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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破惊石系列之六=====甄士为谁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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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23 08:32:46 | 显示全部楼层
绣春囊与邢夫人的关系,是丑和愚的危害,被傻大姐给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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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472:事出意外,傻大姐巧拾绣春囊,惊心动魄,邢夫人威吓痴丫头

却说大观园经过晴雯戏说贾宝玉因墙上跳下一个人,引出贾母雷霆大怒查赌之事。将大观园折腾个底儿朝天。

贾母查赌大观园,是一次当年管家行权的牛刀小试,与王夫人、王熙凤和贾探春等人管家,分出明显的管理层次。正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贾母管家的手段无疑更高超。



贾母惩罚聚赌大头家,惩戒参与者,散放银钱分给众人等一系列手段,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撵出的永不录用,罪轻的罚去圊厕行,干最低贱的活儿,手段雷厉风行,又清晰明白,让人无不佩服。

只是其中一个大头家是迎春乳母,让众人不免物伤其类,轻易不说话的林黛玉、薛宝钗和贾探春都不免站出来,替贾迎春求情。

按说贾母如此宠爱孙女们,应该给个面子。谁想她断然拒绝,直言乳母奶过公子小姐,本就比人体面,惯会在主子面前教唆是非,倚势欺人。

贾母说这些我都经过的,意思是劝我也没用,“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

众人见贾母如此说,也就不敢再说。且见贾母歇晌,知道今天不开心便都没回去,只在王夫人、凤姐处和大观园几个地方等着贾母醒来。

邢夫人先在王夫人房中说会话,就要进园子找迎春。不想才到门口就遇到贾母房中一个新上来的干粗活的傻丫头,名叫“呆大姐”。

由于她性格憨直,干活爽利,贾母又喜欢逗她开心,大家也都不管她。傻大姐便也不懂什么规矩,干完活贾母不叫就跑去大观园淘气,掏促织等游玩。

邢夫人迎面碰见傻大姐从大观园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荷包的东西在傻笑着翻看,便问她得了什么好玩意。



(第七十三回)邢夫人因说:“这痴丫头,又得了个什么狗不识儿这么欢喜?拿来我瞧瞧。”

傻大姐的“傻”,对应邢夫人的“精”。傻的人混沌快乐,精的人活得憋屈。

今朝傻大姐遇上邢夫人,很难说谁更自在,谁更快乐。曹雪芹就是在故意借以对比,对邢夫人的“精明”行讽刺。否则根本没必要出来一个傻大姐。

有意思在邢夫人说傻大姐,“又得了什么狗不识儿”,是指傻大姐手中之物。

傻大姐当天在山石上掏促织儿,“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但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一面是几个字。”

这就是“绣春囊”。只是她十四五岁又有点痴傻,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还以为是妖精打架或者一对夫妻。

邢夫人问她得了什么“狗不识儿”的,表面是调侃傻大姐不认识东西儿。实际“狗不识”,何尝不是狗不理,人嫌鬼憎,岂非邢夫人自己。



邢夫人在贾家出名“不好”。她为人“左性”极度自私,更兼过于从夫又悭吝,儿女奴才一概不靠,只知敛财,口碑人缘都极差。

虽然她也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却失于德性不昌而不受人尊敬。她在贾家的舆论风向可见一斑。

不过傻大姐并不管邢夫人的贤愚,也不在乎被调侃。二人就像鸡同鸭讲,反衬出邢夫人的“可笑”。

(第七十三回)忽见了邢夫人如此说,便笑道:“太太真个说得巧,真个是狗不识呢。太太请瞧一瞧。”说着,便送过去。邢夫人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那里得的?”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山石上拣的。”邢夫人道:“快休告诉一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皆因你素日是傻子,以后再别提起了。”这傻大姐听了,反吓的黄了脸,说:“再不敢了。”磕了个头,呆呆而去。

脂砚斋在此连续留下两条批语,由于太长,简单解读下。

傻大姐也接着邢夫人的话说“真个是狗不识”。脂砚斋[庚辰双行夹批:妙!寓言也,大凡知此交媾之情者真狗畜之说耳,非肆言恶詈凡识此事者即狗矣。然则云先与贾母看,则先骂贾母矣。此处邢夫人亦看,然则又骂邢夫人乎?故作者又难。]



脂砚斋认为曹雪芹故意借“狗”讲述寓言,是借大观园出现成人用品“绣春囊”,从贾母到邢夫人都与之无关,实际影射和讽刺王夫人的失责。

贾母已经退休,贾赦邢夫人原本是荣国府真正继承人,却阴差阳错被王夫人抢走了荣国府女主人的地位和身份。于是王夫人继承家业,造成如今一片混乱之局。

脂砚斋说“狗”先骂贾母再骂邢夫人,就源于“一念之差”才有今日之祸,是大讽刺。

邢夫人当然知道绣春囊是什么,原文说她“接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可见惊吓不轻。

脂砚斋[庚辰双行夹批:妙!这一“吓”字方是写邢夫人之笔,虽前文明写邢夫人之为人稍劣,然不在情理之中,若不用慎重之笔,则邢夫人直系一小家卑污极轻贼极轻之人矣,岂得与荣府赐房哉?所谓此书针绵慎密处全在无意中一字一句之间耳,看者细心方得。]



邢夫人如果一味不好,也不可能嫁入荣国府,给世袭一等爵贾赦做继室。她能被贾母选中,必然有她的优势。

所以,看邢夫人这个人,如果只见其坏则不全面。邢夫人作为大家闺秀出身尽管邢家已经败落,该有的教养依然有。而作为荣国府的大夫人,尽管她性格弱点比较突出,基本素质却远高于普通人。

绣春囊这种“底线”问题,突然出现在大观园,被傻大姐捡到邢夫人截获。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站在了贾家的立场与贾母“共情”。

贾母之所以是“贾母”不是史太君,就是曹雪芹告诉读书人贾母舍去了“自我”,完全站在贾家的立场。

邢夫人之所以是邢夫人,而不是贾邢氏,源于她的自我意识始终“自私自利”。王夫人、王熙凤、尤氏都是如此。只有薛姨妈与贾母相同,以婆家自居。

邢夫人这一“死紧攥住”的行为,让她的“档次”变得不同。



她有问题却也有可取之处。她的素养配得上大夫人身份和荣国府门第的基本要求,是她不可回避的长处。不能因她为人差强人意,就一无是处面目可憎全不可取。

曹雪芹笔下每个人物都是立体的,也是丰富的。邢夫人作为关键角色,她的形象通过绣春囊被立了起来。

但邢夫人的悲哀也在于她基本素质有,人品却着实一般。很快她就要丑态毕露,成为被人耻笑的笑柄。这就像傻大姐一样,尽管一片赤子之心,却难掩“傻”气。

傻大姐是真“憨”,邢夫人才是真“愚”。不提。

那么,绣春囊作为成人用品,是怎么出现在大观园内的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趣侃红楼》系列文章每天一篇,将为您持续更新!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发布于 2022-08-12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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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23 08: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夫人把贴身大丫头撵走,终于露出真面目,贾府的丑事都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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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458:主子开恩,来旺子求娶彩霞,仗势欺人,王熙凤设计贾琏

却说贾琏管家缺钱,实在周转不开将主意打到贾母的头上,求鸳鸯将贾母不用的家伙事拿出来一些暂时典当一千两银子应急。

鸳鸯虽然没有拒绝,但小丫头着急找她回贾母,事就没有落实。贾琏便求王熙凤晚上帮忙说项一二,促成这件事。



不想王熙凤和平儿串通,竟然索要二百两银子好处费,贾琏一听就觉得太过分了。

他是官中有事需要一千两银子,不过让王熙凤帮忙递个话,就要二百两银子也太贪了。

王熙凤的贪婪越来越严重,也是她的人生进入最后疯狂的预演。

从害死尤二姐开始,到大观园两个婆子引出邢夫人刁难的事件来看,她已经是众叛亲离的处境。

与贾琏夫妻离心离德。

与邢夫人婆媳失和。

与贾府上下互相敌视。

贾母和王夫人也不再一味庇护她。她的很多问题也已经触及到了“七出之条”。

比如“妒忌”,不让贾琏纳妾生子。

比如“不事舅姑”,与邢夫人婆媳失和。

比如“恶疾”,平儿说的有大“症候”,生不出儿子当然影响祭祀。

比如“口舌是非”,毁谤婆家,说王家地缝子扫一扫,够贾家过一辈子的。

比如“淫”,当初“毒设相思局”害死贾瑞,涉嫌养小叔子。

比如“偷盗”,挪用月例银子放印子钱。第七十二回马上就会再讲到。



虽然生了巧姐不算“无子”,可戕害尤二姐的腹中孩子,还是断贾家宗庙血食的恶劣行为。

王熙凤的倒行逆施被集中在第七十一回,第七十二回陆续做梳理,就为了营造出她最终的悲剧。

王熙凤的“末日”,也是贾家的末日预演。从贾母八旬之庆上的一些细节显出端倪。

贾家末日又随着大观园众人的姻缘临近伏笔大观园的崩溃。真正到了“开到荼蘼花事了”的时刻。

闲言少叙,贾琏一看王熙凤急了,就说这算什么又动肝火。如果急用这点钱还有,就先拿去用。王熙凤反说“谁又不等衔口垫背”的,这话就太不吉利了。

所谓“衔口垫背”是指人死后的压棺和压口钱。王熙凤如此说话都是在伏笔日后个人的悲剧。

她又说“后日”是尤二姐的祭日,想要弄钱祭祀一下。尤二姐生前没有一儿半女,也要“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才是。

这又是一个伏笔。尤二姐就是王熙凤害死的,孩子也是她借胡太医的手打掉。如今如此说话,可见刺痛贾琏之心。

尤二姐没有儿女,王熙凤却也只有个女儿。古人祭祀只认儿子不讲女儿。未来女儿是人家的人,怎么会祭祀她。



王熙凤悍妒就是要生出自己的儿子。可如今她下红之症频发,注定生不了。

注意这里一直没再有秋桐的消息,又是一个重要伏笔。

贾琏听她如此说便低了头不说话了,半天才说“我竟忘了”。

王熙凤自以为拿尤二姐说动贾琏,会让贾琏心软。殊不知此举反而提醒贾琏如果不是她的辣手,他已经有儿子了。结合如今种种,只会让贾琏更恨,夫妻反目已经不可避免。

(第七十二回)一语未了,只见旺儿媳妇走进来。凤姐便问:“可成了没有?”旺儿媳妇道:“竟不中用。我说须得奶奶作主就成了。”贾琏便问:“又是什么事?”凤姐儿见问,便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旺儿有个小子,今年十七岁了,还没得女人,因要求太太房里的彩霞,不知太太心里怎么样,就没有计较得。前日太太见彩霞大了,二则又多病多灾的,因此开恩打发他出去了,给他老子娘随便自己拣女婿去罢。因此旺儿媳妇来求我。我想他两家也就算门当户对的,一说去自然成的,谁知他这会子来了,说不中用。”

原来王夫人把房中最得力的丫头彩霞给放了出去,让她父母自行择婿婚配。

结果王熙凤的陪房来旺有个十七岁的儿子看上了彩霞要求娶,不想王熙凤让来旺媳妇找人去问,竟然被回绝了。

还记得当时尤二姐死后的一天早上,怡红院内晴雯、麝月将芳官摁住了膈肢。闹得厉害很没规矩。



随后李纨的丫头碧月过来,讲了一段稻香村的礼仪,又关乎“李纹、李绮、薛宝琴、史湘云和香菱”的事,当时就说这里要注意是王夫人要整顿怡红院的伏笔。注意晴雯和芳官。

随后就有林黛玉的《桃花行》诗,影射日后离开贾家和贾宝玉,身死异地的结局。与晴雯芳官的被撵有关。

再然后就提到说贾政要回来了。

怡红院内丫头们没有规矩,在贾政回来前后需要整理干净。但前提是王夫人需要将自己身边人整理干净。

第一个就是与贾环有情的彩霞。

原文中间虽然一度将彩霞写成彩云。但肯定是传抄出现的问题。与贾环有情的人始终只是一个,一定是彩霞而不是彩云。第二月十五回贾环抄佛经时,就只有彩霞理她,彩云根本不搭理。此时彩霞离开也说明问题。

彩霞与袭人一样颇为聪明,懂得未雨绸缪。

贾家丫头到了十八九岁就要放出去配小厮,不早做打算到时间就晚了。

彩霞当然知道贾宝玉最好,问题是竞争者太多,她没什么机会。贾环没人看好,她有把握“一击必中”。



就像田忌赛马,彩霞是“上驷对下驷”十拿九稳。事实上也是,没有人和她竞争,贾环只能选她。

彩霞若是能给了贾环,同样是个姨奶奶。尽管不至于锦衣玉食,却也脱离了奴才。甚至绸缪好了,不是没有机会被扶正。

作为王夫人身边鸳鸯一般的存在,彩霞看中贾环,王夫人岂能不知道?

以王夫人的性格,能撵走金钏儿,却对彩霞隐忍在于两点。

一,彩霞能力出众,是她暂时缺不了的助手。

二,王夫人希望彩霞与贾环有些什么问题,可借力打击贾环。

当初贾政暴打贾宝玉,罪名就有“淫辱母婢”一项。一旦贾环与彩霞出事,将彻底身败名裂,不再威胁贾宝玉。

可让王夫人没想到,彩霞与贾环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她也抓不住证据。

如今贾政外放三年回来,怡红院必须被关注。丫头们疏于管理闹得不像话,王夫人必须要找机会整顿。她身边的彩霞就成了第一个要处理的对象,也就“因病”而退了。

当日外放年纪到了的丫头中没有彩霞。毕竟她服侍王夫人那么久,也不好随便将她嫁奴才。更不好将彩霞的事公之于众丢自己的脸。



彩霞明着被开恩放出去,实则等于被撵走。至于“多病多灾”与后面王夫人说晴雯得了治不好的病一样。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彩霞既然挂着贾环能够给她结果,如何能够嫁给来旺的儿子?她父母拒绝来旺家的提亲也是必然。

不过这件事背后有个问题,就是谁都知道彩霞和贾环的事,来旺媳妇为什么要求娶她?

从来旺一家是王熙凤陪房,都是王家人来看,王夫人的意思难逃干系。

显然,王夫人对彩霞背叛自己不满,也不想她能善始善终,称心如意。明着开恩放出去,实则还是想让彩霞嫁为奴才之妻,一辈子期望尽毁。

如果这段猜测属实,王夫人之心就太过阴暗。当初是她放纵彩霞与贾环有情,如今不能得偿所愿又下狠手破坏。

就与贾宝玉住进大观园本就不合规矩,是王夫人私心要将儿子从贾母身边调开控制在自己手中,才不顾一切用贾元春的旨意遮掩。

袭人告诉她贾宝玉在大观园不妥,暗示与林黛玉有了感情。她还不把贾宝玉搬出来,反而加派人手监视控制。一方面又憎恨林黛玉。

王夫人一系列的胡闹作为,将她自私自利的性格体现的漓淋尽致。

怡红院在没有大人的管束之下,当然就有晴雯、芳官这些丫头们骄纵。

而贾宝玉住在大观园的坏处,通过司棋与潘又安表姐弟(宝黛就是表兄妹)偷情更是揭露的淋漓尽致。



试问贾宝玉不住大观园,司棋怎么敢把潘又安引进一个男人都没有的大观园。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王夫人的故意放任,不明是非的倒行逆施。

如今她处理了彩霞,又有王家人来旺儿子要求聘,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贾琏本来不愿意参与这件事,但来旺毕竟是王熙凤陪房,既然听说了起码也要表个态。

来旺媳妇更坏,直言“只是他老子娘两个老东西太心高了些。”意思是瞧不起她这王熙凤的陪房,连带着也瞧不起贾琏这荣国府的嫡长子。

因为彩霞一家是二房贾政这边的。来旺日后要跟贾琏王熙凤回贾赦那边。就像如今荣国府里的人瞧不起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和费婆子一样,也瞧不起来旺一家。

这话就暗示未来贾琏一家虽然袭爵,但爵产还在二房贾宝玉这边,二房的奴才看不上长房的人。

荣国府的继承被二房把最好的爵产给拿走,是贾琏父子的隐痛,也是邢夫人、王熙凤的不甘心。只是也没办法。

于是贾琏吩咐说明天派个人带着聘礼去吩咐,肯定做成这件事。王熙凤更顺水推舟说一定会管到底,毕竟是自己的奴才。

那么,彩霞的命运会如何,是不是就被注定了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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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发布于 2022-07-28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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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23 09:2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柳湘莲听信贾琏的一面之词,与尤三姐订婚的真正原因,他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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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89:觅得良缘,柳湘莲解鸳鸯剑作聘,心满意足,尤三姐得如意郎婚配

却说贾琏奉父命去平安州办事,路上竟然巧遇了薛蟠与柳湘莲一同回来。当初薛蟠因被柳湘莲暴打离家,如今却称兄道弟携手而归,贾琏也是诧异。

薛蟠不用人问便说了经过,原来他回来路上在平安州遇到强盗,危急时刻得柳湘莲适逢其会救了性命。救命之恩大过往日恩怨,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反而结拜为兄弟。



薛蟠更是咋咋呼呼,扬言他们兄弟回家要买房子再寻一门好亲事,就此好好“过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先不说薛蟠遭遇强盗,柳湘莲适逢其会有没有问题,只说薛蟠打算给柳湘莲寻一门亲事,好好过日子便趁了贾琏的心。

贾琏出门前,小姨子尤三姐刚好就说想要嫁给柳湘莲,更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看中非他不嫁。贾琏作为姐夫也责无旁贷一力承担。

如今天缘凑巧碰见柳湘莲自然不能放过,便顺着薛蟠的话将尤三姐讲了出来。

(第六十六回)贾琏听了道:“原来如此,倒教我们悬了几日心。”因又听道寻亲,又忙说道:“我正有一门好亲事堪配二弟。”说着,便将自己娶尤氏,如今又要发嫁小姨一节说了出来,只不说尤三姐自择之语。又嘱薛蟠且不可告诉家里,等生了儿子,自然是知道的。薛蟠听了大喜,说:“早该如此,这都是舍表妹之过。”湘莲忙笑说:“你又忘情了,还不住口。”

要说这人际关系也是有意思。薛蟠与王熙凤是表兄妹(也有做表姐弟),薛蟠与柳湘莲是拜把子干兄弟,柳湘莲若娶了尤三姐,则与贾琏、贾珍成了“连桥”,兜兜转转不过都在圈子里。



贾琏知道薛蟠是什么人,就算和盘托出偷娶之事也不担心,是以并不避讳将偷娶尤二姐在外,想要生儿子的想法一说。果然薛蟠“听了大喜”,直言早该如此。

薛蟠的反应表现出两点现实。一,贾琏惧内的名声在外,薛蟠尽管不说却颇不以为然。对他来讲女人是附庸,想怎样就怎样,殊不知他未来的遭遇还不如贾琏。

二,王熙凤妒忌不得人心,不但贾琏受不了她,外头的舆论导向也都认为她的“妒忌”不对。凤姐日后悲剧,就源于社会大势所趋。她的作为在当时不得人心。小厮兴儿演说荣国府时也表达了类似的现实。

贾琏当然不在意薛蟠的意思,只要他不回去告诉王熙凤就行。此番的主要目的是与柳湘莲说亲,将尤三姐许配给他。

要不说“旧人不如新人”,贾琏一心为尤三姐谋划,全不管王熙凤如何才是让人寒心。也变相表明王熙凤为人妻的失败,她与贾琏走到这一步不能全说是贾琏的问题。



(第六十六回)薛蟠忙止住不语,便说:"既是这等,这门亲事定要做的。"湘莲道:"我本有愿,定要一个绝色的女子。如今既是贵昆仲高谊,顾不得许多了,任凭裁夺,我无不从命。”

柳湘莲只听贾琏一面之词,也不想凭什么这么好的人落到自己头上就一口答应亲事,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时柳湘莲与薛蟠刚刚和解,虽有救命之恩却并不牢固感情。贾琏是薛蟠的表妹夫,又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如果柳湘莲此时违拗了贾琏,不排除他费心与薛蟠化干戈为玉帛的关系再生波澜。

尤三姐既然是贾琏的内娣,想来模样、家世也不会太差,既然贾琏这荣国府嫡长孙都娶得,没道理他柳湘莲一介破落户娶不得。

柳湘莲一霎时的“心路历程”,也远不是头脑发热这么简单,他就算再不负责任,也不至于听人一面之词就定下终身大事。一定是考量和参照了贾琏才下定的决心。

尤三姐是贾琏的小姨子,日后柳湘莲与贾琏成了连桥,也就有了薛家和贾家双重靠山,何愁未来。



柳湘莲固然是爽侠之人,但贾琏也说他最是“冷面冷心”,绝不是多情种子,说白了就是“喂不熟”的白眼人。这种人一定以自我为中心不会过多考虑他人得失。他同意贾琏的提亲,利益考量最多,对尤三姐的认同是最少的。

(第六十六回)贾琏笑道:“你我一言为定,只是我信不过柳兄。你乃是萍踪浪迹,倘然淹滞不归,岂不误了人家。须得留一定礼。”湘莲道:“大丈夫岂有失信之理。小弟素系寒贫,况且客中,何能有定礼……既如此说,弟无别物,此剑防身,不能解下。囊中尚有一把鸳鸯剑,乃吾家传代之宝,弟也不敢擅用,只随身收藏而已。贾兄请拿去为定。弟纵系水流花落之性,然亦断不舍此剑者。”

贾琏见柳湘莲同意,便趁热打铁一定要他拿出信物做聘礼,敲定这段姻缘。

贾琏此举是很突兀的。要知道此时他们邂逅在路上的荒村野店之中,不过提起姻缘聊了几句话。贾琏作为女方家人强行索要表记做聘礼,难免“强人所难”“强买强卖”的嫌疑。

最让人奇怪的还是柳湘莲,他虽然推拒一二却没有反对,竟真的拿出鸳鸯剑交给贾琏作为“聘礼”,定下这门亲事。

柳湘莲并不傻,不可能不知道贾琏急于求成有问题。他却还是解剑相赠,表明他之所图并不是与尤三姐的姻缘,甚至尤三姐是什么样人,他也不放在心上。



贾琏着急讨要聘礼,无损他们日后做连桥的事实。柳湘莲也难免一厢情愿自认为自己太优秀,贾琏看中他的人才会如此着急,这也是很多自负的人难免的主观思维。

柳湘莲先取了贾琏的地位和眼光,知道尤三姐不会差,才同意了亲事,并交出鸳鸯剑。与邢岫烟先取薛宝钗之为人,再满意与薛蝌的亲事类似。

不过此时的柳湘莲并不知道尤三姐是什么人,等他回来时一了解,“纸包不住火”终究会明白是自己草率了。这是后话。

贾琏办完事回来,先去外宅见了尤二姐,将路遇柳湘莲的事说了,拿出鸳鸯剑给了尤三姐,自然喜出望外。

尤三姐心想事成,终于配得如意郎君,从此一心一意在家中等着柳湘莲回来娶她。

柳湘莲那边直等到八月后才进京,那么长时间也预示他去看姑母的借口是有问题的。

不管如何,柳湘莲回来似乎与尤三姐好事将近。但其实他俩注定不可能有结果,从那对鸳鸯剑也体现出了不好的隐喻。



鸳鸯剑有鸳鸯之名,看似成双成对,实则“鸳鸯”于姻缘最是不吉利。

鸳鸯女誓绝鸳鸯偶,就是借“鸳鸯”绝鸳鸯,带出“毁鸳鸯”之意。

鸳鸯不但毁了自己的姻缘,后来她撞破司棋和潘又安这对野鸳鸯,也是鸡飞蛋打的结局。

鸳鸯剑表面看成双成对,实则已经为尤三姐的悲剧结局盖棺定论。她与柳湘莲的姻缘并不是善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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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发布于 2022-05-20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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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姐为什么非柳湘莲不嫁?贾琏的一番话,拆穿了尤家母女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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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88:五年前缘,尤三姐看中串戏人,因缘凑巧,柳湘莲义救呆霸王

尤二姐嫁给贾琏后,日子过得很顺心。只是尤三姐不耻贾珍、贾琏兄弟的为人,双方撕破脸后折腾不休。尤二姐担心由此受连累,便和贾琏商议要把尤三姐嫁出去。

尤二姐的心思,尤三姐一看就懂。第二天看到母亲和姐姐、姐夫的阵仗当场落了泪。



要说尤二姐一心攀权附贵,失足贾珍、贾琏,尤三姐却并无此心。她之前虚与委蛇,不过是配合姐姐、母亲逢场作戏。

尤二姐得了“好结果”后便要嫁妹,无论如何都有卸磨杀驴的嫌疑。

尤三姐并不想嫁入豪门,尤二姐却嫌她在家折腾影响了自己,担心因此被贾琏、贾珍厌弃,名为出嫁实则与“撵人”无异。尤三姐又怎能不伤心流泪。

既然姐姐不“留”,尤三姐也同意出嫁,不过嫁给谁要自己做主,并说已有了合适人选。

恰逢此时小厮兴儿过来叫走了贾琏,插叙出一段兴儿演说荣国府的插曲。不久消息传来,贾赦要派贾琏去平安州干一件要紧的事,不日就要起身。尤二姐只得亲自询问了尤三姐看中之人是谁,第二天等贾琏回来时便告诉了他。

(第六十六回)二姐笑道:“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里做生日,妈和我们到那里给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起串客,里头有个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莲,他看上了,如今要是他才嫁。旧年我们闻得柳湘莲惹了一个祸逃走了,不知可有来了不曾?”贾琏听了道:“怪道呢!我说是个什么样人,原来是他!果然眼力不错。你不知道这柳二郎,那样一个标致人,最是冷面冷心的,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他最和宝玉合的来。去年因打了薛呆子,他不好意思见我们的,不知那里去了一向。后来听见有人说来了,不知是真是假。一问宝玉的小子们就知道了。倘或不来,他萍踪浪迹,知道几年才来,岂不白耽搁了?”尤二姐道:“我们这三丫头说得出来,干得出来,他怎样说,只依他便了。”



要不说尤二姐无情无义。尤三姐看中柳湘莲非他不嫁。她做姐姐的还不如贾琏看问题深刻。那柳湘莲已经亡命天涯,哪里去找?如果不来又怎么办?尤二姐完全不管这些,只求尤三姐不闹腾,不影响她就行。

尤二姐之前着急嫁妹,现在又不着急,全由尤三姐“闹与不闹”一念决定。至于尤三姐是否幸福,她并不关心,如此姐妹情实在令人不耻。

贾琏没想到尤三姐看上的人竟然是柳湘莲,读书人也是想不到作者会如此转折。

柳湘莲之前打了薛蟠后离京避难,薛蟠更因此出门躲羞,如今一晃快一年了。

尤三姐看中柳湘莲的时间更要推到五年前。当时她们老娘过生日,家里办堂会请了“串客”,也就是反串唱戏的票友。柳湘莲就是其中一员。

柳湘莲本是京城破落户,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串戏更是著名。薛蟠也因此看上他骚扰不休,才被他暴打一顿,双方远走。



尤三姐当时一见倾心,认定柳湘莲是今生的良配。但那个年代的女人并没有自主择婿的权力,尤家和尤三姐老娘家也不是什么权贵大户,她与柳湘莲注定没可能产生交集。

这也是尤三姐明明没有攀权附贵的意愿,却自暴自弃和尤二姐一起与贾氏兄弟父子“胡作非为”的原因。今生注定不能得偿所愿,便随波逐流了。

如今尤二姐嫁给贾琏,又因尤三姐将贾珍、贾琏嘲戏到不消停,生出嫁妹的心思。

尤三姐突然捕捉到她与柳湘莲可能还有的“缘分”。毕竟她追不到柳湘莲,贾府的权势能够做到。于是果断提出条件,并承诺从此之后再也不闹腾,一心等着柳湘莲。只求贾琏帮忙。

尤二姐得了尤三姐的保证也就放了心,姐妹之间互不侵扰和影响,自然又是“亲姐妹”。

所以,整个尤三姐“外嫁”的过程,就是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大讽刺。

没有尤三姐闹腾,尤二姐也不会让她外嫁。尤二姐不着急嫁尤三姐,也不会引出来柳湘莲以及后面不可收拾的故事。

尤二姐扮演着利用完妹妹,又嫌尤三姐是绊脚石,想要一脚踢开得“无情无义”角色。反而不如贾琏感情真挚。

贾琏认为柳湘莲固然是好的,问题也极为突出,“冷面冷心,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



说白了,柳湘莲这种人有点“喂不熟”,不是对他多好就能够投桃报李,让他生出亲近之心,而是需要他的主动认可。

柳湘莲认可的人会掏心掏肺,为之肝脑涂地。比如贾宝玉和秦钟,他会事无巨细的关怀。秦钟死后坟墓无人照管,也是他经常去维护,朋友如此是极为难得了。

但是,不得柳湘莲认可的人则会弃若敝履,不屑一顾。任何人也别想让他留下一丝一毫的情谊,并不能靠感情去感化。

柳湘莲这种人并不少,表面活得很自我,却难免自私之嫌。他们有选择性地结交朋友,在社会群体中经常会伤害到某些人的感情。

有些人待他以诚,却往往被不屑一顾。

贾琏认为这样“喂不熟”的柳湘莲不是良婿,尤三姐未必真能得到他的心,勉强在一块也是强扭的瓜不熟,很难幸福。

贾琏尽管为人浪荡不堪,人心却还是暖的。之前鲍二家的、石呆·子两件事都是体现。

听闻尤三姐的选择有“错误”,他也能仗义执言,与尤二姐和尤老娘的撒手不管相比,更有人情味。



(第六十六回)尤三姐走来说道:“姐夫,你只放心。我们不是那心口两样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有了姓柳的来,我便嫁他。从今日起,我吃斋念佛,只伏侍母亲,等他来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来,我自己修行去了。”说着,将一根玉簪,击作两段,“一句不真,就如这簪子!”说着,回房去了,真个竟非礼不动,非礼不言起来。

注意尤三姐的称呼,她之前从来不叫贾琏姐夫。贾琏和尤二姐找她商议婚事,尤三姐知道有“撵”她之意,也只对尤二姐说话,历数姐妹曾经的过往,并不搭理贾琏。

如今贾琏一番肺腑之言,反而比尤二姐更真挚。尤三姐终于张嘴管他叫一声“姐夫”,认可了他。

曹雪芹在这些细节处的把握,往往寥寥几个字就写出回味无穷,读书人倒不可囫囵吞枣。

尤三姐其实知道柳湘莲未必能够回来,她提出柳湘莲也不过是做幌子。省得尤二姐对她不放心总要给她找婆家出嫁,她对姐妹如此寒了心,又不想违心侍奉权贵,卖笑不喜欢的人。

有柳湘莲做挡箭牌,她就可以消停一阵。贾珍既不会再来骚扰,尤二姐和贾琏也不会再逼她嫁人,正是一举两得。



其实,尤三姐此时很可怜,她看清母亲和姐姐的功利和内心的冷酷。也认清现实只能靠自己争取,才能换来平静。

柳湘莲是她的愿景和借口,成与不成并不在意。

然而,凡事总有意外,尤三姐万想不到贾琏竟然帮她达成所愿,做成了亲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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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发布于 2022-05-19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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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姻缘的第一手资料,宝二奶奶已经内定,只等贾政回家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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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87:不思进取,三姐细问贾宝玉,言之确凿,贾母内定林黛玉

贾琏的小厮兴儿与二尤姐妹讲述荣国府的大事小情。说到林黛玉和薛宝钗用了“气大了,吹倒了姓林的;气暖了,吹化了姓薛的”的诙谐说法,妙趣横生。

鲍二家的从旁听到就打了他一下,说固然大多是实情,有些夸张说法却没有根据。还说兴儿这么说话,不像贾琏小厮倒像贾宝玉小厮的口气。



曹雪芹可谓妙笔生花,借鲍二家的一句话就画出了茗烟众人的“影儿”。

兴儿这种夸张不着边际的说话方式,一直都是茗烟他们跟着贾宝玉学得“不着调”。小厮们都在二门上伺候,天天在一块又都是小孩儿,一个屋檐下的小伙伴自然也学了不少。

兴儿这边讲完林黛玉和薛宝钗正需要转折,鲍二家的将话头一转到了贾宝玉身上,是作者行文的妙处。

而此时接话的不是兴儿,反成尤三姐询问起贾宝玉,是用一个清醒者的视角真正去理解贾宝玉。

尤二姐的功利心根本“看不上”贾宝玉,宝玉百无一用也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她只会选择务实的贾琏。

尤三姐与尤二姐不同。她对贾家人没有任何想法,只是站在更客观的角度去认识人,发现不同的闪光点不意外,她主动询问贾宝玉,也在于她对宝玉更好奇。

贾宝玉在兴儿口中的模样,与冷子兴说的又有所不同

冷子兴更多是道听途说,通过贾宝玉的故事,如从小抓周抓了胭脂,与姐妹们长在一块儿,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等事迹,推测他是“色中恶鬼”一般人物。主观判定多是局外人的事不关己。



兴儿说贾宝玉则从三点入手,讲了他的绝无仅有。

一,不读书

(第六十六回)“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正经学堂。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读书。老太太的宝贝,老爷先还管,如今也不敢管了。”

荣国公设立学堂后,贾家子弟都要读书。宁国府、荣国府嫡系,更是在家中有请先生给嫡子嫡孙教学。

贾珍、贾琏这些人虽然也不读书,但就像点卯混文凭一样,也得上够“十年寒窗”。

贾宝玉之前也和贾环、贾兰一样,随着家里聘请老师在书房读书。可就像甄宝玉“撵走”贾雨村一样,老师也被他“气走”不回来了。

于是贾环和贾兰都去学堂读书,贾宝玉仗着贾母庇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不认真上学。

如此一来就出现了搞笑的现实。贾宝玉“不上学”偏偏认识“字”。以他在诗词文学上的造诣,冠绝贾家众子弟无疑。

而贾珍、贾琏等人虽然十年寒窗苦读,却目不识丁,实在不知道他们究竟读了什么?

曹雪芹借兴儿之口说贾宝玉“不读书”,真正讽刺了谁!



二,不通世故

(第六十六回)“成天家疯疯颠颠的,说的话人也不懂,干的事人也不知。外头人人看着好清俊模样儿,心里自然是聪明的,谁知是外清而内浊,见了人,一句话也没有。”

冷子兴当初说贾琏是“世路上好机变”,聪明绝顶。结果竟作出兄弟秽乱,停妻再娶的可耻勾当。

贾宝玉说话行事别人不懂,正所谓妙玉的“畸人”,不是他们奇怪而是世人理解不了。

以世俗的角度看,贾宝玉感伤春尽秋残是为“无厘头”,但庄子之“逍遥”又岂是世俗可理解?

兴儿等人不懂贾宝玉的“好”,认为他疯疯癫癫,实则是思想境界不相契罢了。

世人都觉得读书、上进、能够赚钱养家是积极向上,殊不知有一类人他们的精神世界更丰富,不以世俗经济为重,更容不下名利的蝇营狗苟。贾宝玉和妙玉都是此类。



三,没有刚柔

(第六十六回)“所有的好处,虽没上过学,倒难为他认得几个字。每日也不习文,也不学武,又怕见人,只爱在丫头群里闹。再者也没刚柔,有时见了我们,喜欢时没上没下,大家乱顽一阵;不喜欢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理,他也不责备。因此没人怕他,只管随便,都过的去。”

古代社会重男轻女,男儿与女子为伍是“没出息”的象征,也是冷子兴说贾宝玉是色中恶鬼的由来。

事实却是贾琏、贾珍才是色中恶鬼,贾宝玉最是尊重女儿。他虽常年混迹在女儿堆中,又最是守礼。

曹雪芹借兴儿抨击贾宝玉,反过来讽刺贾珍、贾琏的皮肤滥淫。

最讽刺的是兴儿说贾宝玉没有“刚柔”,对他们不规矩视而不见。却忘了他刚刚背着王熙凤抱怨、诉苦、咒骂管教太严。真要对他们有刚柔,估计又要群起而攻之了。

兴儿代表的时庸庸碌碌之小人,他们惯是目光不长远的。生来只从奴才的主观和世俗的角度去认识和理解贾宝玉,势必看不透。

而人言可畏多生于小人愚昧之口。人嘴两张皮是为悠悠之口。对此,别人听个热闹,尤三姐却不受骗。



(第六十六回)三姐笑道:“主子宽了,你们又这样;严了,又抱怨。可知难缠……姐姐信他胡说,咱们也不是见一面两面的,行事言谈吃喝,原有些女儿气,那是只在里头惯了的。若说糊涂,那些儿糊涂?姐姐记得,穿孝时咱们同在一处,那日正是和尚们进来绕棺,咱们都在那里站着,他只站在头里挡着人。人说他不知礼,又没眼色。过后他没悄悄的告诉咱们说:‘姐姐不知道,我并不是没眼色。想和尚们脏,恐怕气味熏了姐姐们。”接着他吃茶,姐姐又要茶,那个老婆子就拿了他的碗倒。他赶忙说:“我吃脏了的,另洗了再拿来。’这两件上,我冷眼看去,原来他在女孩子们前不管怎样都过得去,只不大合外人的式,所以他们不知道。”

要不说自有慧眼如炬之人认得贾宝玉的好处。尤三姐不从价值的角度去衡量贾宝玉,就很轻易的认识了他的细心、体贴和周到,又能看出他是极有眼色的行事,也算知音了。

尤二姐并不知道尤三姐心中所想,还以为她对贾宝玉有欣赏,还开二人的姻缘玩笑。尤三姐见兴儿在此也不辩解。

不想兴儿听说她们提到贾宝玉的姻缘又来了劲,兴儿笑道:“若论模样儿行事为人,倒是一对好的。只是他已有了,只未露形。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

贾宝玉夹在金玉良姻和宝黛姻缘之中“左右为难”。以王夫人为首的支持薛宝钗,以贾母为首的支持林黛玉。具体是谁在元宵节后彻底地僵持了。

不过,兴儿这段言论代表了贾家底层最普遍的声音。他说“准时林姑娘定了的”,是大众的共识。

虽说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贾母代表了至高的“父权”。

贾政不可能违拗母亲的意志。只要贾母做主,贾政、王夫人都不能反对。



贾家人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才认定宝二奶奶就是林黛玉。贾母认可是一方面,主要是贾宝玉心之所向。

之前贾宝玉因紫鹃说林黛玉要回姑苏而疯癫,他闹这一通,谁都知道是为了林黛玉。

就算王夫人再不同意,也不敢真拿儿子的命开玩笑。

贾母走之前将林黛玉交给薛姨妈,也是有意为之。薛家无论如何引领舆论,都无法阻挡贾母决定的“一票”。如今贾宝玉和林黛玉心心相印,大人们又能如何。

贾家的情况贾家人最知道。兴儿虽然是黄口小儿,但孩子的话是大人的“牙慧”,体现的是贾府内大人们的舆论导向,确定基本 实情。

第五十八回梨香院三官假凤虚凰故事,暗示薛宝钗是续弦,就说明贾政回来后,贾宝玉和林黛玉十有八九订了婚。

不过,兴儿确定的事也做不得准,未来总有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谁又能说准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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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发布于 2022-05-18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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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贾琏的龌龊心思,被尤三姐彻底击碎,清水下杂面讽刺太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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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81:花马吊嘴,小姨清水下杂面,猪油蒙心,兄弟戳破窗户纸

贾琏回了尤二姐外宅,正赶上贾珍偷着摸过来探看姨妹,让尤二姐心虚,也急需解决当时的混乱关系。

于是,尤二姐趁着贾琏意乱情迷时,便主动坦白了自己曾经失足的过往。但话术上却极为巧妙的避重就轻。不但很快将失足的过往轻轻揭过,更借贾珍主动来臊皮,埋怨起贾琏不管不顾她们姐妹。



尤二姐这倒打一耙的手段着实厉害,贾琏正在情浓,如何禁得起她的撒娇,当即穿了衣服,就去西院找贾珍摊牌。

(第六十五回)贾琏便推门进去,笑说:“大爷在这里,兄弟来请安。”贾珍羞的无话,只得起身让坐。贾琏忙笑道:“何必又作如此景象,咱们弟兄从前是如何样来!大哥为我操心,我今日粉身碎骨,感激不尽。大哥若多心,我意何安。从此以后,还求大哥如昔方好;不然,兄弟宁可绝后,再不敢到此处来了。”说着,便要跪下。慌的贾珍连忙搀起,只说:“兄弟怎么说,我无不领命。”贾琏忙命人:“看酒来,我和大哥吃两杯。”又拉尤三姐说:“你过来,陪小叔子一杯。”贾珍笑着说:“老二,到底是你,哥哥必要吃干这钟。”说着,一扬脖。

贾琏摊牌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挑破了窗户纸,大家不再藏着掖着。

贾琏知道贾珍当初与尤二姐有首尾却并不在意,反而将尤二姐娶作了二房。

贾珍心里惦记着尤三姐,有事没事往这边跑也不像话,不如让他直接纳了尤三姐做妾。

如此一来小姨子成嫂子,哥哥变妹夫,他们四个大可以快快乐乐一家人过日子。



要不说人无耻真的没有底线。尤二姐、尤三姐将贾家父子、叔侄、兄弟的伦理纲常搅乱,就算不赖她们,在当时也是要被千夫所指。

贾珍、贾琏、贾蓉三人毫无羞耻心,更是道德沦丧,无耻得令人发指!

这边贾珍没想到贾琏闯进来,大出意料之外,他打听了贾琏不在才跑来,如今等于被捉现行如何不羞?

不过贾珍此时的表现又揭开一个惊人的秘密。看他羞得无话可说,证明还有羞耻之心并非毫不要脸。

那么,当日秦可卿死后,贾珍对着所有长辈、晚辈、家人、亲朋的面“如丧考妣,恨不能替死”,为什么就毫无羞耻心呢?

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君笺雅侃红楼一贯认为秦可卿死后贾珍故意造势宣扬“爬灰”丑闻,坐实秦可卿不贞,就是给秦可卿泼脏水。掩盖他在天香楼强暴秦可卿致死的罪名。

爬灰是贾珍的罪恶,秦可卿是无辜受辱,用自尽作为反抗的可怜人。

闲言少叙,贾琏见贾珍害羞,便厚颜无耻讲了一出亲兄弟肝胆相照的话,说什么“大哥为我操心,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恳请贾珍不要多心,还要像之前兄弟一样亲厚,否则宁肯断子绝孙,也不敢再来新家了。



你说这是人说的话么?贾琏娶了媳妇置办的新家,大哥偷着跑过来臊皮,他还请贾珍继续来,否则以后他就不来了。

贾琏无耻之尤,话里话外更完全没把尤二姐、尤三姐当回事。怎么都是他们哥们义气,全不管人家姐妹的立场。

要不说封建社会女人的地位实在可怜。贾琏在家怕老婆,被王熙凤看着一步不敢错,出来偷娶了媳妇却装起了大尾巴狼,反而不将二尤姐妹放在心上。

真如他的说法,那二尤姐妹简直成了他们兄弟的“玩物”,哪有一点尊严和脸面!

所以,当贾琏厚颜无耻对小姨子尤三姐直称“你过来,陪小叔子一杯”时,尤三姐彻底暴走了。

(第六十五回)尤三姐站在炕上,指贾琏笑道:“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你别油蒙了心,打谅我们不知道你府上的事。这会子花了几个臭钱,你们哥儿俩拿着我们姐儿两个权当粉头来取乐儿,你们就打错了算盘了……喝酒怕什么,咱们就喝!”

之前就说尤三姐厉害,曹雪芹写二尤姐妹完全不同。简单理解尤二姐更像袭人,为达目的豁得出去。尤三姐更像晴雯,就是一块爆炭,粘了火就着。



当时贾琏上门勾引时,尤二姐意动,尤三姐就淡淡地不为所动。贾蓉在姨娘跟前胡说八道,尤三姐虽也玩笑打闹,但到了贾蓉肆无忌惮时,她便撂下了脸去找母亲来阻止了贾蓉。

如今她与贾珍虽然逢场作戏,但贾琏进来时,也不过就是在喝酒,并没什么“不妥”。与尤二姐“失身”不同,尤三姐肯定守住了最后的底线。只因她的心中有人。这个后话再说。

尤三姐旁听贾琏对贾珍的一番肺腑之言,完全就没把她们姐妹当人看待立马就炸了。当即站起来指着贾琏的鼻子破口而骂。

“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是说杂面粗糙,用清水下的杂粮面,不像浑汤看不出面条的品质,贾琏就像杂面,什么货色她早都知道。

“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皮影戏全靠隔着纸儿表演才热闹。如果纸儿戳破就露了相没意思了。是说他们这四个人现在干的事,都没什么好脸面,固然是男盗女娼,却也不要真闹腾的大家扯开了遮羞布。

原本大家伙心照不宣各得好处,贾琏如今来了这么一出摊牌,想要将事都说开,却完全不顾她尤三姐,抱着任意玩弄的心思就打错了注意。



尤三姐这番厉声喝止,简直不要太痛快,直将贾珍贾琏兄弟两个的牛黄马宝都掏了出来肆意践踏。

既然要没脸,就大家都没脸。尤三姐干脆也不给这两个“姐夫”面子,直言贾琏偷娶尤二姐做二房,偷偷摸摸养在外头是家里有悍妻王熙凤,既然贾琏如此不把她们姐妹放在眼里,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干脆去找王熙凤拼命,看到时候如何收场。

尤三姐是真的愤怒了。她之前也没想到贾琏、贾珍兄弟如此不把她们姐妹当人。直到听了贾琏的话才知道“人善被人欺”,将一直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的愤怒点燃。

尤三姐本性泼辣,也不拘小节。被尤老娘教养的什么女人的妇德、规矩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既然贾珍、贾琏不要脸,她就试试他们几斤几两。

(第六十五回)尤三姐说着,自己绰起壶来斟了一杯,自己先喝了半杯,搂过贾琏的脖子来就灌,说:“我和你哥哥已经吃过了,咱们来亲香亲香。”唬的贾琏酒都醒了。贾珍也不承望尤三姐这等无耻老辣。弟兄两个本是风月场中耍惯的,不想今日反被这闺女一席话说住。尤三姐一叠声又叫:“将姐姐请来,要乐咱们四个一处同乐。俗语说‘便宜不过当家’,他们是弟兄,咱们是姊妹,又不是外人,只管上来。”尤二姐反不好意思起来。贾珍得便就要一溜,尤三姐那里肯放。贾珍此时方后悔,不承望他是这种为人,与贾琏反不好轻薄起来。

尤三姐先搂过贾琏的脖子要灌酒,当时就把贾琏的酒吓醒了。别看他嘴里说着什么不介意“妹夫倒是作兄的”,到底也不敢对小姨子如何。他其实比起贾珍父子还有一点礼义廉耻。



他认为尤三姐要给贾珍做妾和他无关,乐得成全。殊不知尤三姐直接对着他来了,还喊人让把尤二姐也叫来,既然都不要脸了,不如就随意好了!

尤三姐这么一闹,可把贾珍、贾琏吓坏了。他们不是不敢趁机占便宜,而是无法掌控后面的局势发展。今天一旦要闹开了,尤三姐彻底肆无忌惮,那后面等着他们的将是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这两个人再也无心呆下去,更不敢去占便宜。等着尤三姐肆意嘲弄一顿后将他们赶出去,便灰溜溜地走了,再也不敢出现在三姐的面前。

那么,尤三姐受辱后又当如何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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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发布于 2022-05-12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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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住进小花枝巷,婚后的故事丑陋又恶心,曹雪芹的讽刺太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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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79:二马同槽,大气兄弟同室操戈,三人贴饼,豪放家奴共榻而眠

贾琏偷娶了尤二姐做二房,安置在宁荣二府后二里的近小花枝巷处,两口子带着尤老娘和尤三姐过活。贾琏每月出资五两银子作为生活费,倒也很是丰足。

贾琏对尤二姐心满意足,一心和她过日子,将体己都搬来给尤二姐收着,早将凤姐夫妻之情一笔勾销。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这一天铁槛寺做完佛事,贾珍回家时想起与“姨妹久别,竟要去探望探望”,便派小厮去打听着贾琏不在,将左右遣散只带了两个心腹小童骑马去了新房。

曹雪芹写贾珍去见两个姨妹妙在用了一个“竟”字。看似出人意料却又尽在不言中。

按说贾珍在铁槛寺呆了三个月,不说先回家看看,交代一下家中大事小情,起码也要去给贾母等长辈们请安问好,最次也是去给岳母尤老娘问安。谁想他“竟”因久别姨妹,要过去探望探望。

曹雪芹一个“竟”字,就将贾珍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和堕落的本质写得清楚。

要知道此时尤老娘他们都住在贾琏的外宅,尤二姐更成了贾琏二房,贾珍以贾琏堂兄的身份并不方便再去。

可他不但要去,还先派小厮去看看贾琏在不在,听说不在便满心欢喜地闯了进去。

这算什么?还记得贾蓉撺掇贾琏偷娶尤二姐时的存心,就是等贾琏不在他好过去占便宜!如今儿子贾蓉没来,父亲贾珍却来了。显然当时贾蓉汇报时,贾珍低头想了一下,那个“想”不是此时是否妥当,而是与贾蓉不谋而合,真是一对好父子,太心有灵犀了。



(第六十五回)贾珍进来,屋内才点灯,先看过了尤氏母女,然后二姐出见,贾珍仍唤二姨。大家吃茶,说了一回闲话。贾珍因笑说:“我作的这保山如何?若错过了,打着灯笼还没处寻,过日你姐姐还备了礼来瞧你们呢。”说话之间,尤二姐已命人预备下酒馔,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原无避讳。

曹雪芹之落笔实在太辛辣,好一个“原无避讳”,之前说贾琏去宁国府是全无避讳,直入内宅,才有了情遗九龙佩的故事,如今又换成了贾珍原无避讳,此处所用全是“反笔”。

从尤氏那边论,贾珍是尤老娘的女婿,尤二姐、尤三姐的姐夫,应该严格“避讳”不该同处一室。

从贾琏那边论,尤二姐是贾琏二房小婶子,贾珍是大伯哥。当日贾赦要讨鸳鸯,害得王夫人被贾母一顿大骂,贾探春出头替嫡母说情,就说“岂有大伯子纳妾,让小婶子知道的”。

尤二姐和贾珍此时的关系已经不是姐夫小姨子,而是大伯子和小婶子,更是需要“避讳”。

曹雪芹却专写“都是一家人”,就是在深入讽刺贾珍之无耻。

此时鲍二进来请安,就是故意借“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扬贾珍之奇臭无比,臭不可闻。

可鄙贾珍还无耻地告诉鲍二好好伺候,如果一时短了什么,贾琏忙时尽管去告诉他,也不能委屈了这边。

曾经老年间家里穷,经常有女人丈夫患病或不能扛家者,就会再找一个男人回家帮衬,俗称“拉帮套”。女人也会为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但男方“入赘”必须负责照顾全家。



贾珍与贾琏此举与“拉帮套”何异?所以,后文的二马同槽就是讽刺这一点。

尤二姐到底嫁给了贾琏,此时心满意足就想着如何“上岸”,不能自毁前程。虽然贾珍还叫她“二姨”,她却必须以“叔嫂”自居才不乱了分寸。

之前她与贾珍不妥,也是牺牲清白谋求一个归宿。如今贾珍将她嫁给贾琏称心如意。她便趁机与往日切割端庄了起来。

尤二姐知道贾珍并不是为她所来,她也不方便继续呆在房中,便拉着母亲说让作伴出去走走,说白了就是“尿遁”了。

(第六十五回)尤二姐知局,便邀他母亲说:“我怪怕的,妈同我到那边走走来。”尤老也会意,便真个同他出来,只剩小丫头们。贾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出去,凭他两个自在取乐,不知作些什么勾当。

尤老娘“会意”真是用得好,尤二姐善解人意更是妙人。只是不知道被她们母女推出去的尤三姐做何感想!

这里尤老娘和尤二姐一走,那边贾珍便原形毕露,与尤三姐“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

尤三姐这个人非常有意思,我们后面再说。只说贾珍如此胡闹,室内两个小丫头都看不下去了。



上一次丫头看不下去,是贾蓉在两个姨娘跟前胡闹,如今又是贾珍在尤三姐身前乱来让丫头看不过。人都是有底线的,但贾珍、贾蓉父子没有。可想而知宁国府乱成了什么样。

这边不表贾珍、尤三姐具体做了什么。丫头们去到厨房,见两个小厮和鲍二正吃酒,便也要吃。

鲍二显然不太聪明,还问丫头如何不伺候,别一会儿喊人恼了。他媳妇对他这榆木脑袋也是没奈何,便骂他赶紧闭嘴别说话,吃了酒睡觉去要紧。一边招呼丫头和小厮吃酒,讨他们的好,准备在贾珍前上好。

这鲍二全仰仗妻子发迹,被骂后毫不敢生气,平日更是“视妻如母”百依百顺。这对夫妻也是“奇葩”,真要讲究起来,也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里四个人正吃着酒,不想贾琏突然回来了。不但将贾珍堵在了房中,更是连解释都无法。

好在鲍二家的知机,赶着出去对他汇报说“大爷在这里西院里呢”。

要不说这女人不简单,她这一句话让贾琏有了准备,也让她没了责任。毕竟她是家里的奴才,不告诉贾琏真要追究也难逃干系。



而鲍二本是贾珍的奴才此时却更贴心贾琏,不但不会怪罪,还可更得主子赏识。她说贾珍在“西院里”,也变相说贾珍是为尤三姐来的,消除贾琏疑虑。你看这女人简单么!

贾琏对此毫不在意,别说贾珍来找尤三姐,只要不明目张胆来,他也不会认真追究。本质上他的底线与贾珍父子没什么区别。

尤二姐一见贾琏回来,反而心虚讪讪地不好意思起来。好在贾琏没提只叫酒菜,尤老娘这边“知机”又躲了,真是有眼力见的“好母亲”。

贾琏这边尤二姐陪着吃饭,他的心腹小厮隆儿也去了厨房找吃的,正撞见喜儿和寿儿。他们都是跟惯了主子的,便也都不说破。

一个说我们撵不上爷的马,便过来借宿。一个说我来给爷送月银……只字不提两个爷都在同一个屋檐下。

结果各人相安无事,两匹马同槽却不愿意了,互相蹶踢起来……

曹雪芹的讽刺真是太深。二马同槽互相蹶踢,畜生尚且有血性,人却无耻到贾珍、贾琏二人一般,实在令人作呕。好在隆儿、寿儿赶紧出去安抚了马匹才作罢。



(第六十五回)这里喜儿喝了几杯,已是楞子眼了。隆儿寿儿关了门,回头见喜儿直挺挺的仰卧炕上,二人便推他说:“好兄弟,起来好生睡,只顾你一个人,我们就苦了。”那喜儿便说道:“咱们今儿可要公公道道的贴一炉子烧饼,要有一个充正经的人,我痛把你妈一*。”隆儿寿儿见他醉了,也不必多说,只得吹了灯,将就睡下。

所谓“咱们今儿可要公公道道的贴一炉子烧饼”,是指娈童之间的狎戏行为。那喜儿醉酒叫“公道”,显然平时不公道常被“欺负”。

贾家这些心腹小厮,大多兼作主子的娈宠,互相之间更是常做狎戏之事。行娈童之举没有子嗣,尚且想要“公公道道”守规矩。那贾珍、贾琏兄弟何尝“守了规矩”。

当初贾琏偷娶尤二姐扬言为了子嗣,如此这般传承子嗣,还不如像“娈童”胡闹那般没有更好!

那么,马厩中两匹马嘶鸣,贾琏听到后又作何行动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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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发布于 2022-05-10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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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23 09:44:13 | 显示全部楼层
贾琏金屋藏娇为何选在小花枝巷?详查婚礼时间,曹雪芹的心思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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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78:停妻再娶,琏二爷金屋藏娇,弃旧迎新,尤二姐嫁做二房

贾琏看中尤二姐,在贾蓉撺掇之下,不念王熙凤在病中,谋划求娶二姐于外,金屋藏娇养为二房。

尤二姐本与贾珍不妥,此事还得贾珍点头应允。贾珍趁便顺水推舟,尤二姐生得水性,他早已经厌弃,有贾琏接手也就同意了。



尤氏听说后认为不妥会惹出大事,只可惜她反对无效,没人不听她的,遂罢了。

这边贾蓉跟尤老娘承诺的天花乱坠,无外乎尤二姐暂时为二房,等凤姐死了就扶正。还会负责赡养尤老娘和聘嫁尤三姐。

尤老娘所图也就是两个女儿能有好的归宿,让她有晚福,至于是正妻还是二房她并不管。一听贾琏的条件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贾珍叫来贾琏将事情说与他,贾琏自是喜出望外对他们父子感激不尽。

(第六十四回)于是二人商量着,使人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不过几日,早将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贾珍又给了一房家人,名叫鲍二,夫妻两口,以备二姐过来时伏侍。那鲍二两口子听见这个巧宗儿,如何不来呢?又使人将张华父子叫来,逼勒着与尤老娘写退婚书。

尤二姐出嫁算是贾珍嫁小姨子,会负责嫁妆妆奁。等到尤三姐时他便不管了,改由贾琏负责。

贾珍又赐给尤二姐一房名鲍二的奴才去伺候,算作陪房。



这里的“鲍二”,严格来说并不是当初贾琏在王熙凤生日时幽会鲍二家的那个鲍二。那个鲍二应该是荣国府的人,并不是宁国府的人。

但各个版本对此记录有区别,各处表述不同。鲍二反而与多姑娘“走到一起”,多姑娘则又与后文晴雯表嫂灯姑娘冲突,知道就好不多赘述。

其实鲍二之名主要体现“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孔子家语·六本〉),是正写贾珍、贾琏、贾蓉、尤二姐、尤老娘肮脏腥臭的思想和行为。具体之事后文再表。

贾琏在贾府后面“二里远近”的近小花枝巷买了二十多间一所房屋要注意。这里琏二爷、尤二姐、鲍二、二里远近、二十多间房屋……全部都与“二”有关。

《红楼梦》里有两组符号,一是“莲与杏”代表悲喜。二是“大与二”,代表兴亡。

凡是大爷,大多死去或者断子绝孙,结局没有好下场。贾敷、贾珠、贾瑞、秦钟、甄士隐、林如海、薛蟠、贾赦、贾珍、贾蓉和冯紫英等人都是大爷……尽管有好有坏,结局都非死即绝。

凡是二爷,大多有点侥幸,却又是败家根源。贾敬、贾政、贾琏、贾宝玉、柳湘莲等人都如此。

贾琏与尤二姐的结合,预设了日后贾琏的家庭败亡之局。如此多的“二”,也成了未来之谶。



小花枝巷多讲一句,是真实存在的地名,且有两处都在北京。一处是在报国寺后身,现在的花枝胡同,什刹海附近。距离恭王府大概二里地左右。一处是通州张家湾码头,京杭大运河终点。在明清时期极为繁华。据说拢翠庵,葫芦庙、玉皇庙、达摩庵等这些出现在《红楼梦》中的地名,都曾在那里存在过,小花枝巷也在那里。

有说曹雪芹曾在张家湾码头居住多年,艺术源自生活也未可知。

其实,小花枝巷来源生活也好,作者杜撰也罢,它的存在绝不仅仅是一处闲笔。反而与大观园内外呼应,有一定的关联。

尤二姐、尤三姐是“金陵十二钗”副册中人无疑,却独在大观园之外,尤其尤三姐至死没进大观园,小花枝巷之“花”,契合了“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主题。

而且,既为花枝则是“出墙”之意。一语双关,既有大观园之外展,也有贾琏在外偷娶,更有尤二姐、尤三姐“失足”之深意。可谓妙绝。

花枝巷以“小”为名,对应大观园的“大”。大观园人多为大,小花枝巷人少为小。仿佛一朵美丽的花,还要一节枝蔓来衬托。有了小花枝巷二尤姐妹的放浪形骸来衬托大观园,才显示出大观园女儿的可贵之处。



当然,小花枝巷存在的时间极短,从尤二姐离开那一刻就灰飞烟灭,也成为大观园毁灭的预演。

有观点认为花枝对花柳,将二尤姐妹当做娼妓一般,共贾氏子弟淫逸并不准确。

有钱好办事,贾琏等人准备好一切,就定在初三日迎娶尤二姐,大致是六月初三日。

提前一天先带尤老娘和尤三姐过去看了新房,虽然没有之前承诺的那么好,到底也是万事俱备。差一不二也没办法计较。

(第六十五回)至次日五更天,一乘素轿,将二姐抬来。各色香烛纸马,并铺盖以及酒饭,早已备得十分妥当。一时,贾琏素服坐了小轿而来,拜过天地,焚了纸马。那尤老见二姐身上头上焕然一新,不是在家模样,十分得意。搀入洞房。是夜贾琏同他颠鸾倒凤,百般恩爱,不消细说。

贾琏迎娶尤二姐这里非常有说道,需要特别注意一下。

首先,尤二姐是娶得二房并不是纳妾。纳和娶不同,娶要下文书,纳要有契约。

纳妾本身带有“买卖”的意思。娶妻则是三媒六聘礼仪齐全。

尤二姐因为是二房,简化了“娶”的手续和程序,却并不订立契约,而行跪拜天地之礼。所以,她要被称奶奶。



其次,贾琏娶尤二姐,没有得到父母长辈和正妻王熙凤的认可,算作“停妻再娶”不合法。但是,又得了族长贾珍的支持和担保,又算合法。

王熙凤知道后尽管恨,也不能杀上门来收拾尤二姐,而是费尽心机导演一场大戏,就为让尤二姐不合法。

最后,尽管尤二姐是“娶”二房,与贾琏拜了天地。到底是妾不能够行“婚礼”。贾琏便折中选在第二天五更,天将亮没亮之时行礼。

古代娶妻婚礼在夜间举行,纳妾则只能在白天。贾琏选在黑白之交的清晨,则是对尤二姐的关照,也是尤二姐的身份体现。

原文还有两场纳妾,就与尤二姐完全不同了。

贾雨村纳妾娇杏时,只用一乘小轿夜间抬进府里,并没有举行仪式。娇杏丫头出身,地位低不好看。夜间无人看见,又全了贾雨村对娇杏的感情。

薛蟠纳妾香菱,薛姨妈为了表现自家尊重香菱的可怜身世,摆了好几桌酒请客,是父母做主纳妾。

按道理香菱的身份也远高于一般的姨娘侍妾。奈何她软弱不争气,薛姨妈自己也不成,才会被夏金桂欺负死。



闲言少叙,尤二姐当日乘坐素轿,与贾琏穿素服拜堂,则是对贾敬之死的尊重。晚辈的婚礼也要尊重逝去的长辈,都是常情。

贾琏成亲之后,尤二姐曲意奉承,二人如鱼得水远比和王熙凤的生活愉快。

贾琏至此在外宅没有顾及,直将尤二姐尊奉为“奶奶”,不许下人称“二奶奶”,越过王熙凤将体己都搬过来给二姐收藏,只等凤姐死了他们好双宿双飞。

那么,贾琏能够称心如意么?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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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发布于 2022-05-09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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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23 09:48:47 | 显示全部楼层
贾琏和尤二姐棋逢对手,从半块槟榔到九龙佩,传递出的意思太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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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77:贾琏有意,贾府同枝贪色欲,二姐有情,宁荣连理起戈矛

却说贾琏看上尤二姐,伺机接近占便宜。不想与贾蓉说了意思,竟被撺掇着背着王熙凤在外头偷娶。这事正中贾琏下怀,他“苦”王熙凤悍妒久矣,如今有贾珍、贾蓉父子帮衬,乐得抱得美人归。



不提贾蓉私心教唆叔叔偷娶,他好方便再偷去臊皮,只说贾琏得了贾蓉支持,满心欢喜借去寻尤老娘取银子私会尤二姐。两个人互相有情意,见面后自然不会循规蹈矩。贾琏借讨槟榔公然调戏,尤二姐则半推半就眉目传情。

贾琏得了尤二姐的槟榔荷包,将自己的九龙佩拴在系荷包的手帕上再递还给尤二姐,是典型的调情戏码。

贾琏故意吃了尤二姐剩下的半块槟榔,还给她一块玉佩,一切尽在不言中。

古代男女有私情都会互赠一些“表记礼物”。有名的是《西厢记》中张生与崔莺莺的手帕被曹雪芹引用。小红与贾芸因手帕生情,贾宝玉也给了林黛玉两块旧手帕定情。

“荷包”要比手帕更私密,女人的荷包和男人的玉佩也更正式和贵重,贾琏用九龙佩传情,颇有砸钱让尤二姐无法拒绝之意。

不想贾琏将玉佩、荷包递给尤二姐时,她却并不接。那边尤老娘和尤三姐却已经进来了。贾琏担心被看见不得已迎上去请安,再回头看时,尤二姐像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玉佩却不见了。



要说欲擒故纵,尤二姐可谓炉火纯青。她先不接贾琏玉佩,让他干着急,等一回身就偷着藏起来,白让贾琏心情大起大落,自然就更心痒难搔,不怕跑了他的。

只此一点尤二姐就不是“傻白甜”,而是颇有手段更懂得人心。奈何在正途上没有表现只得了偏门,也是她的悲剧之处。

贾琏最会人情世故,见了尤老娘当然舌灿莲花,先说取银子事,拿了银子却不走,反而与尤老娘话起了家常。

(第六十四回)这里贾琏又说道:“我也要给亲家太太请请安,瞧瞧二位妹妹。亲家太太脸面倒好,只是二位妹妹在我们家里受委屈。”尤老娘笑道:“咱们都是至亲骨肉,说那里的话。在家里也是住着,在这里也是住着。不瞒二爷说,我们家里自从先夫去世,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如今姑爷家里有了这样大事,我们不能别的出力,白看一看家,还有什么委屈了的呢。”

尤老娘是贾珍的岳母,贾琏当然要给亲家太太请安。但他不说尤老娘辛苦,只说她脸面看着倒好,反说“二位妹妹在我们家里受委屈”,真是会说话。

尤老娘年纪大了,健康长寿最重要。看着“脸面好”就是气色好容光焕发,老年人都爱听。

尤老娘的年纪应该也没多大,甚至不如邢王二夫人年纪,徐娘半老更喜欢被恭维。



至于尤二姐和尤三姐是亲家小姐的“娇客”。古代的社会伦理观,平日家里来了亲家小姐都要特别礼遇。比如李纨的寡婶李婶娘和堂妹李纹、李绮,贾母以下都非常重视和优待。

尤二姐、尤三姐是尤氏的妹妹,来了贾家给看家,说辛苦“外道”,说“委屈”才是暖心之语。表明主人家“心疼”体谅他们为自家事辛苦之情。

冷子兴说贾琏在“世路上好机变”,就是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如今你看他廖廖几句就特别抓人心,让人听着舒服。主要这话就是说给尤二姐听,当然更得体。

与贾琏相比,尤老娘的话就“不堪入耳”了。她说至亲骨肉客气啥,这话就是套近乎,虽然不错却比较粗。

等说什么“家里也是住,这里也是住”就不那么好听了。家里是家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尤老娘觉得在哪里都一样,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也颇为失礼。

尤老娘身上有薛家的影子。曹雪芹写尤老娘母女三人攀权附贵,何尝不是影射薛家三口图谋金玉良姻。

尤老娘觉得住在宁国府挺好,殊不知她们母女三人年纪都不大,住在姑爷家里颇不好听。宁国府“聚麀之诮”的传闻,也就是这样来的。

如果尤老娘的话到此为止还可以,但后面再说的就更不能听了。她说“不瞒二爷……家计着实艰难了”,等于哭穷了。

贾琏毕竟是荣国府的少爷,并不是宁国府的人。这些话说给亲家人知道,弄得好像要打抽丰一样。要知道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与王熙凤开口也是家里如何困难云云。



虽说尤老娘本意是夸贾珍一直在接济她们母女,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很难不让贾琏听出她想要得到更多帮助的意思。

贾珍帮尤老娘母女是女婿接济丈母娘,何尝不是牺牲了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清白名声,没有好处贾珍会管?

尤老娘的话是在变相向贾琏推销女儿:只要你有意,我们也可以常去荣国府住着。

这时的尤老娘与“老鸨”推销女儿又有何异?只是她到底讲不出那些粗俗露骨之言罢了。但不怕贾琏听不懂。

尤老娘存了心推销两个女儿,话粗意思却明显。当日刘姥姥算螃蟹账,张嘴就是二十多两银子也是这个意思,将心里的“小九九”和盘托出,才清楚明白。

尤老娘又说姑爷家有事,我们别的忙帮不上,看看家有什么好委屈的。听着似乎也对,但前提是尤老娘别总睡觉,二尤姐妹别总和贾蓉胡闹,尤二姐别和贾琏眉来眼去勾搭,更别随便藏男人的玉佩!

在这一切的前提下,尤老娘再讲亲情只会让人齿冷,更让贾琏听着可笑。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出来的话也白让人恶心。

好在贾蓉这会进来接了贾琏下面的话,却也是不说人话,“那一次我和老太太说的,我父亲要给二姨说的姨父,就和我这叔叔的面貌身量差不多儿。老太太说好不好?”

尤三姐对贾琏和贾蓉闹鬼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们在那“戏耍”母亲,便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骂道:“坏透了的小猴儿崽子!没了你娘的说了!多早晚我才撕他那嘴呢!”意思是贾蓉别在那胡说八道,说这些没耳朵听的话。



尤三姐当然不怕被戏言,她这话也不那么庄重。但对贾蓉的胡言乱语明显持有反对之意,比之母亲装聋作哑,姐姐正中下怀却要强多了。

不提贾琏告辞离去,贾蓉回来和两位姨娘又嘲戏一回便回了铁槛寺。见到贾珍就将贾琏要娶尤二姐的话说给了父亲,绝口不提是他的主意。一对父子叔侄为了个女人勾心斗角如此也是令人不齿。

贾珍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他对尤二姐的顺从早没了兴趣,趁此机会也算脱手。至于他的考虑,主要还是在权衡王熙凤那边的事。但对他来说打发了尤二姐少了一些麻烦,正是好机会。

于是贾珍又教了贾蓉一些话,让他明天去说给尤老娘听。他回去找了尤氏,将这件事说给她听。尤氏当即表示反对,认为这事太冒险。只可惜她过于从夫,见贾珍坚持她也就罢了。

尤氏的立场非常重要,贾珍的态度表明尤氏很看重。尤氏对贾珍言听计从,不像夫妻反而像上下级关系。贾珍不是和尤氏商量而是通知她,让她心理我准备。



第二天贾蓉便回去和尤老娘说了情况,具体承诺了三点。

一,娶尤二姐做“二房”,贾珍做主“替聘”。

二,等王熙凤一死,会扶正尤二姐当正室。

三,赡养尤老娘,并答应日后由贾琏“替聘”尤三姐,找寻好人家出嫁。

有此三点,尤老娘自然一百个愿意,虽然养在外头不免没有父母长辈认同,涉嫌“停妻再娶”,但何尝不是生米煮成熟饭,先做了再说!

于是经过前期筹备,尤二姐就被贾琏娶回了家。那么,往后的日子会如何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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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编辑于 2022-05-0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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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与尤二姐胡闹令人作呕,尤老娘年高安睡的原因,比他们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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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366:聚麀之诮,贾珍父子皆无耻,脏唐臭汉,二尤姐妹难清白

贾敬去世尤氏自行处理,飞马急报贾珍知道。皇帝听闻消息便下额外恩旨,以额外加恩的形式,给了贾敬,其实是给了贾家和众多功勋老臣之家面子。让贾敬能够风光下葬。

“贾敬虽白衣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之门进都,入彼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回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



细读天子这份诏书,并不寻常。可谓处处针对当初秦可卿葬礼上贾家的不臣不轨、不忠不顺之心,要格外予以注意。

尤其皇帝这次亲自下旨对贾敬恩赏,更显出皇恩浩荡。贾家有皇帝大腿不抱,却骄狂自大三心两意,日后被抄家也别怪皇帝无情了。

皇帝恩赏贾敬也是对贾家最后一次试探,若不能改弦易辙,即将抄家的甄家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闲言少叙,贾珍、贾蓉告了假,也不能等贾母、贾赦大队伍,自行骑马星夜兼程往回赶。不想半路上碰到了尤氏派出的贾㻞、贾珖二人,贾珍急问何事?

兄弟二人回复说尤氏因贾珍父子赶回,担心老太太回来无人护送,便派了他们前去接替。

尤氏的安排可谓大善,真正思虑周全。她若能用心管理宁国府,何愁不能蒸蒸日上,又如何会闹得乌烟瘴气?

所以,尤氏的高光时刻极为短促,刚有一点声色,就被甩了几个耳光。



(第六十三回)贾珍听了,赞称不绝,又问家中如何料理。贾㻞等便将如何拿了道士,如何挪至家庙,怕家内无人接了亲家母和两个姨娘在上房住着。贾蓉当下也下了马,听见两个姨娘来了,便和贾珍一笑。贾珍忙说了几声“妥当”,加鞭便走,店也不投,连夜换马飞驰。

贾蓉听说姥娘和两个姨娘都在家中看家,便和父亲相视一笑。在一派紧急的奔丧途中,这一“笑”堪称《红楼梦》最恶心的一幕。背后真相将贾敬之死的葬礼氛围完全抽离,呈现出赤裸裸的肮脏不堪。

尤氏仅有的一点颜面,也被丈夫儿子和两个妹妹给打掉,变得可鄙起来。

贾珍父子听完贾㻞兄弟之言,连说了几声“妥当”便飞马归家,不投店不休息,也不知真是奔丧心急,还是家中有惦念之人。更不知那“妥当”是尤氏妥当,还是二尤姐妹看家更妥当。

曹雪芹在此的讽刺最是辛辣。与前面贾琏厮混多姑娘的那段描写呼应,贾家不灭都讲不过去。

路上不表,这一日四更天到了都门并不回家,直奔铁槛寺,到底还知道老父灵柩所在。

贾珍下了马,和贾蓉放声大哭,从大门外便跪爬进来,至棺前稽颡泣血,直哭到天亮喉咙都哑了方住。真真好一副孝子贤孙态度,让观者无不伤感落泪。



贾珍回来并不能安心守丧,都要听从他的安排。此时则体现出没有兄弟臂助的弊端,旁支兄弟如何敢做主?

贾家这种大家族,一直以来都追求多子多孙,奈何嫡长一脉宁国府的子嗣和荣国府的贾赦一脉传承都出现了问题,末世光景显现。

贾珍先将皇帝恩旨备述与众亲友,按照相应的规格安排父亲后事,因要将灵柩迎回宁国府,便先打发贾蓉回家料理停灵之事。

那贾蓉巴不得,便答应一声飞奔回家,至厅上吩咐将桌椅、槅扇收起,搭建灵棚布置灵堂。随后便马不停蹄去后院面见两位姨娘。

(第六十三回)原来尤老安人年高喜睡,常歪着,他二姨娘三姨娘都和丫头们作活计,他来了都道烦恼。贾蓉且嘻嘻的望他二姨娘笑说:“二姨娘,你又来了,我们父亲正想你呢。”尤二姐便红了脸,骂道:“蓉小子,我过两日不骂你几句,你就过不得了。越发连个体统都没了。还亏你是大家公子哥儿,每日念书学礼的,越发连那小家子瓢坎的也跟不上。”说着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来,搂头就打,吓得贾蓉抱着头滚到怀里告饶。尤三姐便上来撕嘴,又说:“等姐姐来家,咱们告诉他。”贾蓉忙笑着跪在炕上求饶,他两个又笑了。贾蓉又和二姨抢砂仁吃,尤二姐嚼了一嘴渣子,吐了他一脸。贾蓉用舌头都舔着吃了。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贾蓉进门见尤二姐、尤三姐这处描写震碎三观。这里有几点特别值得说。



一,尤老安人“年高喜睡,常歪着”,这话要严重怀疑。

尤二姐、尤三姐不过双十年华,尤老娘撑死也就四十岁左右。不比尤氏大多少。哪里来的年高?

俗话说“年高德勋”,尤老娘却是个反例。贾珍、贾蓉父子对二尤姐妹狼子野心,尤老娘不可能不知道。她却安枕高卧,岂不是故意为之?

“尤老安人”是尤老娘的敕封,说明尤氏父亲是六品官,大致相当于“通判”得等级,但京官得实权却不大。

但“安人”更是对尤老娘的讽刺,女儿养大成了豪门的玩物脔宠,她却“心安泰然”。除了自己心安愿意,也无话可说。

二,贾蓉张嘴就说“二姨娘,我父亲正想你呢”,毫不顾及热孝在身嬉笑无忌,简直是无耻之尤,畜生不肖子。

但贾蓉的话也证实尤二姐与贾珍“不轨”,有了不正当的关系。

尤二姐嘴里说着教训贾蓉的话,实则浑不在意,也表明她的“德行”堪忧,并不是好女儿。

三,贾蓉看尤二姐拿了铁熨斗要打自己,便滚到了她怀中告饶,毫无礼义廉耻和长幼尊卑,二人关系也难说清白。

四,尤三姐要撕贾蓉的嘴,更是嬉笑大于惩罚。贾蓉不怕她,又和两个姨娘抢吃砂仁,被尤二姐吐了一脸的碴子,竟都被他舔着吃了……姨娘外甥如此狎戏猥亵实在不成体统,让人难以直视。



贾蓉爷爷刚死,不见他伤心反而大肆调笑,所行之事令人发指。连丫头都看不下去,训斥他不像话,威胁等贾珍回来汇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殊不知贾珍自己不干净,贾蓉如何怕这个,反而跑过来继续臊皮。

(第六十三回)丫头们忙推他,恨得骂:“短命鬼儿,你一般有老婆丫头,只和我们闹……谁不背地里嚼舌说咱们这边乱帐。”贾蓉笑道:“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都够使的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姑娘那样刚强,瑞叔还想他的帐。那一件瞒了我!”

别人越劝,贾蓉越无赖,是贾家子弟烂泥扶不上墙的缩影。作为宁国府第五代嫡长孙,贾蓉的素质连他父亲贾珍还不如,未来贾家如何可想而知!

要注意贾蓉和尤二姐、尤三姐抢砂仁吃,“砂仁”有祛痰逐冷,消食醒酒,止痛安胎之功效。

尤二姐吐了贾蓉一脸的砂仁,她未来怀孕的孩子被打掉,具体是谁的还真不好说。这里留下一个伏笔。

贾蓉被丫头骂作“短命鬼”要严重注意,可以肯定贾蓉结局是死了。

“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宁国府的罪连累了荣国府。他们所犯的罪,就源于贾珍给贾蓉捐的五品龙禁尉出了大问题。



推测龙禁尉“起事”意图对皇帝不轨,贾家卷入谋逆失败被抄家,正是“虎兕相逢大梦归”,贾蓉、贾珍父子肯定活不得。

当日“逗蜂轩”的“蜂”代表“蜂麻燕雀”,老太监戴权分明在设局坑骗贾家入彀。

贾蓉此时大言炎炎说什么“脏唐臭汉”比喻自家。殊不知“汉唐强盛今何在”,贾家又如何幸免?

他只知汉唐的脏臭风流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肖若此也是徒呼奈何。

尤三姐实在看不过贾蓉胡说八道,便去后面叫醒了尤老娘,贾蓉过去给姥娘问安,又说了一番胡话。那么,贾蓉又说了什么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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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编辑于 2022-04-27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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