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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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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哪些地方最能体现贾府的贵族气派?这六个场面震撼了我
[color=var(--GBK03A)]少读红楼

[color=var(--GBK04A)][color=var(--GBK04A)]自媒体人,书评人,全网同名帐号:少读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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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梦》是世情小说,作者曹雪芹在其中铺设了多条线索,其中一条便是家族兴衰。红楼梦里提到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是当时的天下望族,彼此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中又以赫赫扬扬的百年贵族贾府为首。
  曹公通过宁荣二府,为我们呈现了古代贵族生活的各个方面。虽然冷子兴交代,如今的宁荣二府,早已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但刘姥姥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府虽已没落,但其外面的架子还未倒,其该有的贵族做派和气质仍在。
  红楼梦前半部,几乎处处可见贾府贵族气派,但如果非要选出几个有代表性的场面,这六大场面或许可以看出这个百年贵族是何等的富贵和奢华。

第一、秦可卿葬礼和贾元春省亲的奢华之风
  说到红楼梦里最能体现贾府奢华之风的大事件,首推秦可卿葬礼和贾元春省亲一白一红两件大事。
  秦可卿是宁国府长房长孙贾蓉之妻,虽然她出身不高,是养生堂抱来的女婴,但因为嫁入了贾府,成了三品威烈将军贾珍的儿媳,做了豪门媳妇的秦可卿,生前未见得有多风光,但死后却是享尽哀荣。
  贾珍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他不仅违制用了樯木棺材,还邀请王熙凤协理宁国府,并交代“只求别存心替我省钱,只要好看为上”。
  如果只是贾珍倾尽所有,甚至为她丧礼风光,为儿子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官,这都不算什么,而是秦可卿的死,引出了与贾府有交情的各路王侯将相。
  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除宁荣二公外的其他四王六公,以及其他王孙公子,有交谊的贵族世家,在秦可卿出殡时,几乎全都出场。
那时官客送殡的,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诰命亡故,其孙石光珠守孝不曾来得。这六家与荣宁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余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余者锦乡侯公子韩奇,神威将军公子冯紫英,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堂客算来亦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十余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出三四里远来。

  这样的大场面,可能许多老百姓都从未见过,曹公这么写,自然是为了渲染贾府的富贵奢华。我们不禁会问,此时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贾府,哪里来的力量,一个葬礼会惊动如此之多的达官显贵?自然是祖宗余荫。
  别的不说,单凭四王八公的影响力,就可想而知。更何况,四王八公不会停滞不前,都会开枝散叶,甚至后代有不止一位通过科考进入仕途,光宗耀祖的子孙,这样几代人积累下来,无论在朝堂,还是在社会上,这影响力可不是盖的。
  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上流社会,贵族圈子,这不是有钱就能融入的,也不是有地位就一定能加入,这都是老牌勋贵,是多少代人积累出来的贵族底气,根深叶茂,轻易是撼动不了的。
  如果秦可卿葬礼的奢华,是祖宗余荫影响,那么贾元春省亲,则是货真价实的光宗耀祖了。

  贾元春省亲与秦可卿之死紧密相连,也是可卿透露了元春封妃省亲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这也是贾府最后的一个繁华顶点,我们从元春省亲时的仪仗可以看出省亲奢华无比的场面。
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的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赶出围幕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对,亦是如此。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一对对龙旌,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金黄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这是古代贵妃出行的仪仗,此时的元春,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已极。不仅如此,贾府为迎接元春省亲,可以说也是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元春看到娘家为其省亲所盖的园子,所制造出来的繁华景象,连她都默默叹息,奢华太过,“且说贾妃在轿内看此园内外如此豪华,因默默叹息奢华过费。”回宫时,她曾叮嘱娘家人“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
  秦可卿葬礼,我们看到的是贾府在朝堂和社会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多仰赖祖宗余荫,依托四王八公同气连枝的合纵连横。而元春封妃省亲,则是贾府自身在后宫的势力和依靠,作为贵妃娘家的贾府,其贵气可想而知了。
  我们通过秦可卿葬礼和贾元春省亲,这一白一红两事,看见了贾府在当时的社会地位,不仅仅位列公侯,朝堂有人,在后宫之中,更是有了贾元春这样的稳固靠山,其富贵奢华可见一斑。

第二、宁国府祭宗祠和荣国府夜宴的富贵气象
  我们说,一个真正的贵族,尤其是像贾府这样富贵风流百年的豪门,它的富贵气象,绝非一夜暴富者可比,更不是那只富不贵的庸俗之流。其举动之间,都尽显富贵气象。
  最能体现贾府百年富贵气象的情节,莫过于宁国府除夕祭宗祠和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了。曹公笔下这种抚今追昔的场景切换,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贵族,哪怕它早已大不如前,但其架子仍在,气派不减。
  宁国府祭宗祠,贾府几乎所有排的上辈分的子孙都参与了。我们说古代,上至皇家下至百姓,子嗣繁衍最为重要,人丁是否兴旺,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姓氏这个家族能否一直繁荣昌盛下去。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齐备,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次日,由贾母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坐八人大轿,带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便到宁国府暖阁下轿。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宁府门前排班伺候,然后引入宗祠。

  这段文字告诉我们,贾府中不仅贾赦、贾珍身上袭祖宗爵位、官职,贾母、王夫人等人也都是诰命夫人,年下是要进宫朝贺的,这既是国家规程,更是一种无尚的荣耀。
  我们看,单是贾府为祭宗祠前期所做的准备工作,就不是一般小富之家所能想象的,到了真正祭祀之时,更见隆重。
只见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垫,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众人围随贾母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宁荣二祖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还有几轴列祖遗影。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

  熟读红楼我们都知道,贾敬虽然是进士出身,但很早就抛家弃业出道炼丹去了,连自己过生辰都没回来,但家族祭宗祠,他必须得乖乖回来,不然就是不孝子,是数典忘祖之人。
  我们常说死者为大,秦可卿丧礼,贾珍办的风风光光,贾府祭宗祠更是缅怀先祖,慎终追远的大事,即便贾府内耗已空,在一年一度的祭祀大事上,也是求风光的。
  宁国府祭宗祠让我们看到了贾府不是乍富之家,而是赫赫扬扬已近百年的贵族,是真正的豪门。这样的富贵气象,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体现出来的,需要几代人的积累,从金钱,地位,气度,诗书,礼仪等诸多方面,逐渐形成了真正的贵族阶层。

  祭宗祠让我们看到的是贾府绵延百年的风光,而元宵夜宴则是贾府当下的繁华图景。
这边贾母花厅之上共摆了十来席。每一席旁边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山石布满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鲜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吊,里面泡着上等名茶。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着大红纱透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璎珞。

  荣府元宵夜宴,大摆宴席不说,还有着诸般讲究,又是焚香,又是盆景,又是说书,又是听曲儿,一件件细致的描写,写出的是贾府的富贵气象,单是那一副贾母轻易不摆出来的璎珞,就可见贾府之豪奢。
  贾府这年的元宵节,也是其最后一个大团圆场面,贾母作为贾府辈分最高的长辈,喜欢热闹的她,早已是儿孙满堂,山珍海味转着牌子吃,人生再无遗憾,可谓享尽了荣华富贵。

第三、清虚观打醮和乌进孝交租的豪阔场面
  无论古今,作为普通人的你我,可能一辈子都很难看到真正的贵族到底什么样的,曹雪芹是富贵场中走过的,他为了向读者展示一个真实的贵族贾府,通过清虚观打醮一事,写出了世人眼中的贵族。
  贾母率众人去清虚观打醮一回,可以说写尽了贾府的豪阔场面。
到了初一这一日,荣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那底下凡执事人等,闻得是贵妃作好事,贾母亲去拈香,正是初一日乃月之首日,况是端阳节间,因此凡动用的什物,一色都是齐全的,不同往日。少时,贾母等出来。贾母坐一乘八人大轿,李氏、凤姐儿、薛姨妈每人一乘四人轿,宝钗、黛玉二人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然后贾母的丫头鸳鸯、鹦鹉、琥珀、珍珠,林黛玉的丫头紫鹃、雪雁、春纤,宝钗的丫头莺儿、文杏,迎春的丫头司棋、绣桔,探春的丫头侍书、翠墨,惜春的丫头入画、彩屏,薛姨妈的丫头同喜、同贵,外带着香菱,香菱的丫头臻儿,李氏的丫头素云、碧月,凤姐儿的丫头平儿、丰儿、小红,并王夫人两个丫头也要跟了凤姐儿去的金钏、彩云,奶子抱着大姐儿带着巧姐儿另在一车,还有两个丫头,一共又连上各房的老嬷嬷奶娘并跟出门的家人媳妇子,乌压压的占了一街的车。贾母等已经坐轿去了多远,这门前尚未坐完。

  贾府全家出动这样的壮观场面,为前八十回中所仅见,甚至连主子的丫鬟,都一一介绍,曹公如此描写,想必也是为了读者在阅读时,更有画面感,对贾府全家出动这样的大场面有更加直观的印象。
  这次端午打醮,是宫里元春的意思,贵妃娘娘令娘家打平安醮,有着这个由头,当贾母率全家浩浩荡荡出动时,可想而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放在今天,一定是街谈巷议的新闻头条。
  贵族就是贵族,是装不出来的,也不是可以显摆了就有的,对贾母来说,大半辈子都在富贵场中,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因此打醮这样的事,也许在世人眼中,展现了贾府豪阔的一面,是古代贵族面貌的一个缩影,但在贾母眼中,不过就是带领亲戚,儿孙们去听戏解闷罢了。
  她这么想,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当其他与贾府有世交之谊的王孙公侯听闻荣国府老太君是奉了宫里娘娘旨意去打醮时,又引发了“连锁反应”。纷纷送来猪羊香烛茶银之类,先是冯紫英家,接着是赵侍郎家,“于是接二连三,都听见贾府打醮,女眷都在庙里,凡一应远亲近友,世家相与都来送礼。”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诸侯王孙排队送礼的场面,那一定是人山人海十分壮观了。毕竟这是元春封妃省亲后的第一个端午节,既是贵妃,又是国公府,谁不趋奉呢?
  如果说秦可卿葬礼,诸王侯将相前去吊唁设祭是因为宁荣二公,那么贾母带人去清虚观打醮,则更多是因为元春封妃带来的荣耀。这里面除了与贾府有世交之谊的家族,自然还会结交许多新贵,此时的贾府,正是富贵极了。


另一个能让我们直观感受到贾府豪阔场面的,是乌进孝交租一回,相信很多人印象深刻。
  初读红楼时,我还是个从农村出来的中学生,实在想象不出贾府到底有多富贵,但当读到乌进孝交租一回,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些我们从未听过从未见过从未吃过的珍稀大米和珍禽野味,全都摆在了面前。
(贾蓉)一面忙展开单子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干二十斤,榛、松、桃、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顽意: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

  若非曹公真实经历,谁又能列出这样一份充满了富贵豪奢的单子来呢?再想象一下,乌进孝交上来的这些东西,需要多少辆货车才能装得下!而这还只是已经走下坡路时的贾府,此时宁府只剩下了八九个庄子,若是全盛时期,有多豪阔,可想而知。
  因此,富贵不只是简单地财富积累,还有几代人贵气的沉淀与升华。宁荣二公靠军功立业,子孙后代靠诗书传家,既是钟鸣鼎食之家,又是诗书翰墨之族,且富且贵,才是真的贵族之家。
  说到这,不能不提一个细节,黛玉初进贾府后,到王夫人屋里等着拜见二舅舅贾政时,室内陈设,映入眼帘的多是半旧的。很多人初读时可能不解,贾府这么富贵,需要这么节俭吗?还是贾府已大不如前,根本用不起新的了?
  脂砚斋在这里有一大段批语,还分享了一个庄农进京的笑话,大意即是讽刺那些没见过真正富贵场面的人,多半都把那真正富贵之族想象成穿金戴银吃金屙银的模样,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脂砚斋批曰:试思凡稗官写富贵字眼者,悉皆庄农进京之一流也。盖此时彼实未身经目睹,所言皆在情理之外焉。
  其实真正的富贵,不在用的东西一定最好最贵的,而是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礼出大家的气度、礼仪、从容、淡定、自信。正因贾府日常用度皆是半旧的,我们愈发相信,这是一个真正历经百年的贵族。
  作者:夕四少,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color=var(--GBL05A)]发布于 2020-08-06 09:22
贾府图藏了什么秘密?贾府是朱明皇宫!对照故宫、太庙、中南海 + 红楼梦中明显的华夏文明,比比皆是,怎么会认作满清?
[color=var(--GBK03A)]长安昭阳王

[color=var(--GBK04A)][color=var(--GBK04A)]雨打芙蓉泪不干。明月无端,已过红楼十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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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红楼梦之龙蛇争玉:连载122】

为什么我要费劲巴力,照书中描述,画出贾府图,拿给各位看?
贾府这个图藏了什么秘密?


请对照下面这几个图看一看:
这是用百度地图看到现在的故宫、太庙、中南海。
注意:
故宫之后,东边是景山公园,西边是北海公园,也是东山西水!


这是俯瞰图,对比一下,可一眼看穿。
别说我没提醒过您:
前文说过,宁荣两府实为一家,把两府重叠为一个宅子,然后,跟上图对比一下看看!


这是带内部构造的详图。
明眼人自己看,贾府是什么?
我不想解释什么,还是那句话:像生活中,对懂的人,不必解释,一个眼神,就能会意;对不懂的人,解释也没用。
只提醒一句:对有些右边的放到左边去了,注意红楼梦中一贯的写作手法:用反!假作真,真事隐,用笑写哭,故布疑阵,不能完全写实,让人一眼看出。
8.7 世外桃源
此大观园,是梦中的,世外桃源,以避秦乱。
红楼作者用时空穿越的手法,把二百年里天南地北的人物都汇聚在此园中,一起吃酒吟诗,逐鹿天下,耗子偷玉,龙蛇争霸,牡丹警心,游园惊梦,红楼朱楼,离魂还魂,用戏曲、诗词、丹青、春宫、酒令、饮食、节气、祭祀、游戏、神话、花卉、山水、建筑、服饰、语言、礼仪等等不胜枚举的艺术形式,荟萃传统的华夏文化。简言之,用一枝笔,就足以悼明忆朱,反清复明。
作者把中华文明和汉语文字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美不胜收,简直是文化领域的反清复明:你可以消灭我的身体,却不能摧毁我的精神!你可以血洗我的家园,却不能泯灭我的文明!我梦中的大观园,永远是雕栏玉砌,鸟语花香,绿柳成荫,翠竹笼烟,美人依旧,君子如玉,明月入梦,春雨润心,这种诗情画意,雍容典雅,永远是华夏正统,胡虏的金刀铁马永远无法征服和抹杀!
书中这么明显突出的华夏文明,比比皆是,怎么会被认作满清?
华夏文明的衣食住行,日常习惯,语言礼仪,上述种种,完全不同于游牧民族、其它民族,怎么能够睁着眼睛认作满清?
是哪片叶子障住了双目,而置整个儿森林于不顾?
就好像在一张白纸上,拿着放大镜到处找黑点,看到一个黑点,就说这是一张黑纸!


(未完,连载【明月清风红楼梦之龙蛇争玉】,点击下面专栏名)





[color=var(--GBL05A)]编辑于 2021-12-08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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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最大的反派,从没正面出场,却逼得贾家万劫不复
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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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签约全网维权,抄袭剽窃搬运后果自负

谁是《红楼梦》最大反派?有人说是王夫人、有人说是忠顺亲王,有人说北静王,有人说贾雨村,有人说是王子腾……可能站在不同的视角肯定有不同的答案。

然而,如果上升到“兴亡”主题,就会发现贾府的败亡才是一切的终结。


那么,导致贾府败亡的罪魁祸首就是反派。

比如引诱贾府结党,参与谋逆的北静王。

比如始终与贾府敌对,不断迫害的忠顺王。

如此妄图借“母蝗虫”繁衍吞并控制贾家的王家。

比如倒行逆施,骄狂自大的贾府自己。

如果将皇帝当作正统,贾家无疑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臣。他们自己才是最大反派,要人人得而诛之。

但从贾家立场来看,谁让他们败亡,谁就是最大反派。毫无疑问所有线索都指向从没正式出场,却始终存在的皇帝。


我是君笺雅侃红楼,为您讲述《红楼梦》里的那些事儿。

皇帝是不是《红楼梦》里的最大反派?是也不是。

说是,源于皇帝设计坑害贾家,一步步引导他们跌落深渊万劫不复。

说不是,贾家不忠才是自取灭亡的根源。毕竟正统王朝君臣父子,逆臣贼子死有余辜。

不过,曹雪芹在文中也提到了“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宁国府确实自取灭亡,不值得同情。

荣国府却是逢冤被连累,甚至是被皇帝有意引导逼迫,才令贾府走向万劫不复。

将时间推到《红楼梦》故事之前的某一天,发生了一场宫廷巨变。

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死后准备好的棺材板都没用上。

不久太上皇退位,隐居“东宫”,皇帝即位。

登基后开始清算,四大家族薛家因支持义忠亲王,很快崩溃。


但隐身幕后狡猾的贾家、史家和王家,却并没有立场。不但如此,史家的史鼎还拥立新皇有功,被封忠靖侯。

皇帝登基,按说应该诸臣臣服。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以当年先帝肱骨的四王八公为首的十一个老臣集团,不但权倾朝野,更手握重兵,关键是不臣服忠顺于他。

如何收拾这些骄狂自大,拥兵自重,并党羽遍布朝堂地方的先帝老臣,就成了新皇登基后面临的最大考验。

于是,《红楼梦》一开篇,就发生了两件事。

一,新皇钦点前科探花林如海出任两淮巡盐御史,抓向钱袋子。

二,升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九省统制,由中央调任地方,将京营回收,抓紧枪杆子。

而无论是林如海还是王子腾,都与四王八公之一的贾家有关。

于是,失去京营的贾家,不久也失去了姑爷林如海。更在明面上被踢出权力中心,失去对皇帝的威慑与平衡。


贾家如此,其他四王八公肯定也遭遇类似。

这些老功臣们人人自危,岂能坐以待毙?他们本质都是一个个的焦大,必然对新主子皇帝产生不满和叛逆之心。

于是,在秦可卿葬礼上,四王八公集体出席抱团取暖。

表面看皇帝很快“怂了”,晋升贾元春为贤德妃安抚贾府。对其他人家自然也有表示。

然而,在元春晋升之前、之后,太上皇的两次出手却非常耐人寻味。

一,太上皇所居的“东内”大明宫内相戴权,在秦可卿死后来到贾府祭奠。并在逗蜂轩卖给贾珍一个五品龙禁尉给贾蓉。

龙禁尉作为大内侍卫,只收老臣子弟不收新贵,万一这些化身“禁龙卫”的二世祖要是对皇帝不轨,背后的家族将全都涉嫌谋逆。这点细思极恐。

逗蜂轩的“蜂”,在古代为“蜂麻燕雀”四大骗局之一,代表一群人设下大骗局,将受骗者害的家破人亡。有点类似如今的“杀猪盘”。

结合龙禁尉,太上皇这次出手对贾家未来极为不利。不排除是上阵父子兵。

二,贾元春晋升后,太上皇突然又下旨妃嫔可以省亲。贾家又一次不顾皇帝立场,踊跃响应太上皇旨意修建大观园迎接元春省亲。


结果是耗光家财一蹶不振,元春省亲也彻底让贾家与皇帝决裂。

皇帝随后将本该属于贾家的封赏,全都赐给贾元春的亲娘舅王子腾。随着王家在四大家族崛起,贾家越来越不利。

为了自保,也为了对抗,贾家不得不与北静王结党。

第二十八回,贾宝玉用玉玦扇坠换了蒋玉菡从北静王那得来的茜香罗汗巾,就是个重要伏笔。

蒋玉菡就是将玉含,实际就是含玉而生的贾宝玉。他背弃忠顺皇帝的忠顺王投奔北静王,就是贾府背弃皇帝与北静王结党的实证。

至此,贾家与皇帝彻底决裂。

但背后总感觉有一股阴谋的力量,在推动着贾家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皇帝无疑是这股阴谋的策划和主导。


等贾府与北静王以龙禁尉发动对皇帝的不轨企图,被守株待兔的皇帝一网打尽,彻底肃清朝堂内外的势力,将之连根拔起。

四王八公谋逆在前,皇帝惩戒先帝老臣名正言顺,也不寒群臣之心。

收回四王八公掌控的资源重新分配,不但进一步集权,也成了唐太宗、永乐、康熙一样的圣明之君,真是好生算计。

若干年后,或者皇帝暮年,或者皇帝老去新皇登基,再给当年先帝创业追随的老臣们一个“平反”,恢复有名无实的爵位头衔,就又是一次收买人心和皇恩浩荡。

贾家彼时又迎来一次复兴。但与宁荣二公时代没法比,也没有了任何关系,子孙各凭本事罢了。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发布于 2024-01-22 10:23・IP 属地辽宁
红楼梦(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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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白玉为君堂,黄金络马头。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 丰年好大雪出处?珍珠如土金如铁,碾冰为土玉为盆
长安昭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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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红楼梦之龙蛇争玉:连载100】



8.3.2 贾史王薛
史老太君是万历,王夫人是天启,贾史王都是一家,朱家。

薛是“雪满山中高士卧”的雪满,是满清。

四大家族其实是朱明、满清两家!

既然宁荣是一家拆两府,那么两家拆四家也是正常规律。

两家拆四家同样是红楼作者的障眼法,而且增加了故事的灵活性,正面情节更容易构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两家太容易看出是明清,恐落入文字狱中,搞个四大家族再加上歌功颂德,就将疑惑转移了。但仔细看,所有的歌功颂德,都是颂大明之德,八十回所有的当今、圣德等说的都是明朝。对满清,明显是胡虏、土番、野驴子、骚达子、反叛肏的、中华之患、跳梁小丑。能看出红楼作者对朱明的明显留恋和不遗余力的赞美,所以对朱明、满清持这样的态度很正常。

我们看看贾雨村拿到的“护官符”,是“谚俗口碑”的形式: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甲戌本与庚辰本有差异,甲戌本是把薛家与王家顺序颠倒,但除此之外,一字不差。

贾家:

在解“白玉为堂金作马”之前,先看一首《乐府诗集》中的汉代古诗《相逢行》:

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
不知何年少?夹毂问君家。
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
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
堂上置樽酒,作使邯郸倡。
中庭生桂树,华灯何煌煌。
兄弟两三人,中子为侍郎。
五日一来归,道上自生光。
黄金络马头,观者盈道傍。
入门时左顾,但见双鸳鸯。
鸳鸯七十二,罗列自成行。
音声何噰噰,鹤鸣东西厢。
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
小妇无所为,挟瑟上高堂。
丈人且安坐,调丝方未央。
这个小妇,很有喜感,没事儿干,挟了个瑟,跑进堂屋,公公婆婆都已经坐好半天了,人家弦还没调好。未央有多义,还没尽头呢,比还没完更逗。丈人也有多义,古时指家长,一家之主,所以有公婆,岳父,丈夫、夫君等多义。

白玉为堂:显然出自“白玉为君堂”,隐了“君”!

在此诗中,君家、君堂都是“您”的意思,是您家,您家之堂。但中国人都知道,“君”还有君王、皇帝之意,红楼作者故意隐“君”,要看出,这是个明显的射覆,目标是“君”!是要读者射中“君”!

“问君家”:“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

这个易知、难忘的“君家”,是谁家?

在康乾之时,这个让作者故意隐的“君家”,这个读者“易知”,让作者“难忘”的“君家”,只能是“朱明皇家”!

如果是清朝皇家,完全不必隐,不用射覆,正大光明地去赞美,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以“贾不假”的方式来说明这是清朝“君家”。

金作马:是“黄金为君门”、“黄金络马头”的富贵之家,君家。重复强调此诗,重复强调“君家”。

所以,“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就很好理解了:

贾家,是真正的“君家”,朱明皇家。

后面的金陵史家、金陵王家,就更好理解了:

金陵史家、金陵王家、金陵甄家,还有贾家,都是一家:朱明皇家。

史家是贾母万历之家,王家是天启帝王夫人之家,当然都是朱家。

所以说“假作真时真亦假”:

“假作真”:就是“贾不假”,贾家是真,真什么?真朱(朱亡了)!珍珠,是贾家两府长孙之名贾珍贾珠,所以贾家是真朱,真正的朱明皇家。

“真亦假”:甄家也是贾家,都是一家,朱明皇家。

薛家:

在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之前,也先看一首诗:

唐代罗隐的《雪》: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丰年好大雪”显然出自罗隐的《雪》。宝钗占花名的“牡丹”,也是出自罗隐的诗句。

妙在罗隐之名:“隐”!

我们已知宝钗的“牡丹”,隐的是“牡丹江”,满洲。

那么“丰年好大雪”隐的是什么?

宝钗的“山中高士晶莹雪”,出自“雪满山中高士卧”,所以:

好大雪:就是“雪满”,“雪”在红楼梦中代表“满”。

丰:谐音“风”,清风,“风”在红楼梦中代表“清”。

丰年好大雪:满清年代。

“珍珠如土金如铁”,在朱明、满清都明确时,也就容易理解了:

珍珠:真朱,贾珍贾珠,宁荣两府,指朱明皇家。

金:金国之名,女真金国,即为满洲清国。

珍珠如土金如铁:朱明如土,被踩脚下,金国铁骑,蹂躏国土。

就像黛玉的海棠诗:“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把冰碾碎,踩在脚下一样。

宝玉的海棠诗:“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冰和玉,很清楚:冰喻杨贵妃,指薛宝钗;玉喻西子,指林黛玉。书中一直用沉鱼落雁指黛玉,比如:“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护官符”四句话的真实顺序,我认为贾史王薛更合适。甲戌本把薛家插在金陵史家和金陵王家之间,有意鱼目混珠,显然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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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中人物架构,对应的历史人物及关系图 + 为什么宁国府的特征是淫?爬灰=养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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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人物架构
贾府中人物架构,对应的历史人物及关系,如下图所示:


说明:

图中“+”号表示两个人。比如:元春,是桂王朱常瀛与永历帝朱由榔父子两个人物。探春,是隆武帝朱聿键与鲁王朱以海两个人物。在红楼梦中,不是死板的只有一个角色对应一个历史人物,还有一个角色对应多个历史人物,也有多个角色对应一个历史人物,很灵活。

对图中每个人物的说明,在下节会逐个解说,本节重在看结构。

此图右下的空位,附加了:雪满的薛家满清、宝玉的四颗朱子。这些角色人物在前面章节都解释过了,在看总架构图时,仅做参考,或者直接忽略掉,不影响架构图的完整性。

前文说过,宁荣是一家,朱明皇家,把一家分两府,好道的嘉靖和淫丧的隆庆、泰昌放在宁国府,万事不理的万历和朱由校、朱由检放在荣国府。末代六帝的规则,基本上都是以儿媳的角色,分在两府。两府的男人反倒不是皇帝,是宗室藩王,嘉靖之后,因景王那支没了,所以是从贾母万历的角度,分为万历的亲兄弟和儿子们:

宁国府的特点是淫,所以把潞王这一支,奢侈荒淫,分到宁府,淫是其共同特色,很和谐,便是贾珍、贾蓉。贾珍的骄奢淫逸,但尚识大体,符合潞王朱翊镠的行事特征,潞王朱常淓通宵达旦吃喝玩乐,在75回“开夜宴异兆发悲音”中,用“开夜宴”在回目中强调过,也通过尤氏看到的马车,“要偷着瞧瞧”,在窗下听到的,里面吃喝玩乐的情景,给读者描画的淋漓尽致。并以一句“喷了一地饭”的笑话,令读者印象深刻:“旧太爷虽然输了,输的不过是银子钱,并没有输丢了[毛几][毛巴],怎就不理他了?”可以说是一句话便刻画了一群寻欢作乐的纨绔,所以尤氏骂:“你听听这一起子没廉耻的小挨刀的,才丢了脑袋骨子,就胡吣嚼毛了。”因为尤氏是隆庆帝,潞王之父。“至四更时贾珍方散”,四更鸡鸣,五更天就亮了。

所以,第二回说:“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 一母同胞,实指万历帝朱翊钧和潞王朱翊镠,弟兄两个,贾母、贾珍,分在两府,兄弟怎么成了孙子辈儿了?嘉靖是万历祖父,还成了侄子辈儿呢。脑子不能受限,不是一一对应,不是辈分平移,辈分肯定要打乱,父子、兄弟可能变成了夫妻关系,当然也可能还是父子、兄弟。比如:贾珍、尤氏,是潞王和隆庆帝,是父子。贾蓉、秦可卿,是朱常淓、朱常洛,是兄弟。贾珍、贾蓉父子,是朱翊镠、朱常淓,确是父子,与贾蔷长垣王,也还是父子、兄弟。

“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把贾蔷写成贾珍养子,“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这样就符合长垣王分封之后不在潞王府的反面事实,而且用长垣王的“垣”字,为贾蔷命名,垣就是墙,改成了同音的草字辈“蔷”字。且书中也明说了:他和贾蓉最好。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上有贾珍溺爱,下有贾蓉匡助。仍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长垣王在国亡后不知所终,36回“识分定情悟梨香院”,贾蔷和龄官的情景,让宝玉不觉痴了,此为四九末,然后贾蔷、龄官都莫名其妙不知所终,直至八十回末,再没出现过,包括“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这样的场合,贾蔷都没出现,不合常规。甚至对龄官,也没再做任何交待,都是明显异常。

看着这个图,想焦大骂宁府的名言:“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而且宝玉特意重复强调:“姐姐你听,他说爬灰的爬灰,什么是爬灰?”既然宝玉问我们了,而且重复了三遍“爬灰”,就要多想想:爬灰?在说什么?

贾珍爬灰秦可卿,就是潞王朱翊镠和泰昌帝朱常洛,朱翊镠是万历的亲弟,就是朱常洛的“小叔”,而且是唯一的小叔,所以:

爬灰 = 养小叔!

作者巧妙地用了汉字的多义,“小叔子”是作为女人才有的称呼,指丈夫的弟弟。反面的朱常洛,不是美女,是皇帝,不会有“小叔子”,只有“小叔”。

万历帝的儿子们,除了泰昌帝朱常洛,还有福王、瑞王、惠王、桂王。朱常洛因为“淫”的特征,已经安排到了宁府。其余四个儿子,如果分四家,太零散,也不是红楼梦手笔,还是按一家分两府的手法,在荣府中,一分为二,把万历最宠爱的福王朱常洵,单门另院分出去,便是贾赦。朱由校、朱由检这一支,在开篇王夫人朱由校当政时期,是皇家正宗,朱明正支,其他分出去的福王、潞王支系,都属旁支。贾母万历帝已不管事,也生活在皇家正宗这家,那么这家的男人如果也是宗室、藩王,像福王贾赦、潞王贾珍那样的,反倒不符合“皇家正宗”的特征,所以这家的男人都“不是人”:王夫人朱由校的配偶,用正宗的“正”,文字辈,便组成“政”,因此贾政不是个历史人物。王夫人的儿子,也不是历史人物,贾珠代表“朱”,宝玉代表“玉玺”。所以这三个男人代表正宗、朱明、玉玺,都“不是人”。仅这一点,就能看出红楼作者创作小说角色的灵活性,真是脑洞大开,非常高明,并在第一回就以石头口吐人言、携入红尘为例,提醒过读者了。所以我们读此书千万不能死板,一刀切,脑子受限。

万历其余的三个儿子,显然在这三家每家分了一个。瑞王朱常浩,直接分到贾赦家,便是爱财如命的邢夫人,又是把兄弟化作了夫妻。惠王朱常润,分到贾珍家,便是入了佛门的惜春,作为贾珍的胞妹,是为了跟三春平辈,更是为元春占位。桂王朱常瀛,分到贾政家,便是元春,元春为什么位尊富贵?因为元春身上还兼了永历帝朱由榔,把明朝国祚延长了15年,如果算延平王在台湾一直还尊永历年号,则永历年号一直用了37年,相比弘光、隆武政权都是一年而亡,永历确实该突出。

为什么说惜春为元春占位?注意元迎探惜四春中,迎春、探春都是庶出,而元春、惜春是嫡出,惜春是贾珍胞妹,元春是王夫人所生。因为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由万历皇后王喜姐养大,是王皇后养子,加之桂王朱由榔称帝后延长明祚很突出,所以把元春安排成王夫人亲生。惜春惠王朱常润并非皇帝,生在“皇家正宗”王夫人家不合适,而且不均衡,所以生在人丁不多的旁支宁府,但自小便“在祖母这边”长大,这个祖母贾母,是不管事的亲爹万历,实际上承担抚养责任的是王夫人,留下了由王皇后抚养的线索,这样的设计非常巧妙,属于多次见过的“藏头露尾巴尖儿”。最妙的是惜春为同母弟元春占位,桂王本来最小,红楼梦中经常用反,假作真,笑是哭,最小变最大,元春在四春中最大,反面处于最小的惜春所占的位置。就是说,真正的顺序是:迎春弘光帝,探春隆武帝,最后是惜春位置的元春永历帝,这才是南明皇帝的顺序。惜春、元春这样的巧妙安排,不仅是惠王为同母弟桂王占位,把小变大,颠倒乾坤,故布疑阵,让人粗看顺序,对应不上南明皇帝,况且南明皇帝中也没有一个礼佛的像惜春的人物,不会把贾府四春直接对号入座到南明四帝,能躲避文字狱。

惜春的惠王最好认,判词中的古庙看经,青灯古佛,正好演绎了惠王朱常润,皈依佛教,终日礼佛,特征非常明显。

元春在前八十回虽然涉及不多,但其判词都与永历帝相符:“虎兕相逢大梦归”,1661年是牛年,在缅甸咒水之难后被吴三桂俘获,1662年是虎年,四月二十五在昆明,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所以“画着一张弓”,还有“榴花开处照宫闱”,是在榴花开的四月遭“弓围”。“弓上挂着香橼”,一是香橼处于被弓弦勒着的状态,提醒永历帝被弓弦勒死,是“弓围”。二是香橼属于南方特产,产于缅甸、云南、两广、福建等地,北方没有,暗示地点,指永历帝被俘、被杀之地。

迎春、探春也在王夫人家里,也都指抚养关系吗?读红楼梦最怕死板、一刀切,王夫人家有个最大的特征,是“皇家正宗”,家里是一群皇帝,哪群皇帝?王夫人朱由校之后的皇帝,黛玉崇祯帝和南明四帝,都在王夫人家,也就是宝玉家。

迎春是福王系的弘光帝,自然生在贾赦福王这支,属于旁支,所以迎春这个“弘光帝”是“庶出”。弘光帝继承了福王朱常洵的荒淫、饮乐,但迎春在正面是公府千金、大家闺秀,又饮又淫明显不合适,所以把这些特征移在迎春嫁的孙绍祖身上,“一味好色,好赌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其实又好色又酗酒的正是迎春此人,或者说是她反面的人物,同时又把姓孙的满清丑化一下。红楼作者的写作手法极其灵活,不拘一格,我们在仔细读书的过程中能体会到。



点击下一个:贾府儿媳是皇帝,小姐是皇帝,男人是朱明宗室 + 嘉靖后代,朱明宗室,一个不落,都在贾府!说明:对照朱明皇家族谱设计的贾府人物 - 知乎 (zhi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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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宁荣两府应重叠为一个宅子?+ 贾氏宗祠在哪里?宁府正堂后面是什么?+ 大厅、外书房,内厅、内书房,花厅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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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的长宽、区域,都遵照比例尺。比如荣国府前院宽300米,长500米。区域比如贾母院,宽100米,长200米。

但此图是示意图,建筑大小没法按比例,只标明这是个什么建筑,比如:大厅,以一个正好写得下“大厅”两字的小方块表示,不是指大厅就占这么大面积。再如姨娘院,用框框里写“姨娘院”几个字,表示这是一个姨娘居住的单独小院,都不表示大小。

图中只标注主要建筑,绿化元素、次要建筑、亭台楼阁都不画出。比如贾母院,两边的花木、绿化都不用标出,丫鬟、仆妇们晚上住的房间等都不画出,还有前后院中的亭台楼阁等都不必画,都应该有,不是这么大的院落只有正房、厢房,如图中画出的几个孤零零的建筑。

府内纵横,四周边界,都有道路相通。府内各部分、院落之间,必须有路,能走车轿,比如元春省亲时,车轿直接进了大观园门外的体仁沐德,就要有足够宽的大道,供这种特殊场面的仪仗队伍行进。像大观园中,元春坐船游园,就必须有码头,省亲车驾出园,就必须有马车道从大观楼直达大门口等等。四周边界,也必须有路,平时主要供下人走,晚上巡逻也要四周查看,不能有死角。但主人居住区与其它功能区应有安全隔离,比如贾母院外,前后的路,两边都有门,晚上关门,隔离安全隐患,像贾母院后的穿堂,就把贾瑞关了一夜。像这种门,还有很多给下人走的角门,太细碎,都没画出,特此说明。

把大观园前门作为贾府前院、后院的分界线,则下人群房在后院外一圈,不能安排到前院,前院是主人区。比如西街、东街的下人房,一个院子宽三丈、深九丈,能盖前后两进房子,中间还有院子,占地300平米。在宁国府、荣国府的大门和仪门之间,画了下人办公区和马棚,这都是基于功能不可或缺的,仪门外是外人进大门后的等候区,下人服务、各项事务的办理地点在此区域才合理。马棚更是书中明确提到了,刘姥姥讲故事,茗玉抽柴,南院马棚就着火了,贾母能望见东南上火光,所以马棚在这个刚进角门的位置才合理。马棚的大小,按图中比例尺,是20米×45米=900平米,至少要容纳百匹马以上。遇到全家出动的事,荣府主人用马不下30匹,随从骑马不下50匹,再如贾母大寿这样的盛事,亲友如云,不能把马都放在街道上,所以荣府的马棚至少需要这么大的容量。

还有大厅、外书房,内厅、内书房,以及花厅的位置,都是古时豪门大家固定的格局和位置。大厅,即前厅,用于接待普通外客,在二仪门外,属于外部区域。内厅,即中厅、正厅,用于接待重要客人或亲近的亲友,在二仪门内,这个区域已经属于家内的空间了。比如:宝玉挨打前,贾政接待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忙接进厅上坐了献茶”,当然是正厅。16回元春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至檐前下马,走至厅上宣旨,显然也是正厅。本图把宁荣两府中轴线上的正厅,写作“内厅”,把其它院落堂屋前的正厅,写作“中厅”,从文字上稍作区别,是为了强调中轴线,特此说明。

在53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中,“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其实红楼作者明显少写了一个门:大厅、内厅之间的二仪门,这是内外宅之间的门,俗称“二门”,家里男仆一般不得进二门,书中常写“二门外的小厮”、“茗烟在二门外”,这个二门就是二仪门的简称,不是大门里的第二个门,其实是第三个门。这些门在图中都标识了,内三门就是三仪门。为什么这些在宁荣两府画的完全一样?因为两府实为一家,末代六帝用时空穿越同时出现,分到两个府中才安排得开,放在一个宅子太拥挤,看明白后,应该把宁荣两府重叠为一个宅子。

宁府西部是会芳园,会芳园中的登仙阁、丛绿堂、天香楼,都是书中明确提到的。贾氏宗祠在什么地方?书中并未明确指出,但暗示了位置。贾珍因在厅上看着小厮们抬围屏,擦抹几案、金银供器,只见小厮手里拿着个禀帖并一篇帐目,回说:“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 贾珍便命带进他来。可见,这个“厅”是二仪门外的大厅,不是里面的内厅,因为茗烟这样的小厮,都不能进荣府的二仪门,如果说有些年龄小的小厮能在二门里当差,那么这个乌庄头进来,表明这个“厅”只能是二门外的大厅。好了,贾珍的位置明确了,贾珍看着小厮们擦抹几案、金银供器,因为前面已埋下了伏笔:“且说贾珍那边,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所以这些几案、供器是宗祠里用的,那么宗祠便在大厅旁边。“原来宁府西边另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宁府西边是会芳园,说明贾氏宗祠在会芳园中,大厅西边,位置确定。所以有时觉得红楼作者长了个程序员的脑袋,用两个条件让你可以推导出y轴,再用一个条件告诉你x轴,则位置(x,y)确定,但就不直接告诉你。其实贾氏宗祠为什么要以这么隐晦、推导的方式,暗示出具体位置?这本身就是个值得读者思考的问题,因为,按我们前面的解读经验,只要是红楼作者故意隐晦之处,必有真事隐。

天香楼、丛绿堂,显然位于内宅的九宫格范围内。贾珍是族长,宁府当家人,所以内厅、正堂直至后门的这个大院落,即九宫格的中部三块,必定是贾珍、尤氏的院子,“宁府正堂”即为尤氏的正室。正堂后面的方块,相当于“后宫”,安排贾珍的众多姬妾比较合理,所以图中把“姨娘院”标在后面。

那么贾蓉住在东部的前院还是后院呢?书中一句话就写明白了:第11回,贾敬寿辰,凤姐去看秦可卿,从秦氏房里出来后,“从里头绕进园子的便门来”。如果贾蓉住在前院,出来后则处于二仪门里的这条东西路上,直接向西便到会芳园,不存在“从里头绕进园子”的不合理走法。如果贾蓉住在后院,出门后向西则位于图中标“东角门”的十字路口,作为客人走大道的话,只有向前、向里两种绕法:向前要走到二仪门东再西拐,较远;向里走再西拐只有一半路。显然凤姐选择了“绕进园子”的最合理走法,不料却遇到了瑞大爷!惊得凤姐望后一退,说道:“不想到是大爷到这里来!”当大爷得知“嫂子天天也闷的狠”,便决定“天天过来解解闲闷”,最终导致瑞大爷惨遭荼毒。然后凤姐儿“转过了一重山坡”,“来到了天香楼的后门”,即如图中所画的“小山”和“天香楼”。

宁府就只剩贾敬,则住东部的前院。贾敬跟贾母一样都不再当家,住处也跟荣府中贾母院类似,在正堂旁边的单独院落,西边是会芳园,只能在东部的前院。也说明我们前面的分析合理,贾蓉院确应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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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府宴会为什么只有酒,却没有鸡鸭鱼肉等精美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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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签约全网维权,抄袭剽窃搬运后果自负

贾家代表《红楼梦》时代最顶级的社会阶层,他们的生活标准也是彼时最高。

贾府的一些生活细节,即便现在也无法完全普及。就拿饭前便后洗手这件事,贾府上下执行的极严格。现代人懂得卫生标准,也未必如他们那般严谨自觉。


贾府的生活自然是老百姓难以企及的高标准和极度奢华。更有现代人不清楚和难以明晰的习惯。就比如酒宴“有酒无菜”这件事,与现代完全不同。

我是君笺雅侃红楼,为您讲述《红楼梦》里的那些事儿。

纵观《红楼梦》里的饮食,会发现“酒是酒,饭是饭”,绝不混为一谈。

哪怕是开连桌,也是严格区分。比如宁国府中秋节提到贾珍请尤氏是“先饭后酒”。

吃完饭后再重整杯盘饮酒娱乐。绝不像如今“吃喝”混在一起,一大桌酒菜饭不分。

而且,细看贾府饮食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现象。就是只在吃饭时才介绍桌上有什么菜。

比如刘姥姥看到王熙凤吃饭,“鸡鸭鱼肉不过略动了一点”。


贾母吃饭将风腌果子狸赐给贾宝玉,一碗肉赐给贾兰,鸡髓笋送给林黛玉……

但在酒宴之上基本不介绍什么菜色,所以就出现了“有酒无菜”的情况。

饮酒时,佐酒的菜肯定要有,为什么不介绍?源于那时候的饭和酒的区分明确。

贾府实行两餐制,以贾母吃饭为准,早九,晚三,早巳,晚申。其他时间饿了再进点心,并非不吃。

吃饭的时候讲究有饭有菜,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各色时蔬,煎炒烹炸……


但酒宴绝对要与饭区分。一般时间或午,或晚。

比如刘姥姥二进荣国府,“金鸳鸯三宣牙牌令”就是在秋爽斋吃过饭后,又来到藕香榭设酒宴饮酒作乐。

宴会上的佐酒之物肯定不会再是鸡鸭鱼肉,更多是时令果品。经典小吃。唯一提到的茄鲞其实也是一味酱料,用以凉拌鸡瓜做冷盘的。

(第四十回)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簽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都切成钉子,拿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饭桌上吃了鸡鸭鱼肉,酒桌上则往往都是个人爱吃的几样食物,菜色以鹅掌鸭信鸡瓜子,以及各种精美佐酒的冷盘小食,新鲜果蔬为主。

比如薛蟠得了几样好东西,就请贾宝玉吃酒,也说了:“谁知古董行的程日兴,他不知那里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这几样东西攒成一桌主菜请客,其他就算添一些菜肴,大体也都是佐酒之物,而非必要大炒大烹。


同样在“群芳夜宴掣花签”时更清楚的记录了,当时袭人他们准备了四十碟“果子”,大多是干果、蜜饯、点心和小吃,不是炒菜。

贾宝玉在薛姨妈那吃酒,也是讲说宁国府的“鹅掌鸭信好”,是佐酒之物。

所以,贾府的酒宴体现的是当时人们吃饭和宴饮区分开的事实。两者大多数时候不混为一谈。

宴饮时,以酒为主,佐酒的是精美小食,比如贾宝玉生日当天的红香圃宴饮,史湘云也是拿起一个鸭头在吃,依旧还是冷盘。


当然,聚会酒宴与大事酒席并不同。

酒席基本与现在差不多,以“吃为主”。

酒宴则不同,以喝酒为主,主题为娱乐和社交。

两者区分明确,读书人还要注意。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发布于 2024-02-05 10:25・IP 属地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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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9 11:43:2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戏曲红楼】之《一捧雪》
花木秾 2021-10-19   |  756阅读  |  5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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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雪》为明末李玉所作昆曲传统剧目。讲述的是莫怀古因玉杯遭致权臣迫害的故事,共三十出,改编为六场:《救汤》、《祝诞》、《献杯》、《代戮》、《审头》、《刺汤》。

明代嘉靖年间,藏有传家宝玉杯“一捧雪”的莫怀古,应权相严嵩之子严世蕃之召,离钱塘赴京补官,同行有家仆莫诚和婢妾雪艳,以及门客汤勤。进京后,汤勤为了投靠新主子严世蕃,竟密报莫氏有宝。严便强索,莫怀古不肯割爱,以假杯与之,又被汤勤揭穿。于是严世蕃大怒,下令搜捕,莫怀古逃到旧友戚继光处,中途被追兵拿获处斩。临刑前,义仆莫诚挺身而出,代主受戮,使怀古脱身逃匿;然而,当首级传到严府时,汤勤指岀是假,为此株连,戚继光和雪艳同时被逮。在法堂审头时,汤勤见雪艳美貌,要挟雪艳与己成亲,则可翻供,雪艳为救戚继光而答应。逼婚之夕,雪艳怀利刃刺杀汤勤,然后自刎。等到莫怀古之子莫昊考中进士,弹劾严氏父子,世蕃问斩。莫昊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父母,得以一家团圆 。

《一捧雪·豪宴》 第18回
昆曲 家班上演 元妃省亲
大观园 元妃点戏

那时贾蔷带领十二个女戏,在楼下正等的不耐烦,只见一太监飞来说:“作完了诗,快拿戏目来!"贾蔷急将锦册呈上,并十二个花名单子。少时,太监出来,只点了四出戏: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 第三出,《仙缘》,第四出《离魂》。贾蔷忙张罗扮演起来。一个个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
贾元春省亲点了四处戏,其中第一出《豪宴》为明代名剧《一捧雪》的一出。脂砚斋有批语:【庚辰双行夹批:《一捧雪》中伏贾家之败。】那么,一捧雪和贾家之败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莫怀古有一捧雪玉杯怀璧其罪被人觊觎。那贾家的一捧雪是什么呢?我认为贾家的一捧雪最可能的是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个人很难理解莫怀古为什么为了一个玉杯而家破人亡。但如果有人索要贾宝玉的通灵宝玉,贾家是绝不可能将命根子交给他人的。通灵宝玉作为贾宝玉生下含在口中之物,本就是个稀罕物。如果有一个势力比方忠顺亲王,北静王甚至皇帝以此为借口刁难贾家,索要通灵宝玉,估计贾宝玉也只有远走他乡避祸一途。
元春点的第三出戏是《仙缘》,【庚辰双行夹批:《邯郸梦》中伏甄宝玉送玉。】甄宝玉送玉或许就与通灵宝玉被索要有关。

第二,汤勤真小人,雪艳是关键人物。贾雨村此人的经历正是戏曲中的汤勤。甄士隐接济他,他回来纳了人家丫头娇杏做妾。为了自己前途,对被薛蟠抢走做妾的甄英莲(香菱)视而不见。贾家对他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意。但他却对贾家忘恩负义。按照汤勤的故事对应贾雨村,肯定是贾雨村给了贾家致命一击。只是不确认贾雨村所图除了自己的前途,爱妾雪艳是否是薛宝钗甚至林黛玉个人很难分辨。
很多读者认为“钗于奁内待时飞”暗示薛宝钗嫁给贾雨村。我有保留意见。就算按照《一捧雪》的线索,如果薛宝钗是雪艳,最后也不可能嫁给贾雨村。我认为“钗于奁内待时飞”更可能是贾雨村出卖了林黛玉,宝黛爱情彻底没戏,反倒成全了金玉良姻的意思。钗黛合一集中在雪艳一人身上更合理!

《一捧雪   刺汤》
主要角色
陆炳:老生
雪艳:旦
汤勤:丑
戚继光:老生

情节
雪艳和假莫怀古的人头被差役押进京城,交锦衣卫审问。锦衣卫指挥陆炳是莫怀古的好友,识破了汤勤的毒计,当堂故意将雪艳断给陪审的汤勤,并暗示雪艳在洞房中刺死汤勤。雪艳领会了陆炳的意思,果然在洞房中刺杀了酒醉的汤勤,自刎而死。

【第一场:陆炳勘首】

(陆炳上。)
陆炳   (二黄原板)  最可恨严世番贪而又狠,

             一捧雪无价宝反成祸根。

             只逼得莫怀古弃官逃命,

             差校尉行公文斩头解京。

             我那莫年兄蓟州堂身遭不幸,

             奉圣命审人头辨别假真。

             戚继光为此事牵连拿问,

             这时候好叫我难以调停。

     (白)     老夫,陆炳。嘉靖驾前为臣,官拜锦衣卫正堂。今日奉了万岁旨意,审问莫怀古的人头。想此事分明是严世番为了一捧雪陷害莫怀古,老夫若是断成假的,不知要连累多少好人,连戚继光也牵在内。若断成是真,那严府必不甘休。此事叫老夫为难得紧!

(门子上。)

门子   (白)     启禀大人:汤勤汤老爷要见大人。

陆炳   (白)     哦汤勤……哎呀!且住!我想汤勤乃严府的耳目,如今到此,老夫倒要留神一二。

             来,传话出去,说老夫有王命在身,不能二堂叙话,书房待茶,少时请汤老爷大堂相见。

门子   (白)     遵命。

             下面听者:陆大人有王命在身,不能二堂叙话,请汤老爷书房待茶,少时大堂相见。

             启禀大人:传话已毕。

陆炳   (白)     吩咐站堂伺侯。

(陆炳下。)

门子   (白)     下面听者,大人有命:吩咐人役站堂伺侯。

(门子下。四龙套同上,同站堂一枝花。陆炳官服上,坐。门子上。)

陆炳   (白)     有请汤老爷。

门子   (白)     有请汤老爷。

汤勤   (内白)    嗯哼!

(汤勤上。)

汤勤   (念)     只为雪艳美佳人,费尽三茅七孔心。若得她心合我意,人头是假也是真。

     (白)     报,汤勤告进!

             小官汤勤参见老大人。

陆炳   (白)     啊?汤老爷你敢是拿老夫的弊病来了么?

汤勤   (白)     小官告辞。

陆炳   (白)     转来,为何去心忒急?

汤勤   (白)     不是啊,小官上得堂来,一言未发,怎说拿老大人弊病?这“弊病”二字,喏喏喏喏,小官吃……罪不起呀。

陆炳   (白)     老夫乃是一句戏言哪。

汤勤   (白)     戏言?哎呀,倒教小官大大吃了一惊。

陆炳   (白)     汤老爷过衙必有所为。

汤勤   (白)     奉严爷之命,前来会审人头。

陆炳   (白)     哦,汤老爷是会审人头的么?来来来,请来上坐。

汤勤   (白)     此乃朝廷法堂,小官不敢坐。

陆炳   (白)     怎么,你也晓得这是朝廷的法堂?

汤勤   (白)     朝廷法堂,怎么不知。

陆炳   (白)     如此旁设一座。

汤勤   (白)     谢座。

陆炳   (白)     汤老爷若不过衙,老夫还要具帖相请。

汤勤   (白)     小官是呼唤即至。

陆炳   (白)     少时审问,若有不到之处,还望汤老爷指教哇。

汤勤   (白)     老大人忒谦了。

陆炳   (白)     带人犯!

门子   (白)     带人犯!

(张龙、郭义、戚继光、雪艳同上。)

门子   (白)     张龙。

张龙   (白)     有。

门子   (白)     郭义。

郭义   (白)     有。

门子   (白)     戚继光。

戚继光  (白)     有。

门子   (白)     雪艳。

雪艳   (白)     有。

陆炳   (白)     戚继光、雪艳下去;张龙、郭义往上跪。

(戚继光、雪艳同下。)

陆炳   (白)     张龙、郭义,莫怀古夫妇是蓟州官兵拿获,还是你们拿获的?

张龙、

郭义   (同白)    乃是小人拿获的。

陆炳   (白)     在什么地方?

张龙、

郭义   (同白)    蓟州西门以外,柳林之下。

陆炳   (白)     什么时候?

张龙、

郭义   (同白)    黄昏时候。

陆炳   (白)     黄昏时候怎样进城?

张龙、

郭义   (同白)    叫开城门,劈了栅子,击动戚大人的堂鼓,才见戚大人。

陆炳   (白)     戚大人怎样吩咐?

张龙、

郭义   (同白)    戚大人言道:此事大了,必须两家担待。

陆炳   (白)     何为“两家担待”?

张龙、

郭义   (同白)    头门以里,仪门以外,有一军牢小房,将我等并锁在一处,里面有灯,外面锁上加封,并有人把守,等到五更天明,看着绑,看着斩,人头打入木桶,回复严爷。

陆炳   (白)     可是实情?

张龙、

郭义   (同白)    句句实情。

陆炳   (白)     下去。

张龙、

郭义   (同白)    是。

(张龙、郭义同下。)

陆炳   (白)     啊,汤老爷。

汤勤   (白)     啊,老大人。

陆炳   (白)     我想戚继光身为八台总镇,我有心与他一矮座,汤老爷,你看可使得?

汤勤   (白)     老大人开恩,倒是原有他的座位。

陆炳   (白)     原有他的座位?

             带戚继光。

门子   (白)     带戚继光。

(戚继光上。)

戚继光  (白)     参见大人。

陆炳   (白)     戚继光,汤老爷赐你一矮座,还不谢过。

戚继光  (白)     多谢汤老爷。

汤勤   (白)     大人请坐。

陆炳   (白)     戚继光。

戚继光  (白)     大人。

陆炳   (白)     莫怀古夫妇是何人拿获的?

戚继光  (白)     严府校尉拿获。

陆炳   (白)     在什么地方?

戚继光  (白)     蓟州西门以外,柳林之下。

陆炳   (白)     什么时候?

戚继光  (白)     黄昏时候。

陆炳   (白)     怎样进城?

戚继光  (白)     叫开城门,劈了栅子,击动犯官的堂鼓,才见犯官。

陆炳   (白)     你是怎样发落?

戚继光  (白)     犯官言道:此事大了,必须两家担待。

陆炳   (白)     何为“两家担待”?

戚继光  (白)     头门以里,仪门以外,有座军牢小房,将他四人并锁在一处,里面有灯,外面锁上加封,还派兵把守,等到五鼓天明,看着绑,看着斩,人头打入木桶,回复严爷。

陆炳   (白)     可是实情?

戚继光  (白)     句句实情。

陆炳   (白)     下去。

戚继光  (白)     是。

(戚继光下。)

陆炳   (白)     带雪艳。

门子   (白)     带雪艳。

(雪艳上。)

雪艳   (白)     与大人叩头。

陆炳   (白)     雪艳。

雪艳   (白)     有。

陆炳   (白)     你夫妇被何人拿获?

雪艳   (白)     严府校尉拿获的。

陆炳   (白)     在什么地方?

雪艳   (白)     蓟州西门以外,柳林之下。

陆炳   (白)     什么时候?

雪艳   (白)     黄昏时候。

陆炳   (白)     怎样进城?

雪艳   (白)     叫开城门,劈了栅子,击动戚大人的堂鼓,才见戚大人。

陆炳   (白)     戚大人怎样发落?

雪艳   (白)     戚大人言道:此事大了,必须两家担代。

陆炳   (白)     何为“两家担代”?

雪艳   (白)     头门以里,仪门以外,有一军牢小房,将我等并锁在一处,里边有灯,外面锁上加封,并有人看守。等到五鼓天明,看着绑,看着斩,人头打入木桶,才回复严爷的。

陆炳   (白)     可是实情?

雪艳   (白)     句句实情。

陆炳   (白)     下去。

雪艳   (白)     是。

             唉!

(雪艳下。)

陆炳   (白)     啊汤老爷。啊汤老爷!

(汤勤注视雪艳未听见。)

陆炳   (白)     喂!汤老爷!

(汤勤惊觉。)

汤勤   (白)     啊,老大人。有何话讲?

陆炳   (白)     我想这个人头是真的了。

汤勤   (白)     怎见得是真的?

陆炳   (白)     他四人上得堂来,口供一样,岂不是真的了?

汤勤   (白)     哦,大人说他们四人上得堂来,口供相同,人头就是真的了?假的!

陆炳   (白)     怎见得?

汤勤   (白)     他们一路而来,同宿旅店,串通好了的口供,蒙哄老大人的。

陆炳   (白)     哦,他们串通好了的口供,蒙哄老夫?

汤勤   (白)     正是。

陆炳   (白)     这也疑得是。也罢,老夫倒有个拙见。

汤勤   (白)     有何高见?

陆炳   (白)     日前斩了几个人头,不曾示众,今日摆在堂口,连莫怀古的人头也摆在其内;叫那雪艳上前相认,认真便真,认假便假。你看如何?

汤勤   (白)     但凭老大人。

陆炳   (白)     来!将前日斩的人头摆在堂口,连莫怀古的人头也摆在其内。

(刀斧手同摆木桶,将假莫怀古人头放在桶内。)

陆炳   (白)     带雪艳。

(雪艳上。)

陆炳   (白)     雪艳。

雪艳   (白)     有。

陆炳   (白)     老夫道人头是真,汤老爷道人头是假。老夫前日斩了几个人头,不曾示众,将人头摆在堂口,你丈夫的人头也摆在其内。你上前相认,认真便真,认假便假。哪个是你丈夫莫怀古的人头——

(陆炳暗指。)

陆炳   (白)     你要认来!

雪艳   (白)     遵命。

     (二黄散板)  汤勤贼他把那良心尽丧,

             将恩抱怨似虎狼。

             含悲泪下公堂来观望,

             见几个人头列两旁。

             那边厢好似夫模样,

     (白)     哎呀!

     (二黄散板)  他、他……血淋淋的人头面皮黄。

             这厢不是那厢望,

     (哭)     喂呀!

     (二黄散板)  怀抱人头跪公堂。

陆炳   (白)     可是你丈夫的人头?

雪艳   (白)     正是。

陆炳   (白)     下去。

雪艳   (白)     是。

     (哭)     喂呀!

(雪艳下。)

陆炳   (白)     人头撤去。

(刀斧手同撤木桶。)

陆炳   (白)     汤老爷,汤老爷,喂!汤老爷!

汤勤   (白)     啊,老大人。

陆炳   (白)     我看这个人头一定是真的。

汤勤   (白)     怎见得是真的?

陆炳   (白)     你看,雪艳不顾肮脏,抱住她丈夫的人头这般痛哭,岂不是真的了?

汤勤   (白)     哼!我把雪艳好有一比。

陆炳   (白)     比作何来?

汤勤   (白)     猫儿哭老鼠——

陆炳   (白)     此话怎讲?

汤勤   (白)     假慈悲。

陆炳   (白)     哦!是假慈悲?

(陆炳回顾左右。众人同试泪。)

陆炳   (白)     汤老爷,你看我这两旁的衙役们也落下泪来,他们也是假慈悲吗?

汤勤   (白)     他们也有一比。

陆炳   (白)     又比作何来?

汤勤   (白)     听评书落泪——替古人担忧。

陆炳   (白)     哦,他们是替古人担忧?汤老爷,你怎么不替古人担担忧啊?

汤勤   (白)     大人说哪里话来,我与那莫大老爷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罪犯皇家,自作自受,我替他担的什么忧?

陆炳   (白)     你口口声声道这个人头是假,难道莫怀古的人头还有什么质证不成?

汤勤   (白)     自然有质证。

陆炳   (白)     哦,倒要领教。

汤勤   (白)     莫大老爷头上有两样贵处:前有梅花颚,后有三台骨,那才是真的呢!

陆炳   (白)     想这梅花颚生在面上,可以常常得见,三台骨长在脑后,你是怎样知道的?

汤勤   (白)     哎呀,若提起此事,说来也就长了。

陆炳   (白)     长话短叙。

汤勤   (白)     当初小官不得第的时节,在钱塘卖字画为生,莫大老爷出门拜客而归,路过我那画棚,他见我那字是真草隶篆,画是水墨丹青,他乃读书之人,有怜才之意,故而将我收留,到他家下以为幕宾。后来他进京补官,又将我带进京来。我们一路之上,同宿旅店,同盆洗脸,同架穿衣,同桌用饭,所以么,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陆炳   (白)     哦,原来如此。我来问你,那莫大老爷待你如何?

汤勤   (白)     待小官恩重如山。

陆炳   (白)     恩重如山?

汤勤   (白)     厚而不薄,一点也不假。

陆炳   (白)     哦,汤老爷,可知道人死则变哪。

汤勤   (白)     依我看来,想那三台骨,生就的骨头,一辈子也不能改变的。

陆炳   (白)     哼,叫老夫好恨!

汤勤   (白)     老大人敢莫恨着小官不成?

陆炳   (白)     我焉能恨着汤老爷;我恨的是那去世的莫怀古,他大大地失了眼力!

汤勤   (白)     啊,怎见得我那莫大老爷失了眼力?

陆炳   (白)     想当年你不得第的时节,在钱塘卖字画为生,那莫大老爷拜客而归,路过你的画棚,见你的字是真草隶篆,画是水墨丹青,故而起了怜才之心,将你带进府去,以为幕宾。又将你带进京来,又将你荐与严府,你这才做了官。我恨只恨他不该将你带进府去,带进府去,不该将你带进京来,纵然将你带进京来,也不该将你荐与严府。你如今做了官,可知道不是渔翁引,焉能见波涛!老夫可笑那莫怀古带来带去,荐来荐去,替他自己荐出一个铁板的干证。依老夫看来,这颗人头既有严府家丁看守,八台总兵亲自监斩,雪艳怀抱人头痛不欲生,人头岂能是假?老夫这样落案,看来料无差错!

汤勤   (白)     啊?就是这样的落案哪?好好好好,告辞!

陆炳   (白)     哪里去?

汤勤   (白)     回复严爷!

陆炳   (白)     怎样回复?

汤勤   (白)     我就说此案审得不清不明,糊里糊涂地就落了案了。

陆炳   (白)     糊里糊涂地落了案了?

汤勤   (白)     你这不是糊里糊涂的落案么?

陆炳   (白)     我来问你:那严爷他是狼?

汤勤   (白)     不是狼。

陆炳   (白)     是虎?

汤勤   (白)     也不是虎。

陆炳   (白)     吞吃我陆炳不成?

汤勤   (白)     虽非狼虎,却有些虎狼之威!

陆炳   (白)     怎么讲?

汤勤   (白)     有虎狼之威呀!

陆炳   (笑)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嘿……

汤勤   (白)     老大人为何发笑?

陆炳   (白)     我笑你这两句话是尊而又大,颠而又狂。

汤勤   (白)     怎见得呀?我这两句话尊而又大,颠而又狂。

陆炳   (白)     我问道那严府可是狼,你言道不是狼;我又问道他可是虎,你言道他不是虎。既然不是狼虎,又有虎狼之威。他纵然是狼,我有打狼的汉子;纵然是虎,我有捉虎的英雄。老夫职授锦衣卫指挥执掌刑名,管领六曹,铁面森森,管什么王孙贵戚,丹书凛凛,惟奉着雷击霆摧。想我为官以来,一不欺君,二不傲上,三不贪赃,四不卖法。我作的是嘉靖皇上的官,我不是作的严府官,我又不是他严府的家人、小子,使唤的奴才!老夫今日奉天子令诏,审问莫怀古的人头,又道是奉天子即天子,奉诸侯即诸侯。你不过奉了你的严爷之命,前来看审而已。我与严大人一殿为臣,才赐你一个座位,我不过是看其上而敬其下。谁知你反客为主,越俎代庖,你这样不知自爱,反用言语顶撞老夫,举止傲慢,言语猖狂,依仗权势,藐视朝廷,岂不是尊而又大,颠而又狂?啊啊,好一个汤老爷,你在我大堂之上摆来摆去,我又不买你的字画。想你这样无耻之辈,势利小人。

             左右,撤座!

汤勤   (白)     哎呀,这老头儿倒有些火性。弄了个没趣!这这这……有了,为人总是喜欢奉承,待我奉承他几句。

             咦,啊,呵哈哈哈……啊,大人,小官不会吃酒,今早吃了几杯水酒,言语冒昧,得罪了老大人,喏,小官这里磕头赔罪了。老大人不要动怒,小官是酒后失言哪。

陆炳   (白)     汤老爷吃了酒了?

汤勤   (白)     哎哎哎。

陆炳   (白)     虽是酒后失言,这人命关天,非同儿戏呀!

汤勤   (白)     下次改过。

陆炳   (白)     下次改过了?坐下。

汤勤   (白)     多谢老大人。

陆炳   (白)     汤老爷,我想此事总要落案哪。

汤勤   (白)     有道是:“抄手问贼贼不招,用棒呼犬犬必逃”。此事不用大刑,谅他们不招。

陆炳   (白)     听汤老爷之言,敢莫叫老夫用刑?

汤勤   (白)     大刑不动,恐其不招。

陆炳   (白)     汤老爷,你看这上?

汤勤   (白)     皇天。

陆炳   (白)     下?

汤勤   (白)     后土。

陆炳   (白)     你我为官者?

汤勤   (白)     “良心”二字。

陆炳   (白)     若无有良心呢?

汤勤   (白)     若无良心么……叫天狗吃了“他们”。

陆炳   (白)     叫天狗吃了他们?

汤勤   (白)     吃了“他们”。

陆炳   (白)     想这无有良心之事,旁人做得来,我陆炳就做不出来么?

             来!

门子   (白)     有。

陆炳   (白)     带张龙、郭义!

门子   (白)     带张龙、郭义。

(张龙、郭义同上。)
张龙、

郭义   (同白)    叩见大人!

陆炳   (白)     唗!你二人不过是奉了严大人一张批票,就是这样遮天盖地而来,拿一个人犯都不清不明,不知误了多少大事。

             来,扯下去打!

张龙、

郭义   (同白)    汤老爷讲情。

汤勤   (白)     慢来,慢来。啊老大人,他二人打不得呀。

陆炳   (白)     啊?老夫连他二人都打不得了?

汤勤   (白)     不是呦,他二人是牵连在内。

陆炳   (白)     敢是与他二人讲情?

汤勤   (白)     不敢,老大人开恩。

陆炳   (白)     张龙、郭义,四十板子记在你二人的腿上,人情送在汤老爷的脸上。还不谢过汤老爷。

张龙、

郭义   (同白)    多谢汤老爷。

汤勤   (白)     谢过大人。

张龙、

郭义   (同白)    多谢汤老爷。

汤勤   (白)     便宜尔等,下去!

(张龙、郭义同下。)

汤勤   (白)     我想戚继光身为八台,监斩人头不清不白,其中必有原故,不动大刑决不吐露实情。

陆炳   (白)     带戚继光!

(戚继光上。)

戚继光  (白)     参见大人!

陆炳   (白)     唗!身为八台总镇,斩了个人头不清不明。

             来,大刑伺候!

押诏官  (内白)    黑诏到。

门子   (白)     黑诏到。

陆炳   (白)     下去。

(戚继光下。)

陆炳   (白)     啊,汤老爷,用刑事大,接诏事大?

汤勤   (白)     自然接诏事大。

陆炳   (白)     哦,接诏事大。汤老爷请至书房待茶。

汤勤   (白)     小官告退。

(汤勤下。)

陆炳   (白)     香案接诏。

(四侍卫引押诏官同上。)

押诏官  (白)     黑诏下。

陆炳   (白)     万岁。

(陆炳跪。)

押诏官  (白)     跪听宣读,诏曰:“今有一十八名江洋大盗,外有犯官三名,因刑部染病,命锦衣卫陆炳监斩。”诏书读罢,望诏谢恩!

陆炳   (白)     万万岁!

(陆炳起,接诏。四侍卫引押诏官上马,同下。陆炳入座。汤勤上。)

汤勤   (白)     老大人,方才黑诏到来,为了何事?

陆炳   (白)     适才黑诏到此,命老夫监斩几名人犯。请问汤老爷,审头事大,还是斩头事大?

汤勤   (白)     自然是斩头事大。

陆炳   (白)     哦,斩头事大。

汤勤   (白)     王命为尊哪。

陆炳   (白)     老夫前去监斩,有事相烦汤老爷。

汤勤   (白)     老大人吩咐。

陆炳   (白)     我意欲请汤老爷背审雪艳,意下如何?

汤勤   (白)     怎么,老大人命小官背审雪艳?小官情愿代劳。

陆炳   (白)     带张龙、郭义。

门子   (白)     带张龙、郭义。

(张龙、郭义同上。)

陆炳   (白)     我请汤老爷背审雪艳,命你二人看守于她,不许远离,倘有差错,打折你的狗腿。

张龙、

郭义   (同白)    是。

陆炳   (白)     带雪艳。

门子   (白)     带雪艳。

(雪艳上。)

雪艳   (白)     犯妇与大人叩头。

陆炳   (白)     老夫请汤老爷背审于你,你要从实招来。

             张龙、郭义,将雪艳吊在西廊。

             带戚继光。

(戚继光上。)

陆炳   (白)     适才黑诏到来,命老夫监斩几名人犯。想你身为八台总镇,监斩一颗人头,不清不白。今日老夫斩几个人头,教你见识见识。赐你小轿一乘,跟随老夫轿后。

             左右,外厢开道,法场去者。

(四站堂军、四刀斧手、门子、戚继光、陆炳同下。)

汤勤   (白)     陆炳监斩人头去了,命我背审背审。哎,待我来背审背审。

张龙、

郭义   (同白)    嗯哼!

汤勤   (白)     你二人方才受惊了。

张龙、

郭义   (同白)    有劳汤老爷讲情。

汤勤   (白)     老大人命我背审雪艳,你二人歇息去吧。

张龙、

郭义   (白)     我二人在此看守雪艳,不敢远离。

(汤勤与张龙、郭义银两。)

汤勤   (白)     哎,来来来来,这里有一茶之敬,你二人吃杯茶吧。

张龙、

郭义   (白)     汤老爷的银子,我们不敢要。

汤勤   (白)     我送与你们,只管收下。

张龙、

郭义   (白)     多谢汤老爷。

汤勤   (白)     不值一谢。

张龙   (白)     伙计。

郭仪   (白)     伙计。

张龙   (白)     这个人头分明是真,也不知哪个混账东西偏说是假,害得我们票也消不成。你在里面访,我在外面访,访着此人,也不打他,也不骂他,将他的眼睛挖将下来,挂在树枝之上,刮东风,往西摆,刮西风,往东摆,摆来摆去,摆死这个混账东西。

(张龙回头对汤勤。)

张龙   (白)     汤老爷,你是个好人。

             我们饮酒去呀!

郭义   (白)     饮酒去。

(张龙、郭义同下。)

汤勤   (白)     好哇!花了一锭银子,买了他们一顿好骂呀!

             啊,雪娘子,陆大人监斩人头去了,命我来背审于你,我看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妇人,你若猜得着我的心事,我说人头是真,它就是真的了;你若猜不着我的心事,我说人头是假,他一辈子也不能落案。你那心中要放明白些才好!

雪艳   (白)     啊,汤老爷,请退后一步。

汤勤   (白)     是是是,你要快快的思忖。

雪艳   (白)     哎呀且住!我看此贼居心不良,难以落案,岂不连累戚大人!我不免用言语蒙哄于他,若得机会,好与夫君报仇雪恨,我就是这个主意。

             啊,汤老爷,请过来呀!

汤勤   (白)     雪娘子,怎么说?

雪艳   (白)     可记得那年在钱塘一同上船的时节,我险些失足落水,你过来扶了一把……

汤勤   (白)     哎,不错,你还记得?

雪艳   (白)     那时我那心中……

汤勤   (白)     怎么样啊?

雪艳   (白)     早就有了你呀。

汤勤   (白)     喂呀呀,怎么,你在钱塘江上船的时节,险些失足落水,彼时我上前搀扶你一把,那时你那心中就有了我了?如此说来,我的亲——

(内喝道声。汤勤惊,下。四站堂军、四刀斧手、门子、陆炳同上。)

陆炳   (二黄散板)  大炮一响人头掉,

             为人休要犯律条。

(汤勤上。)

汤勤   (白)     老大人城外监斩,多有辛苦。

陆炳   (白)     为国效劳,何言辛苦?

汤勤   (白)     但不知斩的都是什么罪犯?

陆炳   (白)     一十八名江洋大盗,外有犯官三名。

汤勤   (白)     哦,还有犯官三名,都是什么案子?

陆炳   (白)     第一名临阵脱逃,该问他什么罪名?

汤勤   (白)     这,该当问斩。

陆炳   (白)     斩首了。

汤勤   (白)     斩者无亏。还有啊?

陆炳   (白)     第二名,克扣军饷,该问他个什么罪名?

汤勤   (白)     哎呀,这也该问斩。

陆炳   (白)     也斩了。

汤勤   (白)     这第三名呢?

陆炳   (白)     这第三名么?哦……乃是一员小官,当初不得第之时,被他恩主提拔起来,如今在大官面前搬弄是非,害死他恩主的性命。这该问何罪呀?

汤勤   (白)     哦……哎呀,这个案子不犯事便罢。若破了案么,轻轻地打他几十手简子也就是了。

陆炳   (白)     啊?哼!若是犯在老夫手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汤勤   (白)     哎呀,忒重了。

陆炳   (白)     暗箭伤人,可恶得很哪。

汤勤   (白)     念他是初犯,看看他的下次。

(陆炳冷笑。)

陆炳   (白)     汤老爷,背审雪艳怎么样了?

汤勤   (白)     雪艳?小官背审过了。人头是真的。

陆炳   (白)     人头是真?

汤勤   (白)     人头是真。

陆炳   (白)     莫怀古的人头?

汤勤   (白)     是啊,真的了。

陆炳   (白)     哎呀呀,汤老爷,你上得堂来,就说了这么一句有良心的话呀。

汤勤   (白)     小官是最有良心的。

陆炳   (白)     人头是真,老夫就要落案了。

汤勤   (白)     只管落案。

陆炳   (白)     张龙、郭义?

汤勤   (白)     销票无事。

陆炳   (白)     戚继光?

汤勤   (白)     原任八台。

陆炳   (白)     你能保他原任八台?

汤勤   (白)     只要小官在严爷面前说几句好话,自然可以原任八台。

陆炳   (白)     雪艳呢?

汤勤   (白)     雪艳么?任凭老大人发落。

陆炳   (白)     将她发回钱塘。

汤勤   (白)     钱塘路远。

陆炳   (白)     送往蓟州。

汤勤   (白)     蓟州无人。

陆炳   (白)     寄在老夫衙内。

汤勤   (白)     啊?雪艳寄在老大人衙内呀?哼!人头是假,你再背审背审。

(汤勤下。陆炳离位。)

陆炳   (白)     哎呀且住!汤勤言道,人头是真可以落案,张龙、郭义销票无事,戚继光原任八台,雪艳发往钱塘,钱塘路远,发往蓟州,蓟州无人,寄在老夫衙中,他又言道人头是假,还要背审背审。听他言来语去,分明是要霸占雪艳。我若把雪艳断与汤勤,满朝文武必然道我无才!我若不将雪艳断与汤勤,此案何日得消,岂不连累戚贤弟!这……

雪艳   (白)     好个不明白的陆大人哪!

(雪艳哭。)

陆炳   (白)     且住!老夫正在为难之际,雪艳言道:“好个不明白的陆大人!”莫非她有替夫报仇之意?雪娘子啊,莫仁嫂!你若有心与我那莫仁兄报仇,拼着老夫这顶乌纱不要,也要与你担代担代。正是:

     (念)     假装痴騃汉,暂做懵懂人。

(汤勤上。)

汤勤   (白)     老大人为何背地沉吟?

陆炳   (白)     非是老夫背地沉吟。将雪艳发往钱塘,钱塘路远,送至蓟州,蓟州无人,寄在老夫衙内,出入又有些不便。

汤勤   (白)     老大人的声气也不好听哪。

陆炳   (白)     也罢,就寄在汤老爷衙内如何?

汤勤   (白)     老大人错了。

陆炳   (白)     怎么?

汤勤   (白)     那雪艳又不是什么物件,今日寄在东,明日寄在西。老大人若办哪,就办它个水落石出啊。

陆炳   (白)     怎么,水落石出?请问汤老爷,你可有宝眷哪?

汤勤   (白)     哦,这倒不曾有。

陆炳   (白)     老夫为媒,将雪艳断与汤老爷为妻,汤老爷意下如何?

汤勤   (白)     怎么,老大人做主,将雪艳断与小官为妻么?哎呀呀,老大人,你真是小官重生父母,再造的爹娘。这里与老大人磕头致谢了。

陆炳   (白)     哈哈哈……起来起来。这人头呢?

汤勤   (白)     人头一定是真的了。

陆炳   (白)     是真的了?老夫要落案了。

汤勤   (白)     只管落案。

陆炳   (白)     张龙、郭义?

汤勤   (白)     那是销票无事。

陆炳   (白)     戚继光?

汤勤   (白)     原任八台。

陆炳   (白)     严爷降罪呢?

汤勤   (白)     有小官担待。

陆炳   (白)     原要你担待。

             带张龙、郭义。

门子   (白)     带张龙、郭义。

(张龙、郭义同上。)

陆炳   (白)     张龙、郭义,人头是真,你二人销票无事。这有公文一角,回复严爷去吧。

张龙、

郭义   (同白)    多谢大人。

(张龙、郭义同下。)

陆炳   (白)     将雪艳放下来。

(陆炳闲书“棘”、“荆”两字在扇上。门子欲上前解缚。)

汤勤   (白)     慢来,不用你们,男女授受不亲。待我亲自解下来。

(汤勤解缚。)

雪艳   (哭)     喂呀!

汤勤   (白)     哎呀,吃了苦了。过来,与老大人磕头。

陆炳   (白)     雪艳,老夫将你发往钱塘,钱塘路远;送至蓟州,蓟州又无人照管;寄在老夫衙内,犹恐出入不便。如今老夫倒有一两全之计。老夫为媒,将你断与汤老爷为妻。汤老爷比不得莫大老爷,汤老爷的性情不好,早晚你要小心——

(陆炳将扇上两字合成“刺”字,暗示雪艳。)

陆炳   (白)     伺候!

汤勤   (白)     你要记下了。

雪艳   (白)     谢大人!

     (二黄散板)  陆大人此事断得好,

             猜透我心中计一条。

             且等花烛时候到,

(雪艳下堂。)

雪艳   (白)     贼子啊,贼子!

     (二黄散板)  要把全家的仇恨消。

(雪艳下。)

汤勤   (白)     小官告辞了。

     (二黄摇板)  辞别大人下公堂,

             摇摇摆摆作新郎。

(汤勤下。)

陆炳   (二黄摇板)  狗汤勤下堂喜洋洋,

             怎知机关袖内藏。

             吩咐左右忙退堂,

(四站堂军、四刀斧手同下。)

陆炳   (二黄摇板)  快请出戚大人到二堂,有话商量。

     (白)     来!

门子   (白)     有。

陆炳   (白)     有请戚大人。

门子   (白)     有请戚大人。

(戚继光上。)

戚继光  (二黄摇板)  忽听二堂一声请,

             见了大人问分明。

陆炳   (白)     贤弟请坐。

戚继光  (白)     有座。

陆炳   (白)     恭喜贤弟,贺喜贤弟。

戚继光  (白)     喜从何来?

陆炳   (白)     官复原职,岂不是一喜!

戚继光  (白)     那雪艳呢?

陆炳   (白)     断与汤勤了。

戚继光  (白)     仁兄你好无才也!

陆炳   (白)     贤弟呀!

     (四平调)   戚贤弟休得要道我无才,

             只怕你明珠在土内埋。

             贼汤勤为雪艳生毒害,

             不遂此愿怎丢开?

             我顺水推舟假作和解,

             其中自有巧安排。

戚继光  (二黄摇板)  辞别了仁兄出衙外,

陆炳   (二黄摇板)  静候三日好音来。

(陆炳、戚继光同下。)

【第二场:雪艳诛奸】

(阴锣。差役执灯前引汤勤纱帽、红官衣、挂剑,醉步踉跄上。)

汤勤   (念)     天下无难事,只须有心人。

     (白)     梦寐难忘的美人雪艳,被我千方百计,果然到手。方才严府中管家、校尉,诸位仁兄祝贺于我。都道我:上人见喜,既得官职,又获娇娥,一定前途无量。你一杯,他一杯,不觉醉了。

(汤勤醉状。)

汤勤   (白)     是我思念艳娘,逃席而去。想雪艳貌美,情性却甚端庄。恐她还要反悔。哧,量她笼中鸟,网中鱼,难逃吾手。待我回去成其美事。正是:

     (念)     千金一刻春宵帐,称心如意做新郎。

(汤勤醉步下。)

雪艳   (内二黄导板) 谯楼上打罢了初更尽,

(雪艳上。)

雪艳   (叫头)    老爷,夫君,喂呀老爷呀!

     (回龙)    我好似笼中鸟难以飞腾!老爷呀!

     (二黄慢板)  我心中只把那汤勤来恨,

             害得我一家人两下里离分。

             叹夫君避古北埋名隐姓,

             一家大小发配充军。

             蓟州城替老爷法场丧命,

             就是那忠义的小莫成。

             今夜晚杀贼子要报仇雪恨,

             落一个青史名标在万古存。

             听谯楼鼓咚咚人烟寂静,

             一轮月照愁人倍感凄零。

     (念)     遂逢千古奇冤,此时欲哭无泪。鬼蜮含沙射影,怀宝果然成罪。

     (白)     公堂之上汤勤贼子一口咬定人头是假,实要霸占奴身方肯甘心。是我一言提醒陆大人,将我断与汤勤,今夜拼着一死要将贼杀死,报仇雪恨。

(雪艳想。)

雪艳   (白)     哎呀且住,想我方才出狱,身无利刃,如何杀得汤勤。这便如何是好!

     (二黄散板)  无寸铁怎教我杀贼报恨,

             到此时才知道力不从心。

             今夜晚真算得自投陷阱,

(乳娘提衣包上。)

乳娘   (二黄散板)  奉主命到此间来送衣裙。

     (白)     是我奉了陆大人之命,送衣物与雪艳娘子。来在汤家,门上人言道:汤老爷尚未回来,雪艳一人在内。来到后堂,待我进去。

(乳娘入内。)

乳娘   (白)     雪艳娘子。

雪艳   (白)     你是何人?

乳娘   (白)     我是乳娘。

雪艳   (白)     到此何事?

乳娘   (白)     今日大喜之日,特来送衣物与雪艳娘子添装。

雪艳   (白)     哪个要你添装。

乳娘   (白)     雪娘,我是陆炳大人府中小姐的乳娘。

(雪艳回顾。)

乳娘   (白)     我家大人,恐怕汤老爷不及备办新装,故而老身将我家小姐的新衣挑选几件,这包裹要请雪娘亲自仔细检点。这都是今晚要用的。

(雪艳注意。)

乳娘   (白)     还有酒宴一席,待我出去招呼进来。

(乳娘下。雪艳取包捡看得刃、柬,看简帖。)

雪艳   (白)     吓,这柬帖上只写了一个“忍”字。陆炳是趋炎附势之辈,却叫我忍了下去。

(雪艳想。)

雪艳   (白)     不是此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雪艳看刀,仔细想。)

雪艳   (白)     看这“忍”字上面是利刃的“刃”字,下面是人心的“心”字。

(雪艳豁然悟,有力地念。)

雪艳   (白)     刃加在心上。

(雪艳看刀。)

雪艳   (白)     好哇!

     (二黄散板)  今夜晚得把仇人手刃,

             拼得个血染碧骨化灰尘。

(雪艳下。小过门。乳娘引二差役抬酒席同上,安放,二差役同下。乳娘笑。)

乳娘   (白)     汤太太,我来替你梳装噢。

(乳娘下。汤勤醉态上。)

汤勤   (二黄原板)  金乌坠玉兔升满天星斗,

             又做官又得美喜在心头。

             一捧雪传家宝故意泄漏,

             使严爷到莫府去把杯搜。

             莫怀古只逼得畏罪逃走,

             弃官职携印信立斩人头。

             在公堂将雪艳断归吾手,

     (笑)     哈哈哈。

     (二黄散板)  方显得我手段高胸有计谋。

(汤勤得意地急行,乳娘急上,互撞。)

乳娘   (白)     哪里来的冒失鬼,撞了老娘。

汤勤   (白)     我是汤老爷。

乳娘   (白)     哎呀,婆子不知是汤老爷,多有得罪。

汤勤   (白)     你是何人?

乳娘   (白)     婆子乃是陆炳陆大人府中的乳娘,奉命与汤老爷道喜。

汤勤   (白)     不敢,不敢。

乳娘   (白)     陆大人言道汤太太的衣服,恐怕汤老爷一时备办不及,将我家小姐陪嫁的新装,挑选几套,命我送来。

汤勤   (白)     陆大人太费心了。

乳娘   (白)     还送来酒宴一席,花烛成对,祝贺你们白头偕老。

(乳娘取杯酒。)

乳娘   (白)     汤老爷,

     (念)     吃了这杯酒,夫妻到白头。

汤勤   (笑)     哈哈哈。

     (二黄散板)  陆大人美人情如花似锦,

(汤勤饮酒。)

乳娘   (白)     汤老爷,

     (念)     吃了酒二杯,夫妻永和美。

汤勤   (白)     永和美,永和美,哈哈哈。

(汤勤饮酒。)

乳娘   (念)     吃了酒三盅,孟光配梁鸿。

汤勤   (白)     乳娘,我在严府吃得太多,不能再饮。

乳娘   (白)     念在陆大人对汤老爷的费心,也要再吃几杯。

汤勤   (白)     好,只吃这一盅吧。

(汤勤饮酒。乳娘下。)

汤勤   (二黄散板)  急忙忙到后房去看玉人。

(汤勤欲下。乳娘扶雪艳同上,坐下。汤勤看雪艳,喜悦。)

汤勤   (白)     妙哇!

     (二黄散板)  雪艳娘着新装倍添风韵,

乳娘   (白)     汤老爷,婆子拜辞了。

汤勤   (白)     转谢陆大人,明日我夫妻到府拜谢。

乳娘   (白)     是。

             雪娘子,早些安置,不要误了今晚的好时光吓!

(乳娘下。)

汤勤   (白)     是吓,娘子不要误了好时光。

(雪艳不理。)

汤勤   (白)     吓,是了,仓促成亲,以致衣服、簪、环不齐,委屈你了。这是我的不是,这厢赔礼。

(雪艳怒不理。)

汤勤   (白)     哼哼,你以为这场公案,已经完结。可知道说真说假,在我一言。这人头一案,还要重审重问。

(雪艳吃惊急转。)

雪艳   (白)     我问你今夕何夕?

汤勤   (白)     今夕是你我的喜期。

雪艳   (白)     既知喜期,撇我一人在此,全无半点怜顾之情。

汤勤   (白)     这这这,哈哈哈。原来艳娘为了此事着恼。娘子有所不知,只因今日新婚,严府校尉、管家与我贺喜,下官不得不去,不得不饮,故而迟迟归来,还望艳娘恕罪。

雪艳   (白)     这也难怪你了,今夜良宵拚过一醉啊!

     (二黄散板)  提银瓶斟美酒假意恭敬,

汤勤   (白)     艳娘,我吃得太多了,不能再饮了。

雪艳   (白)     你不饮,莫非还在怪我。

汤勤   (白)     不怪不怪,我饮我饮。

(汤勤饮酒。)

雪艳   (白)     汤老爷。

     (二黄散板)  花正好月正圆一刻千金。

汤勤   (白)     花好,

(汤勤饮酒。)

汤勤   (白)     月圆,

(汤勤饮酒。)

汤勤   (白)     一刻千金。

(汤勤饮酒,大醉倒椅上。)

汤勤   (白)     艳娘,扶我上床去睡。

(雪艳扶汤勤上床。)

雪艳   (白)     汤老爷,汤老爷,果然醉了,

     (二黄散板)  一见贼子已睡稳,

             血海冤仇要报清。

             卸却钗环取利刃,

(雪艳脱外衣,取刀。)

雪艳   (二黄散板)  管叫贼子赴幽冥。

(雪艳掀帐,刺汤勤一刀。汤勤起,互扑,雪艳拔剑刺死汤勤。)

雪艳   (扑灯蛾)   贼子心肠狠,心肠狠,

             趋炎附势陷良人。

             你害我全家心何忍,

             雪艳今日把冤申。

     (白)     如今大仇已报,死也瞑目了。我不免自刎一死了吧!

(雪艳自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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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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