙管教薛蟠,王夫人请薛姨妈照看大观园,姐妹之间都很信任,所以王夫人是很有亲情的。

再说王夫人和邢夫人的关系,这涉及到贾府的管理机构,所以也顺便说到王熙凤。

对于妯娌邢夫人, 王夫人并没有因为贾母的喜欢而轻视邢夫人,反而尽量迁就, 邢夫人因为和儿媳妇王熙凤不合,当众给凤姐难看,低声下气的为奴才求情,下人对主子尤氏失礼,坏了祖宗规矩,交予尤氏发落本是合理的,听到邢夫人这样的举动, 王夫人为了维护体面:“你太太说的是。就是珍哥儿媳妇也不是外人, 也不用这些虚礼。老太太的千秋要紧, 放了他们为是。”

抄检大观园之时,王夫人对待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价也是“原无二意”,脂批一语道破“大书看下人犹如此, 可知待邢夫人矣。”从对下人的态度可知对其主子的态度。

至于有人曾经提到,贾母因为鸳鸯的事情生气,王夫人借机打击邢夫人则是过于偏颇的。


丫鬟回说:“大太太来了。”王夫人忙迎了出去

话说王夫人听见邢夫人来了,连忙迎了出去。邢夫人犹不知贾母已知鸳鸯之事,正还要来打听信息,进了院门,早有几个婆子悄悄的回了他,他方知道。待要回去,里面已知,又见王夫人接了出来,少不得进来,先与贾母请安,

细读此段,可以看出,已经有丫鬟通报邢夫人的到来,贾母已经知道她来了,王夫人出来迎接不过是弟妹对嫂子的礼节,毕竟这边是王夫人当家,出于尊重,只得迎出来。何况后面还有“待要回去,里面已知”,主要是因为贾母已经知道她来了,婆婆都知道你来了,不进去就是失礼了,王夫人的迎接只是次要因素。

之所以出现王夫人和邢夫人之间的阴谋论,根源在于没有清楚荣国府的管理结构,从居住的场所来看,贾赦已经分出去了,进出贾赦家还需要出荣国府的正门,贾母吃饭也主要是王夫人凤姐服侍。贾赦家相比荣国府,相对独立,书中多次提到各处的月银,但是没有确切提到邢夫人的月例,尤其明显的是凤姐对于荣国府以后的设想,

风姐儿笑道:“我也虑到这里,倒也够了: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的钱,老太太自有梯己拿出来。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剩下三四个,满破着每人花上一万银子。环哥娶亲有限,花上三千两银子,不拘那里省一抿子也就够了。老太太事出来,一应都是全了的,不过零星杂项,便费也满破三五千两。如今再俭省些,陆续也就够了。

特别要注意的是,“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同样是贾母的孙女,为何要区分出来,结合上面的‘官中的钱’,可以知道,贾赦的财务是相对独立的,所以王熙凤是在为王夫人理家,这么看来邢夫人没有必要争夺荣国府的管理权,荣国府是贾政家,只是因为贾母在此,所以比较兴旺,贾赦也是自成一家,根本就是两家子的事儿。

王熙凤比较张扬,又是书中的主要人物,造成这样的误解,王熙凤就是应该管理荣国府,其实不是这样的,王熙凤的权力来自王夫人,任少东认定的:“王夫人虽然不直接管家, 却仍是无可争议的当家人, 凤姐儿不过是代替王夫人管家, 真正主事的依然是王夫人。

据文本所叙, 王夫人不仅随时过问熙凤家事, 如月分钱是否按时发放;也会声泪俱下斥责熙凤,如绣春囊事;甚至取消王熙凤已经做出的决定, 如捆绑下人听候尤氏发落事;或随时亲自出马, 杀伐决断, 如清算晴雯、芳官、四儿等……而王熙凤往往大事小事如协理宁国府或是发落丫头小子等, 都请示王夫人。甚至小产了不能理事,还“想起什么事来, 便命平儿去回王夫人” 。被王夫人误解并责备也只能下跪陈情, 有时竟落得“灰心转悲, 滚下泪来” , 甚至“添病”的结局, 又谈何“煞费苦心地维护自己的根本利益”呢?(此段简略以后补充相关的原文细节)

为何王夫人要请凤姐管家呢?主要有这么几个原因,

第一,王夫人精力有限,能力有待提高。凤姐儿小月了,在家一月,不能理事,王夫人便觉失了膀臂,一人能有许多的精神?凡有了大事,自己主张;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

第二,李纨应该算是正经的王夫人的儿媳妇,但是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何况李纨是个寡妇,管理范围只能是家里的内部,不方便出头露面,例如, 夏太监派人到贾府打秋风,凤姐很顺利的就打发了,可是李纨怎么接待呢?李纨临时管家之时迎来送往的也主要是王夫人操持,远没有凤姐那么方便。

第三,凤姐管家不仅仅在于她是贾琏的媳妇,更重要的是她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姑侄二人亲近融洽,

黛玉初进贾府, 因王熙凤回说“缎子”事, 王夫人顺口说“ 该随手拿出两个来, 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 。王熙凤随即答道:“倒是我先料着了, 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 我已预备下了, 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送来。” 王夫人的反应是“一笑,点头不语。”我们很难判断凤姐是否早就准备了,但是凤姐的机灵得体却是王夫人所赞赏的。

究竟选择谁作为宝玉的婚姻对象, 王熙凤充其量只有建议权, 不过, 她很善于察言观色, 洞见幽微。, 所谓的“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更像是一种无伤大雅的调侃,别忘了,她看到王夫人提升袭人份例, 还“笑推薛姨妈道:`姑妈听见了, 我素日说的话如何? 今儿果然应了我的话' ”不过是顺着长辈的意思,顺情说好话。

许多人提到凤姐对于宝黛爱情的态度,那就更不可能了,古代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有长嫂如母的说法,那是父母双亡的情况下,宝玉的婚事下面有贾政王夫人这对父母,上面还有荣国府的老祖宗,哪轮到凤姐这个晚辈的嫂子说话啊?

至于““凤姐儿为了一己私利, 即保住自己管家娘子的地位, 阻止几乎所有方面条件都比自己强或至少不比自己弱的宝钗以宝二奶奶的身份来到贾府, 不顾整个家族利益, 极力撮合宝黛的`木石姻缘' 。更是无稽之谈,连平儿都清楚:“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心, 终久是回那边屋里去的。”只要是宝玉结婚,不管是谁,人家都是正经的荣国府的少奶奶,凤姐理应回到贾赦家,这是规矩,现在让王熙凤管家不过是权宜之计。

坦率的讲,无论理家还是回话,或者知人善任,王夫人都是一般,勉强算是及格。回复贾母的话就是鲜明的例子。

贾母因说:“袭人怎么不见?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单支使小女孩子出来。”王夫人忙起身笑回道:“他妈前日没了,因有热孝,不便前头来。”贾母听了点头,又笑道:“跟主子却讲不起这孝与不孝。若是他还跟我,难道这会子也不在这里不成?皆因我们太宽了,有人使,不查这些,竟成了例了。”凤姐儿忙过来笑回道:“今儿晚上他便没孝,那园子里也须得他看着,灯烛花炮最是耽险的。这里一唱戏,园子里的人谁不偷来瞧瞧。他还细心,各处照看照看。况且这一散后宝兄弟回去睡觉,各色都是齐全的。若他再来了,众人又不经心,散了回去,铺盖也是冷的,茶水也不齐备,各色都不便宜,所以我叫他不用来,只看屋子。散了又齐备,我们这里也不耽心,又可以全他的礼,岂不三处有益。老祖宗要叫他,我叫他来就是了。”

接下来谈谈王夫人怎么对待晚辈,其实是很得体的。

对待迎春的直接情节不多,比较直接的是这么一处迎春自己的评价,迎春嫁给孙绍祖之后,省亲回家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可见王夫人对其很好,所以迎春才会“过了几年心净日子”

对待赵姨娘之女探春, 也可以从类似的话语推断,探春自己说“太太满心疼我,因姨娘每每生事,几次寒心。.....太太满心里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务,还没有做一件好事,姨娘倒先来作践我。”凤姐则提到“倒只剩了三姑娘一个,心里嘴里都也来的,又是咱家的正人,太太又疼他,虽然面上淡淡的,皆因是赵姨娘那老东西闹的,心里却是和宝玉一样呢。”

王夫人对于黛玉的态度,许多观点认为王夫人对晴雯的态度意味着她对黛玉的态度, 晴雯的结局即是黛玉结局之写照。王夫人确实不喜欢黛玉这类型的人,比如晴雯,芳官,四儿等狐媚子的样儿,但是客观的来说,王夫人对待黛玉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还经常关心黛玉的生活。

第二十八回就写到王夫人关切地询问黛玉吃了新换药的效果:“大姑娘, 你吃那鲍太医的药可好些?”后来当贾宝玉开玩笑诌了个方子, 拉拉杂杂扯上一堆稀奇古怪的药名儿, 并让宝钗、黛玉作证, “黛玉便拉王夫人道:`舅母听听, 宝姐姐不替他圆谎, 他直问着我。' 王夫人也道:`宝玉很会欺负你妹妹。' ”

宝黛读禁书,宝玉说道“多愁多病的身”,黛玉也是生气的要告诉舅舅舅母去。可见黛玉跟舅舅家还是挺亲近的,也挺依赖的

黛玉初进贾府, 王夫人对她形容自己的儿子为“孽根祸胎” 、“混世魔王” , 反复交待:“你只以后不要睬他, 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若这一日姊妹们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心里一乐, 便生出多少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睬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 一时有天无日, 一时又疯疯傻傻, 只休信他。”

这样的交代更像是对于黛玉的爱护,毕竟宝玉行事乖张,得罪了亲戚是大事,又不可能让宝玉改变(后面详细解释),只能提醒黛玉了。

王夫人对待穷亲戚的言行更体现她的慈悲之心:

如刘姥姥初进荣府, 王熙凤不知就里却不敢造次打发, 派人请示王夫人, 王夫人回话说:“原不是一家子” , “因出一姓” , “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 偶然连了宗的” , “当时他们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 是他的好意思, 也不可简慢了。他便是有什么说的, 叫二奶奶裁度着就是了。”虽不排除维护贾府形象的考虑, 但更有着对迫于生计奔走富家的穷亲戚的同情。

刘姥姥二次来到荣国府王夫人给了一百两,目的是“叫你拿去或者作个小本买卖,或者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 开始为刘姥姥的长久打算了。

贾瑞病重, 需要人参, 祖父贾代儒求助荣府。王夫人即命凤姐秤二两给他, 凤姐回说没有。王夫人要求她:“就是咱们这边没了, 你打发个人往你婆婆那边问问, 或是你珍大哥哥那府里再寻些来, 凑着给人家。吃好了, 救人一命, 也是你的好处。”

即使对于为自己所遣而执意出家的“狐狸精”芳官等人, 临行前王夫人也“反倒伤心可怜” ;

作品还通过刘姥姥、宝钗、探春等人之口称许王夫人“怜贫恤老” , “是慈善人” , “佛爷似的” ;更有甚者, 叙事者每每现身说法:“王夫人固然是个宽仁慈厚的人” , “王夫人原是个好善的” 。

下面详细谈一下王夫人和宝玉的母子关系,这是王夫人性格的核心,也是王夫人“善恶”矛盾的体现。

在王夫人心里,儿子宝玉不只是将来物质上的保障,更重要的是王夫人生存下去的意义,很大程度上是对于宝玉在精神上的依赖。

王夫人年届五十,以前也有个儿子贾珠,但是不幸早夭,这种失去儿子的痛楚一直在她心中,宝玉挨打之际,(王夫人)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你替珠儿早死了,留着珠儿,免你父亲生气,我也不白操这半世的心了。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丢下我,叫我靠那一个!”这种失去让王夫人有一种危机感,仅存独子的她, “心耳神意”时时都专注于宝玉, 整个情绪的发展似乎都和宝玉有直接的关系。

她亲昵地呼宝玉“我的儿” , 似恶实褒的称呼“孽根祸胎” 、“混世魔王” ;就连宝玉身边的袭人,一旦顺应了他的价值观,也是一声“我的儿”,袭人不顾奴才的身份建议“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实在是符合了王夫人,难怪欣慰的合掌念佛, 当作知心人。

贾政夸奖宝玉:“宝玉读书不如你两个,论题联和诗这种聪明,你们皆不及他。今日此去,未免强你们做诗,宝玉须听便助他们两个。”王夫人等自来不曾听见这等考语,竟然产生了“意外之喜”。

宝玉出席王子腾夫人的寿诞,回家以后,“便一头滚在王夫人怀里”,母子亲昵可见一斑,难怪甲戌侧批:余几几失声哭出。王夫人便用手满身满脸摩挲抚弄他,宝玉也搬着王夫人的脖子说长道短的。甲戌侧批:慈母娇儿写尽矣。脂砚斋真是点透母子亲情啊。

贾政看不惯袭人的名字,觉得刁钻,王夫人便替宝玉掩饰道:“是老太太起的。”还安慰贾政:“老爷也不用为这小事动气。”最后也是以贾母等着吃饭为由:“去罢,只怕老太太等你吃饭呢。”促使宝玉躲开严父。

母子之间,闲谈黛玉的药,宝玉竟然拿母亲开起了玩笑“太太倒不糊涂,都是叫‘金刚’‘菩萨’支使糊涂了。”王夫人大家闺秀也说出了这样的粗话,“扯你娘的臊!又欠你老子捶你了。”那句“放屁”更是母子亲密的集中体现。

然而,王夫人和宝玉在价值观上是不一致的,王夫人重视对宝玉的规矩, 可是又不知如何教导!宝玉忠诚于自己的所爱, 怎么能走母亲所期待的路呢?

我何曾不知道管儿子,先时你珠大爷在,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我如今倒不知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如今我想,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通共剩了他一个,他又长的单弱,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若管紧了他,倘或再有个好歹,或是老太太气坏了,那时上下不安,岂不倒坏了,所以就纵坏了他。我常常掰着口儿劝一阵,说一阵,气的骂一阵,哭一阵,彼时他好,过后儿还是不相干,端的吃了亏才罢了。若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

王夫人这个母亲的爱更像是一种干涉,而且这个干涉也是逐步升级的。

第一次的冲突是在金钏事件中,

宝玉轻轻的走到跟前,把他耳上带的坠子一摘,金钏儿睁开眼,见是宝玉。宝玉悄悄的笑道:“就困的这么着?”金钏抿嘴一笑,摆手令他出去,仍合上眼。宝玉见了他,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悄悄的探头瞧瞧王夫人合着眼,便自己向身边荷包里带的香雪润津丹掏了出来,便向金钏儿口里一送。金钏儿并不睁眼,只管噙了。宝玉上来便拉着手,悄悄的笑道:“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金钏儿不答。宝玉又道:“不然,等太太醒了我就讨。”金钏儿睁开眼,将宝玉一推,笑道:“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连这句话语难道也不明白?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去。”宝玉笑道:“凭他怎么去罢,我只守着你。”只见王夫人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宝玉见王夫人起来,早一溜烟去了。

素来贤惠大家出身的王夫人竟然用到“下作小娼妇”来形容“跟了十来年,像自己女儿的金钏,“固然是宽仁慈厚的人,从来不曾打过丫头们一下”的她, 会“翻身起来, 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后文把这样的行为解释的很明白“今忽见金钏儿行此无耻之事,此乃平生最恨者,故气忿不过,打了一下,骂了几句。”

第二次是袭人的旁敲侧击,

“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无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见,当做有心事,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後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没事;若叫人说出一个不好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便後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语又说‘君子防不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则可,既想到了,若不回明太太,罪越重了。近来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惟有灯知道罢了。”

说者不一定有意,但是听者有心,“王夫人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无形之中加剧了王夫人的危机感,自己的宝玉难道真的被“教坏了”?

第三次则是心情焦虑,抄检大观园之后驱逐晴雯等,为了自己的目的“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清除宝玉身边的“妖精”,晴雯这个丫头在王夫人心中“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照顾不到。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只怕这样的还有,明日倒得查查。”四儿““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芳官这个“唱戏的女孩子,自然是狐狸精了!上次放你们,你们又懒待出去,可就该安分守己才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

这些行为更像是一个不了解儿子却溺爱儿子,结果把儿子推向了绝望。这些近乎疯狂的行为不仅摧毁了众多无辜的丫头,难怪说她作恶呢?更重要的是打击了儿子的心灵。金钏含羞自尽后, 宝玉“心中早又五内摧伤” ;晴雯被驱逐之后,宝玉更是“一夜不曾安稳, 睡梦之中犹唤晴雯, 或魇魔惊怖, 种种不宁。次日便懒进饮食, 身体作热。”甚至“卧床不起” , “心下恨不能一死” 。这真是爱的伤害啊。

许多人认为王夫人驱逐的这些“妖精”是因为长得漂亮,我们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是他们张扬的个性,这是深受封建礼法熏陶的王夫人痛恨的,金钏教坏宝玉自不必说,不喜欢晴雯是因为“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四儿也是因为“视其行止,聪明皆露在外面,且也打扮的不同。”芳官更是“你就成精鼓捣起来,调唆着宝玉无所不为。”

在王夫人心中“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这在书中有详细的描述“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错。只怕他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这个病。俗语又说:‘女大十八变。’况且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调歪。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曾经验过的。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我便留心。冷眼看去,他色色虽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就是袭人模样虽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得一二等的了。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来,从未逢迎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

王夫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应该不只是因为当时的封建礼法要求女子娴熟,更有其个人的原因,下面咱们看一下王夫人贾政赵姨娘的微妙关系,

小说中王夫人和贾政的直接对话很少,不过有这么两处,一次是宝玉进大观园之前的教导,一次是宝玉挨打时的劝阻,比较而言,赵姨娘则多次照顾贾政,其中还有这样的情节,

无奈赵姨娘又不舍,又见他妹子来问,是晚得空,便先求了贾政。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

结合后文,赵姨娘房内的丫鬟名唤小鹊的。问他什么事。。。。。小鹊笑向宝玉道:“我来告诉你一个信儿。方才我们奶奶这般如此在老爷前说了。你仔细明儿老爷问你话。”

可见赵姨娘对于贾政的影响力,难怪贾母说到: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象个避猫鼠儿?

王夫人和贾政的婚姻更像是一种政治联姻,贾政“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依据赵姨娘现在的表现,至少年轻的时候是个比较张扬的个性,只是女孩张扬,青春可爱,到老了,却如此行事,难免别人看不起了。出于自我疗伤王夫人便认定赵姨娘是狐狸精,不怕臊的东西,一定是她勾引的贾政。

贾环用蜡油烫伤宝玉,于是王夫人便不骂贾环,而“叫过赵姨娘来骂道:‘养 出这样不知道理下流黑心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 不理论,你们倒得了意了,这不益发上来了!’


这几句,更像是平时隐忍,慌乱中表现对赵姨娘的厌恶。

王夫人的这种痛恨影射到宝玉的婚姻对象选择中,就造成了以上的行为。

其实赵姨娘和王夫人在某些程度上是相同的,都是为儿子考虑,王夫人让贾环抄佛经,赵姨娘也说,(宝玉)他还是小孩子家,长的得人意儿,大人偏疼他些也还罢了,二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是王夫人出身名门的王家,她的这种大度更多的是一种自我约束的体现,是在封建社会要求下妇德的展示,赵姨娘出身底层,自然能会比较直接。

详细探究王夫人的心理,更像是一种丈夫缺失,当然这种缺失是一种精神上的缺失,在没有精神寄托之际,把儿子作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这种丈夫的缺失,是某类女人造成的,这种心理的痛楚会映射到为儿子选择对象上,粗暴的以为某类女人是“妖精”。

王夫人的悲剧在于做一些恶行却无济于事,即便没有芳官,还会有圆官,即便没有赵姨娘还会有李姨娘张姨娘,这个问题的根源不是这些女性,甚至也不取决于封建的制度,这些都是表象,夫妻之间的分歧才是本质,这么看来,不是从反面证明宝黛的爱情吗?

(比较粗糙,有时间再修改)


编辑于 2017-05-20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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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小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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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对女孩子还算蛮好的,我没觉得她对黛玉有什么偏见,凤姐说裁掉几个丫头,她还站在小姐们的角度,反对来着,她对大家闺秀的体面还是颇为维护的。但是她对丫头们,实在是非常疏远而隔离的,缺了一点点人情味。

林黛玉跟她关系还可以,还会跟她撒娇,她也说一句:“宝玉,你很会欺负你妹妹”。迎春,回门是跟她哭诉,说跟着婶子这几年是最享福的几年“幸好,在婶娘这边,过了几年省心的日子。”;惜春,出家的事情她也是反对的,而不是不管不顾的。妙玉,她给足面子,是下了帖子请来的。

她作为一个婶婶,舅母,亲戚,长辈都蛮温情的。宝玉那么大还猴在她身上,可见也是慈母一个啊。

对自己唯一的命根子宝玉特别上心,特别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赶走晴雯这件事,这里不提。当然她这么做也是不妥的,但是这个就是她做事的风格,欠思考,欠妥,欠温情。

首先,她不会看人。判断力跟老太太实在是天差地别,就因为人家长相抚媚,穿戴妖娆,就能唤起她雷霆之怒,这首先就缺了些公正。

贾母的丫头鸳鸯,精明能干有眼色,知冷知热有傲骨;袭人,紫娟,晴雯,都是贾母调理出来的,各个通情达理有主见。王熙凤的平儿,是她的左右臂膀,平时见不得贾琏和平儿在一处 ,喝了酒听见贾琏咒自己,她还打了平儿。结果,平儿,还是忠心耿耿。最后哭向金陵的时候,还是平儿在她身边。

王夫人的丫头呢,实在是没有挑好,也没有管理好。

金钏,算是她最钟爱的丫头了吧,全世界都知道王夫人讨厌矫饰之人,她倒在王夫人眼皮子底下勾搭宝玉(这肯定不是第一次),而且让宝玉去捉贾环和彩云。

你一个朴素无华的人,为什么选了一个如此轻浮的丫头,而且可能平时纵容了她的一些言行,所以,这丫头才越来越张狂了。然后忍无可忍,你扇一耳光赶出去。早干啥去了?早点给丫头立规矩,何至于此?你家儿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彩云(或者彩霞),按年龄应该比贾环大不少吧,而且贾环这种小冻猫子能有多好?彩云却痴迷于贾环(什么眼光啊),为他不惜做贼,偷了玫瑰露。后来贾环还诬赖她其实跟宝玉好,气得往河里扔东西,还得了病。彩云对王夫人,何曾有一点点忠心?她日常都是跟赵姨娘亲近(什么心气啊)。后来,在王熙凤的安排下,彩云被强迫嫁给旺儿那不成材的儿子。但凡王夫人对她的丫头有一点点真情,彩云难道不跟她哀求吗?她难道不管吗?彩云早就跟她不是一条心了,她还让彩云做着自己心腹大丫头的位置,为何呢?是麻木还是无所谓?是无奈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真的不是很理解。

金钏和彩云,虽然在府里也算是身份较高的丫头了,可是为人处事,实在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王夫人怎么挑丫头们呢?一大谜团。

其次,她不会管人。用现在的话讲,大概就是情商低,缺乏基本的领导才能。

比如,凤姐实际是她侄女,也是在她的名义下管家,可是遇到事情,她常常第一个就是让凤姐没脸。比如看见绣香囊,先把凤姐骂一顿(这个还勉强理解,凤姐在她面前,双膝跪地申辩,她就不能有点说话的艺术,问问王熙凤这是这么回事);再比如,因为府里下人得罪了尤氏,凤姐让捆起来发落,邢夫人当众给凤姐没脸,这时候王夫人居然跟着踩了一脚:

王夫人道:“你太太说的是.就是珍哥儿媳妇也不是外人,也不用这些虚礼.老太太的千秋要紧,放了他们为是。”说着,回头便命人去放了那两个婆子.

在邢夫人眼里,凤姐分明是王夫人的人。她不但不帮,倒跟着踩上一脚。老太太是明白人,喜欢凤姐,也明白凤姐管家需要脸面,所以是很肯给凤姐这个面子的,但是王夫人不行,你替她命都卖了,累成狗,孩子都小产了,得罪一屋子人,她回头就把你架火上烤。这样做领导,哪里有人真心跟她?

另外,抄大观园带队的是邢夫人配房。真的不知道王夫人是中了什么邪,你就是有心抄,也应该是自己的心腹去抄啊,你让一直对你虎视眈眈的邢夫人陪房去?大观园里住的谁?你儿子,你女儿,你外甥女,你姐姐家女儿,万一真抄出点啥来,或者就是她们的丫头抄出点什么,她们抬不起头,你就抬得起来吗?

除了说她脑子被门夹了,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在大家族生活几十年的主妇,会做出这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用天真二字真的不够,是太愚蠢了。

第三,她缺了点同情心,缺了点温情。

金钏死了,她在哭,她是真心的哭啊,还跟宝钗要衣服装裹。而且后面把玉钏提拔上来了,说明她是有对丫头们还是有真心的。金钏也是因为平时没挨过打,所以,打一下,赶出去,就跳了井。

可见她对丫头们,当个小猫小狗,就是当仆人。平时没有调理她们的行为,也不会真心呵护她们。就是公事公办,按部就班,拿着主妇的架子而已。遇见出事,就赶出去了事。赶出去,就是她唯一手段了。

鸳鸯能干,也是因为贾母会教啊;紫鹃纵容好,但是也得有林黛玉对她一片真心;袭人就算死忠,前提也得宝玉待她不薄;小红后来肯在狱神庙去看凤姐宝玉,也是因为她们人格魅力和曾经真心对她。

看看王夫人的丫头们,应该就知她平日里是如何对待丫头们的。不仅仅对那些可能勾引了她儿子的晴雯、芳官,对她自己的丫头,她恐怕也是只有威没有恩啊。

王夫人,我觉的真心不是坏人,甚至有些地方,还算得上有点菩萨心肠。

可她就是没心没肺,眼光有点差,情商有点低,她的双商实在配不上她的地位,所以,贾母其实不大欣赏她,说她木头似的,可不是吗?跟凤姐相比,缺口才,缺手段,缺精明,跟老太太比,又缺了一点点对丫头们的怜悯爱惜,欣赏调理。像是一根按部就班的木头。

所以,她就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老实人,她的狠毒,无情,也是种老实人的无情,很单一,很简单,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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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1-06-24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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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7 15:3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石呆子+贾琏挨打+】
https://7236taiji.cn/forum.php?m ... 39272&fromuid=1
(出处: 太极格局研究新天地)
贾琏挨打为何平儿如此伤心?看看她做了什么便能明白!【】
2024-01-15 14:04:45 来源: 小白的文化之旅 北京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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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荣国府的琏二爷,因为“石呆子”事件遭到贾赦的毒打,作为正室的凤姐无动于衷,然而,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平儿,却伤心不已。面对这样的一幕,想来有不少朋友是理解不了的。

当然,我们在探讨平儿为贾琏伤心的原因之前,有必要来简短地回顾一下“石呆子”事件。

一 、“石呆子”事件的始末。

作为荣国府的大老爷,虽然继承了父亲贾代善一等将军的爵位,但是,他的心思却并没有用在做官上。

虽然他已经有了50多岁的年龄,但依然沉迷在玩乐与美色之中。

这一天,他心血来潮,对扇子产生了兴趣,看着家里现有的扇子,却并非他喜欢的。因此,他给贾琏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四处打听扇子。

贾琏在打听的过程中,得知有一位叫石呆子的人,家境虽然贫寒,却有十几把上好的扇子。只是,这个人对“扇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意,即便贾琏开出五百两银子,他也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贾琏只得如实回复父亲。原本,这件事便高一段落了。

只是不曾想,没多久,贾赦却获得了这十几把上好的扇子,也是因为这件事,贾琏受到了父母的训斥。

在训斥的过程中,当贾琏得知这些扇子获取的方式,是贾雨村通过栽赃嫁祸的方式得来的时候,气氛不已,并直言:为了这几把扇子,却弄得人家坑家败业的,也算不上什么能为。

作为荣国府的琏二爷,虽然他在仕途上并没有什么建树,虽然他也是如同众多贾府主子享乐的主。但在他的骨子里,却存在着良知,这是非常难得的。




这也是,面对“石呆子”事件,他愤怒不已的原因,却不曾想,他的这番对石呆子的同情,遭受到了父亲的毒打。

二、平儿的举动。

作为通房丫鬟的平儿,生活在贾琏与凤姐之间的她,是非常尴尬的。她没有小妾的名分,仅仅是凤姐树立贤良名声的花瓶。

按说,身处如此处境的她,无论是对凤姐,还是对贾琏,能够做到表面上的功夫便足以了。

但显然,在“石呆子”事件中,她并非如此。

贾琏被打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匆匆地来到了蘅芜苑,正巧,遇见了薛宝钗与香菱二人。

三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香菱离开了。平儿便与宝钗,诉说了贾琏被打之事。

面对平儿的询问,宝钗声称对这件事丝毫不知。但这,并没有影响平儿源于内心的情绪宣泄,而当着宝钗的面,大骂贾雨村。

二爷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把二爷请到他家里坐着,拿出这扇子略瞧了一瞧。据二爷说,原是不能再有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因来告诉了老爷。老爷便叫买他的,要多少银子给他多少。
偏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老爷没法子,天天骂二爷没能为。已经许了他五百两,先兑银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卖,只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
姑娘想想,这有什么法子?谁知雨村那没天理的听见了,便设了个法子,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老爷拿着扇子问着二爷说:‘人家怎么弄了来?’
二爷只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



通过平儿对宝钗的描述,我们可以看出,她对贾雨村的愤怒;而为了贾琏,她特意跑来向宝钗讨要薛家祖传的治疗棒疮的药,也体现了平儿对家贾琏的关心。

只是,正如最初我们所言,平儿作为无名无分的通房丫鬟,为何会有如此一出呢?这其中让人最不容易理解的,就是她对宝钗倾述的这一幕。

为何如此说呢?因为无论从那一个角度而言,贾雨村都是薛家的恩人。当日,薛蟠闹出人命官司,若非作为应天府尹的贾雨村胡乱判案,只怕此时的薛蟠,墓地都长草了。

对于这件事,贾府上下自然无人不知。

而平儿,明明清楚这一点,为何还要当着宝钗的面发泄这样的情绪呢?

这其中,包含了一种最合理的解释:贾雨村是如何得知“石呆子”这件事的?

在荣国府中,虽然中毒呢?子弟不学无术,在贾府义学之中也是走鸡斗狗、寻花问柳。但显然,荣国府一向注重名声的风气、宽厚下人的做派,是深藏在骨子里的。

也是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有关“石呆子”这件事,并非荣国府中人告知贾雨村的;而最有可能向他讲述这件事的是谁?自然是与他有着莫大瓜葛的薛家。

因此,从平儿的判断中,她是深信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便是薛家。

说到这里,或许朋友们更迷惑了。既然平儿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她还要当着宝钗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呢?

难道,她丝毫不顾及薛家的身份?丝毫不顾及薛姨妈与王夫人的姐妹身份吗?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如此质问都是符合情理的,只是,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有一个情节,却突出了平儿的性格特点,或者说,突出了她对薛家的态度。

三、平儿对薛家真实的态度。

王熙凤因为流产进入休养后,王夫人将荣国府的大小事,交给了探春、李纨、宝钗来打理。而在不久之后,探春提出了改革大观园的法子。

对于这样一种区域承包制的管理模式,无论是李纨、平儿这样的管理者,还是众多的婆子,都是赞成的。

在得到众人的认可后,改革大观园这件事议论到了人员的分配上。而在讨论贾宝玉居住的怡红院的时候,探春等人提出了一个建议:让莺儿的母亲来打理。

原因很简单,怡红院这里盛产着各种鲜花、药材,而莺儿的母亲心灵手巧,非常适合这份工作。




只是,出人意料的事,薛宝钗极力反对,她以客居荣国府的身份,拒绝了众人的提议。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提出了一个人选:茗烟的母亲,并特意强调,他们两家的关系不错。

众人听她如此说,多说有点迷惑。毕竟,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即便他们两家关系不错,但在利益面前,是否会发生争吵、激发矛盾呢?

众人的这一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几秒后,平儿便爆出了一个猛料:莺儿早已认了茗烟的母亲为干妈。

茗烟,是贾宝玉的贴身丫鬟;而莺儿,是薛宝钗的贴身丫鬟,按说,以此时贾宝玉与薛宝钗的关系而言,他们如此的亲候,显然是不妥的。

由此,也让众人看清了宝钗为了追求“金玉良缘”,四处收买人心的不择手段,以至于,她连贴身丫鬟莺儿都能牺牲。

通过这一细节我们可以看出,平儿在对待薛宝钗的态度上,是完全没有顾及她与王夫人的关系的。如此一来,我们自然能更好的理解在“石呆子”事件中她对宝钗的态度了。

小结: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贾琏被打的这件事中,平儿之所以如此伤心,最关键的原因:是她对贾琏所作所为的认同;是她作为荣国府的一分子,那源于骨子里做人的底线。




贾雨村为了讨好贾赦,不惜利用手中的职权,将石呆子一家弄的家破人亡,可见其不堪的人品;只是,作为给他通风报信的薛家人,难道不是更让人可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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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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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四朝元老、抗击后金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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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立(1562年4月25日~1633年11月12日),字礼卿,号节寰 [1],河南归德府睢州(今河南省商丘市睢县)人。明朝抗击后金民族英雄 [262-263],中国十大清官之一。 [258]

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初任南直隶苏州府推官。二十三年,升山西道监察御史,五月初九日因直谏而罚岁俸。二十四年正月初十遭罢官回籍。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十七日起尚宝司司丞。天启元年(1621年)二月初四日升本司少卿 [2],七月十六日晋太仆寺少卿 [3]。天启二年三月初七日升通政使司左通政 [4]署司事、侍经筵,三月十四日充廷试读卷官 [5],四月初十日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 [6]。天启三年十月初六日晋兵部右侍郎。天启四年三月初三日起七上疏予告归。天启五年十一月十八日起兵部添设右侍郎。天启六年闰六月初九日为右侍郎 [253],七月二十八日转左侍郎 [254],十一月二十二日廷推南京户部尚书 [9],十二月初一日加兵部尚书致仕 [10-11]。天启七年八月十二日加太子少保 [12]。累加太子太保 [13-15],三上疏辞 [16],自此绝意仕进” [17]。南都以子枢加赠光禄大夫太子太保 [18]。

袁可立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帝,为“四朝元老”之臣,诰“五世恩荣”之赏。为官刚正不阿,敢于为民请命,是明代后期清官廉吏和抗击后金名臣, [19-20]策反努尔哈赤姻婿刘爱塔。清兴“文字狱”,其传记和著作遭禁毁 [21-22]。乾隆四十二年,有关袁可立的《节寰袁公行状》 [23-24]和宋岳飞的《岳鄂王精忠祠记》同时遭清廷封杀令。 [25]相距五百年,两位抗金名臣在此不期而遇。其灵位被祀于苏州、登州两府名宦祠及河南商丘睢州乡贤祠。












































全    名袁可立
别    名袁青天、铁面御史、袁军门、睢阳尚书
字礼卿
号节寰
所处时代明朝末年
民族族群汉族
出生地河南归德府睢州(今河南商丘睢县) [258]
出生日期1562年4月25日
逝世日期1633年11月12日
官    职苏州府推官、监察御史、左通政、登莱巡抚、兵部侍郎、兵部尚书等
事    迹平反冤案,策反刘爱塔,创建东江镇,收复辽南疆土


目录

1人物生平
▪职微犯巡抚 昭雪太守冤
▪重案惊朝野 推官审大案
▪巡海问琉球 断案奇如神
▪倭警相倾轧 明察辨秋毫
▪抗旨斩弄臣 万民呼青天
▪雷震景德门 建言罢官籍
▪关外战事起 条陈上方略
▪授命立危疆 节镇抚登莱
▪海陆相犄角 奇兵复辽南
▪严关设重伏 夜火烧连营
▪不战屈人兵 策反刘爱塔
▪筹饷多募兵 节制毛文龙
▪驭兵多方略 杯酒释兵权
▪朝鲜起祸变 声罪劝济师
▪刚正持朝纲 忤逆魏忠贤
▪临行话海市 文章遭毁劫
▪天子赐祭悼 首辅撰铭文
2人物著作
3人物评价
4家世成员
▪先祖
▪后代
5历史遗迹
▪袁尚书墓
▪袁家山





人物生平

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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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启三年袁可立诰命卷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四月二十五日,袁可立出生于河南归德府睢州,父亲袁淮时年已四十二岁。父亲对于祖父袁永康的早逝经常悲痛,一直侍奉着祖母李氏,虽然生活窘迫,也尽力让李氏开心。并教导袁可立考取功名,尽忠报国。万历十七年(1589年),袁可立考中进士。 [258]



职微犯巡抚 昭雪太守冤

万历十九年(1591年)八月,袁可立任南直隶苏州府推官,连审御批大案。而立之年的袁可立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畏虎。苏州是当朝首辅申时行和王锡爵的故乡,背景不是一般复杂,来此赴任的官员无一不是如履薄冰。座师陆树声(一说陆可教) [255-256]谙熟江南官场,对袁可立的前途十分担忧。“即座师陆公为公虑之” [27]。时“苏当轮蹄之冲,财富刑狱甲于他郡,公徐而理之。胥吏抱牍如山,公片言立决,如风扫箨,爰书无只字出入。……(知府)‘倚公如左右手’”。 [28]




睢县东关袁可立像 [26]
太守石昆玉以廉直著称,因依法按治宰辅申时行内亲吴之祯而得罪申时行 [260],应天巡抚李涞巴结献媚申时行,遂诬劾太守。万历十九年五月,“中丞(李涞)劾其不职。得旨:下所司堪问。” [29]石昆玉“以强直失当途欢。中丞台以乘墉而攻,无弗胜者。竟夺于,清议咋舌。(李涞)自免去。” [30]李涞迫害石昆玉的由头是“擅动吴县库银” [31],案情惊动皇帝,查了一两个月,结果是子虚乌有,于是公论汹汹。南道御史李用中指斥申时行和李涞挟私报复。万历十九年六月十一日,申时行上疏自辩:“臣何能私臣家人申炳?……若抚臣李涞之参石昆玉以钱粮,而臣之行勘昆玉正以显明其心迹” [32],说查处石昆玉有县令和巡抚的举报材料,我不过秉公执法而已。案件一时陷入僵局。因李涞与宰辅申时行、王锡爵 [33]交厚,有司惧其威,无敢问者。“事下四郡,司礼皆知诬陷,相顾愕盱。” [34]江南四郡的大僚惧怕惹祸上身,推来推去没人接案,最后把这个烫手山芋推到袁可立手里。



《苏州府志·名宦祠》袁可立和海瑞、于成龙在同一页
袁可立“以锄奸为己任” [35],百辩雪其冤。“四郡推公秉笔,公伸牍尽雪其冤。同列为缩项。 公曰:‘吾自任之!吾奈何以上台故诬贤太守?’谳成,对中丞诵之,其声琅琅。中丞愧甚,举屏自障。公读法声益厉,中丞遂自劾去。” [36]李涞以万历十八年四月升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至十九年九月去官。历史记载是首辅申时行仅仅离职 [37]四天后,(御批)“应天巡抚李涞准回籍。” [38]



袁可立像
“以七品之卑斗翻四品之尊,袁可立的不畏权势,不仅使他声名远扬,也成就他为中国历史上的‘推官’楷模。” [39]此后袁可立成为苏州府名宦祠中与文天祥、况钟、海瑞、于成龙、林则徐等并列的清官廉吏,更是明清两代近二百位苏州府推官中唯一入祭名宦祠的。 [40]
袁可立执法如山,凡有案件,皆刚毅持正,不避权贵,“至犯令抵罪者,虽宠近必行,似欧阳永叔。” [41]问案释疑,理雪冤狱,“给谏公(袁可立)李七年,而出人死罪者以数千计。按部所过,囹为之空。” [42]




重案惊朝野 推官审大案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八月,苏州府推官袁可立审结了一场轰动大明朝野的江南重案,这就是明代历史上著名的“董范之变” [43],又称“湖州案”。董份 [44],浙江乌程县(属湖州)人。明嘉靖进士,官终礼部尚书。欧阳一敬劾其党严嵩,诏黜为民。董份在官攀附权贵,居乡广占良田。“富冠三吴,田连苏湖诸邑,殆千百顷。有质舍百余处,岁得利息数百万。家畜僮仆不下千人,大航三百余艘”。董份之孙董嗣成本想让贫苦小民低价赎回自己的田地,以为善举,未曾想言行一出,立即引起湖州民众聚众哄抢闹事。

又有乌程县祭酒范应期称霸一方,遮上诉状者千人。“遮道陈牒”,“填塞途巷”。七月,浙江巡抚王汝训和巡按御史彭应参按临湖州,仓促办案,令乌程知县张应望将范应期拘捕,范不堪其辱自缢而死,子范汝讷服毒而亡。万历二十二年十月十九日,范妻吴氏赴京诉冤。 [45]“上见疏大怒” [43],命将彭应参、张应望下狱 [46],“谪应望戍烟瘴,应参为民” [47],王汝训等俱削籍为民。连举荐王汝训、彭应参的吏部尚书孙丕扬、都御史衷贞吉等均受牵连,案件震惊朝野,处理官员级别之高“举国惊叹” [48]。从抚按到知府衙役,几尽塌方式被问罪,所涉大小衙门官员无敢再有过问此案者,而百姓状告不止,继有酿成更大民变的风险。

董氏一案让当地主政官员大伤脑筋,“中丞惶遽无措”,召集浙江两台商议,最后决定征召袁可立前往处置。“公至,即博收讼牒往各邑理之,以杀其势” [49]。又查得董家田产多以抵债或低价收购、接受投献而来。但董、范两家仗着万岁爷开了金口势不让人,要求官府严惩参与打砸抢的乱民。袁可立顶住压力,认为法不及众,劝董、范两家见好就收,竭力保护弱势民众,将少数为首施暴者“徐取一、二倡乱者抵法” [50],“巨魁势孤就擒,一指顾间而变定” [51]。其余均以民事分发各县衙门从轻发落,使这一轰动朝野的事件很快得以平息。




袁可立墓碑
经过退还和平价赎回,董家田产所剩十不及三,而贫民获益者颇多,董家从此一蹶不振。不久,董份及长孙嗣成、次孙嗣昭三人“相继下世”。 [52]转眼间人财两空。说来董份和陆树声是同年 [43],而陆为袁可立同年董其昌恩师,算袁可立的师叔辈分,又是当朝正副宰相申时行和王锡爵的座师,新任抚按和两台把这个震惊全国的棘手大案推给袁可立处理,其风险之高不言而喻,几百年后观之仍觉惊心动魄。时也,命也!



巡海问琉球 断案奇如神

苏州府推官袁可立在查办涉倭案件时,发现被指为倭寇同党处以极刑者一时竟多达千余人,至殃及株连老幼无辜。于是他不惜得罪急于邀功的高官权贵,对案件进行重审,先后使数百名无辜百姓渔民免遭屠戮而获释。上半年,袁可立奉命汛期巡海,一李姓千总邀袁可立共饮,席间出赠三把倭寇“武士刀”,袁可立审视之,见刀面光洁如玉,精美异常,袁可立致谢后将刀奉还。但凭经验发现这并不是倭刀,而是来源于属国琉球。

万历二十二年(1594)五月十三日,明军上报在崇明县擒获倭船一只,军方指称上有倭寇三十四名,南京为之震动 [53],南大司马周世选于六月二十四日上报至京师。 [54]并夸张战报说打了胜仗,击毙倭寇数百,还有大量物资船械。急于报功的军方要求迅速坐实结案将人犯处决,推官袁可立在审验时发现没有战俘的任何口供,坚持不可草菅人命。袁可立接手时,发现被指倭寇的实际人数只有二十人,且两人已毙死杖下,另外的十八人也被以毒药致哑,偶有能语者“皆鸟语不可辩” [9]。袁可立据理力争,主张将人犯缓死暂系吴县监狱。重新查验所缴获的物品,竟惊讶地发现三把“倭刀”很是面熟,仔细勘验后发现就是千总在数月前让自己看过的那三把“倭刀”,又被当作“战利品”上报其中。于是顿觉案件大有蹊跷,推翻前案进行重审,马上找来李姓千总对质,但千总盛气凌人,死不承认诬良为寇,并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咬定说就是在海上俘获的倭寇 [55]。

十一月二十五日,琉球贡使来中国转至南都,袁可立请他们指认,“倭寇”见贡使至,大哭,贡使一眼就认出这些全都是琉球国良民,是一次在海上运输粮食时因风漂落才不幸被官兵捕来的,贡使所述人数特征完全相合。后来这十八个琉球国民被无罪释放回国与妻子团聚。为感谢袁可立救命之恩,在琉球国建庙塑像奉祀,敬若神明 [56]。

“公尝查盘海上兵饷,一武弁遗公三倭刀,不纳,然心识其为琉球物也。不数月,海上报擒活夷二十口,夷器若干。巡抚檄公查验,而二夷已毙杖下,其十八人皆鴃舌不可辩,夷器中三刀即公所掷还者也。公疑,而代诸夷求缓死,权系县狱。未几,琉球贡使至,始知为本国良民,而以输粮失风者也,悉纵之还。夷感其德,民服为神。” [56-57]

结果上报京城,万历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御批:“今后沿海地方获有夷人船还要详译真伪,毋得希图功赏枉害远人。” [58]




倭警相倾轧 明察辨秋毫




袁可立像 [59]
万历二十三年乙未 [60](1595年),袁可立在任苏州府推官。事起于万历二十一、二年间日本关白丰臣秀吉侵朝,倭寇出没,吴中一带实行“海禁”,一些势家动以“通海”罪名兴起大狱,相互倾轧。
秦灯是无锡望族江西布政使秦梁之子,喜欢听曲唱戏。和太仓王弇州次子王士骕、云间乔一琦三人甚相投。“王能文章,秦能说善论,乔善书能武,各有时名。”壬辰(1592年)、癸巳(1593年)年间发生的一个事件,酿成了后来三人灭顶之灾的“乙未事”。起因就是三人顺应当时的形势,招募乡兵御倭保家,年轻气盛,有一个叫赵州平的恶少混迹进来,一来二去和地方富豪大户结下梁子。“鲜衣怒马,瞠目语难,招摇都市,遂有告其谋叛者” [61]仇家举报说他们大肆招兵买马,企图聚众谋反。指控说三人在一酒楼内指天画地拜把子起誓,竟口称“朕”大逆不道。福建巡抚许敬庵接报后大惊,立即通报应天巡抚朱弘谟 [62],朱弘谟本就对江南世家有看法,又好大喜功不懂戏文,立刻兴大狱将三人坐实。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二月十九日,事件惊到了身居九重的万历皇帝:“朕意此恐风闻,若擅发行必骇众听,惑乱人心” [63],三司大惊。“错愕不知所出,第拟旨:抚按会勘。” [61]兵部尚书石星感到事情重大,一旦坐实就不是三个人头落地的事,怕有出入再次派人查实。万历二十二年七月十六日,吏科给事中耿随龙曾上奏说“丹阳县民赵州平等恶少酒狂,初非倡乱不得误入。 [64]”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奏疏被压了下来。巡抚朱弘谟担心自己官帽不保便抢先定调判决,判秦灯斩、王士骕入监、乔一琦充军南汇所。人犯被押赴刑场,大声喊冤不止,袁可立觉得疑点重重,不顾巡抚阻扰,请以乌纱前程作保暂缓处决。

后经袁可立多方查证,发现他们的招供状全是子虚乌有错讹百出,最终洗清了冤屈。“公独谓是狂生,无他” [62]。而所谓的“称‘朕’”,不过是王的一个家丁好说书,给大家说讲赵官家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段子引得哄堂大笑,秦灯口无遮拦学说对答即兴称“朕”。真是谋反哪有如此大张旗鼓的。秦、王先后死于狱中。当乔一琦从死牢被解救提出时,天空无云而雷,吴中传为“雷鸣案”。

最终活下来的乔一琦于万历三十一年从军报囯,“思奇功雪前耻”,后在明金萨尔浒战役中身陷重围,壮烈殉国,从死者四十二人,祀忠义祠。“王士骕、乔一琦等,吴中狂生也。会闻海上倭警,因招集乡勇,挟弓矢以自卫。修郄者以谋逆中之,抚按为之色变。公廉其无他,百口保焉。后会鞫,果不得实。而书生之得免于赤诛者,皆公再造也。” [65]




抗旨斩弄臣 万民呼青天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冬,袁可立治行报到吏部尚书孙丕扬那里,以政绩第一拟擢升给事中,受到万历帝特别召见,“内召当锝谏省” [66]。时有吏科都给事中林材 [67-68]者巡苏州,官员们都畏惧他,行跪拜大礼,独袁可立按法定礼节“长揖不拜” [69],林材就此怀恨,挟私报复阻遏,当地驻军为袁可立鸣不平汹汹不已,袁可立作长揖平息事端。万历二十二年三月,从容赴任山西道监察御史 [70]。




抗旨斩弄臣(皇甫琛琳 作)
奉命巡视京都西城,有皇帝宠幸的弄臣仗势杀人,百官不敢问,可立重捶抵罪,将罪行张榜于五都衢,“重棰问抵” [71]。这时便有人持重金至袁可立门上,可立勃然大怒道:“杀人者死,朝廷法也,即弄臣顾可脱乎?吾知有三尺,不知弄臣”。” [72]遂将说者逐出门外,众阉恨之切齿。 [73]然而,皇帝绕过内阁直接下中旨豁免弄臣。“已而,果得中旨赦之,可立挺然不为动。” [74] [264]袁可立不给皇帝留面子,毅然抗旨将弄臣正法。京师称“真御史”。 [75]
自袁可立巡城,无论皇亲国戚或朝中大臣,凡贪纵不法,袁可立皆一并弹劾论处。“迨奉命巡城,而持斧埋轮,贵戚敛手。” [76]万民呼“袁青天”。 [77-79] [259]

泰昌皇帝赞扬他“详刑惟允,执法有闻” [80]。




雷震景德门 建言罢官籍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五月初九日,御史袁可立请录谪臣 [81],上疏针砭时弊:“近年以来,议论兹多,致干圣怒,摈斥不下百十余人。岂言事诸臣尽不可用耶?如使诸臣为济私,孰与缄口持禄,附会保全之为便?使诸臣为市恩,孰与将顺曲从,得君固宠之为愈?使诸臣为沽忠卖直,亦必其人有怀忠慕直之心,耻为依回淟涊之态者。如概弃不用,臣恐謇谔之士不蒙甄录,相率噤口结舌,国家大事谁复为皇上言之!” [82-85]。疏上,夺俸一年。

九月,雷震景德门,时皇帝宠信后宫,弄权误国,朝纲废弛。袁可立再次上疏:“礼祀不亲,朝讲未视,章奏不以时批答,废弃不皆录用,传造日增,赏罚日滥,非所以尽修省之实。” [86]。又尖锐指出时局之艰危:“西虏跳梁,播酋负固东海,倭患未熄,中原灾害频仍” [83],并直接把矛头指向万历皇帝:“郊视不亲,朝讲久废。章奏之批答不时,宫府之赏罚互异,叙迁有转石之艰,征敛有竭泽之怨。是非倒置,贤奸混淆。使忠者含冤,直者抱愤,岂应天之实乎? ” [87]。疏上,触帝怒,继忤次辅沈一贯 [88],“乃于(万历二十三年)十二月降三级调外任用。因吏部疏捄,于丙申(万历二十四年)正月奉(旨)降杂职边方用。因辅臣疏捄,奉旨革职为民” [89-90],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正月初十将袁可立削职为民,沉冤达二十六年之久。“公方与同官奕,闻报,从容敛枯棋入奁,起无变色,策蹇出长安门,众共惜之” [87] [91]。史称“震门之冤” [80]。“及抵里萧然,图书数箧”。 [92]

朝中大臣为袁可立鸣冤者十数年不绝,二十六年间,三次即家征召“御史” [93-94],并不赴 [95]。“而公雅尚高洁,其视一官若敝屣也” [96],终万历一朝不复出。罢官期间,袁可立与文友结联诗社,教化地方。礼贤父老,调停事务,代民请减赋税徭役。与同里大司农李汝华丈量厘清睢州田赋。

又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力请大修睢郡城池 [97-98],自此“新旧两城屹立如金汤” [99],“贼不敢窥” [100]。二十年后的崇祯八年,睢阳卫战败而亡,其子袁枢赖此城破家募勇御顽敌,完保睢城一郡生灵。“新旧二城,大司马创修之,小司农保全之,袁氏世德其忍谖乎!’” [101-102]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福王朱常洵就藩洛阳。“睢泒夫至五百四十名,外加协济三百名。公曰:‘民力竭矣’。即白之卫辉何守。寻得减免,人人感恱。” [103]袁可立罢官后从不出入公府,这次亲自出面去卫辉府为睢州百姓求情,足可见睢州百姓不堪承受之重。




关外战事起 条陈上方略

泰昌元年(1620年),袁可立沉冤得以昭雪,八月十七日起尚宝司司丞,天启元年(1621年)二月初四日升本司少卿,三月二十日奉旨遣祭历代帝王及孔子祖陵 [104],五月奉命回河南祭告山陵,七月十六日在河南睢州家里就地晋升太仆寺少卿。 [105]泰昌皇帝嘉奖道:“一朝抗疏,二纪归田。口不言事,耻汉人部党之名;退不忘君,有楚尹毁家之风” [80]。

天启元年(1621年),封疆多事,辽沈、广宁相继失守,全辽沦陷。人人视关门为死地,百官噤口以图自保。

袁可立祭告山陵回京,向天启皇帝大胆提出七项建议:

“一收残兵,以省调募。河西之兵虽败,关外残兵瓦解云散者不下数万,宜收其残,省调募西兵便。若拒之不纳,必为(虏)用,是籍兵也。近复议调西兵,旷日持久,何资涸辙,宜数容其入□,驭以□威,稍汰老弱,收转败为功之效。

一出奇兵,以图制胜。闻敌令妇女乘城,骁悍皆赴利以犯我,宜会兵捣之,踏其虚,可夹击也。宜急勅登莱抚臣督兵过海,□乘虚捣,绝其饷道,使力有所分,不敢乘胜深入。法曰:攻其必捄也。

一明赏罚,以振法纪。若监军道高出不致死,以带甲数万窜,不宜从熊廷弼之请复使监军,令怠玩而忘其死。况廷弼曲怙,贺世贤何法纪之有?则熊廷弼、高出之头可斩也。威克厥爱,兵家所违。且论劾廷弼之臣反褫其职,国法谓何?所当急斩逃臣,还逐臣。则赏罚大明,而戡乱之策可次第举也。

一慎防守,以固封疆。寻诸者言,敌与西合一片石。桃林古北喜峰诸隘口,公奏宜守御筑墉。河西既失,则之门户当严。本兵既出视师,当遂驻镇, □ □调集附近诸军列营口外。又自抵都门,置重兵数处势相联络,如常山率然以便策应,则藩屏固而神京可以不摇也。

一实京营,以固根本。养马增士卒,习骑射。至于京营,老弱虚冒不宜缓综。按籍而数之,营兵不可谓不多矣。然为役占为包揽,聚如乌合,散若鱼惊,其精强可用者十之一二耳。宜及此设法核其实数,分为上、中二□ ,严加训练。上者以战,中者以守。饷以因之,庶□ 缓急可赖也。

一多储资粮,以防未然。笼天下盐铁之利,则军帅无侵渔,逴行无绝饷,而中国可高枕矣。城守之计,以食为本,则粮饷之储不可不预目。今宜寻访于忠肃公故事,通州之储悉运入京师。而又谕令在京勋戚巨室之家各庄盖藏,母置城外。即有不测,城守固矣!

一破格用人,以期实用。图复建骠骑之功,以佐悬官之空乏。自东事屡败,而文臣武臣相继陷没,主爵者苦于无人可用。臣□ 读圣谕,以公侯悬赏,欲得出奇建功之人,□ □ 洋洋圣谟,急于求才矣!然是出奇建功之人,况下僚伏,草莽如田畴、魏胜者更夫不少,若循资以求,则真才安得脱颖而出?今吏、兵二部宜出招贤文榜,令各陈所长,赴部实騐,果异赝鼎,列名上闻,群策并举,无难灭矣。” [106-108]

疏上,帝一一嘉纳允行。

天启二年(1622年)三月初七日,擢通政使司左通政署司事,三月十四日与首辅叶向高等二十人“充廷试读卷官,侍经筵。” [109-111]取倪元璐、黄道周、王铎等三十六人为翰林院庶吉士。这年的袁可立除了和孙承宗一道担任殿试考官外,还以左通政代通政使身份成为天启皇帝侍班帝师,“君臣之间有聚会精神之美,有意谕色授之益”,这为日后袁可立出镇登莱、晋位中枢奠定了基础。




授命立危疆 节镇抚登莱

后金占领辽东半岛及沿海岛屿后,对明朝的威胁日趋严重。有识之士纷纷出谋献策:“登莱惟北岸旅顺口,实咽喉总区。诚宜得一大将,量提水陆兵驻扎。”此时的登莱已成了与后金占领的辽南一水相隔的前沿,担负起了光复辽东的重任,同时也是辽海前线的后勤转输和练兵基地,而首任登莱巡抚陶郎先则刚刚因贪赃被免,辽东经略袁应泰自杀,熊廷弼和巡抚王化贞遭逮捕论死。朝野震动,京师戒严。天启帝日夜为边事所忧,先后将孙承宗和袁可立两位帝师忍痛推出赴边。天启二年四月十四日,天启帝以“弹压登莱非公不可,于是以节钺授公。” [112]加左通政袁可立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等处地方备兵防海赞理征东军务”。 [6] [113]“使持节视师海上”。 [114]“公受上眷知亦深矣“ [115]




袁可立东征出海(皇甫) [116]
袁可立拜命就道,从河南睢州出发路经金乡就遇到白莲乱军,袁可立带领家丁冠带披甲直冲敌垒,连自己60岁的夫人都亲上战场擂鼓助阵。“公填抚登镇,适莲妖东奴交讧,而夫人从公戎马,亲抱桴鼓不以为惧。” [117]“公出登莱时,莲贼初在金乡,猝与遇,单骑麾之,败麇散去,徐用登师捣其后,是以有兖东之功。” [118]袁可立传檄发登兵“七千余名”与山东巡抚赵彦调兵剿而抚之“,严缉首者,胁从不问,令流民各自还乡生产。
袁可立抚登三载,坐临登莱,开创东江,厉兵秣马,练兵用戚继光“水军先习陆战”之法,积有战船四千艘,组成了一支五万余人的水师陆战军队,与枢辅孙承宗、津抚李邦华、毕自严、总兵毛文龙、沈有容等戮力策应。“一方豪杰皆在老公祖幕下,士气自倍,人心自归。” [119]而兵戎之盛甚称规模:“划城一面,出纳战舰,黄龙青雀,首尾相接,万橹千帆,簇簇其中。” [120]

袁可立锐意规划,整肃军纪,操练水师,打造战舰。沿海增置炮台,形成“百里棋布,鼎足传烽”的犄角之势,使登莱武备大为增强,成为辽东前线的海岛基地,确保了明朝沿海疆域一带的平安,并大大牵制削弱了后金对明山海关一带的战斗力。

袁可立拓地筑城,招集安置大量逃难流民,屯兵各岛间,步步向前推进海上防御,使具有雄才大略的努尔哈赤就地蜷缩无以西窥。“时白莲妖人徐鸿儒猖獗于西,毛文龙跋扈于北,高丽亦不靖,征调繁兴所在惊惶。可立筹划镇定之,民得安堵。” [121]

袁可立抚登期间,市农工商安居乐业。小海沿岸水榭遍布,歌乐之声,通宵达旦。在袁可立的治下,一时出现了“峰顶通望处,逐设烟墩,屯田农幕,处处相望,商船战舰之抛泊近岸者不知其数”的繁荣整饬景象。 [122]有明一代,登莱巡抚计十四任,袁可立最有作为,是唯一被列入登州名宦祠的登莱巡抚。 [121]造就了登州水城的兵戎最盛时期。天启三年四月,上“赐白镪文蟒以宠异之。” [123]

首辅孔贞运赞叹道:“读大司马节寰袁公抚登章奏,知老成御侮,其绸缪定倾如此”。 [124]抚登数载,“海无传烽,亭有息鼓”。皇帝嘉奖道:“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袁可立,清任以和,直方而大;精神折冲于千里,文武为宪于万邦。” [113]。枢辅孙承宗评价道:“读后先大疏,皎皎揭日月,行中天而底里洞彻,殊令人可味,可展布四体,仰酬国恩。” [125]




海陆相犄角 奇兵复辽南

袁可立受命赞理东征军务,备兵防海,“节制两镇,凡一应兵马钱粮、征收调遣、防剿功罪尽归经理”。 [126]当其之时,“一方豪杰皆在老公祖幕下” [119],他运筹帷幄,节制悍将毛文龙、指挥大将沈有容和张盘飞船往来攻袭于辽海各岛间,战线绵延至千余里,多次挫败后金对明朝沿海一带的侵扰。




明末袁可立军收复辽南形势图




明末袁可立辽南作战区与辽西关宁军塔攻区面积比较图
天启二年(1622年)十二月,袁可立利用地震的“示警”作用再次向朝廷奏报,要求拨付足够的费用“修战舰,备器械,预筹毛帅之接济。” [127]“更呼吸岛帅(毛文龙),驶千帆继其糒” [128]。时后金“出没于长山、旅顺间,漕艘贾舶多为所梗。”袁可立在“去鼍矶岛四百里”的水域广布水师,“逾铁山联广鹿岛”,又“于皇城岛设参将、守备各一员,练兵三千,以为登莱外薮。又设游兵两营,飞樯往来策应于广鹿诸岛。制炮设墩,旌旗相望。” [129]“奴小至则避之洲,大至则遁之海,用三肄疲敌之法,然后用登、莱兵图四卫之南。”“无事则更番防守,有事则合并策应。又设南游、北游两营,各分讯地,侦逻于广鹿诸岛之间,时东时西,忽远忽近,使敌望之不知所攻,亦不知所守,因劳为逸,反客为主,布帆草筏于是绝迹。” [130]又“如遇运艘经过,便当拨兵防护,期保无虞” [131]从此琉球、朝鲜海运得通, [132]开创了中国军队国际护航的先河历史。



明末袁可立军收复辽南前后明金战略对峙疆域比较图

天启三年(1623年)春夏间,努尔哈赤下令大肆屠戮旅顺和金、复一带的百姓,袁可立令登莱水师大兵出海,“联络诸岛,收复旅顺”,以图解救沦陷区内的离散百姓。天启三年三月,袁可立奏报朝廷:“登莱之水师实榆关之犄角,臣与镇道图画者数月。诸凡操练将士、修验船只、合并营伍、简汰官兵稍有次第。”他亲自挑选精兵“三千六百人,俾总兵沈有容领之先发”,“出海于旅顺、皇城、广鹿、平山等岛,相机进勦”。而副将李性忠所领数千辽左健士,袁可立亲自“于三月十二日饯而送之,嘱以相机进止以固榆关,以联毛帅。”为之饯行,大兵所到之处,“舳舻相接,奴酋胆寒。” [133]后金放弃“金、复不守,而以西虏二万人守盖” [134]。这时袁可立的布局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大兵压境震慑南四卫,暗中策应后金复州总兵刘爱塔反正归明。

天启三年六月初四,袁可立令两镇兵马奇兵出袭,“督兵过海,乘虚捣之” [135]。“时星驰至垒,恍光弼之按子仪军也。” [136]沈有容起兵“自皇城岛掩袭旅顺南四卫”策应于南,毛文龙“自皮岛掩袭镇江九连城”抄袭于北。“巡抚袁可立使总兵沈有容以舟师赴岛上,与毛文龙连兵应之。” [137]“(袁可立)命总兵沈有容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去讫四月内,贼见登兵北来,毛帅之兵又交相接应,……五月登兵与岛帅布置相应。” [138]当年七月初二日,张盘率领军队和登莱招抚的辽民混编的队伍一举打下金州,乘胜收复要塞旅顺、望海堡和红嘴堡等战略要地,使辽南数百里土地重新收归于明朝。 [139]

天启三年六月十八日,总兵毛文龙自统八千马步精锐,从镇江、汤站一路进击剿杀,于二十八日“至镇江、汤站、凤凰城等处安营下寨,以图进剿”, “四面出奇以蹑其后”,“从昌城过满浦以捣其巢”。朱家龙从千家庄出击,王辅从凤凰城进军,曲承恩出兵昌城,易承恩直捣满浦。 [140-141]“复地自金州至永宁堡、旅顺、岫岩、盖州……汤站、凤凰城并镇江一带,计地千有余里。” [142]

袁可立设计策反后金女婿刘爱塔,夜袭金州,收复旅顺,连克金、复、盖三卫及红嘴、望海、永宁等多堡要地,收复辽南海岛疆土千余里,膏腴之地失而复得,后金“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尽弃之而不敢据,所余者酉虏千人而已。” [143]金州、旅顺和复州、永宁等地的收复,在辽海开辟了辽东战场的新局面,使登莱、旅顺、皮岛、石城、宽叆等地连为一条弧线,对后金形成了一道大大向前延伸的屏障和包围圈,不但解除了后金对山东半岛的军事威胁,也令明朝千里海疆重新得到整固,形成了对后金的海上军事封锁,加重了后金占领区内战略物资的紧张状况。




严关设重伏 夜火烧连营

天启三年九月秋收,后金军再次大肆侵略旅顺和金、复等地,掠夺抢收秋粮,驻守复州的李永芳部四面出击掳掠百姓。“当秋成熟,(虏)犹率众至南卫收获。公(袁可立)移书沈帅,乘其收割蕴崇之时,用火攻(虏),将吏用命,于是年九月乘风纵火,(焚)其积聚,举两月之捆载为之一空。公曰:‘怨深矣!忿兵可防也。’” [144]




明天启年间“三方布置”示意图 引自复旦大学博士论文 [257]
天启三年十月,愤怒的后金调集更多军队对明军进行反扑。袁可立上言“谋贵万全,兵须审势,知彼知己,能为可胜。” [145]他综合谍情,“先期集兵分道以应,并夜酣战,俘斩无数”。 [146]“十月,(虏)果驮载(火炮),分兵两路袭我,而诸将亦分兵以应,逼夜酣战,大获全胜 ,(虏)遂移营遁去。” [147]
袁可立利用辽民对后金的痛恨,令明军于复州、 永宁和金州、旅顺一带两路设伏,乘夜以火把袭城,“于松山诸处” [148]以火箭射焚敌营秋禾,彻夜透明,杀声震天,后金大败而去。十月初五,大将张盘在登镇沈有容的策应下,复于城外设伏,夜三更火攻大败后金军,并乘势收复复州和永宁及相邻数堡。 [149]后金“器械、铳炮俱掷弃而奔。”明朝野相庆,以为“设镇以来自未有此捷也。” [146]袁可立“乘宁前驻防之众,朝鲜助兵之初”“大兵出关东下,旅顺犄角夹攻”的空前战力扩大战果,以图实现“恢复之功”。 [150]“两路之师须与文龙会合,并王绍勋、管大藩俱听登莱抚臣(袁可立)催督,结纵连衡,相为犄角。” [151]袁可立檄令两镇兵力及标营互为策应,“每出奇兵,馘俘累累” [152]。“乘风纵火而狡奴之屯聚空,设伏夜战而愤兵之营垒拨。” [153]

天启四年(1624年)正月初三,后金利用海水结冻之机,以万余骑绕袭旅顺,以报袁可立火攻夜战的惨败之仇。袁可立据谍待敌而动,他对登莱和东江两镇的水师进行了新的布局,令明军在旅顺城外险关设伏,而沈有容则率水师游离于沿海各岛间奇袭策应,明军在张盘的带领下死守城池,直到火药用尽,犹坚守不降。后金无计可施,遣使议和,被张盘立斩于军前,后金大败,落荒而逃。 [154-156]

起用袁可立是天启帝的一大亮点,辽南一盘棋,下活了整个辽东,由原来的节节败退丧地失城转为以攻代守收复辽南。

袁可立未出,金人陷沈阳陷辽阳又陷广宁,京师戒严,朝野震动。袁可立出镇,修战舰练强兵联诸岛收辽南,策反降将,主动出击,退敌于千里之外。狡虏蜷伏一隅,三年不敢动。上兵伐谋,良将不战。袁可立之战,贵在主战,贵在不战养威,不战而屈人之兵,善战而以战止战。舳舻列阵,奴酋胆寒。

袁可立去职,张盘死柳河败,阁老不能持辽局。金人无惧,劳师袭远,掠觉华攻宁远,玩“议和”断邦交,弄明师于股掌之上。文龙死登莱溃朝鲜又残,明国再无完瓯。袁可立去留天壤有别,高下立见 [157]。人夺可立天夺大明。惜哉!

由于种种原因,孙阁老积数年之力打造的关宁大反攻未尝一用就胎死腹中,以至于后来的关宁军在孙阁老离职后的数年间坐困耗资拖垮大明财政,总是在自己的防区内被动挨打且越打越残,袁可立的登莱战区竟成为了明清战争史上屈指可数到敌占区内主动出击叫战收复失地的正面战场,只是后来由于满清对袁可立的封杀使那段历史过于模糊,竟然形成了史家的弱项和空白,把袁可立离任后明军被动挨打且越打越残的悲情战事当成了明清战争的主流和全部,实在是对明军的莫大讽刺。

袁可立是明金交战史上罕见的能向前推进防线并收复失地的杰出将领,充分展示了他作为一代军事家的智谋和韬略。自后金与明交战以来,攻城掠地,战无不克,明将谈金色变,能勉强守住阵地就称“大捷”。袁可立出镇登莱节制辽海,直接把战线推进到后金既占辽南四卫北端腹地,而刘爱塔被策反更让金人蒙羞,一反后金间明玩谋的既往战史。甚至毛文龙部直逼其老巢,都给后金带来了交战以来从未有过的梦魇。可以说,袁可立是满清碰到的真正对手和死敌。

袁可立“精骑射剑术,以故治兵兵练,治赋赋理,较士士服。” [158]

黄道周说:“公去登莱不数载,而登莱遂败。公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而海上晏然。 ……公去又十余年,而朝鲜沦陷。” [159]

明崇祯本《豹陵集·袁节寰晋大司马奉命乘传锦还序》:”因以数得志于奴,使不敢西向关宁一步,先生力也。“ [251]

终袁可立之任,后金与明军水师屡战多败,疲于奔命,不复有勇与之再战矣。袁可立治军严明,“所过鸡犬不扰,则李西平三代之师也”。首辅孔贞运评价道:“公久历海上,凡地形险易,军储盈缩,将吏能否,虏情向背皆洞若烛照,故登莱终公之任销锋卧鼓。” [160]




不战屈人兵 策反刘爱塔

从天启三年(1623年)二月开始,袁可立逐步完善对东江和登莱两镇兵马的布局,大兵出海,对后金呈步步进逼压倒之势,精心设奇策反收降了努尔哈赤姻婿刘爱塔。袁可立上疏道:“今二月内,总兵沈有容执有生员金应魁,奴酋伪授世袭总兵驻复州刘兴祚即刘爱塔密禀一纸,内称彼欲反正内应,以报中国。因求臣免死加衔牌票。臣念辽阳以纳降陷城,广宁以判官诱败,兴祚之言未可凭信。又思因间用间,实兵家妙用”  [161]。登州总兵沈有容不愿意接纳,但袁可立认为这是战略良机,随“给与免罪牌及加衔札付,并许降后代请封官” [162],袁可立命“沈总兵于三月十三日率兵出海相机接应” [133] [138]。但不久为后金死党中军王丙告密,“将爱塔并李永芳长子械去,杀其弟刘兴仁及王丙。屠城,驱其余民于永宁。”几年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刘爱塔找了一个酷似自己的金兵以酒灌醉毙后纵火烧之,金人勘验竟信以为真。 [163]

袁可立莅任登州第二年就策反了被后金掠去18年的刘爱塔,这一未遂兵变对后金军心打击是空前的,一时汉官降将瓦解殆尽,后金的伪军体系和情报系统被摧毁殆尽。奴”心腹溃而羽翼剪,诸伪将当人人自危矣。“ [138]“公纳刘爱塔之降,以开奴携二,一时中国叛将被奴诛夷殆尽。虏因弃金、复诸城,而举四百里丧地复归版图焉。“ [164-165]

尽管后来由于党争排挤导致袁可立离任而使这一诱降计划受阻,但刘爱塔还是在崇祯初年归顺明朝。只可惜刘爱塔归顺后没有受到经手者的重用,甚至毛文龙还谎称为其阵前招降而否决了刘爱塔主动归降的初衷,又引发刘爱塔死后一连串悲剧事件。但刘爱塔一心报效国家并最终战死疆场,有大宋李显忠之风,这是明清战争史上明朝诱降满清级别最高的将领,为辽东间谍战之著名战例,至今为研究明清战争史者所称道 [55]。

刘爱塔以“狸猫换太子”的“诈死”手法瞒过后金,金人曾给予其优厚的待遇,努尔哈赤以姻婿待之。袁可立这一滑稽而睿智的“反间计”使金人恼羞成怒倍感屈辱,成为金人一块无法愈合的历史硬伤。满清取得政权后,康乾两世大兴“文字狱”,在自己编修的《明史》中对曾经影响过明清战争史的重要人物袁可立、刘爱塔等一概削去不立传 [21-22] [166],毛文龙也仅以寥寥数语附于他传之后。陆时化的一部书画著作《吴越所见书画录》竟然因为“《袁节寰墓碑》,犯时忌,祸几不测,先生急取板稿尽毁之。” [167]




筹饷多募兵 节制毛文龙

“公(袁可立)故奇其(毛文龙)胆智。” [168]袁可立上任不到十个月,毛文龙被连续加秩进阶直赐尚方剑。 [169]

”洎大司马(袁可立)建牙渤海,东定汛波,西廓妖党。岛帅借挽输力,数挫奴锋,累俘相继而至。“ [252]

天启二年冬,袁可立多方呼吁 [170],从内地大肆调兵筹饷,创建毛文龙的东江镇。为向前推进防御,竭力替毛文龙向朝廷募兵请饷,他说:“奴酋逆天顺犯,于今七载。赖毛帅倡义,屡获奇捷,大张挞伐之气。据所报功级解验,前后大小三十余战,斩首共一千九十七级数逾,上捷者共五次,总获器械、弓箭等件共五万。当我圣主宵旰之时,人心危惧之日,海外有此奇功,其应陛应赏应恤之官兵相应敕部,行巡按御史覆勘,再为议序。” [171]甚至在地震时还在向朝廷上疏请求“预筹毛帅之接济” [172]。天启二年五月初二,袁可立通过杨嗣昌向皇帝请饷道:“抚臣袁可立受命方新,请发帑金二十万安兵散民,似非得已。惟在圣明裁定,赐予若干。” [173]

由于袁可立对武将的重视,遭到一些轻沿海保守派官员“登莱巡抚袁可立每代为(毛文龙)奏请” [174]的反对和非议。

袁可立早年含冤罢官二十六载,复出后出任天启帝师经筵,此次东征受顾于上命,大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之志。纵观明代巡抚节镇登莱,袁可立是唯一从大局出发长时间有效支持毛文龙的登莱巡抚,他御文龙多得牵制之功,毛文龙的主要战绩和荣誉都是在这一时期取得的。

关于袁可立对毛文龙的节制,明朝廷有明确事权:“牵制奴酋者,朝鲜也;联属朝鲜者,毛镇也;驾驭毛镇者,登抚也。”甚至明兵部所要求的底线就是“抚不能制镇则易抚,镇不能制夷则易镇”。 [175]毛文龙在袁可立的扶持下不断被加秩晋阶,开始恃功自傲,而其时朝官对毛文龙的质疑声浪日高。天启三年十月,“乃满浦、昌城之捷,谓兵不满千,未交一战,不遗一矢,而使(虏)自相践踏,其被炮死者二万有余,马之走死者三万有余,止余真夷二万。公(袁可立)心颇疑之,私谓敷实而后报,不失于慎。” [168]“于是移檄东江,核其虚实。而毛帅嫉公如仇,嗾言官寻端中之。” [176]

袁可立奉旨核查他的战报和军饷,最后得出来一个既无奈又想维持局面的两难结论:“而不交一锋致奴死二万余人马三万匹,其数终有不可考。然其分兵设奇,举火放炮,使奴东西奔驰,如弄于股掌之上当优叙以为用谋者之劝”。 [177]奉旨核其兵饷,由此为毛帅忌恨,嗾使言官弹劾袁可立。 [178-179]

这时忽然就冒出来一个由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的进士同年组成的利益集团煽惑做大了袁、毛之间的矛盾,由阉党分子宋祯汉苟合几个东林党同年方有度 [180]、宋师襄 [181]、庞尚廉、李乔仑 [182]等轮番恶意攻击袁可立,以至于天启皇帝看不过去公开打抱不平切责道:“大臣去留悉听上裁,言官论人当存大体,不必连章抟击。” [181]“上不听,旋以平莲功加秩兵部侍郎。” [176]

有后人考证认为,这些言官中既有阉党也有东林党,大多为同年进士的他们经常抱团制造舆论,集中攻击某人以谋取实际利益或政治资本。”(《生死冤家》)其中这个率先攻击袁可立的方有度,曾向袁可立的军中举荐安插过一个汪崇孝,因带兵鼓噪哗变受到弹劾处理,方有度就此记恨袁可立。 [183-185]而举人出身的李乔仑加入到这个群体中则是直接受其同乡宋师襄指使。 [186]

时朝中党派相攻者无虚日,党争和激进言官的空谈误国已经影响到军政秩序。袁可立维护大局,最大程度上做到了对毛文龙的支持,“力柔其(毛文龙)骨” [168],虚怀以待,劝毛“臣子勿欺” [187]。他认为毛文龙的存在事关明金战争大局,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替代的。为避免陷入无休止的内耗,选择“功成身退”,但天启帝十分眷顾袁可立,连上七疏辞官方得予告。袁可立去,毛文龙无人能御,后被袁崇焕所杀, 导致了后来一系列悲剧事件的发生,这可能也是毛文龙和当时的明廷所始料未及的。后来的己巳之变证明,袁可立离职对毛文龙、袁可立和大明辽东战局是个三输无一赢的局面。袁可立在去职八个月后仍在为毛文龙上请功题本 [171]已经说明袁可立对他苦心经营的登莱防务是心有不甘的。

沈有容是袁可立幕下的登镇总兵,曾在平倭和收复台湾战争中立下过赫赫战功,经他招募和训练的大量登兵多奉袁可立之命增援策应毛文龙。然二人矛盾日深,袁可立多次居间调和无果,以至于后来毛文龙有头大不掉之势,于是才有“登抚倚重沈帅而与毛帅相左”。 [188]

天启四年,大批清流相继遭罢,袁可立也被迫卷入党争旋涡而去职。沈有容无有所依,决然随袁可立去官。 [189-190]自此,毛文龙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持和节制。一年后,边事告急,袁可立以“廷推”再入兵部,与阉党终日周旋,后因反对“吊孝议和” [16]被迫致仕。又三年,毛文龙被矫诏杀害,三个月后发生了明金交战以来后金首次兵临北京城下的己巳之变。再三年,失去主帅的毛兵部卒发动登莱兵变,袁可立苦心经营的登莱防务彻底崩盘,心力交猝的袁可立溘然长逝于家。




驭兵多方略 杯酒释兵权

天启三年(1623年)春节过后,登州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元宵节灯酒会,期间忽然接到兵部令,说是山东巡抚赵彦应潍县县令的请求上奏朝廷要求袁可立发大兵平叛,潍县县令说驻防潍县(今潍坊)的李性忠和张尔心部要发动兵变,将官大惊失色,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而潍县一带的官民更是惶恐不已,乱作一团。且登莱水师向以辽兵为多,此事处理不好恐扰军心。

接报后的袁可立并没有应兵部和山东巡抚之请马上发兵,他私下派人找到总兵沈有容了解核实李性忠和张尔心的最新情况,因为二人都是经沈有容召练过来的辽将,对二人更加了解。沈有容向袁可立担保说二人对大明忠心可嘉,只是军中和地方上因为物资供应问题存在一些矛盾,至于叛乱之事还望斟酌核实。为确保无虞,袁可立令书飞骑以犒酒的名义暂时解除了二将的兵权,并持委任他用的令牌对二将予以安抚,告谕潍营兵士,合营将士皆感泣袁可立睿智和宽厚赦免之恩,从此更加听命。而时已至午夜,酒会正酣,一场惊动大明兵部和山东、登莱两地巡抚的未遂事变被平息于帷幄之中。“其驭事多方略,类如此。” [162] [191]




朝鲜起祸变 声罪劝济师

明末陆路为后金所阻,朝鲜军政归登抚节制。天启三年(1623)四月二十九日,属国朝鲜弑君篡权,国王李珲为其侄李倧所篡,违背明朝一贯主张的普世价值,袁可立第一个就表示了明确的反对态度:“看得废立之事,二百年来所未有者,一朝传闻,岂不骇异。” [192]他上疏明政府:“李珲袭爵外藩已十五年,于兹矣,倧即系亲派,则该国之臣也。君臣既有定分,冠履岂容倒置。即珲果不道,亦宜听大妃具奏,待中国更置。奚至以臣篡君,以侄废伯,李倧之心不但无珲,且无中国,所当声罪致讨,以振王纲。” [193]

天启三年六月十一日,朝鲜派出328人的庞大使团来登州拜见袁可立,以求获得明政府的册封,口呼“老爷”,尽显大明国威。 [194]

但迫于明与后金正用兵的危急情实,袁可立又疏请“奴方欲西寇,当令倧犄角用命,戮力殄扫,以盖前衍。” [195]袁可立从全局和明方的利益出发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封疆要事,民力不给,即当遣使宣赦,播告彼邦,明正其罪,使彼臣民讨逆复辟。若果李倧迫于妃命,臣民乐以为君,亦当令其退避待罪,朝廷徐颁赦诏。令祗奉国妃,如国初之待李成桂者,亦皇上不怒之威也。” [196]

但袁可立关于“仁祖反正”属于“篡权”这一严正主张一直搅动着数百年后朝鲜历史的神经线,朝鲜君臣认为这一切麻烦全部是“当初因袁可立题本” [197]造成的,说“袁可立之构诬,至于来査” [198],于是对袁可立切齿忌恨,直到五十年后清廷开馆延修《明史》之际,朝鲜多次派出使团来中国在清朝皇帝面前大告前朝袁可立的御状,甚至“结交清朝大臣常明、留保等人,不惜财物贿赂”等手段斡旋满清官员以图改写和销毁前史 [199-201],《永宪录》 [202]和《池北偶谈》等史亦有记载。凡此种种,更是加重了袁可立在满清“文字狱”中遭受毁劫和封杀。

直到今天韩国的史学家们仍在不停地改写和美化这段残忍篡权史,所以朝鲜史中关于这段历史是与明朝官方的记载大相径庭的。朝鲜人自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单方面结论,那就是“袁可立初凭流言乱传,而至于请讨,及后廉得实状,乃有册封之请。” [203]而故意忽略掉袁可立从大明实际利益出发为其“册封之请”是迫不得已之举,是为了让朝鲜出兵助明,严酷的辽战形势已经不允许袁可立在这个事情上太较真。观今日韩国“逐鹿”之政,可知其千古宫廷争斗之严苛,即便是袁可立这个千古名臣搅和进去也会被其任意改窜历史的惯性责骂和碾压折腾得一塌糊涂。

鉴于现代国际实用主义格局,现今的韩国更是想把中华文化的历史因素最大限度地抹除殆尽。




刚正持朝纲 忤逆魏忠贤

天启四年五月初三,皇帝谕户、兵、工三部及内阁:“朕览登莱巡抚袁可立塘报,……是以朕不无东顾之忧,特谕!” [204]天启五年四月二十,上传兵部:“方今边疆多事,择将须用谋勇兼全的好人”。 [205]“上思帷幄臣,乃使使召先生入赞戎枢,授策海外。” [152]五年十一月十八日,边事告急,以廷推起袁可立兵部添设右侍郎。 [206]六年闰六月初九,为右侍郎。 [7]七月二十八日改兵部左侍郎。 [8]

袁可立主张武力抗清和积极防御,尤重海防建设,与明朝一些人“重山海轻沿海”的战略短视形成鲜明对比。他对满清颠覆大明政权的终极目的认识得异乎寻常深刻,坚决反对议和。“经略(袁崇焕)遣人为(老酋)吊祭,公恨其辱国非计,飏言于朝。某公急掩其口曰:‘勿忘言,封拜在此举矣。’公叹曰:‘以此封拜,不虑贻笑后世乎?’拂袖而出。大司马闻之逆珰,珰大恨之。令侦事者日伺公门,卒无可中者。会南户部尚书缺,廷推公,逆珰传票致仕。” [11] [16]毛文龙被擅杀,袁可立苦心经营的海上防线渐趋瓦解,致满人敢倾国中之力大举犯明,至此国事日非,足见袁可立先见之明。




忤逆魏忠贤(皇甫琛琳 作)
三殿大工正兴,兵部左侍郎有阅视之责,“逆珰魏忠贤与崔司马柄肆虐,有事大会无不呈面媚颜,公独屏居人后,不假辞色。” [16]“至是殿工兴,忠贤借督工无日不与呈秀相见,屏人密语移时,呈秀授党人姓名。” [207]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九卿科道官公推袁可立为南京户部尚书。本来魏忠贤也有意依赖袁可立的才望来支撑和平衡多事之秋的明兵部,但出于全面夺权的目的,阉党已经无法隐忍袁可立的忤逆持正,下决心将袁可立排挤出朝。袁可立当堂抗疏道:“此非挂冠神武门时乎?” [208],遂被迫致仕归里。魏忠贤以心腹刘廷元代袁可立掌南兵部。时北则崔呈秀为本兵,自袁可立去职,天下兵马大权阉党一手握定。袁可立“归而魏焰益肆”。 [209]吏部考功郎苏继欧上疏为袁可立鸣不平,被魏忠贤迫害致死。 [210]



袁可立加兵部尚书
皇帝念登莱功,特授兵部尚书,准驰驿乘传归。 [211]天启七年八月十二日,以三殿告成功加太子少保,累加太子太保。 [13-14] [212]“恳辞不受,时论韪之。” [213]诰封三世,父如子官。
袁可立为人公正廉直,识大体,顾大局。天启年间,魏忠贤专权,东林党人遭受打击,朝中党派纷争。袁可立深为国事所忧,本意排除党争取中立 [214],终日忙辽务,但思想倾向东林,与高攀龙、冯从吾为同年,黄道周、倪元璐为其门生,魏忠贤由是恨他,同时一些激进的东林人士甚至联合阉党宋祯汉寻衅攻击他。然党祸的酷烈很快就打破了袁可立的初衷,东林党领袖高攀龙致书袁可立道:“弟腐儒一,无以报国,近风波生于讲会,邹冯二老行,弟亦从此去矣” [215],其言犹未尽之厚望可见于笔端。从此袁可立走向了与阉党斗争的前台,每议事“数有所抵牾,欲自请外” [213]。阉党也每以袁可立有意“轧己”而欲勾陷之,派出大批爪牙“卒日环伺公门,思坐以不法”,但终因袁可立素享清望“而无可乘借”。 [216]




睢州袁可立府第
袁可立做事干练果断,是晚明少见的既清廉又能干的官员。尽量远离党争多做事,为清流官员在晚明党争纷扰的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能在群阉环伺的情况下主持辽务多年,成效颇丰,十分难能可贵。董其昌说:“公护名节,胜于功名”。其时朝野为魏忠贤颂功建祠者不可胜数,后来烈皇帝钦定逆案,查实“赞导、词讼”过魏忠贤的大小臣工数以千计,独可立不与。黄道周说:“夷考当年,与公先后秉机佐钺者,名在刑书,历历可数,然后知公之完誉所得远矣”。 [217]“当魏崔时,盖无复然明义、真者。有之,则必自大司马节寰袁公也。” [218]
崇祯即位后,战事日急,“己巳,虏薄都城。公条上方略,密致当事。”朝廷每有再起之议,袁可立皆谢绝不出。虽有辅臣竭力挽留,但袁可立“自此绝意仕进,屡以起废推毂于铨曹,公淡然弗屑也。” [219]“及抚按荐牍屡腾,而公雅尚高洁,其视一官若敝屣也!” [220]“不于毛帅、魏珰之时,得行其意,展布四体,韩范之业,岂顾问哉!” [217]“公乞骨骸者七,辞衔者三,熹庙不能留,魏党不能夺,一时难进易退之高风,真可洗满朝称功颂德之秽气。” [221]

可立刚直成性,再削再废,于辽战最急之时弃置于家,所用未尽其才,亦明末一大憾事!

其门生故吏节烈者独多,即在朝亦为清流。黄道周撰有《节寰袁公传》,以文章风节高天下,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倪元璐官户部尚书,曾作《袁节寰大司马像赞》。刘理顺为崇祯七年状元,亲赴睢州督理“袁尚书大石坊”敕建工程。崇祯死煤山,倪刘二公双双殉国,并仆从十数人,壮烈为亘古未见。王铎亲为袁撰写神道碑和墓志铭。高攀龙为东林党首,为袁可立同年知交。缪昌期、周道登,俱与袁可立交从过密。袁可立与孙承宗共议战守,出镇登莱,满人蜷伏。户部尚书李汝华,与袁可立同乡,子孙数代延世交好,为睢州美谈。

董其昌为袁可立同年至交,曾题《袁可立像》曰“忠诚干国,正直立朝”,并以八十一岁高龄亲撰《节寰袁公行状》:“呜呼哀哉!念其昌与公同举于兰阳陆宗伯(陆树声)先生之门。……虽天涯契阔,合并恒难。要以风义交情,皎如白日,知公者宜莫如昌。” [222]以阉党柄权,二公相继请告归。袁可立三周年祭日前夕,董其昌无疾而卒。




临行话海市 文章遭毁劫




袁可立诗文手迹刻石
天启四年五月二十一日,袁可立即将离任,在登州公署中看到了数年难得一遇的海市蜃楼 [223],遂诗兴大发,在蓬莱阁上留下了千古不朽的名篇《观海市》 [224]诗,成为中国古代罕见的 “海市”实录。字由董其昌书写,温如玉刻石,成珠联壁合之珍品。公元一九九四年,睢县图书馆馆长刘学升将这一珍贵石刻复制于袁家山上,使其得以回归故土,传为睢阳文化佳话。
袁可立“生平于书无所不窥,旁及书画,真草秀润流丽,隶书风骨道劲。而画梅苍古,则赵孟頫也。” [225]“兼以早善笔礼,真、行、草、隶皆有古人风致。复工画梅,棱杆如抽铁。” [226]至今在蓬莱阁苏公祠内留有其诗文手迹刻石,其骨力透穿石,与其人品相得益彰。

袁可立在明末抗清斗争中是坚定的主战派将领,成功策反奴婿刘爱塔,强烈反对与后金“议和”,而建州之事是满清统治者之大忌,终清一朝整个史界对袁可立十分忌惮,所涉传记史料均遭删削。清乾隆四十二年,陆时化《吴越所见书画录》因载有袁可立的《节寰袁公行状》,满人以所谓有“诋斥满洲语句”,该书及其作者竟因此险遭毁版和杀头之灾。 [21-25] [166]迄今所见董其昌《容台集》各个版本均被抽毁篡改而找不到《节寰袁公行状》只言片语。直到清光绪十七年,“袁尚书大石坊”仍被睢州知州王枚以“年久失修”为借口强行拆毁。 [227]

金陵陷落后,其子袁枢当四十五岁,秉父志“死忠死孝” [228]不仕满清,抑郁绝食数日而卒。因保城有功,睢州人屡请,死后六十年才得以被清政府入祀乡贤祠。 [229]“袁氏自司马至赋诚、赋谌三世矣,诗学尽其家传云”。 [230]




天子赐祭悼 首辅撰铭文

“客有谈中外事,虽汜然不应,而眉端隐隐有蹙容”。 [231]崇祯六年,登莱兵变结束,袁可立呕心沥血开创的登莱防线海线彻底崩溃,冬十月十一日,心力交瘁的袁可立薨逝于睢州,与徐光启同年生死。大宗伯董其昌言于帝,帝谴使至睢州祭葬,首辅孔贞运亲为墓铭。几乎囊括了那一时代最著名的书画大家董其昌、王铎、黄道周、倪元璐、陈继儒等为其题碑作赞,可见其人格魅力之一斑。“讣闻,上遣官视葬,有司陈祭,博士弟子员乡三老俎豆之于学宫之旁。 [232]”又于宅西“复筑祠一区” [232]。




首辅撰铭文
袁可立和况钟、海瑞、于成龙、林则徐等崇祀苏州府名宦祠 [40]和登州府名宦祠 [233],既是明清两代众多苏州府推官中唯一入祀的一位,又是明代登莱十四任巡抚中唯一被特祀的一位,并入家乡睢州乡贤祠 [230]春秋致祭。崇祯帝在袁尚书府第前街衢之中修东西过街二石坊,左曰“三世司马”,右曰“宫保尚书”,“规模高大,雕工精巧,额字亦佳,分列县公署两旁” [227],可谓盛典。
首辅孔贞运指出:“使天假数年,则公将奋谋决策,焚冒顿之虎落,犁老上之龙庭,以抒我皇上东顾之忧。 ”对扶危定倾的袁可立来说是中肯而贴切的。




澄斋日记
其府第后院“藏书楼”下为许定国刺杀南明大将高杰处。 [227]
2010年,睢县人民政府立清官袁可立雕像于东关。

2014年6月,河南省文物局暨睢县政府对袁可立的别业袁家山开始自建山400年来最大规模的环境治理和维护。

2016年4月,袁可立事迹研讨会在睢县召开,袁可立历史研究再上新台阶。

2018年,《神探袁可立》获国家广电总局批准在央视电影频道公映播出。

2019年11月7日,袁可立墓碑在睢县落成。

2022年初,为弘扬袁可立清官廉吏精神,睢县在河南省人民政府大力支持下,大规模扩建袁家山文化园。 [261]




人物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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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有《弗过堂集》《抚登疏稿》《韵学要览》 [234]《古诗选》《评选古唐诗》等。 [235-236]




人物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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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读后先大疏,皎皎揭日月,行中天而底里洞彻,殊令人可味。” [125]

首辅孔贞运:“屡以起废推毂于铨曹,公淡然弗屑也。” [237]

孔贞运:“悲夫!公郎中而霁外,宏摹而密理。其治狱多阴德,肺石无寃,似于定国。其不事风采,至犯令抵罪者,虽宠近必行,似欧阳永叔。其奏议剀切有当,帝心似陆,宣公至若决策,击贼蹙之远徙,则裴晋公淮蔡之断也!客兵尽汰,所过鸡犬不扰,则李西平三代之师也!入虎穴焚岛巢,则主济楼船之水军也!” [238]

孔贞运:“孰使十六年来,海无传烽,亭有卧鼓,则惟公之赐。使天假数年,则公将奋谋决策,焚冒顿之虎落,犁老上之龙庭,以抒我皇上东顾之忧。而今已矣,惜哉!” [124]

董其昌:“都察院右佥都御使巡抚登莱备兵防海赞理兵饷,建威消盟,纪功盟府,有文蟒朱提之赐。又以平莲妖功晋秩少司马,荣宠甚盛。” [239]

董其昌:“呜呼!公才兼数器,心运四虑。藉令一再 出,不于毛帅、魏珰之世,得独任行意,展布四体,韩、范功名,岂顾问哉!且建功名之心,不胜其护惜节气之心。” [240]

董其昌:“善刀而藏,见机勇退。试考当年,后公秉钺同公佐枢者,名在刑书,历历可数,然后知公之完誉。松柏让贞,嵩华比重已。” [240]

董其昌:“公本俭素养福,而当其振穷闵乏,以身为溪谷,则寒陋者愧。本刚直不回,而当其奖善,覆过以口为羽翅,则溪刻者愧。本肝胆论交,而当其秉道疾邪,以笔为诛讨,则比非植党者愧。本博雅多能,旁通艺事,而韬藏深远,则炫长者愧。” [240]

泰昌帝朱常洛:“一朝抗疏,二纪归田。口不言事,耻汉人部党之名;退不忘君,有楚尹毁家之风。” [80]

天启帝朱由校:“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袁可立清任以和,直方而大;精神折冲于千里,文武为宪于万邦。” [113]

民族英雄黄道周:“公去登莱不数载,而登莱遂败。公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而海上晏然。 …公去又十余年,而朝鲜沦陷。”

黄道周:“当魏崔时,盖无复然明义、真者,有之,则必自大司马节寰袁公也。”

名士陈继儒:“公乞骨骸者七,辞衔者三。熹庙不能留,魏党不能夺,一时难进易退之高风,真可洗满朝称功颂德之秽气。” [241]

陈继儒:“生死无暇,荣哀兼备,盖先朝之宝臣,而亦后来学士大夫出处之榜样也。”

陈继儒:“公司理吴中,执简柱下,上书忤当路,削籍二十六载。登朝十有二年,剔历卿寺,节抚登莱。感激上恩,慷慨时事,议收辽左之残兵,汛扫邹藤之妖党,乘风纵火而狡奴之屯聚空,设伏夜战而愤兵之营垒拔。”




家世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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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






世系、家乡(2张)



始祖袁荣,安徽凤阳府颍州(今阜阳)人,于明洪武二年以武功仕睢阳卫,后代世袭卫百户 [242],遂家于睢州。生子亨、义、宏。二世宏、三世杰、四世林。五世锦,官陕西韩城县教谕。 [243-248]自此“振振森森,书香不绝”。六世永绶、永康,永康生江、淮、河、洛、渭,七世淮即袁可立之父。三世皆以可立贵,称“三世司马”。八世可立,累官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赠光禄大夫,世称其族“睢阳尚书袁氏”。
《河南通志·睢县采访稿》载睢州袁氏有二,袁可立家族称“尚书袁”,另一支由山西洪洞县迁民而来,称“兵马袁”,“并非一家也。” [249]




后代

袁枢:字伯应,号环中,又号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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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19 11: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坠儿偷金+】
https://7236taiji.cn/forum.php?m ... 39272&fromuid=1
(出处: 太极格局研究新天地)
《红楼梦》里,坠儿“偷”金,才是贾府最大冤案
写乎
2023-09-07 06:00
四川
作者:不贰过

坠儿这样的小丫头,在贾府里面是最多的,每个主子的房中都有五六个。因为这样的人多,所以这样的人难出头,所以这样的人无人在意。

因为无人在意,所以无人出头,只能被冤枉,背负着污命。


坠儿本是贾宝玉怡红院里的小丫头,因为偷了平儿的镯子,所以被晴雯打骂一顿后,直接撵了出去。此后在没有着墨。

如果坠儿偷了镯子,那么被打骂撵出去都是应该,可是坠儿真的偷了镯子吗?

书中并没有描写定论是坠儿偷了镯子,只是镯子在坠儿的手中。这难道就是偷吗?

坠儿命好,在大观园建成之后,就在怡红院看屋子,谁承想贾宝玉住进了怡红院,坠儿也突然水涨船高,成了贾宝玉房里的丫头。

坠儿年纪小,有些懵懂不聪明,在花一样的贾府更加谈不上漂亮。可是坠儿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小姑娘,因为坠儿的好友是十分精明的林红玉,也就是后来因为能力出众,被王熙凤看重的小红。

小红和坠儿曾在滴翠亭密谈,小红和贾芸有情,所以让坠儿做了中间人,为两个人传递情丝。

精明的小红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坠儿,让坠儿去执行这样的事情,可见小红放心坠儿的人品,也证明坠儿这个丫头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所以单纯到有点傻的坠儿,要当着一堆人的面,然后在精明的平儿身上顺利偷盗镯子,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却在怡红院被人看见,这件事情真的成立吗?

偷东西这件事在坠儿身上真的不成立,所以坠儿不是偷镯子的人,坠儿没有偷东西的本事。

那么镯子为什么会在坠儿的手中?

那是一个冬天,贾宝玉和姐妹们在吃鹿肉,平儿到了被人拥簇着吃几口,人多拥挤可能镯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掉落,因为是在雪天,所以镯子掉在雪里,根本不会被人注意。直到平儿洗手的时候,才发现镯子不见了,然后平儿告诉了王熙凤,王熙凤让园子里的妈妈们暗访。

平儿的行为把自己摘了出去,是平儿不注意所以才会丢了镯子,可是平儿言语之间却隐射是别人偷拿了镯子,跟自己无关。

平儿的镯子是王熙凤赏给她的,平儿担不起王熙凤的怒火,所以才会有偷镯子这件事。

所以当怡红院的宋妈妈在坠儿那里看见了镯子,告诉平儿的时候,行事稳妥的平儿根本不管镯子怎么到了坠儿手中,直接定性是坠儿偷镯子。


然后平儿要麝月找机会打发坠儿出去,平儿的草率是希望这件因自己而起的事情,尽早解决。所以平儿不在意真相。

坠儿是一个喜欢乱跑的姑娘,所以坠儿不是偷镯子,而是捡到了镯子。坠儿的错,是没有即使把失物上交,而不是偷盗。

平儿冤枉了坠儿,晴雯在知道后,不仅大骂坠儿,而且还拿簪子猛戳坠儿的手,然后坠儿背着偷盗的污命,被撵了出去。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坠儿一句,所以坠儿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了“死刑”。

《红楼梦》讲究因果,所以晴雯冤枉了坠儿头都,坠儿被撵。而晴雯也被王夫人冤枉淫荡,晴雯也被撵。

只是晴雯伶俐,知道喊冤枉。而懵懂的坠儿,连自己被冤枉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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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08: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楼梦》中长于污泥的荷花:我本无意招惹,奈何他人不愿放过
果果读历史
2019-02-13 19:40

一朵生在污泥中的荷花,外人艳羡她的美丽,她也爱惜自己的羽毛,但是她周围的人却和她的想法不同,她们并不愿意守护这个与他们不一样的人,而是更希望将她如同她们一般拉入深渊,周身沾满污泥才甘愿。这与大多时候人们的想法一致,看到别人光鲜亮丽,除了羡慕便只剩下满满的妒恨,于是便不会去想如何努力才能和她一样完美,而是想:下来吧,下来吧,和我一起呆在地狱里吧。在贾府逐渐走向末路的路上,晴雯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屹立在其中,她冰清玉洁,嫉恶如仇,但正因为她与众不同,所以也成为了贾府的众矢之的,最后落得了惨死府外的悲惨结局。

晴雯冰清玉洁,又伴在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宝玉身边,她的位置自然被众人所觊觎,于是大家暗地里便都对于这个骨子里清高的女子极为不齿,想方设法地在暗地里给她下绊子,抹黑她在贾府其余权力者眼中的形象。王善保家的就时常在王夫人面前说,晴雯依仗自己模样长得不错,又会说话,便天天在外花枝招展,勾三搭四,十分得不成体统。

这种话听多了,人们便会对于产生固有的印象,王夫人也不例外,而后宝玉惹她生气,王夫人便认为都是因为晴雯的村咋爱,才将自己的儿子教坏了,于是把晴雯叫来臭骂了一顿。最后大观园被抄检,晴雯看不惯王善保家的那种狗仗人势的嘴脸,便在轮到怡红院时,故意披散着头发闯了进来,将箱子中的东西全部倒出,也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但是这也间接推动她最后被赶出了大观园,晚景凄凉。

不仅如此,更加令人羡慕的还是,她是贾府小少爷的红颜知己,有多少的人艳羡贾府所拥有的财产,想要和贾宝玉牵上联系,但是虽然身为多情公子,他却也不是处处留情。即使他和袭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在他心中晴雯仍旧比袭人重要的多。第三十四回中,宝玉想要将自己的一条旧手帕送给黛玉,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于是他将袭人支开,只留下了晴雯,让她将这条手帕亲自交到黛玉手中,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就算袭人对宝玉忠心耿耿,但宝玉却从未将其划在自己的精神伴侣范围之内。

后来晴雯被赶出倍大观园,宝玉还特地前去探视,晴雯十分难过,对着他解释道:我并不是因为被赶出来伤心,而是对于大家误会我与你有私情感到震惊,明明你我二人冰清玉洁,却在他人眼里是成为了这般模样,我是有些不服。短短几句话便将一个心地纯洁,自尊自爱的少女形象描绘出来,这段话铿锵有力,充满了自洁少女对于当时社会风气的强烈抗诉。就在晴雯死后,宝玉还特地为她做了篇文章,以祭奠她故去的亡灵,在这之中宝玉给予了晴雯很高的评价,也寄托了他无尽的思念。这种待遇可是大观园中丫鬟们想得到也得不到的殊荣,足可见晴雯在宝玉心中的地位。

小编认为,正是晴雯身上所带有的这些不同于其他人的气质,不愿与他们共同堕落,才会被他们推出来,抒发心中的不满,才使得其他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有的时候树欲静,不去招惹尘世,但风却不止,你不去招惹他人,但他人却嫉妒你所拥有,便前来主动惹事,逼你让出你的所有,于是在这部以悲情为主调的故事中,晴雯这般的女子,注定只能在时代的洪流之中牺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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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 10:56:1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破惊石系列之四=====晴雯为谁点?【芙蓉女儿诔+箝诐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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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处: 太极格局研究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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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女儿诔》一字一泪,写出陷害黛玉的元凶,宝玉为此大病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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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7 16:54
“你真的太大了!”他附耳低喃“年纪大的会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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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折腾好久了,你再不进来,我快受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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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水不留外人田,臭小子,今晚阿姨给你....记得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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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贾宝玉在“海棠诗社”的活动中,屡屡落第,常常都是被惩罚的那一个,但是《红楼梦》中最长、最瑰丽的一篇骈文,却出自贾宝玉之手。


这篇骈文,就是著名的《芙蓉女儿诔》。熟悉《红楼梦》的读者都知道,《芙蓉女儿诔》是贾宝玉在晴雯死后,听小丫头说晴雯做了芙蓉花神时,有感而发,一挥而就,写成的祭文。但事实上,我们还知道,在“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时候,黛玉才是芙蓉。

该黛玉擎。黛玉默默地想道:“不知还有什么好的,被我擎着才好。”一面伸手去了一支,之间上面画着一支芙蓉,题着“风露清愁”四个字,那面一句旧诗,道是“莫怨东风当自嗟”……众人都笑道:“这个极好,除了她,别人不配做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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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出自欧阳修的《和王介甫明妃曲二首》,从这句诗的内容看,简直就像是为黛玉量身定做的一样。

然而,曹雪芹明明说了,“别人不配做芙蓉”,为什么偏偏又给了晴雯一个芙蓉花神的封号?这自然是因为“晴为黛影”。这篇《芙蓉女儿诔》,“名诔晴雯,实诔黛玉”。

而在诔文中的“及闻槥棺被燹,惭违共穴之盟;石椁成灾,愧迨同灰之诮”,也句句说的都是黛玉和贾宝玉的故事。贾宝玉早就认定了,只有林黛玉才是自己的终生伴侣,即“共穴之盟”;他曾经和紫鹃说过,“我只告诉你一句打趸的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即“同灰之诮”。


后来林黛玉和贾宝玉共同把“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陇中,女儿薄命”,改成了“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薄命”,也就更是贾宝玉对林黛玉的肺腑之言了。所以,这句话让林黛玉“忡然变色,心中有无限的狐疑乱拟”。

好了,我们都知道,《芙蓉女儿诔》其实是贾宝玉写给林黛玉的祭文,那么在这篇祭文中,又透露了什么样的信息呢?毕竟,曹雪芹最喜欢在文章诗词中,悄悄隐藏下书中人物的命运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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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罦(luo)罬(zhuo);薋葹妒其臭,茝兰竟被芟鉏”,这两句都是化用了《离骚》中的句子,“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轻”,曹雪芹用“鸠鸩”和“薋葹”,来比喻那些一心要陷害林黛玉的人。

随后,曹雪芹又写了一句惊心动魄的话,“箝诐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很显然,“诐奴”和“悍妇”,就是陷害林黛玉的人,所以,贾宝玉才对她们如此痛恨。那么,究竟谁才是贾宝玉笔下的“诐奴”和“悍妇”?

“诐奴”很显然指的是袭人,在贾宝玉身边那么多奴仆中,只有袭人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会,她想法设法诋毁林黛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悍妇”,只能是贾宝玉的母亲王夫人了。


当然了,贾宝玉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很不合适,但也只有王夫人符合这样要求了。而晴雯的死,也正是王夫人的凶悍造成的。就算是晴雯死了,王夫人还不肯放过她,还要诬陷她得了女儿痨,命令多浑虫和多姑娘立刻把晴雯送到外头化人场上去。

对应到林黛玉身上,紫鹃也曾经说过,“若是没了老太太,姑娘也只能任人欺负罢了”,在贾府之中,谁才是敢欺负林黛玉的人?也只有王夫人。所以,晴雯之死对应黛玉之死,都与王夫人的凶悍,有着密切的关系。

黛玉之死的真相,也就是透过《芙蓉女儿诔》的这一句“诐奴”和“悍妇”,露出了真相,一个袭人,一个王夫人,都是陷害黛玉的元凶。

对于袭人,贾宝玉倒是可以想办法撵出去了事,但对于王夫人,贾宝玉却不能做什么。晴雯死后,贾宝玉大病一场,其实也就是出于无奈和痛心,这也是黛玉之死的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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