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进孝//张献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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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见第五十三回）宁府黑山村庄头。书中写他岁末赶了一个多月路程进京交租，向贾珍诉苦说：“年成实在不好。”贾珍看了乌进孝送上了的租单，不满地说：“真真是又教别过年了。”又议论到荣府这几年添了许多花销的事，又不能添些银钞产业，倒赔了许多，“不和你们要，找谁去！”现在过的日子真是“黄杨木作磬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



中文名乌进孝 性    别男 登场作品《红楼梦》 年    龄不详
乌进孝影视形象
《红楼梦》对农村没有直接的正面的描写，但乌进孝进租一事，间接地写出了农村经济地破产，并把贾府的贵族生活和农村经济状况联系起来了，形象地表现出由于农村经济地破产，加剧了贾府豪华奢侈的生活与财源枯竭之间的严重矛盾，从而揭示了贾府衰落的经济上的一个重要原因。
87（红楼梦）周洲饰乌进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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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砍头乌进孝影射揭秘

原创 兰国沧海客 兰国沧海客 2021-06-04 16:07

【音频版】老砍头乌进孝的秘密

只见小厮手里拿着个禀帖并一篇帐目，回说：“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

贾珍道：“这个老砍头的今儿才来。”

——《红楼梦》第五十三回

乌进孝，是黑山村的庄头，一直到五十三回才突然出现，赶在除夕前一天，来给宁国府送租子和年货。后来在通行本里再也没出现。

1•  什么是庄头

这里大概要了解一下背景。说起古代官员的俸禄，我们总以为就只有死工资。所以认为除了宋朝工资高，高薪养廉之外，其他朝代，就只能靠贪污了。其实古代官员的合法的俸禄是有很多的，绝不是只有死工资。

拿唐朝来说，唐代的官员俸禄一般由禄米、人力、职田、月杂给、常规实物待遇和特殊实物待遇几部分组成。这里我们只说职田。职田，就是按官职品级授给官吏作为俸禄的田地，当然这些田地的所有权是国家的，不能随便买卖，但这些田地的租金，归官员所有。这才是官员的大收入。在唐朝，一品大员的职田，有1200亩，九品芝麻官，也有200亩。当然到明朝时，就大大缩水了。明朝后期，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明朝王爷太多了，良田美宅都赏赐给老朱家的子孙了。前面我们说过，万历皇帝最宠爱福王朱常洵，怕他去河南“受苦”，单独良田，就赏赐了四万顷。这些王爷公侯们，拥有大量的田地，当然不是自己去种地啊。  于是分成 一个个庄园，每一个庄都有管事的大地主，就是庄头。庄头，顾名思义，就是这个庄里所有庄户人家的头领。乌进孝，就是黑山村的庄头，他那里就有八九个庄子。2•  乌进孝在撒谎吗贾珍原本预算的，乌进孝要上交五千多两银子，结果少了一半，只有两千五百两。乌进孝说今年年成不好，并具体列举几条原因，但每一条都说得很夸张：1）从三月下雨起，接连直到八月，竟没有一连晴过五日。中国似乎没有哪个地方雨季会长达五个月。尤其是北方是缺水的，长期闹水灾，不符合实情。2）九月里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了上千上万的。冰雹有碗那么大，当然是夸张了，更夸张的是一千三百里地，都遭了冰雹。六百多公里，都可以从广西桂林，到湖北武汉了。这么大面积同时遭遇冰雹，显然不可能。乌进孝还说：爷的这地方还算好的呢！我兄弟离我那里只一百多里，现管着荣国府里八处庄地，比爷这边多着几倍。但今年租金也只比爷多了两三千两银子而已。网上很多人的解读认为，乌进孝是欺负贾珍不懂世道，故意夸大灾情，实际是把宁国府的钱贪污了。

乌进孝贪污应该也是有的，作为庄头，肯定是欺骗东家、压榨庄户，是两头通吃。但他为何说得那么夸张呢？都夸张到不合情理、不合常识的地步了。就算贾珍再不懂，难道连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3•  乌进孝说的是全天下的灾情其实乌进孝说的是天下的实情，说的是明朝末期北方的连年灾荒。
乌进孝说的水灾，其实是明末北方的旱灾；乌进孝说的冰雹灾害，其实是明朝北方的蝗灾。尤其是西北的陕西最为严重。所以乌进孝说，他的兄弟那边更严重。明朝天启末年，陕西全境灾荒不断，发生了严重的干旱和虫灾，禾苗枯焦，饿殍遍野。农民都饿得啃树皮吃观音土了，哪里还交得起朝廷的赋税？活不下去，只有造反！于是农民起义率先从陕西爆发。最后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两股势力最为强大。这两大杀神，将大明杀得天翻地覆，那些生来就享福的王爷王孙们，几乎被屠杀殆尽。短短十余年，大明王朝就亡于了这帮庄户人家之手。史书上称他们为“流寇”！乌进孝是庄头，其实不只是黑山村的庄头，他是全天下庄稼人的头。他说的灾情，是整个天下的灾情。如果单独是贾家的庄园，用不着说那么夸张。还记得贾珍问他“走了几日？”乌进孝说，因为下雪耽搁了几天，但怕贾家等得心焦，一路紧赶慢赶，走了整整一个月零两天。就算一天走五六十里地，一个月就两千里地了。难道贾家的庄园是远在两千里之外？那都能从陕西走到北京了。即便是福王的四万顷田地，那也是在他的封地洛阳，都不可能在千里之外。这是明显的不合理，难道贾珍连自己庄园在多远都不知道？显然乌进孝说的是实情，贾珍也没认为他在说谎。那作者为什么要把这些不合情理的数字交代得清清楚楚？还精确到一个月零两天？

其实这些看似夸张的数字，是在向我们暗示：

贾家就是朱家，乌进孝说的田地灾荒，就是明朝末年遭遇小冰河期而引发的连年灾情。当时的中国，的确是连年灾害，赤地千里。
那庄头乌进孝，当然就是大明的庄头，是大明庄户人家的头领。现在的历史书，称之为农民军首领。

4•  乌进孝影射谁

他还有个兄弟，是荣国府的庄头，管的庄园，比他这边大几倍，但灾情也更严重，那就代表他的兄弟，是一个更厉害的农民军首领。
明朝末年两大农民军首领是谁？天下人都知道：一个是张献忠，另一个更厉害的，就是李自成。而我们今天说的乌进孝，就是影射张献忠。



（张献忠与阮之钿——建国后拔高了农民起义，张献忠李自成的形象都英明神武，官员都是猥琐奸诈）
哪有什么具体证据呢？证据确实比较难找，因为乌进孝这个角色，直到第53回才出场，整个前八十回就出场了这么一次。通行本后四十回干脆对他只字不提。不过即便是只出场一次，我们还是找到了几条关键信息，也足以能自圆其说了。1）依然先看名字。乌进孝，张献忠。进孝，献忠。稍微琢磨下，就能感觉出两个名字非常相似。乌进孝，所谓进孝是子虚乌有。张献忠，所谓献忠是心怀鬼胎。历史上的张献忠，就多次诈降。特别是对湖北荆王府，假装投降，其实来到王府一探虚实。然后回过头来，两次血洗荆王府。



2）再看“黑山”二字。乌进孝是来自黑山村，现在的我们，听到黑山村，可能会想到黑山老妖。但在历史上，说起黑山，就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流寇“黑山军”！前面说李自成的时候，我们就提到了清代大诗人，在他的《圆圆曲》《洛阳行》里面，就用“黄巾军”来代表李自成的军队。其实在这两首诗里，吴梅村也用“黑山军”，来代表张献忠的军队。比如写陈圆圆的《圆圆曲》里，就有这样一句诗：“电扫黄巾定黑山”。意思是如闪电一般，扫平黄巾军，勘定黑山军。就是希望能迅速平定李自成张献忠之乱。在写福王朱常洵的《洛阳行》里，也说到：“谁料遭逢黑山贼”。黑山贼，就是黑山军，就是指张献忠的农民军。新中国把农民起义提高到非常正义的高度，但在历史上，农民军往往被称作贼寇。对黄巾军我们很熟悉，因为《三国演义》开篇，就是说东汉末年黄巾之乱。特别是张角的那句名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喊出了中国人民不畏强权、反抗压迫的斗志和决心。是历史上最振聋发聩的名言之一。对黑山军，那知道的人就少了。其实黑山军，黄巾起义之后，又一支强大的农民军。当时黄巾军主力总算被镇压了，但人民反抗的火种已经点燃，农民起义随时都会死灰复燃。这时候趁着天下大乱，各路军阀纷纷出场，逐鹿天下，这一段我们就非常熟悉了，董卓之乱、李傕郭汜之乱。就在这期间，冀州黑山等地的农民纷纷起义。黑山，位于太行山脉的南端，故史书称这支农民军为黑山军 。黑山军的首领，也姓张。先是张牛角，后来是名气更大的张燕。总之黑山军的旗号，就是“张”，黑山军就是张家军。



这个张燕，和张献忠的性格经历十分相似。
首先两人都姓张。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就是他的军队号称 黑山军。黑山军也和张角的黄巾军齐名。张献忠，外号飞虎，自号“八大王”。与闯王李自成齐名。都是两个最大的农民军首领。其次，黑山军张燕，也非常狡诈。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假装投降。史书上说“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平难中郎将。”也就是说张燕 曾向朝廷投诚。 张献忠更是诈降的老手。崇祯十年，农民军遭遇到巨大的打击，张献忠在谷城接受了兵部尚书熊文灿的“招抚”。并借此探视到了湖北蕲（qí）春荆王府的虚实，最后反叛，两次对蕲春屠城。熊文灿也是因为这次失败的招安，而被处斩。红楼梦里的乌进孝，原本是贾家的庄头，借着为贾家送租子和年货的机会，将贾府的虚实探得清清楚楚。在吴本后面，趁着贾府大乱，他也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和一大帮庄户，冲进园子，烧杀劫掠。
3）一个老砍头，一个是杀人魔王听说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贾珍便说：“这个老砍头的今儿才来”。“老砍头的”，这是典型的南方话。至今去湖南一带，还经常能听到“你个砍脑壳的”，这样的戏谑之言。所以作家王朔，非得说《红楼梦》里都是北京话，认为拍红楼梦就得说京片子才有味。对此我就非常不服气。《红楼梦》绝对是江南文人写的，如果让红楼梦里的人物，一口贫嘴的京片子，那才是对名著的亵渎。虽然“老砍头的”，是个开玩笑的说法，但贾珍偏偏说乌进孝是个“老砍头的”，显然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红楼梦里骂人也不带重样的。比如林黛玉称李嬷嬷叫老货，戏谑刘姥姥是母蝗虫。王熙凤骂人的话就更多了。她的丫鬟平儿，骂贾雨村就是“饿不死的野杂种”。为什么骂贾雨村是野杂种？就是因为他影射汉奸吴三桂嘛。汉奸可不就是野杂种吗？张献忠，不管他有没有屠四川，那也是杀人无数的恶魔，不折不扣的“老砍头”。而看过吴本后面，才知道，乌进孝后来带着四个干儿子和一帮庄园流民，冲进贾府大肆砍杀，也是名副其实的“老砍头”。
4）四个干儿子同样在五十三回，贾珍就问起了乌进孝的儿子们。

贾珍道：“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

到吴本后面，我们才知道，那四个儿子原来是乌进孝的干儿子。

有意思的是，历史上的张献忠也没有子嗣，但史书说他有四个义子，其中最有名的干儿子，便是孙可望，还有后来差点拯救南明的李定国。吴本里对乌进孝影射张献忠写得太明显了。他带着四个干儿子冲进园子里杀人时说的那段话，完全是张献忠杀人有理的“七杀碑”的翻版。林黛玉听说乌进孝这么滥杀无辜，还杀得理直气壮，愤然发了一番感慨，还说“管他八大王、九山王的，迟早会有报应”。而历史上的张献忠，就是自号“八大王”。吴本后面写得太明显，所以也最被人诟病。其实乌进孝的隐喻，在五十三回已经很明显了，吴本只是进一步坐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