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贾迎春懦弱还拎不清,她的悲剧,怨不得别人?且看绣桔一语成谶!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贾迎春是贾府的第二个姑娘,原是个侯门公府的千金,偏生懦弱异常,任人欺负,尤其是二姑娘贾迎春的乳母一家人,经常欺负她。 有一回,贾迎春的乳母犯了贾府的家法,惹出事来,邢夫人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在贾迎春面前报怨不止,说她心活面软,一番话,直说得贾迎春无言以对,全程只低头弄衣带。 迎春答道:“我说他两次,他不听也无法。况且他是妈妈,只有他说我的,没有我说他的。”邢夫人道:“胡说!你不好了他原该说,如今他犯了法,你就该拿出小姐的身分来。他敢不从,你就回我去才是。如今直等外人共知,是什么意思。再者,只他去放头儿,还恐怕他巧言花语的和你借贷些簪环衣履作本钱,你这心活面软,未必不周接他些。若被他骗去,我是一个钱没有的,看你明日怎么过节。”
看官听说,邢夫人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她对贾迎春的性情,却是了如指掌,她这一番话,其实不无道理。便是二姑娘房里的两个丫鬟见了,也看不过去。 绣桔因说道:“如何,前儿我回姑娘,那一个攒珠累丝金凤竟不知那里去了。回了姑娘,姑娘竟不问一声儿。我说必是老奶奶拿去典了银子放头儿的,姑娘不信,只说司棋收着呢。问司棋,司棋虽病着,心里却明白。我去问他,他说没有收起来,还在书架上匣内暂放着,预备八月十五日恐怕要戴呢。姑娘就该问老奶奶一声,只是脸软怕人恼。如今竟怕无着,明儿要都戴时,独咱们不戴,是何意思呢。”
贾迎春的乳母及其家人,向来在紫菱洲横冲直撞,不问自取,贾迎春明知自己乳母拿走了攒珠累丝金凤,却因为脸软怕人恼,推给重病的丫鬟司棋,司棋有这样的主子,也是倒了霉。而绣桔挑明了此事,迎春却依旧不以为然。 迎春道:“何用问,自然是他拿去暂时借一肩儿。我只说他悄悄的拿了出去,不过一时半晌,仍旧送来就完了,谁知他就忘了。今日偏又闹出来,问他想也无益。”
可见,贾迎春其实心里明白,乳母不过是试准了自己的性格,故意不问自取,不还,并非忘记,贾迎春不想惹事,只说问了也无益。绣桔穷追不舍,点明一切,并且给出了主意,说把此事告知王熙凤,让她处理,贾迎春却不答应。 迎春忙道:“罢,罢,罢,省些事罢。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绣桔道:“姑娘怎么这样软弱。都要省起事来,将来连姑娘还骗了去呢,我竟去的是。”说着便走。迎春便不言语,只好由他。
果然,一语成谶,最后连贾迎春,也因为自己软弱,家里长辈图省事,被孙绍祖骗了去,一念之间,就香消玉损。 然而说起贾迎春房中的两个丫鬟,却是好样的,你看绣桔“说着便走”,拿定了主意要替主子做主,偏生此时其乳母的儿媳妇来了,威逼利诱着贾迎春去替她婆婆求情。 原本,绣桔和司棋还问着住儿媳妇,但是,当对方提及邢夫人的时候,贾迎春又怕惹事,急忙息事宁人,说自己不要那攒珠累丝金凤了。 绣桔又气又急,因说道:“姑娘虽不怕,我们是作什么的,把姑娘的东西丢了。他倒赖说姑娘使了他们的钱,这如今竟要准折起来。倘或太太问姑娘为什么使了这些钱,敢是我们就中取势了?这还了得!”一行说,一行就哭了。司棋听不过,只得勉强过来,帮着绣桔问着那媳妇。迎春劝止不住,自拿了一《太上感应篇》来看。
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贾迎春如此,住儿媳妇明仗着婆婆是贾迎春的乳母,绣桔和司棋不过是两个丫鬟,实在是无可奈何,好在贾探春来了,那媳妇知道三姑娘不好惹,立刻不劝而自止,并且忙着要走。 贾迎春明知道妹妹贾探春是来替自己做主的,却替对方说话,反而说丫环们小题大作,不必再问。贾探春是个热心肠,作为贾府的千金小姐,自然免不了仗义执言,管此“闲事”,然而,你听这姐妹两个人的一番对话,只说气人不气人? 探春笑道:“姐姐既没有和他要,必定是我们或者和他们要了不成!你叫他进来,我倒要问问他。”迎春笑道:“这话又可笑。你们又无沾碍,何得带累于他。”
即便是姐姐贾迎春糊涂不领情,贾探春依然正言厉色,并未放弃对她的拯救,执意要出头去处理这一段公案。 探春笑道:“这倒不然。我和姐姐一样,姐姐的事和我的也是一般,他说姐姐就是说我。我那边的人有怨我的,姐姐听见也即同怨姐姐是一理。”
于是,贾探春让自己的丫鬟喊来了平儿,几句话说得住儿媳妇心服口服,平儿也已经明确拿出要替贾迎春做主的架势,但是,你看这二木头是何反应呢? 当下迎春只和宝钗阅《感应篇》故事,究竟连探春之语亦不曾闻得,忽见平儿如此说,乃笑道:“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他们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问,我可以隐瞒遮饰过去,是他的造化,若瞒不住,我也没法,没有个为他们反欺枉太太们的理,少不得直说。你们若说我好性儿,没个决断,竟有好主意可以八面周全,不使太太们生气,任凭你们处治,我总不知道。”
看官听说,别人撑死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姑娘贾迎春是自己的事情,全然也不管,她的性子,倒有些像贾赦和邢夫人,她的悲剧,也是注定的。 后来,查检大观园,司棋犯了事,却并无畏惧惭愧之意,但是,司棋毕竟不愿意出去,于是也曾求了迎春,实指望迎春能死保赦下的,然而,司棋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侥幸心理,贾迎春是不能作主的人。 司棋见了这般,知不能免,因哭道:“姑娘好狠心!哄了我这两日,如今怎么连一句话也没有?”迎春含泪道:“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大不是,我还十分说情留下,岂不连我也完了。你瞧入画也是几年的人,怎么说去就去了。自然不止你两个,想这园里凡大的都要去呢。依我说,将来终有一散,不如你各人去罢。”
即便是,司棋临走前也不忘含泪与迎春磕头,后来还是绣桔追出去,又和司棋哭了一回。司棋是迎春的丫鬟,对贾迎春忠心耿耿,贾迎春却连自己的丫鬟都保不住,到最后,嫁到孙家,身边连个敢替自己出主意、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就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