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学疑案之二十:“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谁家“接驾四次”(2020-03-15 21:20:54)转载▼
红学疑案之二十:
“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谁家“接驾四次” 土默热 康熙六次南巡江宁织造曹家曾经接驾四次,是胡适红学的立论之基,是胡适赋予曹雪芹《红楼梦》著作权的基础性证据。由于胡适红学属于曹贾互证、因果倒置的沙上建塔,所以曹家庄、胡家店的这个基础并不牢固。突破了这一点,胡适红学大厦便会轰然倒塌。 胡适考证的江宁织造曹家接驾四次之故事,是按照“以红证曹”的因果倒置思路,认为出自《红楼梦》书中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贾琏、王熙凤夫妇与赵嬷嬷议论元春封妃后,将要回娘家省亲的一段对话: 赵嬷嬷道:“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这样说,咱们家也要预备接咱们大小姐了?”贾琏道:“这何用说呢!不然,这会子忙的是什么?”凤姐笑道:“若果如此,我可也见个大世面了。可恨我小几岁年纪,若早生二三十年,如今这些老人家也不薄我没见世面了。说起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比一部书还热闹,我偏没造化赶上。”赵嬷嬷道:“嗳哟哟,那可是千载希逢的!那时候我才记事儿,咱们贾府正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理海塘,只预备接驾一次,把银子都花的像倘海水似的!说起来……”凤姐忙接道:“我们王府也预备过一次。那时候我爷爷单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
赵嬷嬷道:“那是谁不知道的?如今还有个口号儿呢,说‘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这说的就是奶奶府上了。还有如今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凤姐道:“常听见我们太爷们也这样说,岂有不信的。只纳罕他家怎么就这么富贵呢?”赵嬷嬷道:“告诉奶奶一句话,也不过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谁家有那些钱买这个虚热闹去?” 胡适认为:《红楼梦》书中此处说的甄家与贾家都是曹家。曹家几代在江南做官,故《红搂梦》里的贾家虽在“长安”,而甄家始终在江南。上文曾考出康熙帝南巡六次,曹寅当了四次接驾的差,皇帝就住在他的衙门里。《红楼梦》差不多全不提起历史上的事实,但此处却郑重的说起“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大概是因为曹家四次接驾乃是很不常见的盛事,故曹雪芹不知不觉的——或是有意的——把他家这桩最阔的大典说了出来。这也是敦敏送他的诗里说的“秦淮旧梦忆繁华”了。但我们却在这里得着一条很重要的证据。因为一家接驾四五次,不是人人可以随便有的机会。大官如督抚,不能久任一处,便不能有这样好的机会。只有曹寅做了二十年江宁织造,恰巧当了四次接驾的差。这不是很可靠的证据吗? 胡适所说的这个证据可靠吗?恐怕是胡适自己一厢情愿的自我感觉。我们把胡适的这段分析同《红楼梦》书中的描写,认真仔细地加以对照辨析,就会发现,胡适在《红楼梦考证》中所得出的结论,是靠偷换概念加拼接证据的伪科学手段,人为制造出来的曹家“最阔的大典”,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质证。这里面,最起码有三处,胡适偷换了《红楼梦》书中出现的概念: 其一,胡适将“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与“借省亲写南巡”混为一谈,认为书中说的甄家与贾家都是曹家,这完全是胡适不顾书中表述凭空想象出来的。既然《红楼梦》描写的贾府接待元妃省亲是写康熙南巡,那么甄家接驾四次则绝非是写康熙南巡,而是写“太祖皇帝仿舜巡”。“太祖”是一个王朝开国皇帝的专称,康熙虽有“圣祖”之称,但绝非开国皇帝,大清的“太祖皇帝”努尔哈赤也不可能“仿舜巡”,清世祖顺治皇帝又不曾南巡。因此,赵嬷嬷说的“太祖皇帝仿舜巡”甄家接驾四次,根本就不可能是写曹家“最阔的大典”。 其二,胡适将贾琏、王熙凤都亲自参与的元妃省亲,与二人根本就无缘得见的“太祖皇帝仿舜巡”,在时间上强行捏合在一起,作为曹家“最阔的大典”,也是毫无道理的穿凿附会。《红楼梦》书中明明说“太祖皇帝仿舜巡”时,赵嬷嬷当时“刚记事儿”,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吧;王熙凤也明明说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大世面”,“若早生二三十年”方可赶得上。也就是说,这是凤姐出生前“二三十年”发生的事情,不是凤姐和贾琏议论的将要发生的“元妃省亲”故事,因此绝无可能是江宁织造曹家接驾“最阔的大典”。 其三,胡适将康熙六次南巡有四次住在江宁织造衙门,偷换成“曹寅四次接驾”,使之成为江宁织造曹家“最阔的大典”,更是典型的偷换概念。康熙南巡为了避免骚扰地方,在江南各省多驻跸织造衙门,是因为江南三大织造都是朝廷内务府的派出机构,康熙皇帝是驻跸在自己的“家”里,而不是曹家;就像今天某领导人住在钓鱼台国宾馆,能说是住在馆长的家吗?能说是宾馆经理在接驾吗?曹寅当时只是在织造衙门当差而已,织造衙门并非他的家,也不是他在主持接驾,更谈不上是什么曹家“最阔的大典”。 《红楼梦》书中所写的元妃省亲故事,确实是“借省亲写南巡”,不过所写的故事发生地点并不在南京织造衙门,而是在“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杭州西溪山庄,接驾者也不是下贱的包衣奴才曹寅,而是康熙皇帝的宠臣、重臣高士奇。笔者在《元妃省亲·康熙南巡·西湖蹋灯》、《元妃省亲故事素材考实》等文章中对此有详尽的考证:高士奇接驾的时间是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元宵节,康熙皇帝在这里“登楼延赏,临沼清吟”,御笔为西溪山庄钦题“竹窗”二字,也就是书中“元妃省亲第一巡幸之处”潇湘馆的出处;西溪山庄的前身蕉园又是“十二钗”两结女子诗社的地方。这些与《红楼梦》书中关于大观园描述高度吻合的排他性证据,足证这里才是元妃省亲故事素材的真正出处。 根据《红楼梦》书中描述,在元妃省亲也就是康熙皇帝第二次南巡的康熙二十八年(1689)时,凤姐、贾琏均已二十来岁,说明他们生于康熙初期,他们的生日再提前“二三十年”,方能赶上“太祖皇帝仿舜巡”,那么“甄家接驾四次”的盛典,只能是发生在明末清初的事情。《红楼梦》开篇就是一句突兀的“当日地陷东南”,显然特指清军下江南的明清鼎革时期;《好了歌解》所说“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也明显是指明清改朝换代时期。那么,在明清改朝换代时期,发生过“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么?有谁家曾经“接驾四次”、接待的又是哪位皇帝呢?这本是一个不难考证清楚的事情,都是胡适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将这一历史真实和文学真实的重大事件搞错了、搞乱了。 显然,这位“仿舜巡”的太祖皇帝,不会是清朝的任何一位皇帝。如前所述,清“太祖”努尔哈赤生前清廷尚未入关,也没有什么“仿舜巡”的行为。清“世祖”顺治皇帝甲申年定鼎北京,但其不得称为“太祖皇帝”,在其生前也从来没有过南巡的举动。清“圣祖”康熙皇帝确曾六次南巡,但《红楼梦》中写的元妃省亲才是“借省亲写南巡”,议论元妃省亲的凤姐出生前“二三十年”发生的“太祖皇帝仿舜巡”故事,显然也不是康熙南巡的故事。那么,这个“太祖皇帝”只能是暗指南明小朝廷的创始人弘光皇帝即福王朱由崧,这个甄家“接驾四次”接待的也只能是南明“三帝一监国”四位皇帝! 甲申事变(1644)清廷定鼎北京后,江南大地尚在明廷各军事势力控制下,先后有明朝宗室南逃,建立过四个南明小朝廷。首先是在南京建立的福王政权,这位福王朱由崧可谓南明政权的开国皇帝,称之为“太祖皇帝”可谓贴切。乙酉年(1645)清军下江南,福王政权覆灭后,唐王朱聿键、桂王朱由榔、鲁王朱以海,先后在福建、云南、浙江等地建立了小朝廷,其中唐王、桂王曾称帝,鲁王虽未称帝但也自命“监国”。这南明“三帝一监国”恰恰都是从中原逃到江南“仿舜巡”的皇帝,须知旧时文人把皇帝离开京城逃跑的行为,一般都遮羞称为什么“南巡”、“西狝”、“东征”、“北狩”,如唐玄宗的“西巡”,清咸丰帝的“北狝”,慈禧太后和光绪帝的“西巡”等,将南明“三帝一监国”逃至江南另立小朝廷之行为,《红楼梦》作者借赵嬷嬷之口,总称为“仿舜巡”即离京巡视三山五岳的四位皇帝,甚恰。 这四位“仿舜巡”的南明小朝廷皇帝,“巡幸”到了江南后,有谁家居然有能力“接驾四次”,也就是全部参与过这四个小朝廷的建立事宜呢?这个被《红楼梦》作者称为“江南甄家”的家族,不可能是其他任何江南家族,只能是号称“国姓爷”的延平郡王郑成功及其家族组成的郑氏集团了。1644年(甲申,清顺治元年)5月15日,福王朱由崧的弘光政权建立;1645年(乙酉,清顺治二年)6月29日,唐王朱聿键的隆武政权建立;1645年(乙酉,清顺治二年)8月12日,鲁王朱以海的监国政权建立;1646年(丙戌,清顺治三年)11月18日,桂王朱由榔的永历政权建立,郑芝龙、郑成功父子及郑氏集团都参与了“接驾”拥立活动,并成为这四个小朝廷的军事支柱。这些年份,正是清康熙南巡前的“二三十年”,与《红楼梦》书中叙述的时间基本吻合。 据南明史料记载:乙酉春,弘光帝以拥立有功,诏封郑成功之父郑芝龙为南安伯。比启读券,乃误书“南安”为“安南”;使者谓芝龙曰:“安南则兼两广,若南安仅一邑耳。请留券而易诏,更晋伯为侯”。郑芝龙大喜,厚赠而别;及半途而南京变,弘光政权覆亡。隆武政权成立后,郑芝龙将儿子郑森引荐给隆武帝,帝叹息道:“惜无一女配卿,卿当忠吾家,勿相忘也!”为了表示对郑森的宠爱,隆武帝将当朝最尊崇的朱姓赐给他并将原名森改为成功。从此,郑成功(朱成功)便成为“国姓爷”了。隆武政权覆亡后,清顺治六年(即永历三年),郑成功觐见永历帝,改奉永历年号为正朔,永历帝册封其为“延平郡王”,并赍延平王册印至厦门。鲁王在浙东的监国政权军事失败后,郑成功将其迎至舟山,后又安置在金门岛,在青灯古佛前抑郁而终,并将四女儿嫁给其子嗣鲁王朱弘桓并长期豢养在台湾。 从晚明直到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台湾归降,郑氏集团纵横海上几十载,几乎独霸了我国东南沿海的东西两洋贸易,积累了巨大的财富。笔者在《〈红楼梦〉中贾府所用洋货从哪里获得》、《凤姐为何说“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两篇文章中,曾详细解析了《红楼梦》书中“洋货”泛滥与郑氏集团海上走私的关系,此不赘述。郑氏集团“接驾四次”时,也极尽奢靡之能事,以隆武皇帝为例:“隆武孤身南来,郑鸿逵以所掠美人十二献,随居官衙。遂大兴工作,扩构宫殿,卮匜之属皆用黄金。开织造府,造龙袍;后下体衣,皆织龙凤。”这与《红楼梦》中赵嬷嬷所说:“别讲银子成了土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可谓高度吻合。 《红楼梦》书中将这个曾经“接驾四次”的“江南甄家”写得若隐若现、扑朔迷离,先是通过贾雨村之口,交代甄家的身份是“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随后在书中又多次表现有个与贾府往来密切的“南安王”及“王太妃”,探春很有可能最后嫁到南安府做了“王妃”。这些很有可能写的都是郑家。在江南吴语中,“甄”和“郑”本是谐音字,与国姓“朱”字音亦相近。郑家的祖籍在福建南安,晚明时期,纵横海上的郑芝龙便有“南安王”的绰号,弘光政权又曾封其为“南安伯”和“南安侯”, 隆武政权还赐郑成功为“国姓爷”,也就是视其为皇族,永历皇帝进一步赐封郑成功为“延平郡王”,《红楼梦》书中将甄家说成“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并以“南安王”面目出现在书中,暗寓其把持南明小朝廷朝政的身份,也算贴切。 《红楼梦》书中说“甄府和贾府就是老亲,又系世交。两家来往,极其亲热的。”应是写实。明末清初,郑氏集团所搞的“山海五大商”,陆上五商便以杭州为中心。杭州洪顾黄钱四大家族与郑氏集团明里暗里往来,牵涉“通海案”的线索是很多的。郑氏集团的骨干成员如总兵官洪旭,海澄公黄梧,与杭州洪黄两家均为本家。三藩之乱时,洪昇的三弟洪中令就曾陷入闽地三年,生死不明,洪昇曾屡次写诗惦念,可为旁证。《红楼梦》书中还屡次写贾琏受父亲贾赦之命,去“平安州”公干,贾赦的罪名便是“交结外官”,恐怕与此事不无干系。从康熙十四年到康熙十八年,洪家受“三藩之乱”牵累,洪昇之父洪起鲛曾被朝廷械捕京师,关押在一个“萧寺”中受审,随后又被抄家发配,恐怕都与“通海案”即与郑氏集团往来有牵涉。不过相关史料早已散佚,史实已很难考证清楚了,只能在洪昇的诗集《稗畦集》中,隐隐约约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由于这些事情牵涉重大,洪昇在《红楼梦》书中既不敢也不可能去明写,将“贾府”与“甄府”的关系若隐若现写到这个程度,也就不容易了。 《红楼梦》书中还写到了甄家的败落,书中第七十五回写“看邸报,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在进京治罪前甄家就已经“自杀自灭”起来,正如探春所说:“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们也渐渐的来了。可知这样的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书中所说甄家“抄没家私,进京治罪”,应是暗指康熙二十二年(1683)施琅帅水师攻台,郑克塽率部投降,随后被押解京师。所谓抄家前先“自己抄家”,便是暗示郑氏集团后期内部“自杀自灭”的内讧,先是海澄公黄梧降清,失去了厦门基地;随后又发生了郑克塽争夺王位,杀死其兄郑克臧(土旁),造成台湾内部一片混乱。致使澎湖海战一败涂地,只好竖起降幡,进京治罪了。 至于《红楼梦》书中隐隐约约表现的那个相貌性情皆类似于贾宝玉的甄宝玉,最大可能就是隐写的郑克塽。历史上的郑克塽,确实是个不爱读书,无能不肖,又热衷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郑克塽被押解京师后,康熙帝念其归降之功,没有将其诛杀,仍封其为公爵(正黄旗海澄公),并将“二三十年前”囚禁其曾祖父南安王郑芝龙的北京府邸赐给其家族居住。不过由于郑克塽有衔无职,薪饷微薄,郑家人口众多,只能坐吃山空,生计十分艰难。郑克塽曾请求朝廷归还其家族在闽、粤两省被官府抄没的郑氏家族祖产,也无果而终,只能坐困愁城。康熙四十六年丁亥(1707 ),郑克塽郁郁卒于北京,年仅37岁。 有的红学家(如赵国栋先生)曾推测郑克塽是《红楼梦》初稿的作者,不确。《红楼梦》研究不能以偏概全,书中如影子般的“甄家”、“甄宝玉”确实与郑家和郑克塽有关,但其故事主体“贾家”、“贾宝玉”却是以三生石畔洪家与洪昇及蕉园姐妹之真实经历创作的。红学家们推测的甄宝玉和贾宝玉都是写一个人,即曹雪芹自己,乃是胡适先生的“大胆假设”,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是不能成立的牵强附会。如果甄家就是贾家,甄宝玉就是贾宝玉,《红楼梦》作者创作此书便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完全没必要这样写。只有甄家与甄宝玉另有所指,在逻辑上和方法上方说得通。以洪家在“三藩之乱”中获罪之事实,加之与南安王的“老亲”关系,洪昇与郑克塽又是同代人,亦曾同在北京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与这些旧“王孙公子”有过接触当非臆测。故此洪昇在《红楼梦》书中,写出一个影子“甄家”和“甄宝玉”,并无困难,也巧妙地暗写出洪氏家族“家难”的原因,当属“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之笔,合情合理。 现在看,胡适先生当年把“元妃省亲”判定为曹家接驾,把“太祖仿舜巡”判定为曹家接驾四次,都大胆假设错了,把二者混为一谈,判定为“曹家的大典”,更是错上加错的误判。《红楼梦》是晚明文化气脉的产物,书中写的是发生在“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故事,创作书中这些故事的所有素材,都与江宁织造曹家毫无关系,绝不应再让胡适红学误导红坛、亵渎《红楼梦》了。笔者的这篇文章,已经酝酿十几年了,却始终没有完整明确的形诸笔墨,只在十年前《红楼梦与南明小朝廷》文中带过一笔。首先是因为这段历史淹没在尘埃中的真相太多了,很难缕出一个头绪来;其次是因为这一题材的研究有“索隐”之嫌,自笔者放弃“《红楼梦》与南明小朝廷”研究课题后便很少沾边了。过去曾研究过的贾府“三春四艳”影射南明“三帝一监国”的课题,也随之放弃了。现在看,《红楼梦》作者创作此书“忆昔感今”,出脱心中对国殇家难的感慨,这种影射写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前一段写出《〈红楼梦〉中贾府所用洋货从哪里获得》、《凤姐为何说“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见土红新浪博客)两篇文章后,因为与本文属于同一领域的探索,故本文实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暂匆草以上文字,作为“新三部曲”,一并当作靶子,供红学界有识之士批评吧。 2016年2月
附:
元妃省亲、康熙南巡与杭州元宵灯会 土默热 《红楼梦》书中描写贾府极盛时的场面是元妃省亲。甲戌本第十六回总批中,脂砚斋评说:“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昔感今”,可证书中元妃省亲故事是根据某位皇帝南巡时的盛大场面创作的。 清代康熙皇帝和乾隆皇帝均曾有六次南巡的故事,《红楼梦》借用的是哪位皇帝南巡呢——是康熙皇帝。因为乾隆皇帝六次南巡尚未结束,《红楼梦》既已问世,所以只能说书中写的是康熙朝事情。 康熙皇帝前后曾六次南巡,每次南巡有都走过许多地方,《红楼梦》借用的场景是那一次南巡,又是在什么时间巡幸的什么地方呢?这需要根据书中的具体描写加以判断。 《红楼梦》各种版本描写元妃省亲这一回的题目并不一致,但在元宵节这一点上是一致的:庚辰本是“荣国府归省庆元宵”,甲戌本为 “庆元宵贾元妃归省”,说的都是在元宵节这一天元妃归省。 元宵节这一天中又是在什么时段呢——是在晚上。书中说戌初时分(晚上八点左右)元妃方能回家,丑正三刻(凌晨三点)又要起驾回宫,时间均在元宵节的前后半夜,是当晚来当晚回无疑。 正因为这是个元宵节的晚上,所以《红楼梦》书中写元春下舆,只见“苑内各色花灯闪灼”,“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时间是农历正月十五。这个时间比较特殊,时值冬季,天气较冷,又没出正月,历朝历代皇帝,一般都是在宫中与民同乐,很少有在外地巡视并度过节日的。 康熙六次南巡的时间,史料上都有清楚记载。哪一次南巡,又是在外地的什么地方,有过元宵节晚上的经历呢?我们不妨查一查清代宫廷档案。 第一次南巡: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九月启銮,十月途经黄河,视察北岸诸险。十一月至江宁谒明孝陵。回銮时次曲阜诣孔庙。十一月二十九日还京。沿途共駐蹕三十九處。 第二次南巡:康熙二十八年(1689)正月初八启銮;二月抵达浙江绍兴,祭大禹陵。三月至南京谒明孝陵。三月十九日还京。沿途共駐蹕二十一處。 第三次南巡:康熙三十八年(1699)正月发布南巡诏旨,二月初三启銮;三月阅黄河堤。三月下旬驻杭州,阅兵较射。四月车驾驻江宁,阅兵。五月十七日还宫。沿途共駐蹕十處。 第四次南巡:康熙四十一年(1702)九月启銮。十月至德州,皇太子病,中途回銮。康熙四十二年(1703)正月十六日再次启銮,三月十五日还京。沿途共駐蹕二十二處。 第五次南巡:康熙四十四年(1705)二月初九启銮。二月巡阅河工。三月驻跸苏州,命选江南、浙江举、贡、生、监善书者入京修书。闰四月二十八日还京。沿途共駐蹕十三處。 第六次南巡:康熙四十六年(1707)正月十三日启銮,五月二十二日还京。沿途共駐蹕十七處。 遍观这六次南巡日程,其它月份启銮的,都不可能在外地过元宵节,只有在正月里启銮的方有此可能。正月里启銮的,有康熙二十八年(1689)的第二次南巡,康熙四十二年(1703)的第四次南巡和康熙四十六年(1707)的第六次南巡。其中第四次南巡是在元宵节过后的正月十六日方启銮,元宵节还是在北京过的,可以排除。 这样,康熙皇帝有可能在外地度过元宵节的,只有第二次南巡和第六次南巡。其中第六次南巡是正月十三日方启銮,在那个时代的行进速度,两天之内肯定赶不到江南过元宵节,也可以排除。 那么,康熙皇帝在江南过元宵节,只能是康熙二十八年(1689)的第二次南巡。这一年的元宵节,康熙皇帝是在哪里度过的呢——是在三生石畔“花柳繁华、温柔富贵”的杭州! 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么?清代著名文人毛奇龄在《西湖蹋灯词》序中说:“迩者圣驾南巡,宫车先后从三竺还苏白二堤,皆笼灯树间,晃朗如昼,虽京师安福门观灯迎仗,无以过此,有太平极盛之象。” “迩者”即近时之意。“蹋灯”亦作“踏灯”,系指元宵节灯市观灯。清褚重光曾作《西湖蹋灯词》六十首,描述当时杭州元宵节蹋灯之盛。毛奇龄说的“蹋灯”,就是西湖蹋灯,并且是“迩者圣驾南巡”时的西湖蹋灯! 毛奇龄(1623—1716)是顺治康熙年间人,他所说在西湖蹋灯时“圣驾南巡”,只能是指康熙二十八年(1689)康熙皇帝第二次南巡。这年正月初八皇帝启銮,昼夜兼程,元宵节赶到杭州,宫车方能“从三竺还苏白二堤”,沿途见“笼灯树间,晃朗如昼”的景象。 有专家推算,康熙二十八年元宵节,皇帝南巡船队只能抵达山东黄河岸边,赶不到杭州。即使真的这样,也无妨杭州为迎接皇帝南巡,于是年举办规模宏大的西湖灯会。因为杭州元宵节灯会的特殊之处,就是时间比较长,不限于元宵节当夜,所以康熙还来得及赶上灯会。 杭州的元宵灯会源远流长,一千四百年前的唐朝,就有了白居易所说的“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盛况,一直延续到现在,千年灯市长盛不衰。杭州的元宵节灯会还有两大特点,与其它地方的灯市有显著不同: 一是时间长,规模大。唐代,杭州的灯市从正月十四到十六,要热闹三天。北宋初年,“钱王纳土,献钱买添二夜”,灯节从正月十三到十七,连续五夜。明代,元宵灯会又延长至十天。清代,恢复宋制,元宵灯会减为五天。不过,仍是全国各地时间最长的灯会。 特别是南宋时期,杭州定为都城,灯节规模宏大,盛况空前。《西湖老人繁胜录》中记述:“南至龙山,北至北新桥,四十里灯火不绝”。龙山就是现在的六和塔附近,北新桥则在现在的天水桥附近,这四十里灯火,大约就在现在的南宋御街中山中路一线。 二是在西湖园林中办灯节,格外漂亮。远眺雷峰塔、保俶塔,犹如繁星错落的“灯塔”;近看满湖游船,灯火辉煌万紫千红。《武林旧事》曾这样描绘西湖园林灯火之盛:“西湖诸寺,惟三竺张灯最盛,往往有宫禁所赐、贵珰所遗者。”宋代著名诗人姜夔看后感言“珠珞琉璃到地垂,凤头衔带玉交枝”。 及至清代,康熙皇帝元宵节期间南巡抵达杭州,杭州的元宵灯会也必然格外繁盛。“宫车先后从三竺还苏、白二堤,皆笼灯树间,晃朗如昼”。这与《红楼梦》所写元妃省亲场景正复相互印证:“苑内各色花灯闪灼”,“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红楼梦》的故事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故事,是洪昇和蕉园姐妹“亲历亲闻”的故事,在书中元宵节元妃省亲暗写康熙南巡这个故事情节上也足资证明。这是一个排他性的证据,是曹雪芹以及他在南京北京的家庭生活均无法证明的! 2012年3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