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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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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读完脂批说红楼
东盛1 2020-08-20   |  195阅读  |  14转藏

转藏全屏朗读分享
文:狮子营老鲁2020.8.20.头条号

人说一万个读者能读出一万个红楼,那么作为万分之一普通读者的我也想发表对红楼的观点和看法。尤其是读了十几本红学专著后,对红楼的探究想法更甚。今日读了《脂评》,一些疑惑豁然开朗,写出来和其他红迷分享。

我读的这本《红楼梦脂评辑校》是由郑庆山老先生在其爱子郑红枫(已去世)遗作基础上加以整理的,共收录了甲戌本、庚辰本、程甲本、梦觉本等多个版本的脂砚斋批语。编者辑校认真,大到批语的颠倒位置(如第二十一回批语误被放到第八十回后,编者改正,并明示),小到各版本的微小差异,哪怕是多出一个“之”或“也”字,编者也一一告知。另外本书所采用资料皆为原版本的复印件或影印本,力求做到公正客观,一切还原来面目。


郑庆山先生在痛失爱子、家庭又遭变故(老伴重病去世)的情况下,以严谨的态度完成此书。且不为名利,本书印数只有四千,出版在2004年,还没到一窝蜂考红的年代,所以我对本书的真实性毫不怀疑,并向郑庆山先生致敬。


脂评辑校

今天我只谈总的看法,其他细节待日后详谈。

关于红楼,我的几个认定。

一、《红楼梦》确系自传体小说,从我们现在了解的曹家的历史,到贾家由盛而衰,从作者将“真事隐”到南北两个“真家”、“假家”,再到全书无处不在的历史事实(如甄家四次接驾,历史上曹家也四次接驾),无不说明《红楼梦》乃自传体小说,而非反清复明的政治小说,也非清重臣明珠家事,更非讲老庄、哲学的哲理书。

但我理解的自传,并非曹雪芹的个人自传,而是曹家的家族自传,贾宝玉既是曹雪芹,又是脂砚,还可能是曹家的其他人,而各位女子可能各有原型,但不见得在一个时代,如贾元春的原型极可能是曹寅的女儿,即曹雪芹的姑姑,嫁于某王为妻。曹雪芹将所有女子聚于一个时代,所以他有意将书中时间搞乱,读者以为是作者的疏忽,却很可能是作者的匠心安排。


红楼群芳图

二、脂砚是男性,而非周汝昌老先生所说红颜知己,甚至就是史湘云。从通篇脂砚的批语风格,到无处不在的触景伤怀,无不显示出脂砚不仅是男性,而且是深谙作者意图、熟悉曹家历史的曹家中人。如第八回贾母见秦钟一段,书中写道“贾母见秦钟形容标致------与了一个荷包并一个金魁星”,脂砚批语:“作者尚记金魁星乎?抚今思昔,肠断心摧。”又如第十七回:“宝玉带着奶娘小厮一溜烟出园来”,脂砚批:不孝子弟来看形容。余初看之,不觉怒焉,盖谓作者形容余幼年往事。因思彼亦自写其照,何独余哉?以上之类批语书中甚多,恕不一一举例。

那么,脂砚是雪芹何人呢?目前的说法有两种,一为叔父,二为堂兄,每个说法都有理由,却无实据,还有待考证。(周岭先生考证出雪芹挚友敦敏诗中曾提到:脂砚乃雪芹叔父,似是实证。)


脂砚斋到底是谁

三.秦可卿和贾珍私通,自缢于天香楼一段,确系原书所有。首先批书人之一的畸笏叟明确指出,是他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是以此回只十页。而后在本回叙述中,作者写道:“贾珍哭得泪人一般。”批书人道“可笑,如丧考妣,此作者刺心笔也!”又有文:“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批书人云:“删却,是未删之笔。”此前又有宝玉见十二钗画册,见一女子自缢于高楼上,更为秦可卿之死添一注脚。由以上可见:“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确有此段。但为何删去,众说纷纭,尚无肯定解释。


秦可卿

关于红楼,我的几个疑问。

一.贾元春和脂砚的关系。从脂砚的批语看,元春确有其人,且和脂砚关系非同一般,见十八回“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写到“那宝玉未入学堂之前,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教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脂砚批:“批书人领至此教,故批至此,竟放声大哭。俺仙姊仙逝太早,不然,余何得为废人耶?”又见下一节:“元妃命宝玉近前,携手揽于怀内”,脂砚批道:“作书人将批书人哭坏了。”由此种种,可见脂砚即是元妃之弟,且感情匪浅。我们若认定元妃原型为曹寅之女的话,那脂砚就是雪芹之叔,这一段描写,分明是把脂砚当做宝玉了,可惜,一切只是假设,没有确切依据。


元妃命宝玉近前,携手揽于怀内

二、关于后四十回(专家考证为三十回,脂批中亦有证据)宝玉的命运。由于后四十回高鹗的续写,给红楼留下一桩悬案。周汝昌先生认为宝玉没有和宝钗结合,也没有出家为僧,而是沦落成了更夫,和史湘云走到了一起。还有若干红学家持此言论。但脂砚批语中明明提到宝玉娶宝钗为妻,后出家为僧。见第二十一回脂砚批语:“若他人得宝钗为妻、麝月为婢,岂能弃而而僧哉?”我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此批语不真,不是脂砚批的,是后人添加的,但全书中暗示金玉结合的批语比比皆是,不可能都是后人添加,实在疑惑。

关于红楼,几个链接。

一、胡适先生。说红学就不能不提胡适先生。正是他第一个明确提出后四十回为高额续写,以前众人都认定全书作者为曹雪芹。胡适先生又率先考证出《红楼梦》为曹雪芹自传,雪芹乃曹寅之孙,如若后来红学著作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话,那巨人无疑是胡适先生。可惜胡适先生所著《红楼梦考证》遍寻图书馆未见,只见过其他书籍转录的几篇文章,甚是遗憾。


胡适先生

二、周汝昌先生。作为当今红学泰斗,周老对红学贡献自是颇多,然而争议也最大,受到批评最多。以致周老女儿大声疾呼:“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我个人所见,周老有点当局者迷。就是太痴迷于红楼了,每字每句皆认为有出典、有深意,但若真的如此,红楼梦就真的不是凡人书,而是神书了,周老凡见与红楼有关联者,皆要考证。如见一清代肖像,上书“雪芹自画”,周老便认定此乃曹雪芹肖像,后经胡适先生考证,此乃清一名叫雪芹的翰林自画,方告一段落。


周汝昌先生

三、刘心武先生及其秦学。关于秦可卿乃太子之后,并导致贾家被抄一事,如若只读了红楼,或只读了脂评,我都认同刘先生的说法。如“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按曹雪芹的暗写,分明是指罪魁祸首乃大清。但当我读了曹家的历史,读了雍正皇帝给曹家的圣旨,我便知道刘先生所言皆虚,所以冯其庸先生指出:研究红楼必须先研究曹家。刘先生正是吃了未研究曹家之亏。

曹家被抄之前五年,其亲家李煦已然被抄,表面罪名是亏空,实则是因为替太子采买歌女,李煦被发配边疆,饥寒而死,全家人被插草标贱卖,由此可见雍正对与太子亲近的人之残暴无情。而李家被抄同时,曹家申请分三年还清亏空的申请却被批准,雍正还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及至五年后曹家被抄,命运也比李家好很多。由此可见曹家与太子并无瓜葛,如若真的似刘先生所言,可卿乃太子之后,以雍正的残酷,曹家必遭重罪,更谈不上大办丧礼,王爷、太监吊唁。试问:当时的环境,他们敢么?


刘心武先生

《红楼梦》是部奇书,读每一遍都有不同感受,但《红楼梦》也是一部凡人书,总有其宗旨可循。《红楼梦》引得无数读者落泪,也培养出一大批红学专家。只可惜,曹雪芹先生无法见到今天的红楼盛世,他只有落寞的长眠在通州张家湾曹家老坟里。只不知,是否有水做骨肉的女人,陪他共在青冢黄土。

本文大概写于2007年,曾发在环渤海社区和天涯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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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脂批红楼第三回:黛玉相貌
原创2020-12-21 14:43·待鹿車

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甲戌眉批:又从宝玉目中细写一黛玉,直画一美人图。】与众各别:



贾宝玉是“风月宝鉴”、林黛玉是真宝玉,故知【又从宝玉目中细写一黛玉】,即黛玉照镜子。“镜中”黛玉是写真也,故脂批【直画一美人图。】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甲戌侧批:奇眉妙眉,奇想妙想。】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甲戌侧批:奇目妙目,奇想妙想。】



于此细思凤姐“一双丹凤三角眼”,丹凤眼是眼角“上翘”如怒也、三角眼是眼角“下垂”如喜也。凤姐“粉面含春威不露”指双眼为“含露目”也。故有脂批【奇目妙目】。

“两弯柳叶吊梢眉”,眉头打折为蹙、眉梢打折为吊,故知凤姐眼梢外吊是“似蹙非蹙”也。“笼烟”即柳叶眉,按柳树枝叶茂密似笼烟雾,因以为称。清·洪升《长生殿·褉游》:“春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行遇处,辨不出紫陌红尘。”故有脂批【奇眉妙眉】。

黛玉眉眼与凤姐相同,可知凤姐是黛玉之形、黛玉是凤姐之神。故脂批【奇想妙想】。前文解读凤姐隐喻乾隆朝、黛玉隐喻真宝玉即社稷之宝又特指江南,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以此解读则黛玉次之、凤姐为轻(清)也。唯民心为贵,故“假借村粗之言”者“假宝喻”也。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甲戌侧批:至此八句是宝玉眼中。】



“姣花照水”是以黛玉为花、宝玉为水。《荀子》有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句以“民为贵”对看,则“姣花照水”是“民心载社稷”也。

脂批【至此八句是宝玉眼中】,按宝玉为民心、为水即“风月宝鉴”,故知宝玉眼中是黛玉自鉴也,即黛玉顾影自怜。



心较比干多一窍,【甲戌眉批:更奇妙之至!多一窍固是好事,然未免偏僻了,所谓“过犹不及”也。甲戌侧批:此一句是宝玉心中。】



脂批【更奇妙之至】指比干有“七窍玲珑心”,【多一窍固是好事】即为八窍。【然未免偏僻了】指宝玉“行为偏僻性乖张”,是指黛玉之心开窍于宝玉。即“绛珠还泪”于“神瑛侍者”也。

脂批【所谓“过犹不及”也】,《论语·先进》:“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以此解读则“比干”为商纣王的叔叔,可对应“商也不及”,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可对应“师也过”。比干剖心于纣王,黛玉则剖心于宝玉。则“过犹不及”即指黛玉和比干一样“剖心”。

脂批【此一句是宝玉心中】,按上文解黛玉是凤姐之神,则宝玉是黛玉之心。故凤姐所以管家以其有形、黛玉所以还泪者写史、宝玉所以鉴照者民心也。



病如西子胜三分。【甲戌眉批:不写衣裙妆饰,正是宝玉眼中不屑之物,故不曾看见。黛玉之举止容貌,亦是宝玉眼中看、心中评。若不是宝玉,断不能知黛玉是何等品貌。甲戌侧批:此十句定评,直抵一赋。】



脂批【不写衣裙妆饰】者“通灵宝玉”【正是宝玉眼中不屑之物】指通灵宝玉不写(不屑)之物,【故不曾看见】即通灵宝玉为宝玉之眼也。

脂批【黛玉之举止容貌】前解凤姐为黛玉之形,黛玉为凤姐之神、宝玉为黛玉之心、通灵石为宝玉之眼,则脂批【亦是宝玉眼中看、心中评】,即“通灵宝玉”看到、宝玉批评、黛玉写出。【若不是宝玉,断不能知黛玉是何等品貌】即黛玉为凤姐之神,非批评无以知抽象也。

脂批【此十句定评,直抵一赋】,前文解读探春出场是“不犯黛玉”,而【探春写照】是用《洛神赋》:“肩若削成”。故直抵一赋是指《洛神赋》,即作者是自比曹子建。



宝玉看罢,因笑【甲戌眉批:黛玉见宝玉写一“惊”字,宝玉见黛玉写一“笑”字,一存于中,一发乎外,可见文于下笔必推敲的准稳,方才用字。】



脂批【黛玉见宝玉写一“惊”字】是黛玉“看”镜子,所谓【发乎外】者,“惊”字即是“镜”也。【宝玉见黛玉写一“笑”字】是镜中“映像”,所谓【存于中】者,“笑”字即是“肖”、“像”也。【可见文于下笔必推敲的准稳,方才用字。】是脂批引导读者用心、体会解读也。



道:【甲戌侧批:看他第一句是何话。】“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甲戌侧批:疯话。与黛玉同心,却是两样笔墨。观此则知玉卿心中有则说出,一无了滞皆无。】



脂批【看他第一句是何话】,脂批自答为【疯话】,按中医有“失心疯”之症。【与黛玉同心,却是两样笔墨】, 指黛玉亦有此心思,二人“同心”而写法不同。黛玉是心里想,而宝玉是【心中有则说出】即“言为心声”。

扬雄《法言·问神》:“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上文脂批【又从宝玉目中细写一黛玉,直画一美人图】与此对照,则黛玉为“书”是宝玉“心画”也。由此可解读黛玉为墨、宝玉为作者也。

脂批【一无了滞,皆无】,指此言为作者真心的本来面目,全无遮掩、假借笔墨,若用“一无了滞”形容亦属多余。



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甲戌侧批:一见便作如是语,宜乎王夫人谓之疯疯傻傻也。】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甲戌侧批:妙极奇语,全作如是等语。无怪人谓曰痴狂。】



脂批【一见便作如是语】,按【如是】是“佛经”常用语,是佛家表述真如佛性(真如实相)的用语。俗语有“不疯魔不成佛”,所以脂批【宜乎王夫人谓之疯疯傻傻也】,是指宝玉有所谓“失心疯”即“言为心声、书为心画”之意。

“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以“真如实相”解为“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此为佛家禅机,自然是【妙极奇语】。“宝玉”所言【全作如是等语】即“佛性本真”隐喻“神瑛侍者”,【无怪人谓曰痴狂】见汉 王充 《论衡·率性》:“有痴狂之疾,歌啼於路,不晓东西,不睹燥湿,不觉疾病,不知饥饱,性已毁伤。”即“凡心偶炽”之“落尘”也。



贾母笑道:“更好,更好。【甲戌侧批:作小儿语瞒过世人亦可。】若如此,更相和睦了。”【甲戌侧批:亦是真话。】



脂批【作小儿语】是指贾母“更好”两字叠用,按脂批的意思“更好”是贾母所说应为“女子语”而叠用作小儿语,女子与小儿之语即“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意如“真如实相”。按宝玉是“风月宝鉴”,黛玉对宝玉正是“镜中幻象”是在“虽假而写真”。以“镜中幻象”比喻“真事隐、假语存”,故知“镜幻”者【亦是真话】也。



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谅一番,【甲戌侧批:与黛玉两次打谅一对。】



前文解读宝玉是“风月宝鉴”所以黛玉两次打谅,“镜”中人物自然也要打谅两次。故有脂批【与黛玉两次打谅一对。】



因问:“妹妹可曾读书?”【甲戌侧批:自己不读书,却问到人,妙!】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前文解宝玉是不读《四书》之外的书。【却问到人】是黛玉只读到《四书》。然而此处黛玉道:“不曾读”,脂批亦道宝玉【不读书】,真是一一对应,故有脂批【妙】字。按黛玉是真宝玉、宝玉是假宝玉,然而真假是镜中幻象“原无分别”纤毫毕现也。



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甲戌侧批: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宝玉为黛玉表字曰:“颦颦”,又欲使人知其寓意所以令“探春”探问。脂批【写探春】是探问之意,“春”即“隐语”,南方江湖行话叫“春”、北方叫“典”,所以各行各业的术语通称“春典”。“可代画眉之墨”即“代墨”。“黛”字可拆解为“代黑”,对比“代墨”,是“失土之喻”。

《古今人物通考》或为《古今‘人、物’通考》,即对“人名、物名”进行的考证,以此解读似是隐喻《释名》。《释名》,汉末刘熙作,训解词义的书,刘熙在自序里说:“熙以为自古造化制器立象,有物以来,迄于近代,或典礼所制,或出自民庶,名号雅俗,各方多殊。……夫名之于实,各有义类,百姓日称而不知其所以之意。故撰天地、阴阳、四时、邦国、都鄙、车服、丧纪,下及民庶应用之器,论叙指归,谓之《释名》,凡二十七篇。”《释名》是论证事物名称产生的缘由,对后代训诂学因声求义的影响很大,同时也是研究汉语语源学的要典,其体例仿照《尔雅》。明代郎奎金将它与《尔雅》、《小尔雅》、《广雅》、《埤雅》合刻,称《五雅全书》,故又别称《逸雅》。

《释名》中关于黛的考证是:“黛,代也。灭眉毛去之,以此画代其处也。”按“黛”有失土之喻,“颦颦”谐音“频频”,而《释名》解黛为代即代替,故知作者是以黛玉之名隐喻“频频失土代之”即“朝代更替”。此以黛玉隐喻南明江山社稷被清朝一统,为《二十四史》之频繁事也。



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甲戌侧批:如此等语,焉得怪彼世人谓之怪?只瞒不过批书者。】



脂批【如此等语,焉得怪彼世人谓之怪?】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此等语,‘怎能怪那世界的人’谓之怪?”试思“彼世人”三字是何道理?按《石头记》中存在两个世界,一为现实、一为幻境,“彼世人”应为俗世之人即现实之人,则【批书人】应为“此世人”即“幻境之人”。脂批【只瞒不过批书者】,前解作者是“弘昼”为雍正之子,故知幻境为皇宫,批书、写书同一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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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很简单

这段黛玉之貌,要换个视角才能看清,个人有破解文章,简言之,黛玉即毛笔与墨块,眉为笔的描写,眼睛为墨珠的描写,身材为毛笔笔杆形状的描写,比比干多一窍,就是毛笔杆的戏笔,至于与宝玉老相识,当然,二者是同一张桌子上的文房,熟悉得很。不写服饰,不是不重视之类,就是没什么好写。写穿着一件都是斑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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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1日

待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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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脂批红楼第一回:三生石化身通灵宝玉
2020-11-11 11:25·待鹿車

这石凡心已炽,那里听得进这话去,乃复苦求再四。二仙知不可强制,乃叹道:“此亦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也。既如此,我们便携你去受享受享,只是到不得意时,切莫后悔。”石道:“自然,自然。”那僧又道:“若说你性灵,却又如此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如此也只好踮脚而已。【甲戌侧批:煅炼过尚与人踮脚,不学者又当如何?】

“凡心已炽”即“凡心似火”,可组为“㶡”字,音“作(zuo)”一声,即“自找麻烦”。

“乃复苦求再四”对应“静极思动、无中生有之数”指“老子”《道德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用此数即清朝自皇太极改后金为清,历经顺治、康熙、雍正三朝。以荣国府建府对应清朝入关则“贾源、贾母、贾政”对应“顺康雍”,宝玉为第四代即乾隆朝。

“性灵”是后天锻炼,“质蠢”、并更无奇贵之处”是先天本质。“踮脚”,为补天济世人之人踮脚。

脂批【煅炼过尚与人踮脚】,指弘昼“性灵”而为弘历踮脚,即陪衬弘历登基。

脂批【不学者又当如何?】,【不学者】即无“性灵”是与“弘历”相争者,其后果可知。

也罢,我如今大施佛法助你助,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以了此案。【甲戌侧批:妙!佛法亦须偿还,况世人之债乎?近之赖债者来看此句。所谓游戏笔墨也。】你道好否?” 石头听了,感谢不尽。

以佛法解“此案”为“公案”,是指佛教禅宗前辈祖师的言行范例。“公案”被禅门视为传法的“血脉”,祖师“直指”的法门。其作用在于对机开示,打破情识之网,进而悟入“无分别智”。如此解“僧道”是以“尘世幻梦”帮助“石头”觉醒贪恋痴心。如此解《红楼梦》是禅机公案也。

脂批【佛法亦须偿还】是指幻化无常,《金刚经》有:“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脂批【况世人之债乎?】此即以《红楼梦》为公案,是摆渡【世人】脱离苦海的筏子。按苦海劫数为红楼幻梦,“劫终”则对应“风尘”现实。

脂批【近之赖债者来看此句】,若以赖债为贪欲,是指对人生的一切“贪、嗔、痴”,如《金刚经》云:“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脂批【所谓游戏笔墨也】,以《红楼梦》为禅门公案,是警醒世人的不执着、勿认真,则【游戏笔墨】即游戏人生也。

那僧便念咒书符,大展幻【甲戌侧批:明点“幻”字。好!】术,

脂批【明点“幻”字】即所谓“幻形入世”。石头按“周天数”对应清初百年为“乾隆元年”,是指现实。

“幻形入世”用作者“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解读是指乾隆元年之前的历史。

将一块大石登时变成一块鲜明莹洁的美玉,且又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甲戌侧批:奇诡险怪之文,有如髯苏《石钟》《赤壁》用幻处。】

脂批【有如髯苏《石钟》《赤壁》】,按髯苏指苏轼,《石钟》为《石钟山记》。这里“大石、缩成扇坠大小”即“石坠扇”谐音《石钟山》。 以扇喻山解则“扇坠”对应“坠落于山下”。苏轼的《赤壁》指《赤壁赋》和《后赤壁赋》,即《赤壁》两赋。如此解读可对应正邪两赋,亦可对应“宝玉”兼美“黛玉、宝钗”。

唐 孟郊《古兴》诗:“楚血未乾衣,荆虹尚埋辉,痛玉不痛身,抱璞求所归。” “荆虹”是“和氏璧”的别名。《韩非子》载:楚国人卞和,在楚山(亦名荆山)中获得璞玉原石,分别进献三代楚王。最终剖开得到宝玉,是为“和氏璧”。如此解“通灵石”的幻化是用了“和氏璧”出世的典故。

“扇子”谐音“山子”即石头摆件,古人以“瘦、皱、透、漏”的石头为“奇特怪异”之美,故脂批【奇诡险怪之文】。

又《石钟》、《赤壁》隐喻“石中之赤璧”即璞玉也,而“和氏璧”在秦统一六国后被制成了传国玉玺。以乾隆朝前百年解读这里是暗喻清朝建国。

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甲戌侧批:自愧之语。蒙双行夹批:世上人原自据看得见处为凭。】



前文僧道评点石头“性灵、质蠢”,按“内灵外蠢”解是璞玉之意。此处“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指“璞玉”被解开。

解剖璞玉是幻象非真即假宝玉,此是作者幻想自己是真宝玉,故脂批【自愧之语】。

脂批【世上人原自据看得见处为凭】,按佛法以有形为虚妄,而世上人皆在幻梦之中,不知回头是岸,如前脂批所说【何非梦幻,何不通灵?】

还只没有实在的好处,【甲戌侧批:好极!今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者,见此大不欢喜。】

脂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典出 明·刘基《卖柑者言》:“观其坐高堂,骑大马,醉醇醴而饫肥鲜者,孰不巍巍乎可畏,赫赫乎可象也?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哉?”

脂批是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者】即 “高堂、大马、醇醴、肥鲜、巍巍乎、赫赫乎”者,如此解作者是以“没有实在的好处”影射“富贵闲人”。

脂批【见此大不欢喜】此是作者自指纨绔、闲人,却无补天济世的机会。

须得再镌上数字,使人一见便知是奇物方妙。【甲戌侧批:世上原宜假,不宜真也。谚云:“一日卖了三千假,三日卖不出一个真。”信哉!】

脂批【世上原宜假,不宜真也】,按“清人”为“女真氏”,“女真”谐音为“拟真”即“造假”。

脂批【一日卖了三千假】,前文“三万六千五百块补天石”对应周天数,则共可卖十二日有余。脂批【三日卖不出一个真】,三日可卖九千假,不足一万,为“拟真”,即“不足整数”。

如此十二日折合为“四个拟真”,即“四朝女真”。自皇太极改后金为清、建国称帝,至乾隆元年正好百年,共经历四朝:“皇太极、顺治、康熙、雍正”。故知“一朝女真”为“拟万岁”即“女万岁”也。脂批【信哉!】清初国运如此,此即“天意有信”啊!

前文“僧道”指石头“性灵、质蠢、无奇贵之处”是对应玉石原石,“形体倒也是个宝物了”对应“剖石解玉”,此处以“镌上数字”为“实在好处”,后文解读是对应“禹王九鼎”。故此过程是隐喻“和氏璧”被制为“传国玉玺”,是“真宝玉”也。

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甲戌侧批:伏长安大都。】诗礼簪缨之族,【甲戌侧批:伏荣国府。】花柳繁华地,【甲戌侧批:伏大观园。】温柔富贵乡【甲戌侧批:伏紫芸轩。】去安身乐业。”【甲戌侧批:何不再添一句“择个绝世情痴作主人”?甲戌眉批:昔子房后谒黄石公,惟见一石。子房当时恨不能随此石去。余亦恨不能随此石去也。聊供阅者一笑。】

“昌明隆盛之邦”指西伯侯“姬昌”建立的“周朝”。脂批【伏长安大都】,按前文“书中凡写长安,……从古之称”,故知“昌明隆盛之邦”为从古之国家,且西周定都“丰京”即“长安”。周文王,姬姓名昌,周朝奠基者,“克明德慎罚”、演《周易》、创周礼,被后世儒家推崇为一代明君,孔子更是称其为“三代之英”。周朝姬姓为姬氏族,清朝为女真氏,以“姬”对应“女”,则“昌明隆盛之邦”隐喻“女真氏族之邦”。

“诗礼簪缨之族”按“诗礼”隐喻“诗李”即“李唐”。“簪缨”指“李唐簪缨”即“武则天”。“武则天”自称武家为“姬昌”后代,以此建国“武周”,追尊“周文王”为“始祖文皇帝”。脂批【伏荣国府】,按“武则天”之母为“荣国夫人”,以“荣国夫人”对应“荣国府”。故知是先有“荣国后有大周”,则“诗礼簪缨之族”即“女帝氏之族”。

“花柳繁华地”指“南宋都城临安”即“姑苏”,脂批曰【金陵】。宋朝南迁第一任皇帝为高宗赵构,生于北宋徽宗“大观元年”,故脂批【伏大观园】。南宋的建立是源于金朝灭亡了北宋。金朝开国皇帝是女真人“完颜阿骨打”。“辽”天庆四年,起兵反辽,1115年正月,建国号“金”,年号“收国”,建都“会宁府”。南宋由于军事力量较弱,后通过绍兴和议向金国称臣纳贡,则“花柳繁华地”即“女真金国的私家花园”。

“温柔富贵乡”指北京皇宫。顺治皇帝六岁登基,由叔父摄政王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辅政。明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入主中原。同年,顺治皇帝迁都北京。脂批【伏紫芸轩】按“紫芸”为“紫色桂花”,典出《楚辞 九思·守志》:“桂树列兮纷敷,吐紫华兮布条。”“紫云桂树”对应“丹桂树”,“紫、丹、绛”皆为红色。如此“丹桂轩”是隐喻“桂宫”。“桂宫”意为“月宫”又为“皇宫”,唐“冯贽”《南部烟花记·桂宫》:“‘陈后主’为张贵妃‘丽华’ 造‘桂宫’於光昭殿后。作圆门如月,障以水晶。后庭设素粉罘罳,庭中空无他物,惟植一桂树。”又:唐“张籍”《杂曲歌辞·少年行》:“遥闻虏到平陵下,不待诏书行上马。斩得名王献桂宫,封侯起第一日中。”“紫芸轩”隐喻“皇宫”,而“紫”又对应“紫禁城”,故“温柔富贵乡”对应“紫禁城”。

脂批【何不再添一句“择个绝世情痴作主人”?】后文“石头”的主人为“宝玉”,故知“宝玉”是“绝世情痴”。“贾宝玉”即“真石头”,所以“绝世情痴贾宝玉”即“绝世石痴”。古今“石痴”闻名第一的是宋代“米芾”。宋人叶梦得《石林燕语》记载,米芾初入州廨,见奇石便“呼为兄弟”,见之三拜九叩,因他举止颠狂,人称“米颠”,“米颠拜石”传为美谈。米芾曾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旧物灵璧石“研山”。《实为志林》记载他“抱眠三日”,狂喜之极,即兴挥毫,留下了传世珍品《研山铭》。此即作者自比“米芾”,其“荒唐”即如“米芾”是“假痴不癫”。

脂批【昔子房后谒黄石公,惟见一石。子房当时恨不能随此石去】,“黄石公”为秦汉时仙人,《史记·留侯世家》称其避秦世之乱,隐居东海下邳。张良因谋刺秦始皇不果而亡匿,于下邳桥上遇到黄石公。黄石公三试张良,后授与《素书》,临别时有言:“十三年后,在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公即我矣。”张良以黄石公所授兵书助汉高祖刘邦夺得天下,十三年后,找到了黄石,取而葆祠之。

脂批【余亦恨不能随此石去也。聊供阅者一笑】,用典 文天祥《周苍崖入吾山作图诗赠之》:“三生石上结因缘,袍笏横斜学米颠。” 脂批“畸笏叟”之笔名出于此处也。“砚山”对应“脂砚”,故知“脂批”是以“米颠”自喻。

“张良因石归隐”对应“米芾爱石”,可知“米芾拜石”是“假痴不癫”、“装疯卖傻”。由此可知“作者宝玉”亦是以“假痴不癫”而“大隐隐于朝”之人。前文曾解读《石头记》作者是“荒唐王爷弘昼”,即大隐隐于后宫。

石头听了,喜不能禁,乃问:“不知赐了弟子那几件奇处,【甲戌侧批:可知若果有奇贵之处,自己亦不知者。若自以奇贵而居,究竟是无真奇贵之人。】又不知携了弟子到何地方?望乞明示,使弟子不惑。”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

“那几件奇处”由后文可知是“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脂批【可知若果有奇贵之处,自己亦不知者。若自以奇贵而居,究竟是无真奇贵之人。】“奇贵”谐音“奇诡”,即“荒唐”也。本文起始处“说起根由虽近荒唐”是作者【自站地步、自首荒唐】对应此处【若自以奇贵而居】,即自首荒唐之意。则【究竟是无真奇贵之人】即真荒唐的人不自知荒唐,而自以为荒唐的人真的不是荒唐之人。以此解作者“自首荒唐”是“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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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整篇解读脂批红楼第二十六回下:潇湘馆春困发幽情
2022-08-20 09:37·啸风008

说着倒茶去了。宝玉笑道:“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甲戌侧批:真正无意忘情。】【庚辰侧批:真正无意忘情冲口而出之语。】【庚辰眉批:方才见芸哥所拿之书一定是《西厢记》,不然如何忘情之此?】林黛玉登时撂下脸来,【甲戌侧批:我也要恼。】说道:“二哥哥,你说什么?”宝玉笑道:“我何尝说什么。”黛玉便哭道:“如今新兴的,外头听了村话来,也说给我听;看了混帐书,也来拿我取笑儿。我成了爷们解闷的。”一面哭着,一面下床来往外就走。宝玉不知要怎样,心下慌了,忙赶上来,“好妹妹,我一时该死,你别告诉去。我再要敢,嘴上就长个疔,烂了舌头。”

林黛玉说道:“二哥哥,你说什么?”宝玉笑道:“我何尝说什么。”这里的二哥哥和史湘云的爱哥哥完全不同。林黛玉的性格和史湘云也是完全不同,如此对于西厢记片段的调侃,放到史湘云身上完全是一笑置之,而林黛玉就是看成是取笑的话语。

正说着,只见袭人走来说道:“快回去穿衣服,老爷叫你呢。”【庚辰眉批:若无如此文字收拾二玉,写颦无非至再哭恸哭,玉只以赔尽小心软求漫恳,二人一笑而止。且书内若此亦多多矣,未免有犯雷同之病。故用险句结住,使二玉心中不得不将现事抛却,各怀一惊心意,再作下文。壬午孟夏,雨窗。畸笏。】宝玉听了,不觉打了个焦雷的一般,【甲戌侧批:不止玉兄一惊,即阿颦亦不免一吓,作者只顾写来收拾二玉之文,忘却颦儿也。想作者亦似宝玉道《西厢》之句,忘情而出也。】也顾不得别的,疾忙回来穿衣服。出园来,只见焙茗在二门前等着,宝玉便问道:“是作什么?”焙茗道:“爷快出来罢,横竖是见去的,到那里就知道了。”一面说,一面催着宝玉。

庚辰眉批:若无如此文字收拾二玉,写颦无非至再哭恸哭,玉只以赔尽小心软求漫恳,二人一笑而止。且书内若此亦多多矣,未免有犯雷同之病。故用险句结住,使二玉心中不得不将现事抛却,各怀一惊心意,再作下文。壬午孟夏,雨窗。畸笏。这里的畸笏叟批注的极其详细,好像这样的故事就是发生在他的周围。

转过大厅,宝玉心里还自狐疑,只听墙角边一阵呵呵大笑,回头看时,见是薛蟠拍着手跳了出来,笑道:【甲戌侧批:如此戏弄,非呆兄无人。欲释二玉,非此戏弄不能立解,勿得泛泛看过。不知作者胸中有多少丘壑。】【庚辰侧批:非呆兄行不出此等戏弄,但作者有多少丘壑在胸中,写来酷肖。】“要不说姨夫叫你,你那里出来的这么快。”焙茗也笑着跪下了。宝玉怔了半天,方解过来了,是薛蟠哄他出来。薛蟠连忙打恭作揖陪不是,【庚辰侧批:酷肖。】又求“不要难为了小子,都是我逼他去的”。宝玉也无法了,只好笑问道:“你哄我也罢了,怎么说我父亲呢?我告诉姨娘去,评评这个理,可使得么?”薛蟠忙道:“好兄弟,我原为求你快些出来,就忘了忌讳这句话。改日你也哄我,说我的父亲就完了。”【甲戌侧批:写粗豪无心人毕肖。】【庚辰侧批:真真乱话。】宝玉道:“嗳,嗳,越发该死了。”又向焙茗道:“反叛肏的,还跪着作什么!”焙茗连忙叩头起来。薛蟠道:“要不是我也不敢惊动,只因明儿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谁知古董行的程日兴,他不知那里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庚辰侧批:如见如闻。】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你说,他这四样礼可难得不难得?那鱼,猪不过贵而难得,这藕和瓜亏他怎么种出来的。我连忙孝敬了母亲,赶着给你们老太太、姨父、姨母送了些去。如今留了些,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甲戌侧批:呆兄亦有此语,批书人至此诵《往生咒》至恒河沙数也。】左思右想,除我之外,惟有你还配吃,【甲戌侧批:此语令人哭不得笑不得,亦真心语也。】所以特请你来。可巧唱曲儿的小么儿又才来了,我同你乐一天何如?”

甲戌侧批:如此戏弄,非呆兄无人。欲释二玉,非此戏弄不能立解,勿得泛泛看过。不知作者胸中有多少丘壑。脂砚斋和畸笏叟二人的批注有着风格明显的不同。薛蟠忙道:“好兄弟,我原为求你快些出来,就忘了忌讳这句话。改日你也哄我,说我的父亲就完了。”这里的话很重要,粗人一般说实话,显然薛蟠的父亲依旧在世,不然薛蟠不会如此说。程日兴说的那里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这里是典型的显隐文本和一喉两歌。几样物品分别代表众人接到薛家的几个重要人物。

一面说,一面来至他书房里。只见詹光、程日兴、胡斯来、单聘仁等并唱曲儿的都在这里,见他进来,请安的,问好的,都彼此见过了。吃了茶,薛蟠即命人摆酒来。说犹未了,众小厮七手八脚摆了半天,【庚辰侧批:又一个写法。】方才停当归坐。宝玉果见瓜藕新异,因笑道:“我的寿礼还未送来,倒先扰了。”薛蟠道:“可是呢,明儿你送我什么?”【庚辰侧批:逼真酷肖。】宝玉道:“我可有什么可送的?若论银钱吃穿等类的东西,【甲戌侧批:谁说的出?经过者方说得出。叹叹!】究竟还不是我的,惟有我写一张字,画一张画,才算是我的。”

薛蟠笑道:“你提画儿,我才想起来。昨儿我看人家一张春宫,【庚辰侧批:阿呆兄所见之画也!】画的着实好。上面还有许多的字,也没细看,只看落的款,是‘庚黄’【甲戌侧批:奇文,奇文!】画的。真真的好的了不得!”宝玉听说,心下猜疑道:“古今字画也都见过些,那里有个‘庚黄’?”想了半天,不觉笑将起来,命人取过笔来,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又问薛蟠道:“你看真了是‘庚黄’?”薛蟠道:“怎么看不真!”【甲戌眉批:闲事顺笔,骂死不学之纨绔。叹叹!】【庚辰眉批:闲事顺笔将骂死不学之纨绔。壬午雨窗。畸笏。】宝玉将手一撒,与他看道:“别是这两字罢?其实与‘庚黄’相去不远。”众人都看时,原来是“唐寅”两个字,都笑道:“想必是这两字,大爷一时眼花了也未可知。”薛蟠只觉没意思,【庚辰侧批:实心人。】笑道:“谁知他‘糖银’‘果银’的。”

宝玉听说,心下猜疑道:“古今字画也都见过些,那里有个‘庚黄’?”想了半天,不觉笑将起来,命人取过笔来,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又问薛蟠道:“你看真了是‘庚黄’?”薛蟠道:“怎么看不真!”这里的文字表露的是一个重要的时间概念,作者和增删者运用极其精妙的手法加以掩盖,感兴趣的读者可以阅读我前面的分析。

正说着,小厮来回:“冯大爷来了。”宝玉便知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来了。薛蟠等一齐都叫:“快请。”说犹未了,只见冯紫英一路说笑,【庚辰侧批:如见如闻。】已进来了。【甲戌侧批:一派英气如在纸上,特为金闺润色也。】众人忙起席让坐。冯紫英笑道:“好呀!也不出门了,在家里高乐罢。”【如见其人于纸上。】宝玉薛蟠都笑道:“一向少会,老世伯身上康健?”紫英答道:“家父倒也托庇康健。近来家母偶着了些风寒,不好了两天。”【庚辰眉批:紫英豪侠小文三段,是为金闺间色之文,壬午雨窗。】【庚辰眉批:写倪二、紫英、湘莲、玉菡侠文,皆各得传真写照之笔。丁亥夏。畸笏叟。】【庚辰眉批:惜“卫若兰射圃”文字无稿。叹叹!丁亥夏。 笏叟。】薛蟠见他面上有些青伤,便笑道:“这脸上又和谁挥拳的?挂了幌子了。”冯紫英笑道:“从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怄气,如何又挥拳?这个脸上,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教兔鹘捎一翅膀。”【庚辰侧批:如何着想?新奇字样。】宝玉道:“几时的话?”紫英道:“三月二十八日去的,前儿也就回来了。”宝玉道:“怪道前儿初三四儿,我在沈世兄家赴席不见你呢。我要问,不知怎么就忘了。单你去了,还是老世伯也去了?”紫英道:“可不是家父去,我没法儿,去罢了。难道我闲疯了,咱们几个人吃酒听唱的不乐,寻那个苦恼去?这一次,大不幸之中又大幸。”【甲戌侧批:似又伏一大事样,英侠人累累如是,令人猜摹。】

薛蟠见他面上有些青伤,便笑道:“这脸上又和谁挥拳的?挂了幌子了。”冯紫英笑道:“从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怄气,如何又挥拳?这个脸上,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教兔鹘捎一翅膀。”这里作者和增删者诉说了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军事行动。冯紫英的历史原型就是晚明重臣马士英的儿子,他诉说的正是满清政权的军队入关,明朝军队合围的事情。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这里的仇都尉就是后来投降满清的洪承畴,他的儿子自然就是明代文人口中的满清皇帝了。

薛蟠众人见他吃完了茶,都说道:“且入席,有话慢慢的说。”【庚辰侧批:□文再述。】冯紫英听说,便立起身来说道:“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有一件大大要紧的事,回去还要见家父面回,实不敢领。”薛蟠宝玉众人那里肯依,死拉着不放。冯紫英笑道:“这又奇了。【庚辰侧批:如闻如见。】你我这些年,那回儿有这个道理的?果然不能遵命。若必定叫我领,拿大杯来,【庚辰侧批:写豪爽人如此。】我领两杯就是了。”众人听说,只得罢了,薛蟠执壶,宝玉把盏,斟了两大海。那冯紫英站着,一气而尽。【甲戌侧批:令人快活煞。】【庚辰侧批:爽快人如此,令人羡煞。】宝玉道:“你到底把这个‘不幸之幸’说完了再走。”冯紫英笑道:“今儿说的也不尽兴。我为这个,还要特治一东,请你们去细谈一谈;二则还有所恳之处。”说着执手就走。薛蟠道:“越发说的人热剌剌的丢不下。多早晚才请我们,告诉了。也免的人犹疑。”【甲戌侧批:实心人如此,丝毫行迹俱无,令人痛快煞。】冯紫英道:“多则十日,少则八天。”一面说,一面出门上马去了。众人回来,依席又饮了一回方散。【甲戌侧批:收拾得好。】

冯紫英听说,便立起身来说道:“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有一件大大要紧的事,回去还要见家父面回,实不敢领。”冯紫英在这里表述的也是明朝历史上一件重大的事件,限于篇幅我们以后分析。

  宝玉回至园中,袭人正记挂着他去见贾政,【甲戌侧批:生员切己之事,时刻难忘。】不知是祸是福,【庚辰侧批:下文伏线。】只见宝玉醉醺醺的回来,问其原故,宝玉一一向他说了。袭人道:“人家牵肠挂肚的等着,你且高乐去,也到底打发人来给个信儿。”宝玉道:“我何尝不要送信儿,只因冯世兄来了,就混忘了。”

正说,只见宝钗走进来笑道:“偏了我们新鲜东西了。”宝玉笑道:“姐姐家的东西,自然先偏了我们了。”宝钗摇头笑道:“昨儿哥哥倒特特的请我吃,我不吃他,叫他留着请人送人罢。我知道我命小福薄,不配吃那个。”【甲戌侧批:暗对呆兄言宝玉配吃语。】说着,丫鬟倒了茶来,吃茶说闲话儿,不在话下。

宝玉道:“我何尝不要送信儿,只因冯世兄来了,就混忘了。”宝玉很少外出,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的,可是贾府和马士英家族的关系非同寻常。

却说那林黛玉听见贾政叫了宝玉去了,一日不回来,心中也替他忧虑。【甲戌侧批:本是切己事。】至晚饭后,闻听宝玉来了,心里要找他问问是怎么样了。【甲戌侧批:呆兄此席,的是合和筵也。一笑。】【庚辰侧批:这席东道是和事酒不是?】一步步行来,见宝钗进宝玉的院内去了,【甲戌侧批:《石头记》最好看处是此等章法。】自己也便随后走了来。刚到了沁芳桥,只见各色水禽都在池中浴水,也认不出名色来,但见一个个文彩炫耀,好看异常,因而站住看了一会。【庚辰侧批:避难法。】再往怡红院来,只见院门关着,黛玉便以手扣门。

甲戌侧批:《石头记》最好看处是此等章法。作者在这里说的很清楚,红楼梦是写闺阁之事,也就是女儿间的分分合合以及大观园儿女的悲剧。有人却胡乱解读,将这些女儿说成是须眉男子,简直让人喷饭。

谁知晴雯和碧痕正拌了嘴,没好气,忽见宝钗来了,那晴雯正把气移在宝钗身上,【庚辰眉批:晴雯迁怒是常事耳,写钗、颦二卿身上,与踢袭人之文,令人与何处设想着笔?丁亥夏。畸笏叟。】正在院内抱怨说:“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甲戌侧批:犯宝钗如此写法。】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甲戌侧批:指明人则暗写。】忽听又有人叫门,晴雯越发动了气,也并不问是谁,【甲戌侧批:犯黛玉如此写明。】便说道:“都睡下了,明儿再来罢!”【甲戌侧批:不知人则明写。】林黛玉素知丫头们的情性,他们彼此顽耍惯了,恐怕院内的丫头没听真是他的声音,只当是别的丫头们来了,所以不开门,因而又高声说道:“是我,还不开么?”晴雯偏生还没听出来,【甲戌侧批:想黛玉高声亦不过你我平常说话一样耳,况晴雯素昔浮躁多气之人,如何辨得出?此刻须得批书人唱“大江东去”的喉咙,嚷着“是我林黛玉叫门”方可。又想若开了门,如何有后面很多好字样好文章,看官者意为是否?】便使性子说道:“凭你是谁,二爷吩咐的,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林黛玉听了,不觉气怔在门外,待要高声问他,逗起气来,自己又回思一番:“虽说是舅母家如同自己家一样,到底是客边。【甲戌侧批:寄食者着眼,况颦儿何等人乎?】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现在他家依栖。如今认真淘气,也觉没趣。”一面想,一面又滚下泪珠来。正是回去不是,站着不是。正没主意,只听里面一阵笑语之声,细听一听,竟是宝玉、宝钗二人。林黛玉心中益发动了气,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了早起的事来:“必竟是宝玉恼我要告他的原故。但只我何尝告你了,你也打听打听,就恼我到这步田地。你今儿不叫我进来,难道明儿就不见面了!”越想越伤感,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甲戌侧批:可怜杀!可疼杀!余亦泪下。】

林黛玉只听里面一阵笑语之声,细听一听,竟是宝玉、宝钗二人。她忽然想起了早起的事来:“必竟是宝玉恼我要告他的原故。但只我何尝告你了,你也打听打听,就恼我到这步田地。你今儿不叫我进来,难道明儿就不见面了!”越想越伤感,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情人之间的神奇际遇和满腹的哀伤,这里的起笔转合都是绝了。

  原来这林黛玉秉绝代姿容,具希世俊美,不期这一哭,那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鸟栖鸦一闻此声,俱忒楞楞飞起远避,不忍再听。真是:

  花魂默默无情绪,鸟梦痴痴何处惊。【甲戌侧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原来是哭出来的。一笑。】

  因有一首诗道:

  颦儿才貌世应希,独抱幽芳出绣闺;

呜咽一声犹未了,落花满地鸟惊飞。

一般人认为这里的诗词是写林黛玉的,其实很少有人看出来是显隐文本和一喉两歌,这里写的是也是朱红玉和贾珠的感情故事。

  那林黛玉正自啼哭,忽听“吱喽”一声,院门开处,不知是那一个出来。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甲戌侧批:每阅此本,掩卷者十有八九,不忍下阅看完,想作者此时泪下如豆矣。】

  【甲戌:此回乃颦儿正文,故借小红许多曲折琐碎之笔作引。】

  【甲戌:怡红院见贾芸,宝玉心内似有如无,贾芸眼中应接不暇。】

  【甲戌:“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八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又“细细的长叹一声”等句方引出“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仙音妙音,俱纯化工夫之笔。】

  【甲戌:二玉这回文字,作者亦在无意上写来,所谓“信手拈来无不是”也。】

  【甲戌:收拾二玉文字,写颦无非哭玉、再哭、恸哭,玉只以陪事小心软求慢恳,二人一笑而止。且书内若此亦多多矣,未免有犯雷同之病。故险语结住,使二玉心中不得不将现事抛却,各怀以惊心意,再作下文。】

  【甲戌:前回倪二、紫英、湘莲、玉菡四样侠文皆得传真写照之笔,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

  【甲戌:晴雯迁怒系常事耳,写于钗、颦二卿身上与踢袭人、打平儿之文,令人于何处设想着笔。】

  【甲戌:黛玉望怡红之泣,是“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上来。】

【蒙回后总评:喜相逢,三生注定;遗手帕,月老红丝。幸得人语说连理,又忽见他枝并蒂。难猜未解细追思,罔多疑,空向花枝哭月底。】

甲戌:前回倪二、紫英、湘莲、玉菡四样侠文皆得传真写照之笔,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甲戌:前回倪二、紫英、湘莲、玉菡四样侠文皆得传真写照之笔,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注意这里的感叹词,脂砚斋和畸笏叟的批注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一个人喜欢频繁使用这些感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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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红楼梦》一定要读脂评本?
尚曦读史
尚曦读史
2024-09-17 08:17 ·吉林
2


读《红楼梦》,必读脂砚斋的批注。为什么呢?

1. 脂砚斋这个人了不得。

她不是金圣叹那种,跟作者没关系,只评人家的小说。

“脂砚斋”这个名字是出现在《红楼梦》这本书里的,在一版《红楼梦》的古本里,就有这样一句:“茜纱公子情无限,砚斋先生恨几多!”事实上,这样的诗句或线索还不少。

换句话说,她有时候是会和曹氏联合创作的。比如脂砚斋就替曹雪芹写出了《刘二当衣》这么个戏名,“凤姐点戏,脂砚执笔”,就可能是这个意思,你想想脂砚斋厉不厉害?

当然了,脂砚斋主要是写批注的。在《红楼梦》原文的字里行间,读到动情处,就留下批注。整页满满的批红。可以说,是曹雪芹一边写,脂砚斋的批注就出来了。而最早流行的手抄本,不叫《红楼梦》,就叫《脂砚斋评石头记》。


2. 脂砚斋,放在今天讲,就是最牛讲书人,最佳弹幕选手。

比如,贾府四位小姐的名字,取自“原应叹息”的谐音,就是他最早透露的。

再比如,通灵石还没坠入红尘,化身宝玉之前,茫茫大士先给它泼了一大盆冷水。他对石头说了四句话,“那红尘中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 好事多磨’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

在这四句旁边,脂砚斋有一行朱红批语:“四句话是一部总纲”。原来如此!

脂砚斋,与曹雪芹同时代且关系密切,被认为是最能准确理解《红楼梦》及其精髓的人,说是曹雪芹创作《红楼梦》过程的见证人,也毫不为过。脂批《红楼梦》是前八十回的一把显微镜,又是打开八十回后的一把总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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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脂评汇校本——第十三回 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

天命解红楼
编辑于 2023年04月10日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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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脂评汇校本 · 82篇
       【甲:贾珍尚奢,岂有不请父命之理?因敬[老修炼]要紧,不问家事,故得恣意放为。】

  【今秦可卿托[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协]理宁府亦□□□□□□□□□□□□□凡□□□□□□□□□□□□□□□□在封龙禁尉,写乃褒中之贬,隐去天香楼一节,是不忍下笔也。(按:甲戌本此页被对角撕去,故缺字甚多。若干缺字据庚辰、靖藏本补。)】

  【庚:此回可卿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可惜生不逢时,奈何奈何!然必写出自可卿之意也,则又有他意寓焉。

  荣、宁世家未有不尊家训者。虽贾珍尚奢,岂明逆父哉?故写敬老不管,然后恣意,方见笔笔周到。】

  诗曰:一步行来错,回头已百年。古今风月鉴,多少泣黄泉!(按:此庚辰回前三评,原在第十一回前加页上,参照甲戌回前评移此。)

  【戚:生死穷通何处真?英明难遏是精神。微密久藏偏自露,幻中梦里语惊人。】

  话说凤姐儿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甲侧:“胡乱”二字奇。】睡了。

  这日夜间,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屈指算行程该到何处,【甲侧:所谓“计程今日到梁州”是也。】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方觉星眼微蒙,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婶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甲侧:一语贬尽贾家一族空顶冠束带者。】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事?你只管托我就是了。”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甲侧:称得起。】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甲侧:“倘或”二字酷肖妇女口气。】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甲眉:“树倒猢狲散”之语,今犹在耳,屈指三十五年矣。哀哉伤哉,宁不痛杀!】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凤姐听了此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甲侧:非阿凤不明,该古今名利场中患失之同意也。】秦氏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凤姐便问何事。秦氏道:“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竞争,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戚夹:幻情文字中忽入此等警句,提醒多少热心人。】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蒙侧:“瞬息繁华,一时欢乐”二语,可共天下有志事业功名者同来一哭。但天生人非无所为,遇机会,成事业,留名于后世者,办必有奇传奇遇,方能成不世之功。此亦皆苍天暗中扶助,虽有波澜,而无甚害,反觉其铮铮有声。其不成也,亦由天命。其好人倾险之计,亦非天命不能行。其繁华欢乐,亦自天命。人于其间,知天命而存好生之心,尽已力以周旋其间,不计其功之成否,所谓心安而理尽,又何患乎?一时瞬息,随缘遇缘,乌乎不可!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甲眉:语语见道,字字伤心,读此一段,几不知此身为何物矣。松斋。】凤姐忙问:“有何喜事?”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甲侧:伏得妙!】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因念道:

    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甲侧:此句令批书人哭死。】【甲眉: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梅溪。】

  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

  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甲眉:九个字写尽天香楼事,是不写之写。】【庚眉:可从此批。】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平日和睦亲密,【庚眉:松斋云:好笔力。此方是文字佳处。】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庚侧:八字乃为上人之当铭于五衷。】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庚侧:老健。】

  闲言少叙,却说宝玉因近日林黛玉回去,剩得自己孤凄,也不和人顽耍,【甲侧:与凤姐反对。淡淡写来,方是二人自幼气味相投,可知后文皆非突然文字。】每到晚间便索然睡了。如今从梦中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戮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口血来。【甲侧:宝玉早已看定可继家务事者可卿也,今闻死了,大失所望。急火攻心,焉得不有此血?为玉一叹!】袭人等慌慌忙忙上来搊扶,问是怎么样,又要回贾母来请大夫。宝玉笑道:“不用忙,不相干,【庚侧:又淡淡抹去。这是急火攻心,【甲侧:如何自己说出来了?血不归经。”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庚眉:如此总是淡描轻写,全无痕迹,方见得有生以来,天分中自然所赋之性如此,非因色所感也。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只是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明早再去不迟。”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命人备车,多派跟从人役,拥护前来。

  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甲侧:写大族之丧,如此起绪。】宝玉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见过尤氏。谁知尤氏正犯了胃疼旧疾,睡在床上。【甲侧:妙!非此何以出阿凤!】【庚侧:紧处愈紧,密处愈密。】【庚眉:所谓层峦叠翠之法也。野史中从无此法。即观者到此,亦为写秦氏未必全到,岂料更又写一尤氏哉!】然后又出来见贾珍。彼时贾代儒带领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琮、贾、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庚侧:将贾族约略一总,观者方不惑。都来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甲侧:可笑,如丧考妣,此作者刺心笔也。】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亲近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众人忙劝道:“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庚侧:淡淡一句,勾出贾珍多少文字来。】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戚夹:“尽我所有”,为媳妇是非礼之谈,父母又将何以待之?故前此有思织酒后狂言,及今复见此语,含而不露,吾不能为贾珍隐讳。】

  正说着,只见秦业、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甲侧:伏后文。】尤氏姊妹也都来了。贾珍便命贾琼、贾琛、贾璘、贾蔷四个人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推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甲侧:删!却是未删之笔。】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有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那贾敬闻得长孙媳妇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庚侧:可笑可叹。古今之儒,中途多惑老佛。王梅隐云:“若能再加东坡十年寿,亦能跳出这圈子来。”斯言信矣。】【蒙侧:“就要飞升”的“要”,用得得当。凡“要”者,则身心急切;急切之者,百事无成。正为后文作引线。】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因此并不在意,只凭贾珍料理。

  贾珍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可巧薛蟠来吊问,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叫做什么樯木,【甲眉:樯者,舟具也。所谓“人生若泛舟”而已,宁不可叹!】出在潢海铁网山上,【甲侧:所谓迷津易堕,尘网难逃也。】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蒙侧:“坏了事”等字毒极,写尽势利场中故套。】就不曾拿去。现今还封在店里,也没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罢了。”贾珍听了,喜之不尽,即命人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赏。贾珍笑问:“价值几何?”薛蟠笑道:“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工钱就是了。”【甲侧:的是阿呆兄口气。】贾珍听说,忙谢不尽,即命解锯糊漆。贾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甲侧:政老有深意存焉。】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甲侧:夹写贾政。】【甲眉:写个个皆到,全无安逸之笔,深得《金瓶》壶奥!】此时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蒙侧:“代秦氏死”等句,总是填实前文。】

  因忽又听得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他也触柱而亡。【甲侧:补天香楼未删之文。】此事可罕,合族中人也都称赞。贾珍遂以孙女之礼殡殓,一并停灵于会芳园中之登仙阁。小丫鬟名宝珠者,因见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贾珍喜之不尽,即时传下,从此皆呼宝珠为小姐。那宝珠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甲侧:非恩惠爱人,那能如是?惜哉可卿,惜哉可卿!】于是,合族人丁并家下诸人,都各遵旧制行事,自不敢紊乱。【甲侧:两句写尽大家。】

  贾珍因想着贾蓉不过是个黉门监,【庚侧:又起波澜,却不突然。灵幡经榜上写时不好看,便是执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甲侧:善起波澜。】可巧这日正是首七第四日,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甲侧:妙!大权也。】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伞呜锣,亲来上祭。贾珍忙接着,让至逗蜂轩【甲侧:轩名可思。】献茶。贾珍心中打算定了主意,因而趁便就说要与贾蓉捐个前程的话。戴权会意,因笑道:“想是为丧礼上风光些?”【甲侧:难得内相机括之快如此。】贾珍忙笑道:“老内相所见不差。”戴权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昨日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们都是老相与,不拘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胡乱应了。【甲侧:忙中写闲。】还剩了一个缺,谁知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来求,要与他孩子捐,我就没工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甲侧:奇谈,画尽阉官口吻。】要捐,快写个履历来。”贾珍听说,忙吩咐:“快命书房里人恭敬写了大爷的履历来。”小厮不敢怠慢,去了一刻,便拿了一张红纸来与贾珍。贾珍看了,忙送与戴权。看时,上面写道:

    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戴权看了,回手便递与一个贴身的小厮收了,说道:“回来送与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再给个执照,就把那履历填上,明儿我来兑银子送去。”小厮答应了,戴权也就告辞了。贾珍十分款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门。临上轿,贾珍因问:“银子还是我到部兑,还是一并送入老内相府中?”戴权道:“若到部里,你又吃亏了。不如平准一千二百银子送到我家里就完了。”贾珍感谢不尽,只说:“待服满后,亲带小犬到府叩谢。”于是作别。

  接着,便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来了。【甲侧:史小姐湘云消息也。】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刚迎入上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摆在灵前。少时,三人下轿,贾政等忙接上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找去,也不能胜数。只这四十九日,【庚侧:就简去繁。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甲侧:是有服亲朋并家下人丁之盛。】花簇簇官去官来。【甲侧:是来往祭吊之盛。】

  贾珍命贾蓉次日换了吉服,领凭回来。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五品职例。灵牌疏上皆写“天朝诰授贾门秦氏恭人之灵位”。会芳园临街大门洞开,旋在两边起了鼓乐厅,两班青衣按时奏乐,一对对执事摆的刀斩斧齐。更有两面朱红销金大字牌对竖在门外,上面大书:“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对面高起着宣坛,僧道对坛榜文,榜上大书:“世袭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御前侍卫龙禁尉贾门秦氏恭人之丧。【庚眉:贾珍是乱费,可卿却实如此。】四大部州至中之地,奉天承运太平之国,【庚眉:奇文。若明指一州名,似若《西游》之套,故曰至中之地,不待言可知是光天化日仁风德雨之下矣。不云国名更妙,可知是尧街舜巷衣冠礼义之乡矣。直与第一回呼应相接。】总理虚无寂静教门僧录司正堂万虚、总理元始三一教门道录司正堂叶生等,敬谨修斋,朝天叩佛”,以及“恭请诸伽蓝、揭谛、功曹等神,圣恩普锡,神威远镇,四十九日消灾洗业平安水陆道场”等语,亦不消繁记。

  只是贾珍虽然此时心意满足,【蒙侧:可笑。】但里面尤氏又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惟恐各诰命来往,亏了礼数,怕人笑话,因此心中不自在。当下正忧虑时,因宝玉【甲侧:余正思如何高搁起玉兄了。】在侧问道:“事事都算安贴了,大哥哥还愁什么?”贾珍见问,便将里面无人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听说笑道:“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甲侧:荐凤姐须得宝玉,俱龙华会上人也。】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管必妥当。”贾珍忙问:“是谁?”宝玉见座间还有许多亲友,不便明言,走至贾珍耳边说了两句。贾珍听了喜不自禁,连忙起身道:“果然安贴,如今就去。”说着拉了宝玉,辞了众人,便往上房里来。

  可巧这日非正经日期,亲友来的少,里面不过几位近亲堂客,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并合族中的内眷陪坐。闻人报:“大爷进来了。”唬的众婆娘唿的一声,往后藏之不迭,【甲侧:数日行止可知。作者自是笔笔不空,批者亦字字留神之至矣。】独凤姐款款站了起来。【庚侧:又写凤姐。】贾珍此时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则过于悲痛了,因拄拐踱了进来。邢夫人等因说道:“你身上不好,又连日事多,该歇歇才是,又进来做什么?”贾珍一面扶拐,【庚侧:一丝不乱。】扎挣着要蹲身跪下请安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宝玉搀住,命人挪椅子来与他坐。贾珍断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儿进来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婶子并大妹妹。”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贾珍忙道:“婶子自然知道,如今孙子媳妇没了,侄儿媳妇偏又病倒,我看里头着实不成个体统。怎么屈尊大妹妹一个月,【庚侧:不见突然。】在这里料理料理,我就放心了。”【庚侧:阿凤此刻心痒矣。】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大妹妹现在你二婶子家,只和你二婶子说就是了。”王夫人忙道:“他一个小孩子【庚侧:三字愈令人可爱可怜。】家何曾经过这样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贾珍笑道:“婶子的意思侄儿猜着了,是怕大妹妹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从小儿大妹妹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庚侧:阿凤身份。】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我想了这几日,除了大妹妹再无人了。婶子不看侄儿、侄儿媳妇的分上,只看死了的分上罢!”说着滚下泪来。【庚侧:有笔力。】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凤姐未经过丧事,怕他料理不清,惹人耻笑。今见贾珍苦苦的说到这步田地,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出神。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伏,巴不得遇见这事。今见贾珍如此一来,他心中早已欢喜。先见王夫人不允,后见贾珍说的情真,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哥说的这么恳切,太太就依了罢。”王夫人悄悄的道:“你可能么?”凤姐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已经大哥哥【庚侧:王夫人是悄言,凤姐是响应,故称“大哥哥”。】料理清了,【庚侧:已得三昧矣。】不过是里头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道的,问问太太就是了。”【甲侧:胸中成见已有之语。】王夫人见说的有理,便不作声。贾珍见凤姐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大妹妹辛苦辛苦。我这里先与妹妹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凤姐儿还礼不迭。

  贾珍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命宝玉送与凤姐,又说:“妹妹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二则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只这两件外,我再没不放心的了。”凤姐不敢就接牌,【戚夹:凡有本领者断不越礼。接牌小事而必待命于王夫人也,诚家道之规范,亦天下之规范也。看是书者不可草草从事。】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哥哥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哥哥、嫂子要紧。”宝玉早向贾珍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贾珍又问:“妹妹住在这里,还是天天来呢?若是天天来,越发辛苦了。不如我这里赶着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妹妹住过这几日倒安稳。”凤姐笑道:“不用。【甲侧:二字句,有神。】那边也离不得我,倒是天天来的好。”贾珍听说,只得罢了。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一时女眷散后,王夫人因问凤姐:“你今儿怎么样?”凤姐儿道:“太太只管请回去,我须得先理出一个头绪来,才回去得呢。”王夫人听说,便先同邢夫人等回去,不在话下。

  这里凤姐儿来至三间一所抱厦内坐了,因想: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事无专责,临期推委;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甲眉:旧族后辈受此五病者颇多,余家更甚。三十年前事见书于三十年后,令余悲痛血泪盈面。】【庚眉:读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声大哭,三十年前作书人在何处耶?此五件实是宁国府中风俗。】不知凤姐如何处治,且听下回分解。【甲眉:此回只十页,因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

  正是:

    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蒙:五件事若能如法整理得当,岂独家庭,国家天下治之不难。

  【甲:“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庚: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大发慈悲心也,叹叹!壬午春。】

  【戚总评:借可卿之死,又写出情之变态,上下大小,男女老少,无非情感而生情。且又藉凤姐之梦,更化就幻空中一片贴切之情,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所感之象,所动之萌,深浅诚伪,随种必报,所谓幻者此也,情者亦此也。何非幻,何非情?情即是幻,幻即是情,明眼者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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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脂批全集: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懒云斋
2020-04-24 13:49
编者按:现在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朋友对《红楼梦》的了解都是通过电视剧,百家号上关于电视剧红楼梦的视频太多,太多了,都看不过来了!这也可以理解,看几分钟的电视剧片段总比看书省时间,但是看电视剧红楼梦却无法看懂真实的《红楼梦》,也找不出《红楼梦》开篇就告诉读者的,真事隐,假语存里的真实的历史事件,也不可能知道以贾宝玉为首的人物是历史上的那位大人物。为了让广大珍爱《红楼梦》读者真正读懂此书,小编把《红楼梦》脂批全集送给大家,这是十几种版本《红楼梦》的脂批全集。
《红楼梦》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总批:两条素怡,一片真心,三首新诗,万行珠泪。】
【末总批:人有百折不挠之真心,方能成旷世稀有之事业。宝玉意中诸多辐辏,所谓“求仁得仁,又和怨?”凡人作臣作子,出入家庭庙朝,能推此心此志,忠孝之不、事业之不耶?】

话说袭人见贾母王夫人等去后,便走来宝玉身边坐下,含泪问他:“怎么就打到这步田地?”宝玉叹气说道:“不过为那些事,问他做什么!只是下半截疼的很,你瞧瞧打坏了那里。”袭人听说,便轻轻地伸手进去,将中衣褪下。宝玉略动一动,便咬着牙叫“嗳哟”,袭人连忙停住手,如此三四次才褪了下来。袭人看时,只见腿上半段青紫,都有四指宽的僵痕高了起来。袭人咬着牙说道:“我的娘,怎么下这般的狠手!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得到这步地位。幸而没动筋骨,倘或打出个残疾来,可叫人怎么样呢!”
正说着,只听丫环们说:“宝姑娘来了。”袭人听见,知道穿不及中衣,便拿了一床袷纱被替宝玉盖了。只见宝钗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侧批:请问是关心不是关心?】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要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说毕,递与袭人,又问道:“这会子可好些?”宝玉一面道谢说:“好了。”又让坐。宝钗见他睁开眼说话,不象先时,心中也宽慰了好些,便点头叹道:“早听人一句话,【侧批:同袭人语。】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自悔说的话急了,不觉的就红了脸,【侧批:行云流水,微露半含时。】低下头来。
宝玉听得这话如此亲切稠密,大有深意,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带,那一种娇羞怯怯,非可形容得出者,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心中自思:“我不过捱了几下打,他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之态露出,令人可玩可观,可怜可敬。假若我一时竟遭殃横死,他们还不知是何等悲感呢!【侧批:得遇知己者,多生此等疑思疑喜。】既是他们这样,我便一时死了,得他们如此,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亦无足叹惜,冥冥之中若不怡然自得,亦可谓糊涂鬼祟矣。”想着,只听宝钗问袭人道:“怎么好好的动了气,就打起来了?”
袭人便把焙茗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原来还不知道贾环的话,见袭人说出方才知道。因又拉上薛蟠,唯恐宝钗沉心,忙又止住袭人道:“薛大哥哥从来不这样的,你们不可混猜度。”宝钗听说,便知道是怕他多心,用话相拦袭人,因心中暗暗想道:“打的这个形像,疼还顾不过来,还是这样细心,怕得罪了人,可见在我们身上也算是用心了。【侧批:天下古今英雄同一感慨。】你既这样用心,何不在外头大事上做工夫,老爷也欢喜了,也不能吃这样亏。但你固然怕我沉心,所以拦袭人的话,难道我就不知我的哥哥素日恣心纵欲,毫无防范的那种心性。当日为一个秦钟,还闹得天翻地覆,自然如今比先又更厉害了。”

想毕,因笑道:“你们也不必怨这个,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老爷才生气。就是我哥哥说话不防头,一时说出宝兄弟来,也不是有心调唆:一则也是本来的实话,二则他原不理论这些防嫌小事。袭姑娘从小儿只见宝兄弟这么样细心的人,【侧批:心头口头不觉透漏。】你何尝见过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有什么口里就说什么的人。”
袭人因说出薛蟠来,见宝玉拦他的话,早已明白自己说造次了,恐宝钗没意思,听宝钗如此说,更觉羞愧无言。宝玉又听宝钗这番话,一半是堂皇正大,一半是去己疑心,更觉比先畅快了。方欲说话时,只见宝钗起身说道:“明儿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着罢。方才我拿了药来交给袭人,晚上敷上管就好了。【侧批:何等关心。】”说着便走出门去。
袭人赶着送出院外,说:“姑娘倒费心了。改日宝二爷好了,亲自来谢。”宝钗回头笑道:“有什么谢处。你只劝他好生静养,别胡思乱想的就好了。【侧批:的确真心。】不必惊动老太太、太太众人,倘或吹到老爷耳朵里,虽然彼时不怎么样,将来对景,终是要吃亏的。【侧批:要紧。】”说着,一面去了。
袭人抽身回来,心内着实感激宝钗。进来见宝玉沉思默默似睡非睡的模样,因而退出房外,自去栉沐。宝玉默默地躺在床上,无奈臀上作痛,如针挑刀挖一般,更又热如火炙,略辗转时,禁不住“嗳哟”之声。那时天色将晚,因见袭人去了,却有两三个丫环伺候,此时并无呼唤之事,因说道:“你们且去梳洗,等我叫时再来。”众人听了,也都退出。
这里宝玉昏昏默默,只见蒋玉菡走了进来,诉说忠顺府拿他之事;又见金钏儿进来哭说为他投井之情。宝玉半梦半醒,都不在意。忽又觉有人推他,恍恍惚忽听得有人悲戚之声。宝玉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不是别人,却是林黛玉。宝玉犹恐是梦,忙又将身子欠起来,向脸上细细一认,只见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不是黛玉,却是那个?宝玉还欲看时,怎奈下半截疼痛难忍,支持不住,便“嗳哟”一声,仍就倒下,叹了一声,说道:“你又做什么跑来!虽说太阳落下去,那地上的余热未散,走两趟又要受了暑。我虽然捱了打,并不觉疼痛。
我这个样儿,只装出来哄他们,好在外头布散与老爷听,其实是假的。你不可认真。【侧批:有这样一段语,方不没灭颦颦儿之痛哭眼肿。英雄失足,每每至死不改,皆犹此而。】”此时林黛玉虽不是号啕大哭,然越是这等无声之泣,气噎喉堵,更觉得利害。听了宝玉这番话,心中虽然有万句言词,只是不能说得,半日,方抽抽噎噎的说道:“你从此可都改了罢!【侧批:心血淋漓酿成此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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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红楼梦》(脂评本原著)的大结局乃是宝钗引导宝玉悟道出家?
脂评本原文中有很多文字都提示全书大结局乃是宝钗引导宝玉悟道出家。从第22回《山门·寄生草》到第63回《邯郸梦·赏花时》,从脂批概括宝钗冷香丸寓意的“虽离别亦能自安”、“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到蘅芜苑楹联用“吟成豆蔻才尤艳,睡足酴醿梦也香”来概括宝钗的一生,都预示宝玉最后的出家为僧乃是听从妻子宝钗主动劝导的结果。那么,宝钗为何要引导丈夫出家?宝玉出家后,宝钗又为何能够做到“虽离别亦能自安”、“睡足酴醿梦也香”,内心中自有一份安宁与幸福?请用脂评本原文具体分析阐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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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惊天秘密:重要“脂批”、疑问、提示
江山携手 2016-11-12   |  2466阅读  |  35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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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回的“脂批”、疑问、提示

文本及点评:

雨村听了,笑道:“可知我前言不谬。你我方才所说的这几个人,都只怕是那正邪两赋而来一路之人,未可知也。”子兴道:“邪也罢,正也罢,只顾算别人家的帐,你也吃一杯酒才好。”雨村道:“正是,只顾说话,竟多吃了几杯。”冷子兴怕只顾说话影响了贾雨村吃酒,而贾雨村却自爆“只顾说话竟多吃了几杯”,是贾雨村忘乎所以?还是贾雨村惯于浑水摸鱼、乱中取胜?作者寥寥数十字,就将贾雨村的人品描画的惟妙惟肖。子兴笑道:“说着别人家的闲话,正好下酒,【甲戌侧批:盖云此一段话亦为世人茶酒之笑谈耳。】国人劣性,流毒至今。即多吃几杯何妨。”雨村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仔细关了城门。我们慢慢的进城再谈,未为不可。”于是,二人起身,算还酒帐。
  方欲走时,又听得后面有人叫道:“雨村兄,恭喜了!特来报个喜信的。”

雨村忙回头看时——【己卯双行夹批:语言无味,令人不耐。古人云“惜墨如金”,视此则视墨如土矣。似此则演至千回万回可也。】

【甲戌侧批:不得谓此处收得索然,盖原非正文也。】

【甲戌侧批:此等套头,亦不得不用。】

以上三条批语,均为第二回末收转的评论,笔者以为,己卯本的批语不是脂砚斋的,两条甲戌本的侧批似乎专为批评己卯本的批语。但是这三条批语都无实质意义,读《红楼梦》明白作者旨意即可,大可不必胶柱鼓瑟、吹毛求疵。



解惑释疑:

1、重要脂批第一例:

【甲戌眉批:余批重出。余阅此书,偶有所得,即笔录之。非从首至尾阅过复从首加批者,故偶有复处。且诸公之批,自是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有脂斋取乐处。后每一阅,亦必有一语半言,重加批评于侧,故又有于前后照应之说等批。】

这一条批语极其重要,其意大致有五:1、脂砚斋批书并不连贯,中间有相当长的间隔,即便早期的批语也不是从头至尾,似乎印证了曹雪芹的“增删”工作不是由前及后紧密的衔接,而脂砚斋批书与曹雪芹“出书”也并非同步进行,种种迹象表明曹雪芹与脂砚斋存在非情感隔阂(相处较远、不同的社交圈子、传递困难等等因素),因此笔者以为他们不具有夫妻关系;2、曹雪芹的创作,情绪色彩很浓,他急于揭露的史实或事件有可能先行创作并精加工,而有些过渡性的章回又迟迟不得完稿。脂砚斋一方面要为某些“过于”暴露的章节进行掩盖,另一方面又要为某些“过于”隐晦的章节进行揭露,他的创作方式以及与脂砚斋的这种合作方式,太容易造成文稿的遗失,这可能是“书未成”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是某些章回精彩纷呈而另一些章回却相对逊色的原因;3、脂砚斋可能是《红楼梦》的第一个批注者,但绝不是唯一的批注者,更不是最后的批注者。“诸公眼界”标明脂砚斋有生之年已然看到了多人的批语,因此刘心武、邓遂夫诸位老师关于书中批语都是脂批的认定是不科学的;4、脂砚斋大概没有在其他本子上作过批评,除甲戌本之外的版本上的脂批都是“过录”。既然脂砚斋都看到了甲戌本上存在“伪脂批”,那么其他版本上的批语不仅会更复杂,源于抄录者的原因、多次转录等等原因,错讹会更多。5、曹雪芹在书中明确肯定的“脂砚斋重评”,当不包括本条批语,这说明我们今天看到的甲戌本中的脂批,起码包括脂砚斋的“三评”文字。研究脂批,首要的是去伪存真,而红学家们的当务之急不是牵强附会猜笨迷,到了考虑怎样剔除批评本中的糟粕和赘言,出版一部简洁的、真实的脂批本的时候了。

2、重要脂批第二例:

【甲戌侧批:“后”字何不直用“西”字?】

【甲戌侧批:恐先生堕泪,故不敢用“西”字。】红楼梦之惊天秘密:重要“脂批”、疑问、提示

咸安宫老照片

此处两条批语绝非一人所为,可以佐证本人关于脂批本里的批语不是脂砚斋一人所为的观点。前一条批语,即故意发问者,当是脂砚斋;后一条批语,即如实作答者,应是作者本人。二人目的却是一个,即爆料“后”与“西”的等同关系,并提示西花园有隐情、有故事。关于“西花园”,历史上有一段公案:这是因为在康熙朝,存在南北两个“西花园”。曹寅在江宁织造郎中任上,曾经在织造府修建了西花园,康熙皇帝南巡时,至少在这里驻跸一次。故宫博物院存有内务府总管赫奕于康熙五十一年正月二十五日《奏请查对曹寅修建西花园工程折》,说明曹寅的确在织造府修建了西花园,不仅花的是公帑,而且是给康熙皇帝报了帐的。曹寅的西花园我们姑且称为“南西花园”。大约在李煦担任畅春园总管的时候,康熙皇帝出于对皇太子的偏爱和对畅春园的钟爱,特意在畅春园大西门外开辟畅春园西园,即平常所说“西花园”,做“皇太子府”,我们姑且称之为“北西花园”。那么曹雪芹所说的“后花园”,脂砚斋所理解的“西花园”,到底所指哪一处园林呢?曹雪芹写“后”而不写“西”果真是不愿提及织造府的西花园吗?红楼梦之惊天秘密:重要“脂批”、疑问、提示

温都水城仿建的一处“平西王府”房舍

解决这两个问题,我们先要放下自己的私心,不要把曹雪芹看得那么狭隘。首先,江宁织造府里的西花园,它就是西花园,怎么都说不成是后花园;其二,曹雪芹作《红楼梦》的时代,江宁织造府的西花园,虽然还没有归属袁枚,但也早已不是隋赫德的私家别墅,与包括曹雪芹在内的曹家人已与其没有丝毫瓜葛,提及西花园不足以让曹雪芹太过伤感;其三,曹雪芹的爱恨情仇都是深埋在心底的,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伤感和仇恨而影响创作,更不可能因此而改变创作一部传世巨著的初衷;其四,与“西花园”、“后花园”乃至“西”字有不解之缘的,不是曹雪芹,而是爱新觉罗·胤礽及其儿子爱新觉罗·弘皙。胤礽、弘皙父子,虽属东宫一系,却与“西”字有不解之缘。胤礽被废,康熙帝赐废太子居住咸安宫,他自然要搬出畅春园的西花园。咸安宫在紫禁城西北隅,在建福宫花园西邻;建福宫花园,在前朝称其为后花园,在后宫则称其为西花园,真正坐落于紫禁城北部可以称为后花园的园林恰恰不叫后花园,而是叫御花园。另外,康熙帝曾经打算在京北昌平郑家庄建一处行宫,附带废太子宫让胤礽居住。由于负责建造这处行宫的官员不知康熙的用意,因此暂将这处建筑群叫为“平西王府”,现代人改叫“郑家庄皇城”。在康熙朝,废太子胤礽并未移居于此,雍正元年五月,雍正为了继续控制废太子,并未按康熙皇帝的遗愿让胤礽迁出咸安宫,而是改由弘皙迁居郑家庄“平西王府”,而胤礽却“终老”咸安宫。弘皙在“平西王府”居住了长达十七年之久,直到乾隆四年举事不成,被处置。“西花园”不是曹雪芹的心头之痛,反而是胤礽父子的伤心之地,脂砚斋对父兄的悲惨结局不会无动于衷,一个“西”字触碰的恰恰是脂砚斋的神经。因此笔者以为,曹雪芹写“后花园”而不写“西花园”,主要是避免过于露骨,而非为曹寅之故。因为曹雪芹作《红楼梦》,一直在抨击“避讳”的行为,而且以身作则,不为自己的父祖辈避讳,曹寅之“寅”字,在书中反复出现,就是例证。

3、重要脂批第三例:

【甲戌眉批:以自古未闻之奇语,故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红楼梦之惊天秘密:重要“脂批”、疑问、提示


笔者认为,87版《红楼梦》电视剧人物塑造个个精彩,尤以贾环为最。
     甄宝玉痛极之后为什么乱叫姐姐妹妹而不叫哥哥弟弟?最大的可能是,甄宝玉有心理障碍,他惧怕乃至憎恨他的兄弟。当然这仅是一种寓意。由于脂砚斋“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的批语至今无人点评是什么意思。所以笔者斗胆作了一番考证和推理,得出来的结论是:脂砚斋使用了极其隐晦的文字,披露书中主人公的冤枉和悲伤。“鹡鸰”者,鸟名,亦作“脊令”。《辞海》对“鹡鸰”和“脊令”分别注释,略有差异。现综合如下:“鹡鸰”,鸟纲,鹡鸰科。《诗·小雅·常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袁宏《三国名臣序赞》:“岂无鹡鸰,固慎名器。”比喻兄弟。可见“鹡鸰”二字可作“兄弟”的代名词。“棠棣”在1980版《辞海》中并无词条,1978版《现代汉语词典》倒是有“棠棣”一词,其注释令人发笑:“古书上说的一种植物”,其意义几乎为零,没想到中国使用频率最高的工具书也有废话。笔者出于对《诗·小雅·常棣》篇的好奇,查询“常棣”一词,《辞海》注释如下:“1 木名。即郁李。2 《诗·小雅》篇名。旧说以为周公宴兄弟之诗。遂用为欢宴兄弟、敦笃友爱的乐歌。诗中以常棣比兄弟。亦作‘棠棣’。”即是说“棠棣”二字亦可作“兄弟”的代名词。笔者因而推理“鹡鸰之悲、棠棣之威”大概是兄弟加害、骨肉相残的暗语,这与后文中“百口嘲谤、万目睚眦”以及贾环加害宝玉的情节是相合的。我们从脂砚斋的口气中可以体会得到,《红楼梦》主人公“真假宝玉”所影的胤礽,似乎是吃了兄弟大亏的,作者因此才作了一部以闺阁庭帏之事暗喻宫廷政治斗争的小说。需要着重指出的是,“鹡鸰”是鸟的学名,它的俗称是“雍渠”,因为其叫鸣之声类似“yong——qu——”的发音。巧合的是,雍正与雍渠,都有一个“雍”字,笔者因此又怀疑“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暗指雍正迫害兄弟、虐杀无辜。


笔者相信这一推理的正确性,而非王婆卖瓜,只要您不将甄宝玉看作是作者的影子即可。笔者在“看我怎解红楼”最后一篇里,提及“四玉合一”的命题,一改笔者过去“三玉合一”的推论,即是笔者的新认识。江南那个若隐若现的甄宝玉的行止,从贾雨村的口中,再到转移财物的家仆口中,都是乖戾暴虐的形象,而这一时期的贾宝玉,基本还是一个“模范青年”。第三回书中的两首《西江月》按到贾宝玉头上,十分勉强。笔者因此怀疑,《西江月》所指斥的是彼宝玉(甄),而非此宝玉(贾)。青少年的甄宝玉,演绎的是胤礽身为太子时负面形象;当甄宝玉转而痴迷“仕途经济”的时候,恰恰是胤礽被废之后做不成皇帝了反而朝思暮想做皇帝的真实写照。

4、“都中城外”新解

原文:他父亲又不肯回原籍来,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

“都中城外”四个字很值得玩味,粗粗一看,以为就是“都城外”之小说家笔法。其实不然,这四个字翻译出来会让您吃惊不小:“都”,即是京都,当指老北京城,满清时期的皇城;“都中”,就是北京城中或曰皇城里。“城外”,是北京城外或曰皇城外吗?不是!如果是,那么“都中城外”就成了“北京城里城外”或曰“皇城里皇城外”了,显然是一病句。“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曹雪芹是不会轻易留下如此明显的硬伤的。那么“都中城外”四个字表达了什么?笔者以为它最准确的表达了曹雪芹生活时代的北京城的现状。红楼梦之惊天秘密:重要“脂批”、疑问、提示

北京1915年(民国4年)的老北京地图。读者可以仔细确认城墙之内右上角雍和宫与紫禁城对应的位置。

那时候的北京城的确是“城中有城”:“都”,当然是指都城,即老百姓口中的“皇城”。北京的皇城有一个演变过程:明永乐皇帝建设了以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朝阳门、阜成门、东直门、西直门、安定门、德胜门九门为范围的皇城,后人称之为“内皇城”。到明嘉靖时期,朱元璋的子孙们已经统治中国一百多年,“内皇城”容纳不下众多的皇亲国戚,因此又在皇城之南开辟了以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广渠门、广安门、东便门、西便门七门之内的区域,后人称之为“外皇城”。“都中”即应指内外皇城。北京人都知道,皇城之中还有一个紫禁城,它是皇城的核心,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它是真正的城。曹雪芹笔下的“城”,即是指紫禁城。“都中城外”,是指皇城里边、紫禁城外面的某处地方。红楼梦故事的两大主角,胤礽和胤禛,只有胤禛符合上述条件。胤礽虽然曾经长住畅春园西园,但畅春园在“都外”,被废之后从未离开过咸安宫,咸安宫在“城里”,所以说“都中城外”与胤礽无涉。说穿了,贾敬“和道士们胡羼”的地方就是紫禁城外、老皇城东北隅的雍和宫,那里正是雍正登基之前生活过的地方,是他养喇嘛的地方,也是他炼制丹药的地方。

“假敬”二字,即是“不可敬”之意,贾敬其人也是雍正的影子。为了指引一个“雍和宫”的位置,曹雪芹费了多大的劲啊!对笔者的话,您不会感觉难以理解吧!

5、第二回回后提示:

    第二回书,看似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实际还有第二个主题,是贾雨村作正邪两赋的演讲。在第一个主题中,虽然从冷子兴口中一下子爆料了那么多宁荣内幕,但不外乎四个重点,一是重点推介男一号贾宝玉;二是夯实凤姐女一号的基础;三是引导读者关注“三个女孩”的命运;四是先于护官符交待贾、史、王三大家族的关系。在第二回书推介贾宝玉是作者匠心独运,暗示贾宝玉之原型就是康熙帝第二子胤礽。第二回书推介老二(胤礽),与后面第四回书推介老四胤禛(假愚蠢),同属一个定理。至于作者早早介绍三大家族而不是四大家族,一是因为薛家为人为事不上讲究,不能与前三家相提并论;二是薛家身份特殊关系重大必须有单独章回细说。贾雨村的正邪两赋说看起来是对秉承正气与邪气的两种人的公平评说,其实质却是为所谓的正统势力寻找一个理论上的依据,说穿了是在为雍正“偷位”登基制作一件合法的外衣。封建帝王统治国家的御民之术无非三条,其一是美化神话自己,其二是贬抑抹黑对手,其三是愚昧糊弄百姓。作者赋予贾雨村的表演天赋其实并不高明,如果你能查阅一下雍正的《大义觉迷录》,则一切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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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脂批红楼第三回:黛玉还泪
原创2020-12-25 20:37·待鹿車

当下,奶娘来请问黛玉之房舍。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宝玉道:“好祖宗,【甲戌侧批:跳出一小儿。】我就在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贾母想了一想说:“也罢了。”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一面早有熙凤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帐,并几件锦被缎褥之类。



“宝玉道:‘好祖宗’”脂批曰:【跳出一小儿】,按“一小儿”为“子”,“好祖宗”中除去“子”字为“女祖宗”。“女祖宗”自然是指“女娲氏”,此为隐喻女真氏。

“纱橱外的床上”这一句证明纱橱是屋内的隔断,“何必又出来闹”证明“纱橱”在“暖阁”的里面。

当此残冬时节,贾母睡在套间暖阁儿里、宝玉睡在暖阁向里的房间、黛玉睡在宝玉里面。若“残冬”喻为“末世”则按此次序解读,暖阁对应锦匣、“贾母、宝玉”对应“女真氏”,碧纱橱对暗格、黛玉是珍藏在暗格中的“真宝玉”,此即隐喻女真统一南明,把江南社稷收入囊中。

“藕合色花帐”泛指浅紫色花账,,“藕合”正可对应“赤霞”二字。“锦被、缎褥”之类皆是包裹“真玉”之物。



黛玉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亦是自幼随身的,名唤作雪雁。【甲戌侧批:新雅不落套,是黛玉之文章也。】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唤鹦哥【甲戌眉批:妙极!此等名号方是贾母之文章。最厌近之小说中,不论何处,满纸皆是红娘、小玉、娇红、香翠等俗字。】者与了黛玉。外亦如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当下,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



“鹦哥”谐音“莺歌”取意“莺歌燕舞”,典出苏轼《披锦亭》:

烟红露绿晓风香,燕舞莺啼春日长。

谁道使君贫且老,绣屏锦帐咽笙簧。

此诗是《和‘文与可’洋川园池三十首》之一。“文与可”是北宋著名画家,擅长画竹,成语“胸有成竹”的出处。

“烟红露绿”与“燕舞莺啼”对仗,其中“烟红、燕舞”可注解“雪雁”为“烟红色”,如此解读则“雪雁”谐音“血砚”隐喻“脂砚”。“脂砚”是以胭脂代墨,所谓满纸落红。故脂批【新雅不落套】。按“黛玉”隐喻“代墨”,故脂批【是黛玉之文章也】即“脂砚”之“红墨”为“血泪”也。

如此解读则“露绿、莺啼”可注解“鹦哥”为“碧绿的鹦哥”即“臂搁”。“臂搁”是文案用具,是为垫着手臂书写,特别是抄写小字体时。因此,臂搁也称腕枕。“臂搁”的称谓是从古代的藏书之所———“秘阁”转化而来。“秘阁”指的是内府的一个图书档案机构,汉代以后都由秘书监掌管,后来又成为尚书省的别称,尚书省在汉魏时是皇帝的秘书机关。故明代时用来枕臂的臂搁也沿用了“秘阁”一名。脂批【妙极!此等名号方是贾母之文章】,按贾母对应历史,而“鹦哥”隐喻“秘阁”是藏书之所。

脂批【最厌近之小说中,不论何处,满纸皆是红娘、小玉、娇红、香翠等俗字】,按“红娘、娇红”皆隐“红色”,“小玉、香翠”隐“翠色”,以此解读“雪雁、鹦哥”亦为“红翠”,寓意相同名称隐秘也。

“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一句用苏轼《披锦亭》解读,则苏轼赞“文与可”以“烟红露绿”为“绣屏锦帐”,即以“文与可”隐喻“黛玉”为“真隐士”。



宝玉之乳母李嬷嬷,并大丫鬟名唤袭人【甲戌侧批:奇名新名,必有所出。】者,陪侍在外面大床上。原来这袭人亦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甲戌侧批:亦是贾母之文章。前鹦哥已伏下一鸳鸯,今珍珠又伏下一琥珀矣。以下乃宝玉之文章。】



“臂搁”一来可防止臂上汗水洇纸,二来由于竹子性凉,有祛暑功效,可得一时清爽,因而也有人管竹臂搁叫“竹夫人”。当然,长短与镇纸相近的臂搁,也可充当镇纸,压在上面,防止纸轻易被风掀起。

“珍珠”谐音为“枕竹”,亦指“竹夫人”与“臂搁”同类,故脂批【亦是贾母之文章】。以此解“袭人”为“龙衣人”,脂批【奇名新名,必有所出】。古人以竹喻龙,如《后汉书》等典籍中都有竹化为龙的记载,以竹鸣声绝类龙吟而把竹与龙相类比。李白《慈母竹》诗云:“龙吟曾未听,风曲吹应好”。故“龙衣”对应“竹衣”。按“竹夫人”是竹制臂搁,亦有用竹篾编成的圆柱形物,中空,四周有竹编网眼,根据“弄堂穿风”的原理,供人取凉者。若以“竹篾”为“竹衣”,故“袭人”隐喻“竹风袭人”之意。

脂批【前鹦哥已伏下一鸳鸯】,前文解读“鹦哥”为“秘阁”,则【鸳鸯】按文房解读对应“镇纸”,因镇纸多为成对配套。

脂批【今珍珠又伏下一琥珀矣】,【珍珠】隐喻“枕竹”,则【琥珀】按床具解读谐音“壶婆”,即“汤婆子”,是一种铜质或磁质的扁扁的圆壶,充满热水后放置被窝以提高温度。

脂批【以下乃宝玉之文章】,指“珍珠”改名“袭人”,而“臂搁”即可为文房又可为“床具”,则围绕宝玉应做文房解。



贾母因溺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无竭力尽忠之人,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宝玉因知他本姓花,又曾见旧人诗句上有“花气袭人”之句,遂回明贾母,更名袭人。这袭人亦有些痴处:【甲戌侧批:只如此写又好极!最厌近之小说中,满纸“千伶百俐”“这妮子亦通文墨”等语。】伏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情乖僻,每每规谏宝玉,心中着实忧郁。【蒙侧批:我读至此,不觉放声大哭。】



“袭人”为“竹夫人”有“竹风袭人”之意,而“黛玉”号“潇湘妃子”即“斑竹”,又黛玉为绛珠草转世。故知竹风与花气相对。

“痴处”,指袭人有“痴情”,为忠心也,故脂批【只如此写又好极!】即以“忠心”论婢女故知写书人是“纨绔公子”。脂批【最厌近之小说中,满纸“千伶百俐、这妮子亦通文墨”等语】,是以聪慧论婢女,则写书人身份是“穷酸腐儒”。

按《石头记》为作者“弘昼”为“纨绔公子、荒唐王爷”,对应宝玉“性情乖僻”,故脂批【我读至此,不觉放声大哭】。



是晚,宝玉李嬷嬷已睡了,他见里面黛玉和鹦哥犹未安息,他自卸了妆,悄悄进来,笑问:“姑娘怎么还不安息?”黛玉忙让:“姐姐请坐。”袭人在床沿上坐了。鹦哥笑道:“林姑娘正在这里伤心,【甲戌侧批:可知前批不谬。】自己淌眼抹泪【甲戌侧批:黛玉第一次哭却如此写来。甲戌眉批:前文反明写宝玉之哭,今却反如此写黛玉,几被作者瞒过。这是第一次算还,不知下剩还该多少?】的说:‘今儿才来,就惹出你家哥儿的狂病,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甲戌侧批:所谓宝玉知己,全用体贴功夫。蒙:我也心疼,岂独颦颦!】因此便伤心,我好容易劝好了。”



脂批【可知前批不谬】是指袭人有“痴处”即对“宝玉”忠心,故而“爱屋及乌”。

脂批【黛玉第一次哭却如此写来】是点明还泪之事,即黛玉为绛珠仙子落尘。

脂批【前文反明写宝玉之哭】即宝玉为镜中幻象,所以“明哭”也,【今却反如此写黛玉】即黛玉暗哭为真玉对应也。作者如此颠倒是有意期瞒读者,故脂批【几被作者瞒过】。

【这是第一次算还】,所谓【算还】即计算“甘露浇灌”的数量,【不知下剩还该多少?】即还有多少泪水要还。“还泪”是隐喻“写书”,则后文章节都是“黛玉”哭成。

前文解读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而此多出之窍开于宝玉心中,故脂批【所谓宝玉知己,全用体贴功夫】。按前文故事宝玉与黛玉“同心”,故脂批【我也心疼,岂独颦颦!】,即颦颦与批书人亦为同心。上文解读“雪雁”隐喻脂砚,故知“黛玉、宝玉、脂砚斋”皆为同心也。



袭人道:“姑娘快休如此,将来只怕比这个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若为他这种行止,你多心伤感,只怕你伤感不了呢。快别多心!” 【蒙侧批:后百十回黛玉之泪,总不能出此二语。“月上窗纱人到堦,窗上影儿先进来”,笔未到而境先到矣。〖应知此非伤感,来还甘露水也。〗】



脂批【百十回】为北京土话,读音为“百事回”,意指“约为百回”。又【后百十回黛玉之泪】与【这是第一次算还,不知下剩还该多少?】对读,可解为黛玉“第一次”泪后,还要流泪百回,“百回”意为“百次”。

脂批【总不能出此二语】,指“你多心伤感、快别多心”,即黛玉“心较比干多一窍”处脂批“过犹不及”解为黛玉“剖心于宝玉”,即“宝、黛”同心。

脂批【月上窗纱人到阶】是“真月、真人”,【窗上影儿先进来】是“假月、假人”,此即宝玉先哭、黛玉后哭。【笔未到而境先到矣】,指黛玉还泪为笔墨、宝玉为“风月宝鉴”也。

脂批【应知此非伤感,来还甘露水也】是提示此处之前脂批【这是第一次算还,不知下剩还该多少?】对照解读。



黛玉道:“姐姐们说的,我记着就是了。究竟那玉不知是怎么个来历?上面还有字迹?”袭人道:“连一家子也不知来历,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听得说,落草时是从他口里掏出来的。【甲戌侧批:癞僧幻术亦太奇矣。蒙侧批:天生带来美玉,有现成可穿之眼,岂不可爱,岂不可惜!】等我拿来你看便知。”



脂批【癞僧幻术亦太奇矣】。按,玉从“口里掏出来”是“国”字。玉上有眼为“呈”字(古体“王”与“玉”同)。“呈”字本义为都邑、首都。楚国都城为“郢”可拆解为“呈尔”,故“国”中之“呈”隐喻楚国之玉“和氏璧”,后为“传国玉玺”也。

脂批【天生带来美玉,有现成可穿之眼】按回前批解读,“通灵玉”是【因人而现】为【内阳外阴】即“内男外女”,对应宝玉为“内女外男”,所以“通灵玉”【现成可穿之眼】从宝玉“女性内心”角度看是【岂不可爱】,而从其自身为“男性内心”看【岂不可惜】。



黛玉忙止道:“罢了,此刻夜深,明日再看也不迟。”【甲戌侧批:总是体贴,不肯多事。蒙侧批:他天生带来的美玉,他自己不爱惜,遇知己替他爱惜,连我看书的人也着实心疼不了,不觉背人一哭,以谢作者。】大家又叙了一回,方才安歇。次日起来,省过贾母,因往王夫人处来,正值王夫人与熙凤在一处拆金陵来的书信看,又有王夫人之兄嫂处遣了两个媳妇来说话的。黛玉虽不知原委,探春等却都晓得是议论金陵城中所居的薛家姨母之子姨表兄薛蟠,倚财仗势,打死人命,现在应天府案下审理。如今母舅王子腾得了信息,故遣他家内的人来告诉这边,意欲唤取进京之意。



脂批【总是体贴,不肯多事】自然是“将心比心”,即以“比干之心”剖与宝玉,因二人同心,故看玉实为【多事】。

脂批【他天生带来的美玉,他自己不爱惜,遇知己替他爱惜,连我看书的人也着实心疼不了,不觉背人一哭,以谢作者。】按“美玉”为玉玺,批书人心疼玉玺是珍惜皇权,【背人一哭,以谢作者】即作者“弘昼”亦珍惜帝位也。



【蒙:补不完的是离恨天,所余之石岂非离恨石乎。而绛珠之泪偏不因离恨而落,为惜其石而落。可见惜其石必惜其人,其人不自惜,而知己能不千方百计为之惜乎?所以绛珠之泪至死不干,万苦不怨。所谓“求仁得仁又何怨”,悲夫!】



元郑光祖的《倩女离魂》:“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语。是以“离恨天”喻男女抱恨,长期不得相见。

如此解【离恨】为“相思”,“补天石”为“相思石”。【绛珠之泪偏不因离恨而落】指黛玉没有为重逢“神瑛侍者”而落泪,却【为惜其石而落】,故知“贾宝玉”即是“神瑛侍者”。【可见惜其石必惜其人】即“黛玉”珍惜“补天石”自然也珍惜石头的主人。“贾宝玉”自己不懂得珍惜自己,所以黛玉便要【千方百计】帮他珍惜。

脂批【求仁得仁】是指“伯夷、叔齐”的故事,他们是商朝时“孤竹 (国名)君”的两个儿子,孤竹君想传位给小儿子叔齐做国君。叔齐不肯即位,认为应该让给哥哥伯夷。伯夷遵守父亲的遗命,也不肯接受,暗暗地溜走了。叔齐见哥哥避走,也马上逃避到外面去。孤竹国的人没法只好拥立孤竹君另一个儿子当国君。后来武王灭了商朝,建立了周朝,天下百姓也都归附。 但伯夷、叔齐兄弟却认为武王的行为不正,不但不肯事奉周朝,且立志不吃周朝的东西,逃到首阳山去隐居,摘些野菜充饥,当时有人讽刺他们说:“既然不吃周朝的东西,所吃的野菜还不是周朝领土上所长的东西吗?”于是二人竟饿死在首阳山。后来孔子说:“伯夷、叔齐这两人,追求仁德,便得到仁了,他们有什么怨恨呢?”

以此解读黛玉“为还泪而流泪”是隐喻作者“弘昼”与乾隆皇帝“弘历”为兄弟,因不肯相争皇权而“故作荒唐”埋首写书,此即【求仁得仁】,故其流泪是“不苦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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