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昂与王安石的终生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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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韵临平：这个临平人，与王安石的终生之爱

嘉兴正春和文化

2022-03-22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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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郁震宏


临平：隆兴桥

临平出名于东汉，惊艳于北宋。道潜和尚一曲“五月临平山下路”，苏东坡一曲“谁似临平山上塔”，两大流量主，通力合作，一个写山下，一个写山上，临平镇，瞬间成为宋朝“朋友圈”里的第一网红打卡地。

自来道及临平故事者，大多着眼于道潜、东坡两位，这自是人之常情。但盛名之下，往往会屏蔽掉很多本土的历史信息，大有“秦无人”之感，不免让人可惜。其实，宋朝的临平，除了外来的文化，本土也自是名家辈出，人杰地灵之地。

今天就说一位地地道道的宋朝临平人。

宋朝的临平，土生土长的临平人，要说政治地位、学术成就，首推薛昂。

薛昂（1056—1134），字肇明。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刚好三十而立的年纪，薛昂考中进士，进入仕途。宋徽宗大观三年（1109）四月，薛昂五十四岁，官至尚书左丞，标准的副宰相，后来又加特进、门下侍郎，成为仅次于蔡京、何执中、郑居中的第四号人物。薛昂担任副国级领导，前后达六年之久，是两宋时期政治地位最高的临平人。

这里且说他与王安石的不解之缘。

薛昂比王安石小35岁，用临平土话讲，他们两人属于“攀攀亲”，薛昂的夫人吴氏，是杭州人吴师礼的堂侄女，而吴师礼的岳父王令，就是王安石的连襟。按辈分，薛昂可以叫王安石“小外公”。

大概因这一层关系，在没有中进士之前，薛昂就与王安石认识。他们最出名的一次相会，是在元丰六年，公元1084年，薛昂往金陵拜会退休在家的王安石，一老一少，相见甚欢，两个人一时兴起，还搞了一场微型趴体，下棋，输者罚梅花诗一首。第一局，王安石输了，他便当场写下《与薛肇明弈棋赌梅诗输一首》：

华发寻春喜见梅，一株临路雪培堆。

凤城南陌他年忆，杳杳难随驿使来。

第二局，薛昂输，但是薛昂不善作诗，王安石就代他写了一首《代薛秀才》：

野水荒山寂寞滨，攀条弄色最关春。

故将明艳凌霜雪，未怕青腰玉女嗔。

这个故事特别出名，薛昂也因此被宋朝人视作王安石的学生。汪藻《祭薛大资（昂）》就说：唯公道学，得之钟山。钟山，就指王安石。

王安石是一个有趣的灵魂，他在北宋，拥有大量的铁杆粉丝，薛昂就是铁杆中的铁杆。据洪迈《夷坚志》说，王安石去世后，薛昂在家中供奉王安石的遗像，甚至连说话走路，都模仿王安石，堪称一个“小王安石”了。

见贤思齐，在学术上，薛昂终生推崇王安石的《三经新义》、《字说》，但他也自有创见，经学造诣极高。公元1118年，宋朝中央对薛昂有一个评语：学通圣奥，会归六籍之醇。这并不是空话套话。除了经学，薛昂的书法也非常了得，叶昌炽《语石》就评价他的字“直如矢，劲如铁，望之如枯藤冒树，亦如游丝袅空”，是当时学宋徽宗廋金体的第一人。

薛昂与王安石的缘分，还不止于此。历史上第一部由政府编撰的王安石全集，就是薛昂主持的。时在重和元年，公元1118年，宋徽宗下令编撰《王安石集》，这是一项国家重大文化工程，很自然，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薛昂。

此时的薛昂，正在尚书左丞任上，为偶像做事，开心、鸡冻，他跟宋徽宗说：给我派三个人就够了，不占用国家资源，不用工作室，就在我家里办公。这一年，薛昂六十三岁，暮年风烛，因为王安石全集，他又一次回到与王公一起下棋赌诗的青春岁月。

其实，除了王安石，薛昂跟苏东坡也有过交往。熙宁七年，公元1074年，薛昂还不到二十岁，年轻小伙子，到杭州拜访苏东坡，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两个人聊得很不错，聊着聊着，聊到了王安石的变法，因为意见不同，不欢而散。

由此可见，薛昂对王安石的崇拜，其实由来已久，他对王安石，真可谓不负初心、方得始终，这也许就叫真爱，爱，不止于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