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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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大捷，李定国军事巅峰，一战击杀清军敬谨亲王及25名将官
                        

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852篇原创文章，作者：小院之观。

作者简介：小院之观，江苏无锡人。幼时曾攻青史，长成亦无权谋。主要创作方向为中国古代史（偏重明清）与军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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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那段日子》之四十一

【衡阳大捷】

1651年12月22日，李定国和尼堪在衡州摆开战场，一场决战就要展开。

尼堪虽然听说李定国节节胜利，但战胜的主要是绿营军队。自己统帅的是八旗精兵，又从关外一路杀到关内，李定国充其量也就是张献忠的干儿子，张献忠都被剿灭，李定国还能翻天不成。

尼堪人狠话不多，第二天天色未亮就亲自勒兵直进，想要复制之前的胜利，一仗击垮李定国。在尼堪亲自带领下，八旗兵发起暴风雨般的冲击，明军果然无法抵挡，一番大战后，连之前对阵孔有德曾大显神威的战象也无法奏效，清军战后报捷“追杀二十余里，斩获甚多。得象四、马八百二十有奇”。

尼堪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硬碰硬的第一仗，明军损失颇大。

尼堪得意洋洋，根据以往的经验，与明军交战只要初战得胜，接下来就如同砍瓜切菜。甚至不用怎么动手，对面的敌人就会不战自溃或是主动投降。

之前的明军确实如此，不过尼堪没算到，这次他的对手是李定国。

初战不利，李定国意识到八旗精锐确实不好对付。李定国要是只知道蛮干，也无法成为同时代名将翘楚，他已在第二天给尼堪安排好了明明白白的套餐。

图一 明军剧照

次日，尼堪早早饱餐战饭率军出击，按他的设想，明军的战象都无法奈何他，这天的战斗将比第一天还要轻松许多。

战场的形势印证着尼堪的想法，明军面对凶悍的辫子兵，似乎丧失了抵抗意志，开战不久就纷纷败退。尼堪一看胜局已定，便想着扩大战果，他把指挥权交给贝子屯齐，自己率领着5000多精锐尾随追击，要一举拿下衡阳。

都知道“穷寇莫追”，尼堪不知有没有读过《三国演义》，不过从战场的形势来判断，尼堪率领的兵力不少又是精兵，就算遇到风险，总还可以全身而退。

尼堪还是不了解李定国，伏兵之计是李定国的拿手好戏，他和部下早已在战场上操练得无比纯熟。这次李定国安排明军佯败，在圈套里埋伏下重兵，为的就是尼堪的项上人头。

尼堪率兵越追越远，一直追出了二十多里。眼看他已远远地离开了自己的主力，李定国一声号令，明军突然伏兵四起，全军出击，把其所部截断。

尼堪果然是悍将，戎马半生使得他即使落入重围也并不慌乱，试图重整队伍击破包围圈。只见他策马左冲右突，口中大喊“我军击贼无退者。我为宗室，退，何面目归乎？”即使作为敌人，李定国也不得不认可尼堪的悍勇。

但这时候清兵队形已乱，被分割包围，首尾不能兼顾。如果说5000八旗兵集结在一起能发挥出100的战力值，那失去统一指挥，分散的八旗兵就要减半。

尼堪率亲兵拼力死战，李定国指挥部下不断缩小包围圈。力战之下，尼堪的战马首先脱力，马腿一软把他摔下马来，敬谨亲王这时箭支早已射光，他仍昂然不退，拔刀下马步战。

由于尼堪的亲王服在战场上实在太过耀眼，他这里早就吸引了最多明军，大家知道这是个大官，无不奋勇争先，人人想立个头功。护卫一个个战死，尼堪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悍勇的敬谨亲王头发散乱，口中大声呼喝，犹作困兽之斗。

眼见难以生擒，明军最后一拥而上，将这个大人物捅成了马蜂窝。经人确认，杀死的是清军统帅敬谨亲王尼堪，全军顿时欢声雷动。尼堪那颗首级成了宝贝，正是“东珠璀璨嵌兜鍪，千金竟购大王头”。

图二 八旗兵画作

屯齐率领的清军主力远远落在后面，等他们赶到战场，远远地就听到明军喊声震天。屯齐知道不妙，从逃出的士兵口中得到尼堪被击杀的消息后，屯齐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倒不是为尼堪伤心，实在是主帅阵亡，自己难辞其咎，为今之计，只有抢回王爷尸首，才能稍稍减轻责任。

屯齐也是拼命了，他率领清军反复冲入战阵，反复三次才找到尼堪的无头尸首，首级当然早被报到李定国处请功，再也难以找回。屯齐不敢再战，不得已只好垂头丧气退回长沙。

这是从后金到清朝以来从没受到过的巨大损失，顺治在战后不禁哀叹“我朝用兵，从无此失。”

李定国入湘抗清，本来是孙可望的战略失误，尼堪本人和属下也称得上足够强悍，没想到却成全了李定国的一世英名。一年之内，李定国“两厥名王”，威震天下，隐然有当年关羽雄风，为了避其锋芒，顺治一度动起了与永历划西南分治的念头，这在一年多之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孙可望调李定国入湘，原是误打误撞，事后来看却成了正确选择，因为此时堪与尼堪对阵的，非李定国莫属，能够加以证明的，是孙可望本人将在之后与八旗军的对垒中迎来一场失败。

李定国两厥名王，接连取得大捷，让明人无比扬眉吐气，也给清朝造成了很大的军事损失。不过，解气归解气，从当时情况来看，李定国的胜利的意义在精神层面来得更大。

图三 李定国剧照

如果换一个时间点，把李定国的胜利放到弘光朝多铎率军东下时，或者是隆武朝博洛进军杭州时候，意义都会完全不一样。

因为那时候清朝立足未稳，八旗兵力有限，汉军还没能真正为其所用，如果遭受一场大的失败，都有可能动摇满洲权贵们攻取全国的决心。李定国击毙的尼堪，放到当时地位相当于阿济格、济尔哈朗这样的角色，这样的失败对八旗将是个巨大的打击。凭借这样的胜利，让清朝知难而退划江而治是完全有可能的。

到了1651年，形势不同了，清朝已经入关7年，随着金声桓、李成栋、姜瓖等人反正都被平定，鲁监国被打得长期流浪海上，郑成功又埋头于培养自己的势力，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也就是说，清朝已经站稳了脚跟。

八旗将领出现了青黄不接的些许苗头，其实八旗兵也是一样，经过长年征战，哪怕是原来的大头兵都拥有了相当的产业，不再是烂命一条。加上年龄的增加，他们的作战能力下降，作战意志也不像之前那么坚决，八旗兵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既然这样，清朝拿什么部队来打呢，答案是汉军，也就是绿营。

清朝改编绿营军队的工作始终在进行，按照筛选标准，投降的明军通常会有一二成被选中编入绿营，经年累月，投降的部队没有百来万也有五六十万。仅仅左良玉之子左梦庚在九江就带着部下二十多万人投降了阿济格，最终阿济格留下了二万多人。

按照这个比例，八旗兵被消耗了不少，绿营却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已经拥有数十万的规模，并且这是精挑细选而来，相当于明军的精锐，作战能力不差。

所以除非战事特别紧急，八旗将领军队退出了战场主力的阵容，转而以类似监军、督战队的身份在军队里存在。

比如李成栋进攻广东时手下有一万多人，与他形影不离的佟养甲手下有1000多八旗兵，就是起到这样的作用。

孔有德、尚可喜等也跟他相同，他们进攻湖广和广东时，都是统帅绿营为主的军队，八旗兵只占一小部分比例。他们退居二线，让绿营兵和汉军打头阵，不到关键时刻不动用，这样既能减少伤亡，又能起到监视汉军和在最后关头夺取胜利首功的作用。

李定国的胜利很辉煌，也给了清廷很大震动。但清朝的实力没有受到根本打击，划江而治的念头也就是在顺治心里一闪而过。因为放眼全国，也就只有李定国这一路人马表现生猛，其他明军还是一副温吞水的样子，不足以全线构成威胁。

尤其是紧接着衡阳之战的保宁之战，让顺治看到原大西军现明军也就有一个李定国，其他人虽比永历原来的部队猛一点，吴三桂这些人也还能扛一扛。

看到这里，顺治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划江而治？凭接下来明军在保宁之战的表现，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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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