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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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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8 16: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陈子龙
(明末文学家、民族英雄) 播报 编辑 锁定 讨论6 上传视频 特型编辑

陈子龙(1608年-1647年),初名陈介 [1]  ,字人中 [2]  ,更字卧子,又字懋中,号轶符、海士,晚年自号大樽。 [3]  南直隶松江华亭(今上海市松江区)人 [4-5]  ,明朝末年大臣、学者、民族英雄,工部侍郎陈所闻之子。
陈子龙早年曾受夏允彝推崇,于崇祯初年参加以张溥张采为首的“复社”,又与夏允彝徐孚远、周立勋等结“几社”,为“几社六子”之一。崇祯十年(1637年),中进士,选授惠州司理,随后丁母忧; [6]  服除后授绍兴府推官。 [7]  明亡后,以兵科给事中起复。 [6]  弘光元年(1645年),与沈犹龙起兵松江开展抗清活动,后事败隐居。隆武年间加入吴昜义军,隆武帝授兵部左待郎、左都御史,鲁王监国授兵部尚书、节制七省漕务。 [8]  永历元年(1647年),为提督吴胜兆作书潜通明守将黄斌卿反正。最终遭泄密被捕,于五月十三日投水殉国,享年四十岁。 [9]  乾隆朝谥“忠裕”。 [10]  
陈子龙是明末重要作家,其诗歌成就较高,形成沉雄瑰丽的独特风貌,为云间诗派首席,被誉为“明诗殿军”。亦工词,为婉约词名家、云间词派盟主,被誉为“明代第一词人”、清词中兴的开创者。骈文精妙,奏疏与策论功底深厚,小品文自成一格。曾主编《皇明经世文编》,删改徐光启农政全书》并定稿。著有词集《江蓠槛》《湘真阁存稿》,文集《安雅堂稿》等。 [8]  
(概述图参考资料:清代徐璋《松江邦彦画像册》 [11]  



本    名陈子龙 别    名陈介,陈卧子,陈大樽 字字人中,更字卧子,又字懋中 号号轶符、海士,晚年自号大樽 所处时代明代 民族族群汉族 出生地松江华亭(今上海市松江区) 出生日期1608年7月12日(万历三十六年六月初一) [12]  逝世日期1647年6月15日(南明永历元年五月十三日) [12]  主要作品《安雅堂稿》、《陈忠裕公全集》、《江蓠槛》、《湘真阁存稿》 主要成就婉约词名家、云间词派盟主 [290]  
云间诗派首席,被誉为“明诗殿军” [290]  
主编《皇明经世文编》,整理《农政全书》 荣    誉明诗殿军、明代第一词人、民族英雄
目录



陈子龙人物生平编辑 播报

陈子龙早年求学
万历三十六年六月初一(1608年7月12日),陈子龙出生于南直隶松江府城,父亲陈所闻为其取名为介。 [15]  不久后,其母告诉其父,在生子当晚,梦见房间壁上有龙出现,“蜿蜒有光”,其父因此改其名为“子龙”。 [1]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六岁的陈子龙入学,勤治经史,力攻章句。 [9]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三月,松江万余人焚毁城内董其昌及其豪仆陈明的房屋,张贴揭纸,是为“民抄董宦”事件。 [16]  陈所闻与同郡举人联名上揭鸣冤,年幼的陈子龙心中便萌生反抗权贵的念头。 [9]  八月,陈家迁居北城原冯恩宅。 [9]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陈子龙从师同邑的何先生,由于何先生不苟言笑,陈子龙对其敬而远之,唯独祖父陈善谟与之相处融洽。 [17]  陈所闻将先秦诸子所作《春秋三传》私下传授给陈子龙,并以古者忠孝节概事勉励他。陈子龙撰散体举业文二篇,何先生却因这些不是自己教授的而不予置评。 [18]  同年,陈子龙听到同邑的前辈谈论辽东的战事,不禁扼腕流涕。 [19]  
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秋,陈子龙从事旧师沈先生,在舍旁佛寺中读书 [20]  ,开始攻读考取举人的学业,兼通三礼、史、汉诸书。 [21]  归乡的陈所闻为陈子龙聘宝庆府邵阳知县张轨端长女。 [22-23]  
天启三年(1623年),十六岁的陈子龙举童子试,县试中名居第二,府试也位居高等。 [24]  但在院试中,督学御史孙之益不予录取,导致陈子龙无法进学。 [9]  
天启四年(1624年),当时大批廷臣因为反对魏忠贤,纷纷被削职为民或被下诏狱而死。陈所闻告病在家,每阅邸报,扼腕叹息,教陈子龙剖析邪正,明辨是非。 [25]  六月,工部郎中万燝弹劾魏忠贤而被杖死。陈所闻平日里与其交好,听后担心被牵连,对陈子龙说:“万燝不应该一个人死。” [26-27]  同年秋,陈子龙再次参加童试。县、府试后,赴江阴院试, [28]  仍未被督学孙之益录取。 [9]  

陈子龙几社巨子
天启五年(1625年),陈子龙先后与同郡夏允彝 [29-30]  、彭士超 [31]  、徐孚远、周立勋 [32]  、宋征璧以及苏州、嘉兴等府的一些文人学士结为好友,切磋学术,议论时务,后来他们大都成为明季江南党社运动的骨干分子。
天启六年(1626年)春三月,前吏部主事周顺昌被逮捕,应社成员张溥、杨廷枢徐汧都为之四处奔走;陈子龙也征集一些少年准备联名上书,结果周顺昌还是被阉党所害。 [33]  此时,陈子龙结交陈继儒、董其昌以及嘉定县的侯峒曾侯岐曾 [34-35]  ,嘉兴县的钱栴钱棻等人 [36]  。同年夏,陈子龙参加县试、府试俱高等。十月,陈子龙参加院试得中秀才,补松江府学生员。 [37]  不久陈所闻病故 [38]  ,陈子龙居家守孝,闭门不出,博览群书,尤其致力于创作古文词。 [39]  
天启七年(1627年),二十岁的陈子龙前往苏州,参加应社选文之会 [40-41]  ,并结交张溥张采姚希孟文震孟、徐汧、杨廷枢、魏浣初等应社诸子。 [42]  

崇祯元年(1628年),艾南英听闻张溥、张采自京师回到苏州,便由山东到苏州,当时心高气傲的陈子龙听闻后则在苏州城下截住他,在舟中与其就文学理论辩难数天。 [43]  随后便写信往返争论。 [44]  之后二人在王世贞的弇园见面,言语不合,艾南英就在席上指责陈子龙年少无知,陈子龙见其无理便上前殴打他。 [45]  因为见解不同,艾南英最终被从应社中除名。 [46]  同年冬,因三年守孝期满,陈子龙与张轨端之女正式结为夫妻。 [47]  
崇祯二年(1629年),夏允彝、杜麟征二人在松江组织“几社”。最初入社者有周立勋、徐孚远、彭宾三人。陈子龙听闻后奋然来归。诸君子因其年少而惊讶,但陈子龙早已精通经史,因此落笔惊人,诸君子方才信服,于是陈子龙便成为“几社六子”之一。 [48]  很快陈子龙又结交华亭(上海松江)人李雯 [49-50]  ,并为其介绍几社的成员,引领他加入几社。 [51]  两人都提倡为文因当求古而作,并将古文放到很高的位置 [52]  ,听到的人都深受震动。 [51]  之后他便赴苏州参加岁试。 [53]  同年,张溥将几社、同社、闻社、南社、则社、席社、云簪社等文社合并为复社 [54]  ,并召开尹山大会。 [55]  陈子龙与几社诸子都前往赴会 [56]  ,参与宴集。 [57]  
崇祯三年(1630年)春,陈子龙参加科试,督学御史李懋芳将其评为县学第一名。 [58]  六月,陈子龙与周立勋、徐孚远、彭宾赴南京准备参加乡试。 [59]  李雯因父亲被下诏狱而北上,无缘乡试,陈子龙顺路送别。 [60]  这时陈子龙在南京结识方以智。 [61]  乡试揭榜,陈子龙被录取为举人第七十五名,与杨廷麟同出华亭知县郑友玄的门下。 [62-63]  复社中也有很多中举的士子 [64]  ,如杨廷枢为解元,而张溥、吴梅村等人名列前茅, [65]  张溥为庆祝而在秦淮河上举办“金陵大会”。 [66-67]  随后陈子龙与张溥、周立勋、徐孚远、彭宾一同归乡。 [68]  经过此次乡试,陈子龙等几社士子名声远播福建、广东、江南三省的商人便出重金请求翻刻《几社会义》。 [69]  同年冬,陈子龙陪同夏允彝入京会试。 [70]  在京师,陈子龙受教于徐光启,并了解到《农政全书》一书。 [71]  

陈子龙科途坎坷
崇祯四年(1631年)春,陈子龙在京与彭宾兄弟、杨廷麟、万寿祺游学,共同研究《诗经》。 [72]  当时他参加会试,卷子被温体仁所弃之不顾,主考周延儒建议朝廷重新检阅被废黜考生试卷,朝廷同意并开始重审,陈子龙答卷受到文安之倪元璐赏识,周延儒想要把他提拔到优秀的等级,但因陈子龙卷子存在涂抹,周延儒害怕被温体仁借机攻讦,放弃录取。 [73]  于是陈子龙落第,而张溥、吴伟业、杜麟徵、杨廷麟等人却高中进士。 [74]  在京时,陈子龙与张溥、吴伟业、夏允彝、宋徵璧、彭宾、杨廷麟、万寿祺、杨廷枢、徐汧、杜麟徵等人多日相游,打算成立燕台社,继承前后七子,后来众人因仕途升落而零散四方,此事便作罢。 [75]  回到家后,陈子龙与同社诸子从事古文词,其中多有悲时伤感之作。 [76]  当时他意气正盛,却因科考受挫,便又作万言书,极论时政得失,本来打算上奏给朝廷,被当时松江名士陈继儒以居下之义劝诫从而制止。 [77]  
崇祯五年(1632年)春夏之际,陈子龙与松江几社成员李雯、徐孚远、周立勋等人在文社集会 [78]  ,汇刻八股文范本《几社壬申文选 [79]  ,集六子之文 [80]  。并摘取六子诗歌各十首集结刊刻成《几社六子诗》。 [81-82]  几社声势由此大振,扩至百人。 [83]  八月,陈子龙同周立勋、徐孚远、顾开雍到杭州游玩,其间遇到方以智 [84]  回到家后,方以智到松江拜访陈子龙,登“卧楼”书斋 [85]  ,陈子龙为他介绍李雯、夏允彝。 [86]  二人同访园林,观赏陈子龙所藏的名画, [87]  方以智出示所作木牛流马,所获颇多。深秋,方以智离开松江。 [88]  十月,陈子龙与万寿祺同在苏州始识柳如是。 [89]  同年冬,柳如是移居松江,结交松江名士,与李待问、陈子龙、宋徵舆交往密切。 [90]  
崇祯六年(1633年)春三月,陈子龙参与虎丘大会,会上复社正式成立。 [91]  当时柳如是与几社诸子宴游,陈子龙眷恋之情溢于言表。 [92]  孟夏,陈子龙赴李雯横云山庄避暑。 [93]  六月,周延儒致仕,温体仁继为首辅,以排除异己为能事,当时陈子龙十分担忧时局。同年秋,松江府衙驱逐柳如是,宋徵舆与柳如是决裂,柳如是于是中意于陈子龙。 [94]  九月,陈子龙同宋徵璧等赴京师第二次参加会试,颇有壮怀,感触百端。 [95]  同年冬,陈子龙在京师与吴甡、文震孟 [96]  、许誉卿诸贤相善 [97-98]  ,并为其师郑友玄入狱一事与杨廷麟四处奔走。 [99]  当时农民军和女真两边起事,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而朝中温体仁党同伐异不已,陈子龙感叹国事如此而自己难有作为。 [100]  十一月八日,徐光启逝世于京师,当时徐家人远居上海原籍,陈子龙前往为其含殓 [9]  
崇祯七年(1634年)春,陈子龙参加会试,因此次主管录取的是温体仁,温体仁极度排斥复社成员,陈子龙自然落榜,与夏允彝、宋徵璧黯然归乡。 [77]  受此重大打击,陈子龙几乎心灰意冷 [101]  ,回家闭门谢客 [102]  ,“专意于学问”,作古诗乐府百余章 [103]  。孟秋,柳如是自嘉定返松江。二人多有酬咏唱和之作,情意日深。 [104]  当时宣大总督杨嗣昌请开金银铜锡矿,以解散李自成的起义军。陈子龙极力认为这项建议应当被废黜 [105]  ,上书却没有得到回复。 [106]  为此陈子龙郁郁不乐,因而参加文会次数渐多 [107]  ,多作感时不遇之作。 [108]  此时其故交都零落天涯,陈子龙与身在外地的方以智 [109]  、吴昌时 [110]  、万寿祺诗书往返频繁。 [111]  季秋,陈子龙赠予柳如是《湘娥赋》,柳如是作《男洛神赋》回应他,二人定情。 [112]  
崇祯八年(1635年)春,陈子龙与徐孚远、周立勋在松江南园读书、写作。 [113]  并与柳如是结为夫妻, [114-115]  二人常与同郡名流游宴。 [116-118]  李雯认为柳如是所作慷慨激昂,一扫闺阁之狭小格局,应当算作几社成员。 [119]  当时国事日渐危急,陈柳二人颇多倡和,家国情愁交织不已。 [9]  春夏之交,因陈子龙家人反对,二人被迫分离。 [120-121]  柳如是移居横云山 [122]  ,但是陈柳两人仍往来唱和频繁。 [123-124]  当时陈子龙得到徐光启《农政全书》手稿 [125]  ,便呈交给松江知府方岳贡 [126]  深秋,柳如是离开松江回到盛泽(今属苏州南吴江市),陈子龙亲送至嘉善。 [127]  在苏州,陈子龙遇到应天巡抚张国维正带领军队北征 [128]  ,便呈交其所誊录的徐光启《农政全书》稿本。 [129]  在南京,陈子龙拜访兵部尚书范景文,并为徐职方诗稿作序。 [130]  除夕,陈子龙与李雯同饮斋中,回忆与柳如是欢宴情景。 [131]  年末,陈子龙与同郡阉党朱国盛又起争执。 [132]  
崇祯九年(1636年)春,陈子龙与李雯、宋徵舆唱和 [133]  ,并受徐汧邀请,游苏州。五、六月间,姚希孟、文震孟相继辞世,陈子龙为二人作悼文 [134-135]  ,并为张溥《七录斋集》作序。 [136]  秋,南京乡试,松江名士俱赴南京,各有送行之作。 [137]  万寿祺在南京开文社,几社诸子纷纷参与。 [138]  十月,送宋徵璧上京会试。十一月,送松江知府方岳贡上京。陈子龙以继母病缓行。 [139]  年底,陈子龙同彭宾启程;到扬州时,陈子龙遇郑元勋,便与他同行上京。 [140]  三人一行在邵伯驿(今属扬州市江都县)因冰灾而滞留,高邮乡宦王永吉派遣私马护行,三人得以抵达淮阴(今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除夕,陈子龙等人到达费县。 [141]  
崇祯十年(1637年)春,陈子龙第三次参加会试 [142]  ,与夏允彝同中进士,房官为黄道周 [143]  殿试时,陈子龙位列三甲,应当出任外吏,方以智寄诗勉励他积极作为。 [144]  陈子龙在京师待选时,当时的人都将他视作复社党魁,他却身陷党社之争。 [145-146]  四月,陈子龙在西郊迎接被温体仁下令逮捕至京 [147]  的钱谦益瞿式耜 [148-149]  复社之狱起,陈子龙为张溥、张采奔走, [150]  参与营救袁继咸 [151]  陈子龙念及此倍感世态炎凉,忧触百端。 [152]  同时与夏允彝、杨廷麟过从颇密,并与吴伟业连床论诗。 [153]  同年夏,陈子龙送诸同年前往任官之地,归家的念头愈发强烈。 [154]  季夏时,陈子龙得选广东惠州府司理, [155]  于是离京南下。行抵河间(今河北沧州下辖县级市)时,陈子龙听到继母唐氏的讣告,便回家丁忧。 [156]  十月,陈子龙在起复后打算出任东宫讲官。 [157]  丁忧期间,陈子龙与李雯、宋徵舆等仍有唱和。 [158]  同年,陈子龙将之前在家所作诗歌编为《白云草》集,并刻《平露堂集》。 [159]  

陈子龙高呼经世
辽东清军压力与陕北饥民起义使得明王朝危在旦夕,同时促使一批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对王阳明“心学”的后继传承者中泛滥的“空谈之风”产生强烈的不满,大声疾呼“经世致用”,陈子龙就是其中的一位典型代表。这一时期,他为古代中国科学与文化的发展做了两件极有意义的事情。
陈子龙石刻像 [160]  
崇祯十一年(1638年)正月,陈子龙寄书给在京师的好友吴伟业、杨廷麟、李雯询问三人生活近况。 [161]  夏,陈子龙以“君子以识时务为贵”的紧迫感,与徐孚远、宋徵璧一起,摘取涉及时务和国政的文章,撷英博采,编写《皇明经世文编 [162]  。并根据当时接触到的许多现实问题,对其中一些文章加作旁注。在闲暇的时间里,陈子龙还与徐孚远共论《史记》,希望得到有益于现世的一些观点。 [163]  当时吴应箕等作《留都防乱公揭》 [164]  ,陈子龙叹为“仁者之勇”,积极参与他们反对阉党阮大铖的斗争。 [165]  九月,清兵分道入山海关,京师戒严,崇祯帝诏天下勤王。陈子龙遣使从江上幕府问讯。 [166]  杨廷麟因为忤逆杨嗣昌而赴卢象升赞画,陈子龙赋诗送别他。 [167-168]  十一月,《皇明经世文编》成书,陈子龙寄书倪元璐 [169]  、张国维求序,议及国事。 [170]  黄道周谪还 [171]  ,在余杭的大涤山讲学,陈子龙前往拜谒他。 [172]  十二月中,卢象升与清兵大战,因无援败死。杨廷麟致书众好友,直言卢象升败死实情,陈子龙为作《吊卢司马》悼念他。 [9]  
崇祯十二年(1639年)春初,陈子龙听闻清兵破济南,上书巡抚张国维 [173]  、兵部职方孙嘉绩 [174]  ,献退敌之策。当时,陈子龙依旧在南园读书,与同郡诸子编校《农政全书》。 [175]  又编故唐宰相陆贽 [176]  、李德裕集 [177]  ,颇行于世。九月,陈继儒逝世,为感谢早年其对陈子龙的劝诫,陈子龙作文哀悼。 [178]  同年冬,杨廷麟路过苏州,陈子龙赴苏州见之,询问北方军情。 [179-180]  秋冬,服除之际,陈子龙一度想要断绝仕途 [181]  ,无意进取 [182]  ,但实际上他仍没有忘记国事。 [183]  

陈子龙再仕救国
与弟子夏完淳
崇祯十三年(1640年)四月,陈子龙经卢沟新城入京师, [184]  为老师黄道周的事情奔走。 [185]  随后,陈子龙赠诗给方以智,感叹人世炎凉。 [186]  六月,面对着明末农民大起义的燎原之势和清军的步步进逼,陈子龙为挽救明朝国运,最终还是放弃个人打算,出任浙江绍兴府司理。七月十三日,陈子龙至昆山鹿城,晚上遇到张溥,筹议纾解军队的困难。 [187-188]  八月,到任之时,陈子龙闻黄道周被廷杖的噩耗 [189]  ,与倪元璐整天悲泣。在任上,陈子龙从不请谒权贵,同僚都很担心他遭受打击。季秋,张溥、李待问等相继来访。与杨文骢等诗文酬唱。 [190]  冬,陈子龙以推官兼任诸暨知县,初显政治才干。由于他的辖区连年水患成灾,饥民蜂起,为了维护当地社会稳定,他剿抚兼施,一边大力推行保甲法,申明连坐的命令,平定饥民暴动;一边亲司赈事,救济饥民,立粥厂,设药局,养老幼,医病疾,收死骨,救活十几万人。 [191]  
崇祯十四年(1641年)春,陈子龙考察诸山川返回诸暨途中,见饥民满路,急施赈济。 [192]  二月,诸暨新令至,陈子龙任期满,便还府城。 [193]  四月初,陈子龙在嘉兴会见钱谦益,商议复社组阁的事情。 [194]  之后陈子龙专门处理绍兴的赈灾事务,自从五月初一至八月底历时一百二十天才结束。 [195-196]  当时祁彪佳陪同陈子龙巡赈,陈子龙以秘密讨伐阉党朱国盛檄出示给祁彪佳。不久,凭借张溥等复社成员之力,周延儒得以复相。 [197]  陈子龙向周延儒上书建言数事,并为黄道周说情。 [198]  六七月间,陈子龙督漕嘉兴,往来嘉、湖间一个月有余,积劳成疾。 [199]  在审案时,陈子龙决断明察,即使得罪权贵也在所不惜伸张正义。 [200]  居官期间,陈子龙也没有放下书卷,并经常游玩山泽,与师友宴饮。 [201-202]  
崇祯十五年(1642年)夏四月中,黄道周受贬谪而南归还 [203]  ,陈子龙在塘栖的船上同他见面。 [204-205]  随后,陈子龙又在大涤山同湖州府太守陆自岩访问他,一天后离开 [206]  。因绍兴知府王孙兰外迁,陈子龙统领绍兴郡事。 [207]  在府试中,陈子龙录取士子公平公正,缙绅刘宗周致信称赞他。 [208]  巡按左光先巡视部下,携陈子龙相随,颇相处融洽。 [209]  五月,在浙江巡抚董象恒节制下,陈子龙督抚标兵千余人到浙江遂昌县,积极参加浙、赣、闽三省会剿,平定多年来活动在三省交界处的福建汀州人邱凌霄父子为首的山民暴动。 [210]  叛乱被平定后论功行赏,陈子龙得以增俸行取(地方官知县、推官,科目出身三年考满者,经地方高级官员保举和考选,由吏部、都察院协同注拟授职,称为行取),但是凭军功得职并非其所愿,所以陈子龙拒绝了升官。 [211]  八月,陈子龙任浙江乡试同考官,录取黄涛为解元。 [212]  十月,陈子龙北分配到监考武试 [213]  仲冬,李雯同宋徵舆到绍兴访问陈子龙。 [214-215]  年底,李雯随父上京,陈子龙寄书想要挽留他未果。 [216-217]  
崇祯十六年(1643年)春,陈子龙作书招徕弟子王澐到浙江,并给王澐介绍很多文坛前辈。 [218-219]  李自成起义军攻破承天府,南京大震。陈子龙受董象恒委派负责筹划军备,在余杭等地筑关建台,整修绍兴城,铸炮储硝,并督运军粮入南京。 [220]  四月,陈子龙被京察列天下廉卓(为官清廉而政绩优异)者第一名。 [221]  夏秋之际,陈子龙来往绍兴、杭州间,睹怀国事,闷然不乐。 [222]  年底,因为南京粮运受阻,陈子龙亲自催促粮食入南京。 [223-224]  还没有出都,陈子龙就听闻浙东爆发许都之变。 [225]  
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陈子龙因招抚浙江东阳县诸生许都暴动有功 [226]  ,论功升授南京吏部文选司主事。 [227]  但许都投降后,由于浙江巡按左光先不顾陈子龙的再三要求,违背当初许下的只要许都自缚来降,“当待以不死”的诺言 [228]  ,在许都率众出山投降之后将许都及部众六十余人杀死。 [229]  徐孚远、何刚与陈子龙绝交。 [228]   [230]  对此,陈子龙很是不满;又闻祖母病甚笃 [231]  ,便没有去赴任,于三月乞身归里。 [232]  不久陈子龙改任兵科给事中,又奉旨巡视两浙城防守备。 [233]  与同郡诸君子谋救京师,然势已不及 [234]  ,即募练水军,以备再举。 [235]  

陈子龙力挽颓势
崇祯十七年(顺治元年,1644年),李自成攻破京师,崇祯帝自缢身亡。五月,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监国,不久后称帝。陈子龙在黄道周的推荐下,以崇祯时授的兵科给事中职务任职,奉命巡视南京军营。 [236]  六月十五日后,陈子龙启程赴任。就任后,兵部仅仅只有陈子龙一个人。 [237]  同月二十七日,陈子龙在镇江遇兵变。 [238]  他在朝50多天,上书30多次,提出大量有价值的建议,但是弘光帝沉溺酒色,无心复国,只求偏安。同时由于自己的直言触犯了马士英阮大铖等人,陈子龙受到排挤。他对朝政失望之极, [239]  便在八月请假葬亲。 [240]  十月,陈子龙始归乡里。 [241]  
南明弘光元年(清顺治二年,1645年)五月,陈子龙听闻南京失守,便避地泖滨。当时华亭县令张大年早已举城降,陈子龙旧友陈洪范派人招抚他和夏允彝,夏允彝以抗拒的言辞回答他,陈子龙则避而不见。又有以前明朝的参将(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洪恩炳,与陈子龙“素执弟子礼”,也投靠了清廷,自称安抚使路过松江求见 [242]  ,陈子龙同样拒之门外。 [243]  闰六月,江南各郡争相起兵图谋光复南京,陈子龙与徐孚远及陈湖、陆世钥合集驻扎陈湖,并与夏允彝致书联络吴淞副总兵吴志葵、参将鲁之玙率水师三千自吴淞入泖湖,总兵官黄蜚率船千艘、水师二万人由无锡到此会合。 [244-245]  初十日,陈子龙设明太祖像誓师起义,原明两广总督沈犹龙称总督兵部尚书,陈子龙称监军左给事中。 [245-246]  江南各郡义兵纷纷响应起事,一时声势甚盛。 [247]  清军回师镇压,陈子龙所集义兵与吴志葵水师进攻苏州失败。 [248]  黄蜚不听陈子龙的劝阻,将二万水师移营黄浦江,因沿途水道狭隘,不利旋转,仅支撑两月,亦被清军击败,于是江南的抗清运动土崩瓦解,陈子龙的师友徐石麟等相继罹难。 [249]  八月三日,清将李成栋大举进攻江南,松江府城陷,沈犹龙被杀,吴志葵被生擒 [250]  ,陈子龙在城西遭遇清兵却得以逃脱,携家走昆山 [251]  四日,陈子龙与夏允彝诀别, [252-253]  并隐姓埋名入嘉善县陶庄水月庵,托为禅僧,取名信衷,字瓢粟,号颍川明逸,与庵僧衍门同研佛学。 [254-255]  陈子龙在此时辗转嘉兴、松江间,仍未放弃与壮士谋划明廷的复兴。 [256-257]  
六月,鲁王朱以海绍兴监国。闰六月,唐王朱聿键在福州称帝。鲁王命陈子龙为兵部尚书,节制七省军漕;唐王授其兵部左侍郎、左都御史 [258]  十一月,陈子龙移居嘉兴徐滩,在黄涛边上居住。在避难之余,陈子龙还撰成了自述年谱。同时他意图同徐枋联络唐王朱聿键,邀请其参加朱聿键的军队。徐枋推辞不愿前往。 [259-260]  
《吴中先贤谱》陈子龙画像(苏文编绘)

南明隆武二年(鲁监国元年、清顺治三年,1646年)春,徐孚远在闽中与张肯堂谋北征吴淞 [261]  ,二人联络子龙。 [262]  于是陈子龙准备东渡赴闽中。由于海禁森严,陈子龙无法成行。 [263]  黄道周在南京殉节,陈子龙为作哀诗。 [264]  不久后陈子龙结太湖吴昜义军,图谋再起。 [265]  当时他被分派到福建和浙江检阅军队。 [266]  五月,陈子龙监临吴昜义师,见其军纪涣散,认为其难以成事,于是与之断绝关系。到秋天,吴昜被清军杀害,义军果然失败。 [267]  后三月,吴昜果败。 [268]  七月,陈子龙往来禾郡、武塘间,并到嘉兴在吴祖锡中家会见徐孚远,密商大计。 [269-270]  秋,陈子龙自嘉善游苏州,遇到好友朱隗。 [271]  虎丘题诗讥钱谦益之投敌。 [272]  冬,正值夏允彝周年,陈子龙作《报夏考功书》,感叹匡复大业不成,报国无门。 [273]  自此屏居丙舍,断绝人事往来,但是仍然没有放弃作诗, [274-275]  并同夏完淳等人密谋抗清再次起事。 [276]  

陈子龙投水殉节
南明永历元年(顺治四年,1647年)初,在广富林家居时,李雯来访陈子龙 [277]  ,相向而泣,这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278]  春,陈子龙想到生平知己像夏允彝这样的人一时间零落殆尽,周立勋去世亦已数年,而丧未举,便捐地葬其于莘村。 [279]  三月,陈子龙会葬夏允彝,赋诗《会葬夏瑗公》二章,又作《寒食》《清明》二词,这是他的绝笔。 [9]  此时,陈子龙仍奔走松江、禾塘间,同钱旃等人密谋再起义师。 [280]  四月,降臣吴胜兆因受排挤,密谋策划反正,他的部下戴之儁是陈子龙的旧识,积极支持吴胜兆起兵,私访陈子龙,一再请求陈子龙写信联络南明舟山守将黄斌卿率舟师为外应。陈子龙欣然应允,并积极活动。 [281]  十六日,舟山义师还未来得及接应,吴胜兆就被捕失败 [282]  ,清军扬言彻底查办此事,当时清军江宁将军巴山、都御史陈锦和江宁巡抚土国宝阴谋乘吴胜兆事,而以陈子龙为首。 [283]  陈子龙闻风被迫逃往苏州,改姓为李,改字大樽。 [284]  
五月初,巴山等人派出士兵五百,在苏松一带大肆搜捕达五六日之久,最后陈子龙在吴县被捕。巴山等人对他进行审讯,他神色不变。陈锦问他为何官,陈子龙回答:“我是崇祯朝的兵科给事中。”陈锦又问:“你为什么不剃头?”陈子龙又回答:“我留着这头发是为了在地下去见先帝。”随后陈锦再问,陈子龙却拒不回答。便把他拘禁在船上,令士兵看守他。五月十三日,陈子龙被押往南京,在途中经松江境内跨塘桥时,他乘看守的人没有防备,突然投水以死,捞起时已经气绝,清军还将其斩首,弃尸水中。时年四十岁。次日,陈子龙门生王澐、轿夫吴酉等在毛竹港找到他的遗体,准备好棺材埋葬了他。 [283]  

陈子龙主要影响编辑 播报
  • 总论

明清易代之际,陈子龙以其特出之才情文章与铮铮之民族气节成为当时文人之代表、明末清初江南风云人物、文坛盟主。陈子龙领袖云间派(云间词派与云间诗派),对明末清初诗词振兴形成巨大影响,流风余韵波及身后近半个世纪。 [285]  陈子龙在诗、词、骈文、散文均卓然自成一家,是明清二代最多才多艺的作家之一。 [286]  

陈子龙诗
  • 综论

明代诗歌自高启去世之后就陷入了长期的低迷状态,陈子龙崛起于东南文坛,不仅终结了明朝诗歌艺术近三百年的衰微状态,而且也是开创清初诗歌抒写性情、反映现实新风较早的一个大诗人。其诗学思想追慕六朝、盛唐,倡导明七子复古主张,但其诗歌创作尤其是中后期诗歌创作旨在继承盛唐诗歌创作反映现实的精神,特别强调文学创作的社会意义。诗歌虽受“前后七子”影响,但是能够摆脱“诗必盛唐”之窠臼,兼学齐梁丽藻、初唐四杰音韵和盛唐格调,对晚唐诗歌之秾丽特征也有一定吸收,这些要素配合其过人才气,使其诗歌与“前后七子”大不相同。 [287]  
陈子龙的诗歌感慨时事,关心民生,雄深豪迈,沉郁顿挫,苍劲之色与节义相符,同时文辞华美、音韵铿锵,浸透着忧国忧民的真挚情怀与高尚的爱国节操,是结束明代复古派诗歌创作的最后一个大诗人,被公认为“明诗殿军”。 [8]  
  • 诗学思想

《陈子龙诗集》
陈子龙继承了明诗复古的传统,对诗歌复古理论作了新的探索。生当公安派竟陵派反复古之后,陈子龙对复古与反复古两派之成败利钝有着深刻认识。他认识到前后七子诗歌创作的弊端在于拟古色彩过于浓厚:“摹拟之功多,而天然之资少”,因此他指出了李梦阳何景明李攀龙王世贞四人诗歌各自所存在的不足。但是,在他看来这些不足无关宏旨,所以他对前后七子的复古功绩和复古主张进行了充分肯定,认为“其功不可掩,其宗尚不可非也”。对于前后七子的复古理论,陈子龙有着强烈认同感,所以主张诗歌创作遵循其主张,不必因其不足而全盘否定其理论,只要“盛其才情”、“发其眑渺”,克服其弊端便可以。陈子龙还提出一个重要问题,即应当区分正始与末流。复古后学末流的过失与误区,不应当不加区分一并归咎于“李何”“王李”身上,而否定他们所创始的法度。而对于公安、竟陵派反复古的诗学主张和在这种理论指引下所形成的诗风,陈子龙十分不满,进行了严厉批判:“不意一时师心诡貌,惟求自别于前人,不顾见笑于来祀。此万历以还数十年间,文苑有罔两之状,诗人多侏离之音也。” [288]  他指责其诗歌理论是“师心诡貌”,造成了“文苑有罔两之状,诗人多侏离之音”的恶劣后果,他标举前后七子诗学的目的也正是要扫除这种颓荡诗风。 [289]  
  • 诗歌内容

陈子龙的诗歌作品十分丰富。由于兵火与禁毁之故,其诗作颇多散佚,然其存世之作尚达2700余首。在明末动荡的社会局势下,他所创作的诗歌作品充满了鲜明的时代色彩,与当时风云变幻的社会现实紧密相连,故其现实性格外突出。这些作品尤其是后期诗作,将其忧世伤生之情怀、激浊扬清之愿望、痛悼社稷沦亡之志虑和痛恨外族侵略之民族气节表现得淋漓尽致,展现了一个抱负远大、慷慨正义的名士在末世风雨中的独特心路历程,同时更反映了广阔的社会现实。陈子龙的气节与文章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令其诗歌更富内涵和价值。 [289]  
  • 体裁特征

陈子龙各体皆工,但作为复古派诗人,其偏重古体诗,对汉魏晋南北朝古诗钻研极深,熟悉古体诗的特点和创作方法,擅长古体诗创作。与此同时,他在近体诗方面也取得了很高成就,尤其是七言律诗,大多写于勤劳国事、戎马倥偬之际,表达了他对时局的关切,悲凉慷慨,酣畅淋漓,成为他诗歌成就的一个突出标志。从创作上来看,他擅长古、近体各种体裁的诗歌,做到了兼长众体。《松风余韵》评价他的诗歌创作“古选则尊汉魏,近体则崇初盛” [290]  ,准确地概括了其诗歌宗尚和学诗取径。 [289]  
从《陈忠裕公全集》收录的古体诗来看,古乐府诗、五言古诗七言古诗数量众多。此外还收录了风雅体诗四组、琴操一首、四言诗四首,数量较少,尽管这些体裁的作品不多,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体现出其创作水准。即如集中的四首风雅体诗,风格都极近于《诗经》古诗。其创作重视“风雅体”的本色,力求与《诗经》中的诗歌体式相侔。陈子龙也创作了很多古乐府诗,其中不少篇章是模拟之作。总体上来说,陈子龙的古乐府诗也是力求保持古乐府的本色,但较之前后七子的作品拟古痕迹轻一些,追求神似,即便是标明拟古的篇章,也尽力避免字句的蹈袭。 [289]  
  • 风格特征

陈子龙早期诗歌多摹古之作,但是也已经有大量创新,随着时局的变化,尤其是明亡前后,在家国陵夷、沧桑剧变的特定时代环境感促下,诗风有较大改变,摹古习气也几乎消失,忧时念乱的沉痛情感注入诗中,显得悲劲苍凉,而又辞藻华丽,音韵铿锵,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总体上来说,陈子龙诗歌在气韵上呈现出突出的沉郁特征,诗中多深沉凄婉之意绪和苍凉激楚之气调。他前后期创作在风格上有所转变,后期诗歌沉郁之气更加浓厚,但实际上这种气韵在其创作中是前后一以贯之的,只不过是后期表现得更为突出而已。而与沉郁之气相伴随的是雄豪之气。其雄健豪迈之气贯注到诗歌当中,令其诗歌慷慨激昂,风骨遒上。 [289]  
陈子龙诗歌还有一个显著的风格特征,即绮丽高华。在七律《春感》中陈子龙自谓“文章绮艳羞江左”,但更偏重于指诗歌,因为所谓“江左”,主要指梁陈江左文人的“宫体”诗风。他认为自己的诗歌在绮艳的词采上可以胜过江左诗人。这说明绮艳是他创作上的一种追求。追求词采的绮艳华丽是陈子龙诗歌创作的一个重要倾向,绮艳是其诗歌的一个鲜明特征。正是认识到了其诗歌的这一特征,其诗歌多以绮丽华美的辞藻刻画物态,营造意境,令诗歌充满情韵,多姿多彩。如他的《秋夕沉雨,偕燕又、让木集杨姬馆中,是夜,姬自言愁病殊甚,而余三人者皆有微病,不能饮也》二首,充分体现了这一特色。 [289]  但陈子龙诗歌的绮艳风格同六朝诗风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其相似更多地体现在形式上。六朝诗歌多以词藻堆砌,其内容则极为空洞,为文造情,文过于质。而陈子龙诗歌的绮丽特征则是与其丰富的内蕴、充实的情感结合在一起的,因而并无六朝诗歌空洞无物的弊病,做到了情与文、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陈子龙的诗歌并非仅停留在以“翡翠兰苕”堆砌词藻的层面上,而是将华美的词采同充实的内容、饱满的情感融为一体,从而达到了清秀高华的境界,故董黄在《赠陈卧子给谏》诗中赞誉他“吐词润金玉,芳气馥兰蘅” [290]  。

陈子龙词
  • 综述

陈子龙论词崇尚南唐李璟李煜以及花间词名家、北宋秦观周邦彦等人,风流婉丽,蕴藉极深,享明词“第一”之誉。元、明词衰微近四百年后,陈子龙的出现使得词艺衰败的趋势得到根本的扭转,为词艺的中兴开辟了道路。陈子龙身为烈士与英雄,诗歌中兼有英雄气与才子气,但其词却是风流婉丽、意蕴极深的婉约词。他的词在意境方面分别表现出了情韵生动、浑融自然、含蓄婉约等特征和风貌。这些风貌大大提升并增强了其词的内涵及价值,使得其词在明代词坛上熠熠生辉,词风影响了他去世后近半个世纪,对词坛回归南唐、花间、北宋风格作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 [8]  
  • 词学思想

陈子龙的词学观是其以严肃态度理性思考的结果。他要求作诗“体兼风雅,意主深劲”,认为好诗是“忧时托志之所作”。(《诗论》)他继而把这些观点和主张引入到他的词论中,要求词象诗一样,托体风骚,反映现实:“托贞心于妍貌,隐挚念于挑言”(《三子诗余序》),力拯明词之弊。陈子龙是明词家中唯一的既有完整而系统的词学理论,又有当行本色词作的词家。陈子龙的词论主要见于他的四篇序文,即《三子诗余序》《王介人诗余序》《幽兰草题词》《宋子九秋稿序》。在清以前词学理论普遍不发达的词史背景中,他的理论探讨授予明末志在振衰的词家们以理论依据和创作方法,并影响了清代一部分词人和词论家,于明于清都有不可没的廓清之功。 [291]  
在词的文体风格方面,陈子龙极力推崇“丽而逸”(《幽兰草题词》)“文词婉丽”(《宋子九秋词序》)之风,认为词体纤弱、鲜妍又不藉粉泽,也即指词要有精妙之言,风流婉丽之语,乃至托物寄兴,婉而多思。陈子龙之设色说是主张以纤弱之体,寄以深挚之情和沉顿之思,因此他又说:“情深于柔靡,而婉变之趣合”,词体特征是古人所传,无须独造,只要正确继承,便可娴熟运用,但纤弱之体所载内容,须作者独造,所以陈子龙说:“既生古人之后,其体格之雅,音调之美,此前哲已备,无可独造者也。至于色彩之有鲜萎,丰姿之有妍拙,寄寓之有浅深,此天致人工,各不相借者也。譬之美女焉,其托心于窈窕,流媚于盼倩者。虽南威不假于夷光,各有动人之处耳。”(《仿佛楼诗稿序》)要求为诗为词要有独创性,这就使其纤弱之体说具有了形式的传统的完美性与内容的独创性。 [291]  
陈子龙在《王介人诗余序》中还提出了作词的“四难”之说,其中铸调、设色两条就涉及到了词体雅正的问题,语言上要寓繁于简,气脉流畅,设色上要色调淡雅,婉约为宗。这种观点明确地表现了陈子龙对于婉约风格的崇尚。“触景皆会,天机所启,若出自然。”雅词的本色就是婉约,这也是从晚唐五代到北宋一以贯之的传统审美标准。正是出自对于词体婉约本色的追随,陈子龙论词一个很大的特点是崇尚北宋词,而对南宋以降的词就针贬颇多。《幽兰草题词》中说“南渡(建炎南渡)以还,此声遂渺。寄慨者亢率而近于枪武,谐俗者鄙浅而入于优伶”,主要批评的就是南宋词的叫嚣和浅俗。叫嚣指的是辛派词人的末流,学豪放派者一旦缺少学养就难免近于叫嚣,而浅俗则是从南宋到明,一直存在的弊病。 [8]  
文章

  • 风格

陈子龙的前期词词风多绮丽香艳,这些词主要写于崇祯初年,此间虽也有社会的重重阴影压迫着陈子龙,但酒朋诗侣间的切磋酬唱使其笔端流露不无才子佳人的风流蕴藉。 [292]  李雯《要斋集》卷三十五所载《与卧子书》也曾言“春令之作,始于辕文(宋征舆),此是少年之事。而弟忽与之连类。犹之壮夫作优徘耳。”所以陈子龙早年的词承唐五代的《花间词》之风,善写情事情思,绘形绘色,注重对生活的再现。其小令《如梦令·艳情》色彩浓艳,意象细巧精美,酷似花间诸作。 [291]  陈子龙早期一些词并无感兴寄托之意,他后来感觉到的:“始则年少气盛,方绕乐,盖多芳泽绮艳之词”,“未免杂乎郑、卫”(《宋尚木诗稿序》)的嬉戏之作。其友李雯也说:“卧子方弱龄。甫握机契,辄窃有所作,作文绮丽。” [293]  当然,这类词作只占其词的少数。
陈子龙后期的词当是从崇祯十年(1637年)出仕到绝笔期间所作。历史巨变将他置身到残酷的现实生活面前,“以当博弈”(《幽兰草题词》)式的遣兴之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词风沉郁顿挫、充满比兴寄托意味的透骨悲凉的词作。这一时期的词伤时感旧、词调悲苦凄凉,涌动哀怨凄婉之情,前期词中常见的抒清女主人公不见了,更多的是词人自身的存在。 [291]  《天仙子·春恨》 [294]  更体现出词风的明显转化,在这里,春寒、春雨、春潮、春花,无不成为词人感情的媒介,在怀念故国中涌动着词人对时局、国家命运前途的深深忧虑。 [291]  而其绝笔词之一的《二郎神·清明感旧 [295]  更表现出不同以往的词风,其以内心独白式的笔调,抒发清明时节“漫天风雨”中“野老”的感慨。直抒“你”“我”的率直与坦露,隐约见豪放之气,有以议论入词的倾向。但感情委曲盘旋,深沉郁结,终不失婉约本色。 [291]  
忧国忧民的痛苦不安,回天乏力是陈子龙的后期词的基调,词风呈现出一种多元化、复杂多变的倾向,既有托诸闺怨的感性寄托之作,也有慷慨激昂的顿挫之篇,也有借典铺张的深沉咏物之词。但其新的词风倾向未及独立成形,陈子龙便英年早逝了。 [291]  

陈子龙散文
  • 序文

陈子龙散文而下,体类繁多,细致而分,凡38种,449篇。仅序文一类,实占总数四分之一以上。可见序文在其散文创作中,其分量是举足轻重的。 [296]  
对于从小在儒家正统文化中熏陶成长的陈子龙来说,处世为人、道德操守等立身之道则是陈子龙序文中较为鲜明的内容。他的一些跋文政治论辩的强度绝不亚于奏议。这类跋文以《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和数篇总集序文及诗文评序文为代表。《<皇明同姓诸侯王年表>序》 [297]  直言广设诸侯之利弊,论证国家废兴强弱的不同时期,君王应审时度势、顺应机变地设立同姓诸侯,不可在国家衰落之时仍广设诸侯,以免支系繁杂,禄请难继,猜忌日滋而悚恃益增。《吉水邹忠介(邹元标)公<奏议>序》《太保朱文懿(朱赓)公<奏议>序》则分别从邹元标、朱赓两位敢言善谏之臣的奏议文书出发,极力论说忠孝贤德之士在辅佐君王,整治朝纲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禹贡古今合注>序》从治理水利的角度来阐明农事活动,认为这是国家摆脱贫弱,走向振兴的基础。“今人主之所急莫大于强兵,欲强兵莫先于富国,欲富国莫若尽地利,尽地利莫先于治水。” [297]  陈子龙序文对国家政权的巩固理念,有从政治与军事上的直接论说,也有人才、社会和经济上的间接反映,这种文学特质与他骨子里流露的民族大义一拍即合。 [296]  
《安雅堂稿》
再次,言修身之道。陈子龙的气节在他诗文的字里行间透彻地流露出来,这不仅表现在他对国家政事的担忧中,而且表现在他写给同僚好友赠答类的序文中。《送翁象韩之松溪令序》开篇即赞“吾党推娴炼之才、华淑之度、乐易之性。必日翁子象韩”,为自己拥有正民以礼,和民以乐的同僚而欣慰。《赠上海令王侯政绩序》以上海吏治政绩之成效为例,赞扬王侯整饬紊赋,罢奸除恶,抚平民心,从而赢得百姓“服其明,叹其敏”的呼声。在陈子龙看来,在其位而谋其政是士大夫的神圣使命,为官者造福于百姓,吏治者谋一方之繁盛,身为文人则身体力行,温厚敦雅;为人之子则修身尽孝,不逆亲命;为人父母者,则端其身而教其子,厚其德而立其志。陈子龙的赠序寿序大都写得诚挚恳切,赠序为志同道合者而作,而寿序为友人至亲而写,前者多为政绩显着、身正廉洁的官吏,后者则为贤达和惠、母慈子孝的雅士。以上种种足以体现他的高风亮节。 [296]  
陈子龙的序文,其创作内容,相对于以往以赠答为主流的序文来说有所突破,他的序文内容以评论诗词文集为主,涉及的对象不仅限于他人作品,自己作品的别集和总集序文在其序文中也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在研读别人作品的同时,也在对自己的创作成果持以清醒的态度。博闻多识的陈子龙作序不仅着眼于当下,而且上至先秦两汉之文,下至明代文人乃至自己所作之文,都涉猎其中。他的这种序文创作实践,给明代文学创作带来一股新鲜的空气。 [296]  
  • 策体文

陈子龙的策体文存32篇,其中王昶所辑《陈忠裕公全集》16篇(包括“议”13篇,“策”3篇)、《安雅堂稿》有“策”15篇,对1篇。据陈子龙文题之下纪年“丙子”、“丁丑”字样,这些策作于他考取进士(崇祯十年,1637年)之前,应为他准备参加进士考试的练笔之作。虽然陈子龙的策体文为数不多,但却能从中发觉他的通才大略。崇祯后期明朝的积弊已成压倒之势,适逢其间的陈子龙亲眼目睹了崇祯后期政治、军事以及民生上的回天乏术的混乱景象。即便如此,一生致力于“经世”、崇尚“有为”的希望自己的才华有一方施展之地,其策体文就最能体现这一时期强烈的政治及用世倾向,他积极入世的态度深刻地体现在这些篇目中,通过论述经济资源的合理配备、武将兵卒作战力的提升、国家高层执政能力的建设以及各类武事战术的建言献计表达了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怀。陈子龙曾提出过:“今天下之大事有三,日用人也、足食也、强兵也。” [297]  他的策议文正是基于这些问题上作深入细致的探讨。 [296]  
陈子龙把经国治世的磅礴襟怀最直接地体现在他的策议文之中,不需要含蓄,不需要绮靡,而是尽显经天纬地、通古博今和一气呵成的文章特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善于引古述今作对比论证。陈子龙是一位通古博今的文人,对历朝历代的历史掌握得较为扎实。由于对历史烂熟于胸,所以引证时能够信手拈来。陈子龙的策体文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在论述政化得失之时,能够引述相关历史紧密结合现实作对比解析,从中归纳优点或不足,在相互比较之下,取历史之长补现实之短,以此作为论述自己观点的一条有利证据。例如,作于《问京兵积弱何以为居重御轻之计》,为了支持其观点“自古帝王之立国也,莫不居重御轻,以为长久之计”,他从汉代设置南北军开始引论,言古代帝王在保卫国家安全上做的努力。 [297]  引述文皇帝以前设置的兵营制度,同时也阐述了“土木之变”以来明代在营制上存在的不足,而是在发现不适用之时经常变更机制,因而出现本末倒置的弊端。陈子龙善于引古述今,以此为对比论证设置根基,这种方法能够轻而易举地突出现实存在的不足,再为寻求化解之法设定理论根源。 [296]  陈子龙的策议文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即每篇必用数个以上的反问句。这些反问句在分布上也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大多数集中在策文的起始段。通览陈子龙策体文,很容易发现,在文章的开头部分他通常直接陈述时弊,如《采金议》一文,开头直言“古则有余,今则不足”,开门见山点明现如今金矿资源已到了“不足”之程度,在做一番简短的古今资源拥有情况的对比之后,一句“金玉之产,非似草木之岁更,取之矣即随尽。三季以后,天地何得不贫?”道出了金玉这种金贵的非可再生资源的贫乏应引起管理者甚至是朝廷的慎重思考,问中有答的形式,一方面带动读者思考,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接下来的继续论证设定一个点,即“贫乏”引发的其他问题。 [296]  
  • 奏疏文

陈子龙的奏疏文章独具一格,尤其是任职南明弘光朝廷期间所写的三十多篇奏疏,下笔流畅,思想深刻,极具战略眼光,后被收入《兵垣奏议》。其文关心社稷,经世致用,为挽救明朝国运,呕心沥血。《兵垣奏议》写于陈子龙盛年时期,同时又是明朝亟待恢复中兴的关键期,他的奏议文不但在思想内容上特色鲜明,而且在艺术上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其风格谨严细致、自然沉稳:其思维张弛有度、角度多样;行文上整散合一;语言上慷慨畅达、隽永凝练,这些都构成了陈子龙奏议文突出的艺术特点。 [296]  

陈子龙骈文
陈子龙的骈文成就也很高,如《别赋》:“至若祖道浙江,歌骊易水,击筑渐哀,举杯数起。人虎狼兮不复还,感乌马兮谁能理。信事君兮无二心,愤国仇兮渐壮士。独临风以唏嘘,咸攀辕而莫止。”借用历史典故抒发自己的忠君报国之情,写得慷慨悲壮,并非纯拟江淹之作。其他如《感逝》《拟恨》《秋兴》《湘娥》等赋皆凄怆悲凉,忧时伤乱,亦有所寄托。而赋体文《汉诅匈奴大宛》则显然是针对清兵的入侵而作,托汉之诅咒匈奴而咒骂侵略者。陈子龙的这些文章虽然宗效魏晋,却都融入了鲜明的时代特色,写出了爱国志士的满腔忠愤,是明末时世激荡的产物。
陈子龙主观上没有以“四六”“骈体”“骈文”之名进行创作或批评,但通过其“古文辞”理论主张与实践、后继者的传承与发扬,对清初骈文振兴起了重要作用。 [298]  
陈子龙写了较多“论”,五经、庄周及秦汉之间的历史人物、东晋、唐灭亡的原因等都有专题论文。如《易论》《书论》《诗论》《礼论》《春秋论》《陈涉论》《汉武帝论》《韩信论》《王莽论》《邓禹论》《霍光论》《萧望之论》《五等诸侯论》《名士论》《江南士族论》等。这些论体文没有一篇是标准的四六骈体,但句式整齐,多用四言,有意造成整饬效果,具备汉魏骈文初成时的形态。如《名士论》:“夫立名齐声,取经殊度,托时之所急,乘势之所便也。上古淳风,誉不逾乡。称为善士,家有类子,必升国俊,登朝不藉,风声显晦,鲜关姓字。慨至末流,人思自异。或横经而传食,或挟策而丹毂,公卿下于狗屠,君侯屈于夷门。自兹而降,沿于汉年。” [370]  
六朝山水游记还没有单独出现,因而缺乏骈俪化的基础,直到柳宗元才大量创作,其形式主要为散体文。后代游记使用骈体的不多,但陈子龙骈文扩容,多用散句组成整齐句式,或用偶句组成单对的骈体游记增多,从而开启了清人骈体游记创作的先河。如《仙都山记》曰:“溪流清洌,浅不行舟,深不度马,横立石柱,布武而越,有堂焉憇之。堂之背多怪石,若舞人,若卧兽,若枯树,若桥梁,不可状。左侧为旸谷洞,倚山而面溪。蹑梯而登数级,有若夏屋者再。其一敞,石钟如乘霤而下;其一,仰视从隙中垂垂欲泣。两洞有窦,人蛇行相通。日初出时,光景仰射穴中,初阳所由名也。” [370]  叙事清晰,文理疏朗,句式长短搭配,以四言为主,重纵向推进而不是横向铺排,因而多被视为散体文。但从语体来说,明显偏于骈体,有人将此类文章视为骈体文。他的《台宁行记》《游大涤山记》同样如此,而《景宁县建城记》《松江西郭闰门台记》《夏邑县新瓷砖城记》则等以散句为主,杂用整句。此外,陈子龙的赋模仿骚体,虽然句式整齐,但对偶并不工整。 [298]  

陈子龙军事
《兵垣奏议》
在明代众多论兵著作中,陈子龙的论兵著作《兵垣奏议》有其独到的成就。全书共38篇,写于他在任职南明期间,集中反映了陈子龙从江南出发,立足中原,辐射边地的战略规划。陈子龙虽然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军事将领,但是在明末特殊的历史时代当中,通过他自身的军事经验,在战略思想和战略战术方面都形成了自己的特点,在整个明代的军事思想中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并且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明代的军事思想,对于明代军事理论都有一定的影响和意义。 [299]  
  • 立体防御

明代面对东南的倭寇,北方的建州女真,以及国内的农民军多方敌对势力,并且在连年的征战中军队匮乏,粮饷不继,战斗力衰退,硬攻取胜的可能性很小。到了南明,情势更加艰难。从这样的实际情况出发,在攻守之间,陈子龙特别强调防御,并且是多层次有纵深的立体防御 [299]  他的防御思想不是消极被动的,“知兵只不可久用而势只不能无变也,故不辞一时之劳而免于异日之患。”到他对于敌我攻守之势的相互转化看得非常透彻,“御敌之道,以守备为本,不以攻战为先。” [300]  战、守、和都是对付敌人的手段,要根据形势,随机应变,灵活运用,取得主动权,以达到防守的真正目的。
1.筹建水师,拱卫江淮
首先是募练水师。早在明朝灭亡之前,陈子龙就已经开始和松江的好友一起准备水师之事。“是时寇破恒代,渐逼京辇,臣妄意联络海舟直达津门,可资应援,因与原任长乐县知县夏允彝、中书舍人宋征璧等鼓劝义徒捐资召募。” [301]  当时他们召募的水师已经有三千多人,虽然京师随即陷落,但是召募水师以保家国的主导思想却并没有消亡,反而随着形势的恶化而愈加显著起来。 [299]  
陈子龙在南明任职之时所上的第一道疏就是《募谏水师疏》,专论筹建水师之事。在这道疏里,陈子龙指出下募练水师的重要意义:南明建都南京,和北方的农民军、清兵隔江而望。史可法驻守扬州,高杰刘泽清黄得功刘良佐分守泗州淮安庐州临淮四镇与之呼应,所倚仗的无非长江、淮河的自然屏障。从防御的次序上来说,长江自然为重点,但淮河则是先机,是北兵南来所遇到的第一道屏障,因此“守江不如守淮。” [301]  如果淮河没有守备,那么这道天然屏障就等于浪费了,长江天堑固然对北兵形成威慑,而对于南明来说也同样是北上的障碍。如果淮河有备,那么,长江就等于变成了南明自己家里的武器,“贼即越淮而南,我前有天堑,后有重兵,彼岂能不狼顾耶。” [301]  因此,对于南明朝廷来说,“简练水师为根本之计。” [301]  不仅如此,陈子龙还推举了何刚主持召募与训练,“至于战舰之制,则大小俱不可少,无大船则无以为卫犁营壁之用,无小船则无以取便捷奋击之功。”……“是以二者须相辅而用如鹿角轻车之副武刚焉。” [301]  从他所谈问题的细致程度可以看出他确实是经过了一番实地考察的。
2.控扼楚蜀,恢复襄樊
襄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从地理位置上看“襄阳居局江汉之上游,控中原之要害,当川陕之枢纽” [302]  ,在中原的中心,北瞰中原,西通川陕,下蔽吴越,占据了连接东南与关陕,控制水路渠道的重要地位。南明立国江左,要想北图进入中原,襄阳无疑是一个争夺的要地。如果可以顺利地夺取襄阳,就等于给南明增添了一道牢固的屏障,使东南坐享“磐石之安” [302]  ,还可以从襄阳入关陕。“李纲有云,由湖湘以达川陕如行曲尺之上,迂远难通,若得襄樊,如行弓弦之上,地理省半” [302]  ,“如奕者置子于局心,所谓欲近四旁莫如中央者也。” [302]  如果能够进一步规复唐邓诸州,“以与我汝颖之师邀为接应” [302]  恢复中原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中原抓住之后是经理楚蜀。在明朝灭亡之前,洪承畴督理秦晋豫三省军事之时,陈子龙就上《问秦楚剿寇用兵之次丙子》一书,指出楚豫的军事意义。在南明建立之后,楚豫作为东南的上流,重要性则更加明显。陈子龙早就上了《布置楚豫疏》,明确指出:“上流中原,形势必争之地,乞速行布置以规进取事。” [303]  如果说中原是“天下之腹心”,那么楚蜀就是“东南之领项”。如果要安定天下,规画中原,保存东南的话,必然要经理楚蜀才可为防范之机。南明成立之后,北方的农民军受到建州清兵大打击,陈子龙认为他们“非出潼关以踊豫,则由襄邓以窥楚。” [303]  应该趁他们立足未稳之机,占领楚豫,恢复襄阳,这样才可以保护江南,并为日后北上奠定基础,“布置之道,诚不可迟。” [303]  而要经理楚豫,最重要的是解决楚“建置无常,分割无定”以导致“节制不明,彼此推诿”的弊病之源。如何解决这一问题,陈子龙的建议是彻底重新规划楚豫之境,“当设二督三抚” [303]  ,一督设于黔中,“取财赋于湖南,取兵马于滇黔巴蜀 [303]  ;一督设于襄阳,为“规复中原之渐”。这样一来,形势关节之处便有了把持,再在豫中,武昌郧阳各设一抚,以形成“疆土各有专责,而犄角应援皆可布置矣” [303]  的新格局。 [299]  
陈子龙对于楚蜀的经理既是夺取襄樊的统一规划,又是连接滇黔巴蜀的全局布置。按照他的想法,从南明向西,首先是淮河的屏障,其次是长江天堑,通过守淮以扩大守江的战略意义,并进而北上取得襄樊。控制楚豫,那么中原地区的恢复就指日可待了,而通过经理楚豫,又可以把势力延伸到滇黔巴蜀。一个从江南出发,立足中原,辐射边地的战略规划清晰完整地建立了起来。 [299]  
  • 实用策略

明代,特别是中后期注重实用之学,军事领域也不例外。陈子龙的军事思想多来源于他自身的实际经验,不仅理论性强,而且切实针对南明所面l临的现实情况,因地制宜,实用性强。陈子龙的这些主张,从一个儒者的角度来看或许不够忠厚,但却是在军事实践继承、总结的基础上,所进行的归纳总结和提高,相当坦率实用,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299]  
1.军队建设
陈子龙就强调在挑选士兵时,不仅看年龄、体质,还看他们的武艺,包括使用的武器。火器的使用是明代军事的一大特色,在火器的训练和准备工作上,陈子龙有很详细的论述:“中国之长技在于火器,今东豫抢攘硝磺尤为难得,火器必联系始精。而今之操演空礴,轰然如雷霆者,第以炫耳目,实徒费耳。必加铅子筑土墙为的,如校射之法,赏其命中者,始为有益也。火器之有利有钝者,更番迭出之法,未熟不能循环无穷也,先行耦试,继行伍试,再行队试营试,而巧熟如承蜩秀丸者得万人可以横行矣。至于硝磺,尤当乘路途方通,广为收贮,以备不虞。” [304]  这样的建议,如果不是对军事生活有实地经验的话,单凭兵书战策是无法说出来的。然而,火器的数量毕竟有限,而且携带笨重,很难大规模地使用,因此陈子龙提出要军士苦练射箭,因为同火器相比,弓箭更为轻巧,造价低廉,而远距离的杀伤力也不弱。为此,陈子龙还曾亲自深入军营进行视察,“昨臣偶尔人营约诸将校射,见命中者殊少。” [305]  
在督导士兵的训练上陈子龙是亲立亲为的,无论是练兵、练将还是武器,他都选择有“能”的将领,训练出“强”的士兵,使用锐利实用的兵器。他的军队建设思想具有很强的系统性和完整性,既对构成战斗力的士兵、将官、武器装备的各个方面及各个环节,都提出了行之有效的训练、整饬的理论和方法,而且正确地解决了人和武器、练兵和练将等关系。 [299]  
2.战略战术
陈子龙在战略上航特别强调智谋和采用间谍。孙子兵法中很重要的一条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说的就是计谋的运用。在兵将粮饷都处于相对弱势的情况之下,攻心自然是胜于力敌的,所以陈子龙说:“不以力战为能,而以用谋为大。” [306]  用谋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用间”。“夫用兵之道,惟得敌之情而多方以为之或使敌为我用或使自相屠灭,或使变怨而为恩,或使化强为弱,古之人所以破敌者,率由之矣。” [307]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自长江以北,大河以南,岷峨以东,梁宋以西,地方数千里,无一城得安枕卧者,男子荷戈而登陴,妇人废耕织,守如是可谓严矣。” [307]  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守卫者的胆怯和缺乏信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所以会胆怯退缩,主要是由于“民力先扰于无事之时,而侦探不明于贼至之目也。” [307]  所以,陈子龙认为侦查敌情是非常重要的,“所谓不扰民以先自困者,我能知贼之情而缓急劳佚得其序也,非漫然听之而已是,故守御之本奠急于侦探。” [308]  从另一个方面说,用间还表现在分化敌人,敌人的内部阵营并不是铁板一块,往往存在着两种或者更多的牵制势力,这些力量虽然暂时形成了合作,但在他们之间也是矛盾重重。陈子龙就特别强调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怀疑,派遣间谍,深入其中,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299]  
首先,用间的方法是不一而足的,应该根据具体的情况作不同的部署与安排。如果敌人内部尚未订交,就要先下手为强,取而代之,为自己争取同盟;如果敌人刚刚订交不久,还无深交,我们就需要耐心等待,伺机而动;如果敌人内部的矛盾比较激烈,我们就可以用计使他们彻底决裂;如果只是怀疑,也可以让他们同床异梦,“阴示其所恶,佯示其所喜,显其震主之威,宣其二心之事,使其右臣之问,自相疑忌,而我之说得行矣。” [308]  在合适的间谍人选上,与孙子“以上智为间”不同,陈子龙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夫古之大臣,非其亲子弟则其世官非可以一言撼动而谗谄佞悻之人,亦非可攀,援而进也,故必有人焉,悠优浸润而为之所后世不幸臣主之分最疏而小人之言易人苟为之,隙犹机之发矢也,又何俟于人耶。” [308]  他更倾向于用小人之道,“左右便佞可以结纳,宫闱宠贵可以交懂绸缪之策,可以计援之,忠耿之臣,可以谄去之,其主好仁者,则劝之宽纵,以驰其政,其主好智者则劝之苛察以疲其臣,其主好勇者则劝之用兵以绝其援,其主好法者则劝之严刑以失其众,至于宫室犬马之娱,姬姜歌舞之好,凡可以内败其德而外毁其国者,乘机投隙。” [309]  这一看法表现出很大的突破性,儒者对于君子小人之别向来区分得非常清楚,所谓“盗亦有道”。但是,在战争中有时却需要更大的灵活性。而这一看法则是“王霸义利”的实用性的有机延续。 [299]  

陈子龙编辑出版
陈子龙自崇祯十年(1637年)考中进士后,请假回家为母亲治丧,直至崇祯十三年(1640年)五月守制期满改派绍兴推官,这期间他一直在老家松江活动,特别是崇祯十一年和十二年(1641-1642年)间,陈子龙和好友们以南园为中心编辑出版了对当时和后世都影响巨大的《皇明经世文编》和《农政全书》两部经世巨著。 [310]  同时抒发了他本人的社会经济主张。编辑《皇明经世文编》和整理《农政全书》,是陈子龙一生中在经世实用方面两项最主要的贡献。 [8]  
《皇明经世文编》
陈子龙等人编撰《皇明经世文编》的主要目的是总结前人治乱兴衰的经验和教训,以供统治者参考借鉴,所以他们关注的是所收录的文章对解决当前的社会问题有无裨益。他们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扭转“俗儒是古而非今,撷华而舍实”,不务实际的坏风气。 [310]  《皇明经世文编》其文关乎有明一代典章制度、实政国务、治乱攸关等有裨世用的俱详载之,其他若谈心论性、歌功颂德、交游唱和之文则一概不录。其经世思想表现出很强的“昭代性”,做到了以昭代之人文,经昭代之国事。因此这本书选择以人为纲,以年代先后为序的编排体例则可以快速搜集有明一代朝臣的文章奏疏,选编成书,“从历史实际出发,总结了明朝两百几十年统治经验,从中得出教训,用以改变当前现实。 [310]  
陈子龙在编辑时有所侧重,坚持有的放矢的编辑选择。《皇明经世文编》在开篇凡例中就说道:“兹编体裁,期于囊括典实,晓畅事情,故阁部居十之五,督抚居十之四,台谏翰苑诸司居十之一。” [369]  可见,《皇明经世文编》所选文章的作者,以阁臣居多。由于奏疏具有较强的经世性,对解决当前所面临的社会问题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可以作为执政之龟鉴,所以陈子龙的选文也以奏疏为主。 [310]  但同时也容易造成文编检索不便,不利于查阅等问题。并且由于文编成书太速,出现错误也在所难免,比如:文编出现的断代不严,前后重复,名实不符等问题。但这些问题并未影响《皇明经世文编》的经世内涵,反而为其烙上了时代的烙印。这部书的编辑出版,对当时的文风、学风是一个严重的挑战,对稍后黄宗羲、顾炎武等人讲求经世实用之学,也起了先行的作用”。 [8]  
陈子龙编辑、刊定的《农政全书》也是“国家富强之本”,如果说编纂《皇明经世文编》是松江士人的集体行为,那么编辑、刊定《农政全书》则完全是陈子龙个人经世之举的体现。并且在编辑、刊定此书时,其经世致用的编辑思想是一以贯之的。陈子龙对借阅所得的徐氏《农政全书》草稿进行编辑、刊定,最终成《农政全书》六十卷,即后世所传的平露堂版本《农政全书》。 [287]  他还作《凡例》,概述《农政全书》基本宗旨、各篇主要内容、思想渊源和徐光启的独到见解。 [8]  陈子龙也会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对农书内容进行丰富和完善,比如他在《农政全书·凡例》中指出:张国维的《吴中水利全书》内容是很详细的,而《农政全书》则是一部总结概括性的综合性农书,它的水利部分不可能像《吴中水利全书》那样详细全面。因此,陈子龙在编辑刊定《农政全书》时,根据实际需要,有选择的充实丰富了《农政全书》的水利部分,如:添加浙江水利和云南水利部分(浙东滇南),并加入了溪涧陂池的水资源利用。这是陈子龙对农书内容进行的有益的补充,像这样的增减全书还有很多,但仍然保留了徐光启原本的思想风貌。

陈子龙历史评价编辑 播报
方岳贡:此乡多文雅之彦,若徐文学孚远、陈进士子龙、宋孝廉征璧,皆负韬世之才,怀救时之术,相与网罗往哲,搜抉巨文。取其关于军国济于时用者为经世一编文。其规画足以益才智,听其敷奏足以壮忠怀,考其始终足以识时变。非徒侈一代之鸿章,亦将以为明时之献纳。 [311]  (《皇明经世文编序》)
张溥:云间徐暗公、陈卧子、宋尚木天才英绝,直欲以一人兼四部,不难也。客年与余盱衡当代,思就国史。余谓贤者识大,宜先经济,三君子唯唯。遂采择典要,名经世文编卷凡五百。伟哉!……三子志存治世,词不苟荣,进善退恶,一禀春秋文编,所载网罗稍宽……煌煌乎!高祖之志也,圣人在上,制作方盛,设以三子典职其间,笔削良史,必能敻越前代。岂特云台高议,东观颂德而已哉!宋时司马文正,既作资治通鉴,复与刘道原议为后纪,后以召相不果。至今宋无佳鉴,海内痛惜,今三子悠游林麓,天假以时,载笔之始,又先以国家为端,他日继涑水者其在云间乎? [311]  (《皇明经世文编序》)
吴伟业:卧子(陈子龙)负旷世逸才,其四六跨徐、庾,论策视二苏,诗特高华雄浑,睥睨一世。……当是时,几社名闻天下。卧子眼光奕奕,意气笼罩千人,见者莫不辟易。登临赠答,淋漓慷慨,虽百世后犹想见其人也。晚岁与夏考功相期死国事,考功先赴水死,卧子为书报考功于地下,誓必相从,文绝可观。 [312]  (《梅村诗话》)
朱彝尊:王李(前七子)教衰,公安之派浸广,竟陵之焰顿兴,一时好异者,诪张为幻。关中文太清倡坚伪离奇之言,致删改《三百篇》之章句;山阴王季重寄谑浪笑傲之体,不免绿衣苍鹘之仪容。如帝释既远,修罗药叉,交起搏战,日轮就暝,鵩子鹗母,四野群飞。卧子张以太阴之弓,射以枉矢,腰鼓百面,破尽苍蝇蟋蟀之声,其功不可没也。 [313]  (《明诗综》)
徐世祯:①子龙于时方髫耳,而食牛吞象之气,固已逼人。②当其才锋飚发,四座皆倾,固已触目琳琅,亦复掷地金石,下笔为文,千万言立就,莫不光燄烛天,珠玑照世。当世之士桴应影随。 [314]  (《丙戌遗草序》)
夏允彝:陈子少好奇负气,迈激豪上,意不可一世。 [315]  (《陈李倡和集序》)
钱价人:大樽当诗学榛芜之余,力辟正始,一时宗尚,遂使群才蔚起,与弘、正比隆,摧廓振兴之功,斯为极矣。 [313]  (引自《明诗综》)
缪泳:剥极而反,否极而复,先征于声音之道,卧子当楚人众咻之余,力追正始,允矣人豪。 [313]  (引自《明诗综》)
徐孚远:①友人陈子,擅俊妙之逸气,发怀古之遥情,征召英契,摇缀渊圃。于时同郡之士,盖有数人。至于齐镳方轨,卓绝领袖,共推李子。于是有“陈、李”之目矣。②陈子之诗,澹动溢丽,发言舒卷,有若明霞。感兴悲凉,放词宕越,至乃留连绮艳,刻画情思,妙绝动人。 [316]  (《陈李倡和集序》)
周立勋:卧子资局杰济,才识秀达,有揽奇之概。故能奋举藻思,博综渺义,每谈天下事,则壮往健决,莫不符会。发为文章,形之歌咏,类有然矣。当其摇笔,能者却思。单辞所行,讽叹满世。其诗摇荡诞逸,矜怀竞爽,凄决而几创,刚庄而郁沉。 [317]  (《岳起堂稿序》)
宋徵璧:①大樽严于论诗,凡献诗者踵相接,大樽意态傲岸,若不足当一顾者。然大樽未尝不虚心,尝向予道律诗如“春城夜出人皆醉”之句,诗馀如“无处说相思,背面秋千下”一词,生平竭力摹拟,竟不能到。有味乎其言也。 [318]  (《抱真堂诗话》)②陈卧子子龙,其源出于太白,文多超逸之风;若其凉壮明秀,则龙标、右丞之流亚也。(《陈李倡和集序》)③陈子诗文,兼诸家之长,既足冠冕一代,而又志在竹帛,其所表树,方将驾前贤而上之。使后人读陈子之诗,与其致恨于所传者少也,夫宁多乎哉! [319]  (《平露堂集序》)
朱隗:卧子五古,初尚汉魏,中学三谢(谢灵运谢惠连谢朓),近相见辄讽太白诸篇,其才性故与相近;七古直兼高、岑、李颀之风轨,视长安、帝京,更进一格。五律清婉;七律格清气老,秀亮淡逸;绝句雄丽。由其才大,靡所不有,宽然有余。 [313]  (引自《明诗综》)
魏耕:五古学汉、魏者,大抵转关必在大谢,唐之曲江,明之北地,皆是如此。黄门亦祖其说,能于质闷之中,兼于俊秀,信是雅宗。七古弘、正间皆仿浣花(韦庄所作浣花词),唯青莲学者绝少,黄门起而一振其风,昔人诗“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黄门近体佳境,往往相近。 [313]  (引自《明诗综》)
黄昌衢:大樽奋起江左,寓内晓然,群奉黄门诗派,历数十年流风未坠。余近为定其集,前集已刻者得十之六,后集未刻者得十之四。盖天地精英之气,结轖郁勃,以发为声律,光芒腾上,干星辰而沸江海。前集至矣,而后集尤有必不可沉毁废缺者。 [290]  (《二十四家诗定》)
顾炎武:陈君鼌贾才,文采华王国。早读兵家流,千古在胸臆。初仕越州理,一矢下山贼。南渡侍省垣,上疏亦切直。告归松江上,歘见胡马逼。拜表至行朝,愿请三吴敕。诏使护诸将,加以太仆职。遂与章邯书,资其反正力。几事一不中,反覆天地黑。呜呼君盛年,海内半相识。 [290]  (《哭陈太仆》)
倪永清:卧子先生,我郡之龙门也。其诗沉雄豪迈,博大昌明,空同、大复之后,一人而已。 [290]  (《振经堂汇编诗最》)
龚翔麟:若诗当公安、竟陵之后,雅音渐亡,曼声并作,大樽力返于正,翦其榛芜荆棘,驱其狐狸貒貉,廓清之功,讵可借口七子流派,并攒讥及焉?予尝购得《甔甀洞集》,系先生手自施铅,自越江渡钱塘,往返点笔无虚日,卷尾必以朱墨识之。于吴明乡若是,矧古贤吟稿乎?今人手放翁、诚斋(杨万里)诗,读未终卷,便毁唐人为不足学,多见其不知量己。 [313]  (引自《明诗综》)
王士禛:①尝与陈卧子共宿,问其七言律诗何句最为得意,卧子自举“禁苑起山名万岁,复宫新戏号千秋”一联。”然予观其七言,殊不止此,如“九龙移帐春无草,万马窥边夜有霜”诸联,沉雄瑰丽,近代作者,未见其比,殆冠古之才,一时瑜、亮,独有梅村(吴伟业)耳。 [320]  (《香祖笔记》)②陈大樽诗首尾温丽,湘真词亦然。然不善学者,镂金雕琼,正如土木被文绣耳。又或者断断格律,不失尺寸,都无生趣。譬若安车驷马,流连陌阡,殊令人思草头一点之乐。 [321]  (《花草蒙拾》)
张廷玉等:生有异才,工举子业,兼治诗赋古文,取法魏、晋,骈体尤精妙。 [322]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
佟世南:至故明惟(刘基)《写情》、(陈子龙)《湘真》二集,高朗秀艳,得两宋轨则。 [290]  
胡应宸、顾璟芳:大樽文高两汉,诗轶三唐,苍劲之色,与节义相符。遒其词风流婉约,堪付与、十八歌喉。乃《湘真》一集,风流婉丽如此。传称河南亮节。作字不胜绮罗,广平铁心,《梅赋》偏工清艳,吾于大樽益信。 [323]  (《兰皋明词汇选》,引自沈雄《古今词话》)
朱琰:①七言古诗,杜诗出以沉郁,故善为顿挫;李诗出以飘逸,故善为纵横,卧子兼而有之。其章法意境似杜,其色泽才气似李。②余钞黄门(陈子龙)诗,以终明一代之运。刘(基)、高(启)开宗于前,西涯(李东阳)接武于继,李(梦阳)、何(景明)、王(世贞)、李(攀龙)振兴于中,黄门撑持于后。此明诗大概也。 [324]  ③卧子七言律,秀绝寰区,乃其天资清妙,故落墨高华,非翡翠兰苕可比。或谓云间派本以艳入,失其本来矣。 [290]  (《明人诗钞》)
朱庭珍:明代....末年诗人,惟陈卧子雄丽有骨,国变后诗尤哀壮,足殿一代矣。 [325]  (《筱园诗话》)
邹祗谟:①大樽诸词神韵天然,风味不尽,如瑶台仙子独立却扇时。湘真一刻晚年所作寄意更缅邈凄恻。②词至《云门》《湘真》诸集,言内意外,已无遗议。柴虎臣所谓华亭肠断,宋玉魂销,所微短者长篇不足耳。 [326]  (《倚声集》,引自王昶《明词综》)
谭献:①有明以来,词家断推湘真(陈子龙)第一。 [327]  ②重光(李煜)后身,唯卧子(陈子龙)足以当之。词自南宋之季,几成绝响。元之张仲举(张翥)稍存比兴。明则卧子直接唐人,为天才。(《复堂词话》)
江顺诒:文有因人而存者,人有因文而存者。《湘真》一集,固因其词而重大樽其人,又实因其人而益重其词也。 [328]  (《词学集成·附录》)
况周颐:明词专家少,粗浅,芜率之失多,诚不足当宋元之续。唯是纤靡伤格,若祝希哲、汤义仍、施子野辈,偻指不过数家,何至为全体诟病。洎乎晚季,夏节愍(夏允彝)、陈忠裕(陈子龙)、彭茗斋、王凄斋诸贤,含婀娜于刚健,有风骚之遗则,庶几纤靡者之药石矣。 [329]  (《蕙风词话》)
谢章铤:明末风雅首陈大樽子龙,大樽门下首夏存古完淳。 [330]  (《赌棋山庄词话》)
徐敬修:按子龙之词,缠绵悱恻,神韵天然,为有明一代词人之冠。……总之有明一代之词学,初则沿蜕岩张翥之风轨,永乐以后,《花间》《草堂》诸集渐盛,当时唯小令中调,间有可取,其余则偏于浮靡,无一硬语,至陈子龙出,始卓然可称一代词宗,然已身丁季叔,而开有清风气之先矣。 [14]  (《词学常识》)
钱钟书:陈卧子大才健笔,足以殿有明一代之诗而无愧,又丁百六阳九之会,天意昌诗,宜若可以悲壮苍凉,上继简斋、遗山之学杜。乃读其遗集,终觉伟丽之致,多于苍楚。在本朝则近青邱、大复(何景明),而不同献吉;于唐人则似东川、右丞,而不类少陵。祁孙之言,亦未识曲听真。然知以放翁、遗山与明之七子并举,则具眼人语也。 [331]  (《谈艺录》一二八“杜律的雄浑与韧瘦”)
龙榆生:①词学衰于明代,至子龙出,宗风大振,遂开三百年来词学中兴之盛。(《近三百年名家词选》)②明季词人,惟青浦陈卧子子龙,衡阳王船山夫之,岭南屈翁山大均三氏风力遒上,具起衰之力。卧子英年殉国,大节凛然,而所作词婉丽绵密,韵格在淮海、漱玉间,尤为当行本色,此亦事之难解者。诗人比兴之义,固不以叫嚣怒骂为能表壮节,而感染之深,原别有所在也。 [332]  (《跋钞本湘真阁诗馀》)
吴梅:余尝谓明词,非用于酬应,即用于闺闼,其能上接风骚,得倚声之正则者,独有大樽(陈子龙)而已。三百年中,词家不谓不多,若以沉郁顿挫四字绳之,殆无一人可满意者。盖制举盛而风雅衰,理学炽而词意熄,此中消息,可以参核焉。至卧子(陈子龙)则屏绝浮华,具见根柢,较开国时伯温、季迪,别有沉着语,非用修、算州所能到也。他作如《山花子》云,凄丽近南唐二主,词意亦哀以思矣。又《江城子》后半叠亦绵邈凄恻,不落凡响。先生于诗学至深,论诗能于色泽气韵中辨之,自是深得甘苦语,宜其词之渊懿大雅,为一代知音之殿也。 [333]  (《词学通论》)
吴晗:文编的主要编选人陈子龙因抗清被俘自杀,……(徐孚远、夏允彝、夏完淳、何刚、陈子龙)这些人都具有坚强的民族气节,在平时关心政治,讲求经世实用之学,到危难时坚决抵抗,不惜牺牲自己的身家性命,表现了英雄气概。 [334]  (《影印皇明经世文编序》)
钱基博:①子龙之词,则直造唐人之奥宇。……惟陈子龙之《湘真阁》《江蓠槛》诸词,风流婉丽,足继南唐后主,则得于天者独优也。观其所作,神韵天然,风味不尽,如瑶台仙子,独立却扇时;而《湘真》一刻,晚年所作,寄意更绵邈凄恻,言内意外,已无遗议。 [335]  ②王李道尽,公安之派浸广,竟陵之焰顿兴,一时好异者诪张为幻。而有振七子之坠绪,返俚浅于茂典者,陈子龙也。实以沉博绝丽之才,领袖几社。而同郡夏完淳字存古,髫龄崛起,如响斯应。誉之者谓其廓清榛芜,力追先正;而诋之者则曰七子窠臼,徒为虚嚣。然以此结明三百年之诗局,而与开一代风气之高启,后先辉映,亦足以觇复古为明文学之主潮,诗亦不在例外,所谓君以此始,亦以此终也。 [335]  (《中国文学史》)
袁行霈:①陈子龙是复社与几社文人中的重要代表。复社领袖张溥死后,他事实上成了两社的主帅。②陈子龙是明末文学成就较为突出的作家,在文学主张上,他注重复古,但并不主张泥古不化,而是推重在学习古法中贯穿作家个人的真情实感。③陈子龙的创作以诗见长,他的一一些作品表达了自已建功树业的志向与壮士失意的胸随,具有浓烈的感情色彩,处在时代交替之际;而对动荡的时局,陈子龙还创作了不少感时伤事的作品,他的《小车行》《卖儿行》描写了当时难民流落无依的窘境,《策勋府行》《辽事杂诗八首》等篇章,或抨击权奸误国,或感叹时局艰危,大多散发出愫慨激越沉郁悲凉的气息。明亡后,陈子龙写下了许多反映亡国哀痛的作品,凄怆悲壮,别有意味,《秋日杂感》十首便是代表。 [336]  (《中国文学史》第七编明代文学·第十一章明末文坛)④揭开清词帷幕的陈子龙于词推尊五代北宋,以“婉畅浓逸”为宗,沧桑变后,其《湘真词》抒写抗清复明之志和黍离亡国的哀思,突破闺房儿女的纤柔靡曼,“上接风骚,得倚声之正”。 [336]  (《中国文学史》第八编清代文学·第一章清初诗学繁荣与词学复兴)
游国恩:词发展到南宋已达到高峰。元代散曲流行,词乃退居次要地位。白朴、萨都剌、张翥等较有名,而张氏《蜕岩词》为尤著。明人词多率意之作。杨慎、王世贞稍突出,而成就不高。惟明末陈子龙是一个优秀作家,王士禛称其《幽兰》《湘真》诸集,“意内言外,已无遗议”。可以说是明词冠军。 [337]  (《中国文学史》第八编 清初至清中叶的文学·第三节 清初的词派和词人)
叶嘉莹:所谓“强直之士”……另一类则是在内心中具有一种真诚深挚之本质,不仅对男女之爱是如此,对君国之忠爱也同出于此深挚之一源。由于其用情之深广,而往在可以有一种高远之意境。而陈子龙词则无疑的乃是属乎后类情况。这种“强直之士,怀情正深”的性格上的双重特质,再加上了子龙所生活之时代给他的一份忧患之意识,因此乃使得陈子龙词具有了一种可以引人产生感发与联想的丰富的潜能。而这种将作者之性格修养与优患意识融入令词的制作之中犷产生了丰富之潜能的特殊成就,而陈子龙竟然以一位单独的个人而具含了此多种潜能之质素,而且此多种质素之融汇,一又皆出于自然之巧合,而全非出于有心之追求与造作。这正是我之所以称陈子龙词之成就为一种因缘巧合之“异数”的主要缘故。 [338]  (《清词丛论》)
朱则杰:①陈子龙在清代这一时期的诗歌,抒写家国之感,表达抗清之志,思想意义十分深刻;它笼罩着一片亡国的悲哀,激荡着郁勃的情调,艺术风格也显得苍凉悲壮,激昂慷慨,足以和历代爱国诗人的作品相互媲美,后先辉映。这不但与他自己在明代特别是崇祯十年(1637年)以前的诗歌创作大相径庭,而且与明七子的专事模仿、徒有形式更不可同日而语。当然,陈子龙在诗歌宗尚方面并没有跳出“盛唐”的圈子,基本上仍旧是明七子的格调,但他在这个传统的“旧瓶”之中,装上了时代的“新酒”,也就是反映当时的社会现实,抒发自己的爱国思想。 [13]  ②陈子龙素以民族气节为世所仰。牺牲后,许多人都赋写挽诗,给予无比高度的赞扬;长歌当哭,壮怀激烈,千载下读之,犹足令人感愤。与其节义相比,陈子龙的诗名似乎要逊色得多,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一般都拿他和高启这位“明诗冠军”相对。 [13]  ③由于陈子龙就其生活朝代而言恰当明清交接之际,而又为明殉节;就其诗歌宗尚而言接近前后七子,而又正值公安、竞陵反复古派盛行之时,提倡复古更见突出,因此,称之为明诗后殿,不无道理。从这个意义上说,陈子龙在崇祯末年特别是入清以后写出如此优秀的诗歌,对于明诗,无疑是一个光辉的终结。但是,陈子龙毕竟在清朝生活过数年,并且留下了诗歌,而这些诗歌又恰恰是其全部诗歌的精华所在,因此,将他划归清代,自然亦无不可。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陈子龙的诗歌在艺术上大体继承明诗的传统,而在内容上则大大突破了明诗的范围,体现了清诗的特色,可以视为明诗在清代的一个绮丽的余波。 [13]  (《清诗史》)
傅璇琮:陈子龙、夏完淳、孙承宗、张煌言等人构成的英烈词人群体,其中成就最大而且足为明词生色的是陈子龙,他的《湘真阁》《江篱槛》二集,置于宋词名家中亦无愧色。论明词者,每谓两头最佳,明初翘楚数刘基,明季殿军则当推陈子龙。而且以陈子龙为领袖的云间词派,对清初词坛也具有深远的影响。 [339]  (《中国古代文学通论·明代卷》)
朱东润:陈子龙是怎样的人物?青少年时期他是一名文士,他的理想只是考中举人、进士,幸而在适当的机会,他结识了黄道周,这才理解到还有一个为国为民的目标。这时子龙是一名志士了,他认识到必须把自己的力量贡献给国家。在(明朝灭亡)这个大祸降临的当中,南京的官僚随即建立以福王朱由崧为首的新政权……子龙曾经参加南京政权的工作,在看到朝政混乱以后,他回到松江……纠合地方人士准备给敌人一次打击。南京政权垮台以后,要凭地方势力击退敌人,这是一个过分的估计,但是作为斗士,他是不会计较成败利钝的。起义失败以后,他联系吴昜,准备太湖起义。及至吴昜过早地暴露目标,黄道周建立了以唐王朱聿键为首的福建政权,国势进一步削弱了,但是子龙并不灰心,他一边接受福建政权的领导,一边也联系浙东崛起的鲁王朱以海,准备起义。作为斗士,他得不断地进行斗争,只要成功有一线的希望,真正的斗士必然要从失败中争取胜利,甚至在成功的希望只是泡影的时候,他也决不放弃斗争。子龙就是这样的一位斗士。 [340]  (《陈子龙及其时代》)
聂作平:①与王国维、茨威格相较,陈子龙和他们有最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为此文化所化之人",而又不幸身处于这种文化"衰落之时"。不过,陈子龙和王国维、茨威格仍然有相当之区别,那就是王国维和茨威格本质上是地道的文人,陈子龙则不同,在这个被认为是晚明最重要的诗人和词人的身上,纠合了江湖侠士、风流文人、能员干吏等多重性格,而这些性格组合起来的,是一个近似于愤怒青年的陈子龙。 [341]  ②陈子龙兼具精通五经的读书人、七步成诗的风流才子和胆识过人的江湖豪客诸种性情于一身,其人格魅力在晚明文人中,可谓首屈一指。 [341]  (《1644:帝国的疼痛》)
郭万金:“骨”是陈子龙获誉的主要原因,而此处“骨”之内涵当然包括了诗文之外的人格精神。以身殉国的陈子龙铸就了诗与国同亡的历史意义,义不受辱的生死抉择使得古雅风格分外凸现,给复古的明诗一个高亢的收尾,从这层意义看,陈子龙自然可称作是明诗殿军。 [342]  (《关于明诗》)

陈子龙轶事典故编辑 播报

陈子龙慧眼识人
一天,十三岁的毛奇龄去参加童子试,当时陈子龙担任主考官。他一见毛奇龄便开玩笑说:“黄毛未退,敢来应试?”没想到毛奇龄马上顺口答道:“鹄飞有待,此振先声。”陈子龙一听,大吃一惊,惊叹这小考生的思维敏捷。考试时,陈子龙让考生们以“春蚕作茧”为题作诗,并出了一道难度较大的题目,只见毛奇龄下笔成诗。其中有两句“经纶犹有待,吐属已非凡”,不仅十分切题,同时表明自己具有满腹经纶学问的不凡抱负。陈子龙看后不禁拍案叫好,断定毛奇龄将来一定成就非凡。在这次考试中,毛奇龄名列第一,小小年纪名声就传遍整个县城。 [343]  

陈子龙为国直言
陈子龙在南明朝廷任职兵科给事中时,太仆少卿马绍愉受弘光帝的接见,谈到当时崇祯朝兵部尚书陈新甲主持与清廷和议而被杀的事情。弘光帝知道后说:“原来是这样,陈新甲应当被体恤。”廷下朝臣都没有响应的,唯独少詹事陈盟说可以。于是弘光帝趁机下诏给陈新甲追抚,并追究以前弹劾过陈新甲之人的罪过。朝臣害怕当时刘孔昭和张慎言在大殿相争的事重演,不敢反对。陈子龙却与工科给事中李清交互向皇帝上书力谏,事情最终不了了之。没多久,陈子龙陈述防守要策,请朝廷召还曾经的吏部尚书郑三俊,都御史易应昌房可壮孙晋,朝廷都认可了这些建议。又上疏说:“中使四处外出搜巷。凡有女之家,黄纸贴额,持之而去,闾井骚然不安。明旨未经有司,中使却私自搜采,这是非常违法的事情。”福王于是命禁止讹传诳惑者。陈子龙还说:“中兴之君主,无不是身先士卒,因此能光复故国。现在入朝廷几十天了,人情泄沓,与升平之时无异。如同在漏水的船中唱歌,在起火的屋子里痛快喝酒,臣不知结局会如何。这样的局面都源自姑息纵容一两个武将,以至于上百政令都依据遵养,我对这个非常寒心。”朝廷依然不听。第二年二月,上疏乞求让自己回乡赡养祖母,他就离开了。 [344]  

陈子龙人际关系编辑 播报
  • 家庭成员

辈分
关系
姓名
简介
家世
高祖
陈绶
长厚轻财,里中号为大人。 [345]  
曾祖
陈钺
曾率佣奴击败入犯倭寇,以任侠,家道中落。 [346]  
祖父
陈善谟
好读书,行方正,慷慨好施,训子甚严,亦以然诺显。隐不仕,以子贵,敕封承德郎、刑部山西清吏司主事。 [347-348]  
祖母
高氏
封安人,高寿,卒于明亡后。

陈所闻
少以文学名江南,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进士,历官刑部主事、工部屯田郎。性廉直耿介,执法勤事。 [349]  

韩氏
早卒,封宜人。 [350]  
继母
唐氏
读书明理,慈爱,素善病,卒于崇祯十年(1637年),封宜人。 [351]  生四女,俱适同郡名门望族。 [352]  


张氏
邵阳县令轨端之女。后娶三妾:蔡氏、薄氏、沈氏。 [353]  
子辈

陈嶷
侧室沈氏出,早卒。娶丁氏,陈子龙门人丁文博之女。 [354]  

陈颀
正妻张氏出,俱殇。 [355]  
陈颖

陈子龙主要作品编辑 播报
《陈忠裕公全集》
陈子龙的现存作品有诗歌约1800首,词50余首,另有《岳起堂稿》《采山堂稿》《属玉堂稿》《平露堂稿》《白云草》《湘真阁稿》《安雅堂稿》《陈卧子兵垣奏议》等著作,共收文500余篇。 [8]   [356]  
陈子龙所作诗文生前曾有多种刻本行世,或见与友人合集。南明永历元年(顺治四年,1647年)五月陈子龙殉国后,宋征舆收存其遗稿。但宋征舆早已仕清,而其诗文中多有触犯清廷禁忌处,故未能汇编成集。康熙年间,其门人王澐搜集遗作编成《焚余草》(即《丙戌遗草》),另有《江蓠槛词》《湘真阁存稿》中部分词作。此后又有乾隆十三年(1748年)吴光裕的辑集《陈大樽先生集》18卷,今已不传。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追谥陈子龙为“忠裕”之后,其著作始获解禁。 [9]  世间所行《陈忠裕公全集》为王昶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至嘉庆八年(1803年)编纂并由簳山草堂刊行的30卷本,收集了大多数陈子龙生前所写的各种体裁的作品(骚赋二卷,诗17卷,词、曲1卷,文10卷。并卷首1卷,年谱3卷,卷末1卷)。 [356]  
陈子龙诗词部分已由施蛰存马祖熙标校,收录于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出版的两卷本《陈子龙诗集》之中,其中包括风雅体、琴操、四言诗古乐府、五七言古诗、五七言律诗、五七言绝句等各种诗体1746首,词86首。文收录于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两卷本《陈子龙文集》之中。 [356]  此外,由他主持整理编辑的《皇明经世文编》504卷、《皇明诗选》13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影印本)农政全书》60卷等书于上海图书馆有存。 [8]  
陈子龙文学作品摘辑
体裁
名目

诗歌
三洲歌》《春日早起二首》《初夏绝句十首》《云中边词》《渡易水》《长安杂诗》《辽事杂诗》《书丙子秋事》《送张玉笥》《杂感四首》《闰秋杂感》《归德侯朝宗书来盛称我土人士之美兼慨世事诗以酬之》《秋日杂感》《易水歌》《怨诗行》《都下杂感四首》《晚秋杂兴八首》《钱塘东望有感》《潼关》《九日登一览楼》《彭舍人因万年少乞予作催妆诗,戏赠二律》《会葬夏瑗公二首》


《点绛唇·春闺》《念奴娇·春雪咏兰》《画堂春·雨中杏花》《诉衷情·春游》《谒金门·五月雨》《山花子·春恨》《虞美人·杂咏》《江城子·病起春尽》《踏莎行·春寒》《小重山·忆昔》《虞美人·镜》《醉落魄·春闺风雨》《忆秦娥·杨花》《唐多令·寒食》《踏莎行·寄书》《醉桃源·题画》《少年游·春情》《长相思·西湖雨中》《点绛唇·黄昏》


《词序》《王介人诗余序》《三子诗余序》《宋子九秋词稿序》《三慨》《皇太子出阁颂》《金山卫重修儒学记》《重修建阳县学记》《松江府修筑西仓城碑》《明故亚中大夫浙江布政使司右参政鲁源杨公墓碑》《夏邑县新甃砖城记》《韩水部芙蓉社序》
表格参考资料: [286]   [357]  

陈子龙后世纪念编辑 播报

陈子龙墓地
主词条:陈子龙墓
陈子龙墓
陈子龙墓位于上海市松江区佘山镇广富林村。墓地为花岗石平台,墓碑为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之原物,碑文刻“大清赐谥忠裕明兵科给事中大樽陈公墓”。墓前有石柱方亭,名沅江亭。其旁有石刻陈子龙画像及顾廷龙撰并书的《陈子龙事略》,墓门额为李一氓书。
1987年11月17日,陈子龙墓被公布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1988年,上海市人民政府修竣陈子龙墓。 [358]  

陈子龙纪念馆
陈子龙纪念馆
陈子龙纪念馆位于上海市松江区佘山镇广富林村。由澡雪堂、安雅堂以及室外的临湖环廊、景忠广场、景忠坊以及陈子龙生平纪念碑等组成;“澡雪堂”由历史学家周谷城题,澡雪堂门额“云水襟怀”由刘海粟题,堂内额“坚贞自操”为孙中山题。展厅内主要介绍陈子龙文学成就,创办复社与几社、反清复明的介绍,还有与陈子龙同时代的夏允彝等众贤名士情况介绍。 [358]  

陈子龙人物争议编辑 播报
  • 陈柳二人情缘

自清朝以来,记载一代才女柳如是事迹的笔记与著作很多,陈子龙与柳如是之间的关系也成为这些后人所撰笔记所关注的重点,其间掺杂史料混杂,真假舛讹仍需考辨。著名学者陈寅恪在其晚年体例最完整的《柳如是别传》中指出,记载柳如是生平最可靠的为清代顾苓的《河东君小传》。 [359]  其中明确指出,陈子龙曾娶柳如是为妾,但因不忍受其“放诞”而离去。 [360]  
柳如是别传》一书曾详细考证陈子龙与柳如是一度相恋之关系——据其考证,崇祯八年(1636年)春夏之季,陈与柳曾短暂同居,两人感情相当深挚。 [89]  其中列举的与陈柳恋情有关的陈子龙词共计24首,见于《江蓠槛》的有16首:《玉蝴蝶·美人》《浣溪沙·五更》《踏莎行·寄书》《浣溪沙·杨花》《南乡子·冬闺》《南乡子·春寒》《青玉案·春暮》《蓦山溪·寒食》《少年游·春情》《菩萨蛮·春雨》《桃源忆故人·南楼雨暮》》《探春令·上元雨》《醉落魄·春闺风雨》《蝶恋花·春晓》《虞美人·咏镜》《满庭芳·和少游送别》。见于《湘真阁存稿》的有7首:《浣溪沙·闺情》《踏莎行·春寒》《南乡子·春闺》《江城子·病起春尽》《双调望江南·感旧》《醉落魄·春闺风雨》《菩萨蛮·春晓》。另有1首《乳燕飞·琼树红云漉》仅见于《陈忠裕公全集》。 [361]  但最终陈子龙与柳如是不得谐连理,陈寅恪指出,一是由于陈子龙正妻张氏不能相容,柳如是亦不愿为妾;二是由于陈子龙当时经济状况不能满足柳如是的要求。 [362]  
上海大学文学院中文系教授姚蓉指出二人情缘最终失败的内因有二:一是陈子龙受日趋保守的士风影响,没有勇气违礼而动;二是陈子龙对待女性的态度相当传统,与柳如是追求平等自由的观念相左。陈子龙在崇祯十年(1637年)他中进士到崇祯十四年(1641年)柳如是嫁给钱谦益之前,比起之前经济状况差从而被迫割舍柳如是,身份和地位都大有改善,完全有机会和柳如是重续旧情但并没有。可见他们个性的分歧也是两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的重要原因。 [362]  任聪颖在论文《柳如是与宋徵舆、陈子龙关系新证》中对陈寅恪提出的“柳如是与宋徵舆于陈子龙之前相恋”观点表示质疑,但对其中柳如是和陈子龙关系的论证则表示肯定。 [363]  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研究生导师李越深认为有关陈柳恋情的考述有一些值得补充和修正之处,如《柳如是别传》所举有关陈柳恋情的陈子龙词有的事实上并不涉及二人恋情,有的与陈柳恋情无直接关系。 [361]  

陈子龙史料索引编辑 播报
  •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陈子龙传》 [322]  
  • 小腆纪年 [364]  
  • 明季南略·南都甲乙纪》 [365-366]  
  • 小腆纪传·卷第四十四·陈子龙传》 [367]  


陈子龙艺术形象编辑 播报
  • 影视形象

电影《柳如是》里的陈子龙
电影《柳如是冯绍峰饰陈子龙。 [368]  
  • 文学形象

亦霖著《杨春柳·一梦秦淮》主要讲述了陈子龙与柳如是之间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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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词条背后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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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 1.    《陈忠裕公自著年谱》(简称《自谱》):“予以季夏朔日,生于郡城,先妣韩宜人出也。将产之夕,先妣梦若龙者降室之东壁,蜿蜒有光,故初名介,后先君征前梦,改今名云。”
  • 2.    艾南英《天佣子集·再答瑗公书》云:“人中(大樽初字人中,改字卧子,后改号大樽,又号轶符)所论古文则‘臭腐卑陋’,又云‘若缛粪厕’云云。”
  • 3.    高燮《陈卧子先生传》:“陈先生子龙,字卧子,一字人中,又字懋中,号轶符,晚年自号大樽。”(明刻《安雅堂稿》卷首)
  • 4.    《自谱》“万历三十六年戊申”:“予先世颍川人也。宋南渡,徙居华亭之莘村。”
  • 5.    陈其元《庸闲斋笔记》卷七“陈卧子”条:“少时读明陈卧子先生制艺,心即仪其人。同治戊辰,摄宰青浦县,县境所辖之广富林则公墓道在焉,粤寇之乱,祠堂被毁,宰木无存,余因捐俸货赀,重建祠宇,而以公同志夏考功父子配。……《明史》于公《传》书华亭人;而崇祯三年《南国贤书》所列‘解元杨廷枢,吴县人’,而公则署‘青浦县生’。青浦于嘉靖时割华亭、上海县地所置,史特仍其旧贯而书之耳。”
  • 6.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陈子龙传》:崇祯十年进士。选绍兴推官……以定乱功,擢兵科给事中。命甫下而京师陷,乃事福王于南京。其年六月,言防江之策莫过水师,海舟议不可缓,请专委兵部主事何刚训练,从之。明年二月乞终养去。寻以受鲁王部院职衔,结太湖兵,欲举事。事露被获,乘间投水死。
  • 7.    陈子龙——明代诗人 .陈氏大宗祠[引用日期2021-02-11]
  • 8.    张亭立.陈子龙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7:1-8、176-181
  • 9.    魏振东.陈子龙年谱[D].广西师范大学,2007:3-9、18-27、103-104
  • 10.    《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专谥”:“陈子龙学问淹通,猷为练达,贞心可谅,大节无亏,今谥忠裕。”(《陈子龙诗集》附录一)
  • 11.    陈子龙 .中国历代名人图像多图概览[引用日期2021-02-10]
  • 12.    《陈子龙世系表》(《陈子龙诗集》附录):“子龙,字懋中,亦字卧子,生于万历三十六年戊申六月初一,殉节于丁亥年五月十三日,年四十。”
  • 13.    朱则杰.清诗史.苏州: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23-26
  • 14.    徐敬修.词学常识.上海:大东书局,1933:75
  • 15.    《自谱》“万历三十六年戊申”:“予以季夏朔日,生于郡城,先妣韩宜人出也。”
  • 16.    《民抄董宦事实》引“府申各院道公文”云:“本月十四日,合郡士民因生员范启宋受卿宦董其昌冤害,愤愤不平;随该署印同知黄与同推官吴,用言慰谕,已各心释,至十五日,复称本宦家人陈明等平时助虐罪状,随行拘责监候,士民旋即解散。不意从早午后,有平日受害上海人民并卫所军民复至,鼓集三县百姓,喧称抱怨,填满街道,先烧陈明房屋,后烧董宦两宅,其非系宦房,一椽不动,各学生员并无一人在彼,第百姓众多,恐致激成大变。”
  • 17.    《自谱》:“师性方整,寡言笑。先祖治家训子孙素严,与师甚合,课诵无间寒暑。”
  • 18.    《行述》:“不肖孤当五岁时,失母,府君即抱置膝,或月夜坐几上,与言古者忠孝节概事。稍长,教以读古文词,所为文有一语合者,必加裒劝。”又《自谱》:“先君至慈爱,每夜分,则引予称述古今贤豪将相,以至游侠奇怪之事,并教以《春秋三传》,《庄》、《列》、《管》、《韩》、《战国》短长之书,意气差广矣。时予初见举子业,私撰《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及《尧以天下与舜》二篇,先君甚喜之。师以非由教授,弗善也。”
  • 19.    《自谱》:“是岁,东事起,蚩尤旗见,大征天下兵。予时窃闻诸长老言,辄为流涕扼腕,诸长老则笑曰:‘童子言焉,将为戮矣!’”
  • 20.    《行述》:“所居之西数武,有佛寺小楼,(陈所闻)坐卧其中,旬日始归, 起居两尊人,不宿于家。”
  • 21.    《自谱》“万历四十七年”条:“事沈先生,旧师也。读书舍旁佛寺中,始专治举子业,兼通三礼、史、汉诸春秋。”
  • 22.    《苦节》:“(张氏)生而端敏,孝敬夙成。长通《诗》、《礼》、史传,皆能举其大义,以及书算、女红之属,无不精娴,三党奉为女师。有弟五人,庄事女兄如伯兄然。张公奇爱之,而难其配。公好友奉议公有子,少负奇才,即大樽先生也。张公一见之,大悦曰:‘此当代伟人也!非此子,不克配我女。’陈公遣媒问名,遂许字焉。”
  • 23.    《安雅堂稿》卷十四《明故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澹若张公行状》:“子龙之先君屯部公与公昆弟交最善,因为子龙娶公弟邵阳公之女。”
  • 24.    《自谱》:“就童子试于青溪,时侍御德清徐未孩先生为令,甚赏之,欲拔置第一。已而知为贵人子也,改第二。盖是时守令尚畏谤议,荐绅子弟,虽高才不得居寒竣之上云。清源大中丞张石林先生方守郡,与先君有磬折之嫌,然奇予文,竟置高等。”
  • 25.    《自谱》:“间夏秋之交,魏阉祸起,时耆硕魁磊之臣黜辱殆尽。先君每阅邸报,扼腕叹息,为子剖别邪正,甚悉是非。”
  • 26.    嘉庆《松江府志》“陈所闻”:“时南京万燝以纠奄人,杖死。所闻与燝同曹友善,实与共谋,泛谓其子曰:‘万公当不独死。’意恐有连。
  • 27.    《行述》:“同官中惟与南昌万郎中燝称莫逆,其取舍同也。万公治冶,为火所烁,病甚困,府君日与周旋,事汤药,尝相与扼腕曰:‘朝廷金钱,大半为中人所耗。群下日言生财以重困我民,而不敢言节财少抑此辈;若言之,我将继之,必有当。’越岁余,府君居忧于家,而万公竟以言前事为逆奄所杀。”
  • 28.    徐世桢《丙戌遗草序》:“未几而绣林成进士,称望郎。陈子试澄江(按:江阴),属予为之左右。于时方髫耳,而食牛吞象之气,固已逼人。”
  • 29.    《安雅堂稿》卷十三《夏方馀先生传》:“余自为童子时,长乐君(夏允彝)已举于乡,有盛誉,而进余为尔汝交,提挈砥砺,历年靡间。”
  • 30.    侯方域《四忆堂诗集·哀辞九章·考功员外郎华亭夏公允彝》云:“夏公年弱冠,早充观国宾。 奇文有羽毛,天下传凤麟。曲高和者寡,乃遭巴里嗔。六入春明门,帝闱何嶙峋。蹉跎四十余,犹 自泣卞珍。更怀不朽志,著述大业申。左携陈子袂,右缀李生巾。”(宋荦注曰):“夏公年二十二, 举孝廉,有盛名。六上春官不第,乃慨然有志于著述。时陈公子龙、李公雯皆后起,公首倡之,天 下文章之宗归云间焉。”
  • 31.    《彭燕又先生文集》卷首彭士超《家序》:“先祖燕又公中崇祯庚午榜,与同郡夏瑗公、陈大樽两先生为幾社词坛主,海内尊仰,称为三君,几几与陆氏二俊前后相辉映矣。……超生也晚,不及见先祖音容,惟于少时聆先祖母训述,悉当年与陈夏二君文契及后作宦情事,知先祖与大樽先生甫弱冠,在里塾中。时夏瑗公先生已登贤书,见大樽先生及先祖之文,即欲深相结纳,三人遂定盟为莫逆交。”
  • 32.    《安雅堂稿》卷七《二周文稿序》:“今海内以器度文章为士论所重而未仕者,必曰金沙周介生、华亭周勒卣,此二君者,真所谓名士也。……予自年十四、五时,即以文艺严事二子,今十余年矣。居平见二子恂恂自牧,人有一言之善,推之惟恐不及,故世皆以二子为长者。”
  • 33.    《自谱》:“居无何,逆奄矫旨逮治周忠介公,吴民愤,奋击缇骑至死。时道路汹汹,以为四方相应,将有汉末讨董卓之举。予亦阴结少年数辈,诇伺利便,久之寂然,叹恨而已!则缚刍为人,书奄名射之。诸长老罔不詈童騃取赤族,不以闻之先君也。”
  • 34.    《侯忠节公年谱》“万历己未”条:“戊、己以后,府君兄弟与梁溪马谕德文忠公世奇共 执牛耳,三吴之士,非数家之选不读也。如是者数年。至天启、崇祯之际,吴门解元杨维斗先生廷 枢、娄东翰林张西铭先生溥、华亭吏部夏瑗公先生允彝、黄门陈轶符先生子龙同时并起,坛坫最盛, 咸以府君兄弟为宗。夏吏部即府君戊午同年,杨解元为府君表弟,张、陈诸公之未遇也,唯恐不得 当我府君,府君折节延誉,亦如恐不及也。”
  • 35.    《安雅堂稿》卷六《寿侯太夫人七十序》:“子龙少游二瞻(侯峒曾、侯岐曾)之间,有登堂之雅。”
  • 36.    《安雅堂稿》卷十六《题钱仲子神童赋后》:“予盖交钱彦林、夏彝仲云。彦林子默,自其五六岁时即工诗歌、古文词,数千言立就。今年十三矣,思致益奇,著作繁富,高誉远流,咸许国瑞。其妹婿夏完淳者,彝仲子也。年六岁,能熟经史,操笔论古人得失,颇有端委。予时过从彝仲游,好与论难,始以为戏弄,既而爽然自失矣。钱子默为作《神童赋》一篇。人既英特,文亦宏丽,远近传布,读者竦观。二子信皆异器,方今所少也!”
  • 37.    《自谱》:“是夏,受知于京山郑澹石先生,郡邑试皆异等,遂补博士弟子员,督学为周柱石先生也。”
  • 38.    《行述》:“府君生于万历丁亥之二月十三日,没于天启丙寅之十月三十日,寿四十。”
  • 39.    宋徵舆《林屋文稿》卷八《於陵孟公传》:“(所闻)因使(子龙)纵学,竟史、汉后诸史书及他古文辞,日数千言。稍长,知属文学,为诗赋辄自比作者。工部益奇爱之。以举子业不中程,两摈于有司,勿责也。“
  • 40.    《复社纪略》“复社总纲”:“丁卯,……周钟选社十三子文。”卷一:“先是,贵池吴次尾应箕与吴门徐君和鸣时合七郡十三子之文为匡社,行世已久;至是,共推金沙主盟。介生乃益扩而广之,上江之徽、宁、池、太及淮阳、庐、凤与越之宁、绍、金、衢诸名士,咸以文邮致焉。因名其社为应社,与莱阳宋氏、侯城方氏、楚黄梅氏遥相应和。于是应社之名,闻于天下。”
  • 41.    《复社纪略》卷一:“周介生之应社,社目若茂苑杨维斗廷枢、徐九一汧、常郡荆石兄艮、虞山杨子常彝、顾麟士梦麟、吴江吴茂申有涯、吴来之昌时、松郡夏彝仲允彝、陈卧子子龙及闽中陈道掌元纶、蒋八公德珰咸在列。”
  • 42.    《自谱》:“(是年)始交娄江张受先、张天如,吴门杨维斗、徐九一。父党姚现闻、魏仲雪、龚渊孟、文湛持诸先生咸赏其文,互相扬誉焉。”
  • 43.    《复社纪略》卷一:“艾千子时客齐鲁,闻之,遽莅吴门,约同周介生往会;互证文体,衡定是非,欲两挫之而独伸其说。时陈卧子才高意广而与之争辨,扁舟逆之吴门,各持所是;语多不合,日晷移影乃退。卧子复手书诘难,称词宗旨崇重凤洲空同。艾持其瑕而折之。”
  • 44.    《南吴旧话录》:“艾千子、陈大樽两人论文不合,作书与瑗公,极诋陈,语 粗鄙,使人不堪。大樽更将驳之,瑗公阻之曰:‘无论谢上蔡语了不可得;王蓝田面壁岂遽为难事?’大樽细阅《上蔡语录》,至‘怀蔽锢自欺之心,长虚骄自大之气。’俯首曰:‘瑗公所以教我矣!’遂立寝之。”
  • 45.    《复社纪事》:“千子之学雅自命大家,然于其乡南丰、临川两公之言,未尝无依据;顾为人褊狭矜愎,不能虚公以求是。尝燕集弇洲山园,卧子年十九,诗歌、古文倾一世。艾旁睨之,谓此年少,何所知!酒酣论文,仗气骂坐。卧子不能忍,直前殴之;乃嘿而逃去。”
  • 46.    《复社纪略》卷一:“于是,三吴社长传单各邑共绝之。某月日,侦千子来吴,谬约之面相参证,会于娄东之弇山园。语不合,陈卧子及周介生之幼弟我客共挟之,千子即夜去。由是,社集取其名,金沙、娄东合词布告于同志云。”
  • 47.    《自谱》:“腊月,免丧,张孺人归于我。”
  • 48.    杜登春《社事始末》:“先君子(杜麟征)与彝仲有《幾社六子会义》之刻。幾者,绝学有再兴之幾而得知幾其神之义也。两社(复社、幾社)对峙,皆起于己巳之岁。……六子者何?先君子与彝仲两孝廉主其事,其四人则周勒卣先生立勋、徐闇公先生孚远、彭燕又先生宾、陈卧子先生 子龙是也。周、徐古今业,固吾松首推;又利小试,试辄高等,特不甚留心声气。先君子与彝仲谋曰:‘我两人老困公交车,不得一二时髦新采共为熏陶,恐举业无动人处’。遂敦请文会,情谊感孚,亲若兄弟。先王父延燕又先生于家塾,授我诸叔古学,颇才颖,凡得五人同事笔砚,甚相得也。卧子先生甫弱冠,闻是举也,奋然来归。诸君子以年少讶之,乃其才学则已精通经史,落笔惊人,遂成六子之数。……六子自三、六、九会艺,诗酒倡酬之外,一切境外交游,澹若忘者。至于朝政得失、门户是非,谓非草茅书生所当与闻;而以中原坛坫悉付之娄东、金沙两君子,吾辈偷闲息影于东海一隅,读书讲义,图尺寸进取已尔。”
  • 49.    《安雅堂稿》卷三《李舒章仿佛楼诗稿序》:“盖予弱冠而始知同郡有李子舒章者,予诗所云‘二十得李生’……岁在己巳,始定交李子。
  • 50.    李雯《属玉堂集序》:“今江南之士好作诗者,卧子及余,年相若也。而卧子固少,又先余作诗凡十余岁。盖自其先工部时,卧子方弱龄,甫握觚椠,辄窃有所作,作又奇丽。而余于是时,方捕鸟雀,跳虎子,瓦鸡奇虫,是为弄好。年长矣,稍知读书。二十出与卧子交。”(《诗集》附录三)
  • 51.    宋徵舆《林屋文稿》卷十《云间李舒章行状》:“舒章,讳雯。江南松江华亭人也。……舒章从其父自京师归。年二十余,为诸生。口吃不能强记,自恨殊甚。发愤闭户,尽取周秦以来诸古文辞及汉魏三唐诸家诗赋以此诵习。至冬夜披褐衣,拥布被,伏而读书,常过夜半,稍假寐复起篝火,理前册,声出金石,以至质明。如是几尽四冬。水部公哀而劳之曰:‘若纵自苦,不为我地也?’久之,学大就,辄着诗赋及他古文数十百篇。人颇笑之。时同郡陈卧子子龙初举孝廉,名籍甚,性一往无所推许。见舒章诗文,则洒然改容曰:‘此空同、于麟间人也。’走其舍与定交。因遍赞其文于诸公。诸公无不自谓‘高材生’,见舒章文,又无不人人自谓勿如也。卧子方盛自负,得舒章,气益壮。两人深相信,各有所论着,辄自方古人,高自位置,闻者大骇。”
  • 52.    《李舒章仿佛楼诗稿序》:“岁在己巳,始定交李子。读其文,自顾弗如也。语人曰:‘昭代文章,复在陇西氏矣。’人不之信。而予益好从李子游,朝夕研论,以求当于古。”
  • 53.    《自谱》:“时相国谷城禹修方公守郡,有重名,称好士,试诸生,拔予为第一。”
  • 54.    朱彝尊《静志居诗话》卷二十一:“崇祯之初,嘉鱼熊开元宰吴江,进诸生而讲艺,于时孙淳孟朴结吴(曾羽)扶九、吴允夏去盈、沈应瑞圣符等肇举复社。时云间有幾社,浙西有闻社,江北有南社,江西有则社,又有历亭席社、昆阳云簪社,而吴门别有羽社、匡社,武林有读书社,山左有大社,佥会于吴,统合于复社。复社始于戊辰,成于己巳。”
  • 55.    陆世仪《复社纪略》卷一:“吴江令楚人熊鱼山开元,以文章经术为治,知人下士。慕天如名,迎至邑馆;巨室吴氏、沈氏诸弟子俱从之游学。于是,是为尹山大会;苕、霅之间,名彦毕至。未几,臭味翕集,远自楚之蕲、黄,豫之梁、宋,上江之宣城、宁国,浙东之山阴、四明,轮蹄日至。比年而后,秦、晋、闽、广多有以文邮致者。是时江北匡社、中洲端社、松江幾社、莱阳邑社、浙东超社、浙西庄社、黄州质社与江南应社各分坛坫,天如乃合诸社为一,而为之立规条、定课程曰:‘自世教衰,士子不通经术。但剽耳绘目,几幸弋获于有司;登明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知泽民:人材日下、吏治日偷,皆由于此。溥不度德、不量力,期与四方多士共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因名曰复社。’又申盟词曰:‘毋从匪彝,毋非圣书,毋违老成人;毋矜己长,毋形彼短;毋巧言乱政,毋干进辱身。嗣今以往,犯者小用谏,大则摈。既布天下,皆遵而守之。’又于各郡邑中推择一人为长,司纠弹、要约、往来传置。天如于是裒十五国之文而诠次之,目其集为国表,受先作序冠弁首。集中详列姓氏,以示门墙之峻;分注郡邑,以见声气之广云。”
  • 56.    《复社纪略》所收尹山大会的松江参与者名单:“松江府:夏允彝(彝仲)、朱灏、徐德广(思旷)、周室勋、周希文、陶履偁、徐凤釆、夏鼎、张寿孙。华亭县:周立勋(勒卤)、徐孚远(闇公)、彭宾(燕又)、余廷谔、顾开雍、盛庆远、徐炜、徐恒鉴、徐致远、徐缵善、周季勋、吴忻、盛仲辉、赵核。上海县:潘桓、马元调、朱存标、朱在镐、潘钊奇、范鍪弧、潘尧纳、王元玄。青浦县:陈子龙(卧子)、宋存楠(尚木)、杜麟征(仁趾)、赵侗如、李雯。金山卫:盛翊进、杜骐征、姜尔殊、宋与琦、陈秉教。”
  • 57.    《楼山堂集》卷二十五《阊门舟中华亭二杜骏徵麟徵集朱宗远灏、周勒卣立勋、杨维斗廷枢、张草臣泽、朱云子隗、李仲木楷、陈卧子子龙、张友鸿一鹄、吴扶九(曾羽)、沈圣符应瑞、彭燕又宾诸子》:“月满高楼酒自航,云间宝炬耀金阊。兄弟袁灌欣同侠,少长机云狎主觞。角技数公同戏洛,壮游千里不赍粮。明时敢号高阳侣,赢得沿洄夜未央。”
  • 58.    《自谱》:“试于督学始宁玉完李公,亦在高等。”
  • 59.    《徐闇公年谱》:“六月,(徐孚远)与卧子、燕又、勒卣应试南都,卧子、燕又获隽。”
  • 60.    李雯《蓼斋集》卷三十五《与方密之书》:“犹忆庚午之夏,家君诏狱。弟策蹇驴于炎沙中,仰视白日,如非我有。及至都下,家君获戍,喜若更生。至今思之,尚为心悸。”
  • 61.    《浮山文集前编》卷二《陈卧子诗序》:“余束发时为诗,即与天下言诗者不合,年二十,及交云间陈子卧子,志相得也。”
  • 62.    光绪《青浦县志》卷十四:“郑友玄,……试士,拔陈子龙异等。崇祯三年分校南省,子龙复出其门,人服友玄精鉴。”
  • 63.    《自谱》引《南国贤书》:“崇祯三年应天乡试考官:姜曰广,字居之,江西新建人,己未进士,官左庶子,兼侍读;陈演字发圣,四川井研人,壬戌进士,官右中允,兼编修。……陈子龙,青浦县学生,中式第七十五名。”
  • 64.    王夫之《永历实录》:“崇祯三年,(陈演)典南京乡试,甄别典雅,得士尤盛,如杨廷枢、张溥、陈子龙、杨廷麟各以文章气节着闻。”
  • 65.    《复社纪略》卷二:“崇祯庚午乡试,……是科主裁为江右姜居之曰广;榜发,解元为杨廷枢,而张溥、吴伟业皆魁选,陈子龙、吴昌时俱入彀,其它省社中列荐者复数十余人。”
  • 66.    黄宗羲《思旧录》:“张溥,字天如,太仓人。戊辰,相遇于京师。庚午,同试南都。为会于秦淮舟中,皆一时同年:杨维斗、陈卧子、彭燕又、吴骏公、万年少、蒋楚珍、吴来之(尚有数人忘之)。其以下第与者,沈眉生、沈治先及余三人而已;余宿于天如之寓。……周镳,字仲驭,金坛人。庚午,南中为大会,仲驭招余入社。”
  • 67.    罗振玉《万年少先生年谱》:“庚午三年,二十八岁,举南京试杨廷枢榜第五十九名。……榜后先生与沈治先寿国、沈眉生寿民昆季、杨维斗、陈卧子、吴梅村诸人会饮于秦淮舟中。时周减斋亮工、黄太冲宗羲始与先生订交,亦与会。先生赋《秣陵舟宴》诗以记其事。”
  • 68.    张溥《壬申文选序》:“曩者庚午之役,予偕勒卣、闇公、卧子、燕又东归,论著作抵夜分。卧子奋曰:‘诚如子言,即不得官可不恨。’大声慷慨,舟人动色。”(《诗集》附录三)
  • 69.    《社事始末》:“《幾社会义》尘封坊间,未能大显。至庚午榜发,卧子、燕又两先生并隽,而江右、福建、湖广三省贾人,以重资请翻刻矣。”
  • 70.    《自谱》:“冬月,偕计吏如京师,同行者彝仲也。”
  • 71.    《全集》卷三十《农政全书凡例》:“徐文定公忠亮匪躬之节,开物成务之姿,海内具瞻久矣。其生平所学,博究天人,而皆主于实用。至于农事,尤所用心。盖以为生民率育之源,国家富强之本。故尝躬执耒耜之器,亲尝草木之味,随时采集,兼之访问,缀而成书。往公以大宗伯掌詹,子龙谒之都下,问当世之务。时秦盗初起,公曰:‘自今以往,国所患者贫,而盗未易平也。中原之民,不耕久矣。不耕之民,易与为非,难与为善。’因言所缉《农书》,若己不能行其言,当俟之知者。后三年,公薨。”
  • 72.    《彭燕又先生诗文集》卷二《兄韦斋诗序》:“忆辛未岁,与韦斋伯氏同上公车,偕客燕邸。是时,卧子、伯祥、年少,相与为葩经之会。卧子以诗说诗,因悟三百篇遗意,苏李得其源,而沿流递降,不免失之糜滥。尝语余曰:‘诗之为道,比、兴、赋尽之。而体有不同,亦有宜用赋者,亦 有宜用比兴者。作初唐体,赋为多;作晋魏体,比兴为多;不可一律论也。但多作则自工耳。”
  • 73.    《自谱》:“试春官,罢归。予卷为省中某公所黜,阳羡从闱中上疏,恐多遗才,求少缓时日,令各房互阅,上俞之。予卷遂为文铁庵、倪鸿宝两先生所赏,阳羡欲置异等,已见涂抹太甚,恐为某公所疑,遂止。”
  • 74.    《复社纪略·复社总纲》:“崇祯四年〔辛未〕:会试,主考周延儒;会元吴伟业、会魁张溥,杨以任、马世奇、成德、管正传、周之夔、刘士斗并中式;殿试,吴伟业榜眼、张溥庶吉士、周之夔授苏州府推官、刘士斗授太仓州知州。”
  • 75.    陈子龙《壬申文选凡例》:“辛未之春,余与彝仲、让木、燕又俱游长安,日与偕者,江右杨伯祥,彭城万年少,吴中杨维斗、徐九一,娄江张天如、吴骏公,同郡杜仁趾,拟立燕台之社,以继七子之迹。后以升落零散,遂倡和乡里,不及远方。”
  • 76.    《徐闇公年谱》:“是年,彝仲、卧子、尚木、燕又同试春官罢,归与幾社诸人肆力为古文辞。”
  • 77.    陈子龙.陈子龙诗集·附录·陈子龙年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608、638、646-650、661-663
  • 78.    王澐《春藻堂晏集序》:“我郡之有古文辞也,自崇祯壬申昉也。……黄门四公报罢归,乃与同里周太学勒卣、徐孝廉闇公、李舍人舒章、顾征君伟南、宋待诏子建、朱郡丞宗远、王文学默公共肆力为古文辞,上溯三百,下迄六朝,靡不扬扢。至壬申而集成。吴中姚文毅公为之序,天下所称《几社壬申文选》是也。”
  • 79.    姚希孟《壬申文选序》:“始有云间六、七君子,心古人之心,学古人之学,纠集同好,为约法三章。月有社,社有课,仿梁园、邺下之集,按兰亭、金谷之规。进而受简,则勇竞倍于师中;聚而献规,又讥弹严于柱后。此二百年前所创见也。”
  • 80.    《社事始末》:“自辛未先君子举进士后,次年有《壬申文选》之刻。王默公先生为卧子师,才学为松人所称,与先君子有雁行谊,特以举业庞杂,素履恢奇,不与六子之会。仿《昭明文选》体,与宋子建先生存标刻成此选,先君子为之弁言,海内争传古学复兴矣。”
  • 81.    《社事始末》:“《六子》之刻,每人六十首,凡三百六十首,各成一家,开史汉风气不趋时畦者。”
  • 82.    李雯《幾社六子诗序》:“六子诗者,勒卣、子建、闇公、燕又、伟南、辕文之所作也。余与宗远、 让木、卧子不与,有私刻也;彝仲又不与,不作诗也。”
  • 83.    《社事始末》:“舒章、子建、伟南、默公诸先生,与陆子元先生庆曾、徐圣期先生凤彩、盛邻如先生翼进、何悫人先生刚、郁子衡先生汝持任剞劂,列参评,而未得同列。随于壬申古文之外,另刻《幾社会义初集》,扩至百人。 宋辕文先生徵舆原名元身,与张子美先生安茂并在青年,出为领袖,而六子之昆弟、姻娅、及门之子弟竞起而上文坛矣。”
  • 84.    陈子龙《博依集序》:“去年秋,余游钱塘,遇桐城方密之,出其诗数百篇,诸体都有,大要归于极古。其才情超烈,有过济南,而挟旨则同矣。”(见《方以智年谱》)
  • 85.    《诗集》卷十三《遇桐城方密之于湖上,归复相访,赠之以诗》:“小雨烟波碧可怜,残荷衰柳各娟娟。才人南国皆纨扇,轶女西陵怨翠钿。秋病扁舟能望气,夜寒古庙半谈天。繇来江表论兵者,大抵风流似晋年。○仙才寂寞两悠悠,文苑荒凉尽古丘。汉体昔年称北地,楚风今日满南州(时多作竟陵体)。可成雅乐张瑶海,且剩微辞戏玉楼。颇厌人间枯槁句,裁云剪月画三秋。”
  • 86.    《浮山文集前编》卷三《稽古堂二集》卷下《送李舒章序》:“至湖上遇卧子,即以想见舒章矣。时秋尽冬迫,客游甚倦,思故乡亟,又心摇播,乃迂道之云间,夜登舒章之堂。主人披衣,行子夜饭,储与沼上,倚柱而论《离骚》。降分之奇,岂直如古一见旧识哉!”
  • 87.    方以智《博依集》卷八《膝寓信笔》:“得朱宗远一幅雪,忆壬申秋与卧子、舒章同集宗远园亭,观宗远《长江万里风雪卷》,使人对之生寒,而意气已伉,急以巨觥浇之。”同卷《读卧子、为章、伟南所著古文辞私制策》:“尝言天下无才子,唯向云间见古人。家挟风霜开汉魏,策成草野叹齐秦。知音高调惊沧海,作客虚名劳暮尘。慷慨只今正多事,岂徒白虎校书臣。”
  • 88.    《诗集》卷十一《送密之归皖桐》:“君归秋色尽,落叶九江哀。宿雁依寒水,潜蛟避古台。衍余图马在,机及木牛来(密之衍《易解》作木牛)。霜月横吴楚,清光送客杯。”
  • 89.    陈寅恪《柳如是别传》云:惟崇祯五年冬季卧子所赋《吴阊口号》十首之中,其最后三首实不能不疑为河东君而作。……此十首可注意者有两点:一为所咏之女性非止一人,除河东君之外,其所咏之人必与万寿祺有关。今所见万年少集皆无此时期之作品,故甚难考定。二为此十首诗作于崇祯五年冬季,大约是十月间,其时卧子与年少俱在苏州为狭邪之游,而卧子意中之人则不久将离苏他适也。
  • 90.    钱肇鳌《质直谈耳》七“柳如之轶事”:“扁舟一叶放浪湖山间,与高才名辈相游处。其 在云间,则宋辕文、李存我、陈卧子三先生交最密。……初,辕文之未与柳遇也,如之约泊舟白龙 潭相会。辕文早赴约,如之未起,令人传语:宋郞且勿登舟,郞果有情者,当跃入水俟之。宋即赴 水。时天寒,如之争令篙师持之,挟入床上,拥怀中煦妪之。由是情好遂密。
  • 91.    陆世仪《复社纪略》卷二:“癸酉春,溥约社长为虎邱大会。先期,传单四出;至日,山左、江右、晋、楚、闽、浙以舟车至者数千余人。”
  • 92.    《诗集》卷十三《补成梦中新柳诗》:“春光一曲夕阳残,金缕墙下小苑寒。十样纤眉新斗恨,三眠轶女正工欢。无端轻薄莺窥幕,大抵风流人倚栏。(自注:二语梦作。)太觉多情身不定,莫将心事赠征鞍。”又同卷《春游》七律八首,其中多有“云、杨、影”等字,为柳如是此时之姓名,当为眷怀之作。《清明》三首之三云“今日伤心何处最,雨中独上窈娘坟”,可与柳如是《戊寅草·寒食夜雨十绝句》之五云“想到窈娘能舞处,红颜就手更谁知”互相证发。
  • 93.    《诗集》卷四《诵舒章归家园诗遥和》:“孟夏备和爽,羡君出西城。郊居自多欢,幽人知寡营。沈赋虽云盛,君今饶令名。”同卷《初夏入山中》、卷十七《初夏绝句》、卷十三《消夏》俱山中景致,当受李雯邀请,入山避暑。
  • 94.    钱肇鳌《质直谈耳》七“柳如之轶事”:“辕文惑于如之,为太夫人所怒,跪而责之。辕文曰:渠不费儿财。太夫人曰:财亦何妨。渠不要汝财,正要汝命耳。辕文由是稍疏。未几,为郡守所驱,如之请辕文商决。案置古琴一张,倭刀一口。问辕文曰:为今之计,奈何?辕文徐应之曰:姑避其锋。如之大怒曰:他人为此言无足怪。君不应尔。我与君自此绝矣。持刀斫琴,七弦俱断。辕文骇愕出。”
  • 95.    《诗集》卷八《予偕让木北行矣,离情壮怀,百端杂出,诗以志慨》:“高秋九月露为霜,翻然黄鹄双翱翔。云途窈窕星苍茫,下有江水清淮长。嗟予远行涉冀方,嵯峨宫阙高神乡。良朋徘徊望河梁,美人赠我酒满觞。……”另卷五《录别-计偕别友,吴中作》四首俱为送别诸友及柳如是而感伤之词。
  • 96.    《诗集》卷八《赠文湛持先生》:“具区何浩浩,胥台何峨峨。自然有大隐,啸傲凌天河。 ……禁苑莺花使屡催,吴中泉石心犹系。去年晤公澄江秋,笑指西北浮云流今年谒公碧城里,池馆历历闻清讴。帘栊日薄映岩树,翰墨高寒照缣素。饮公旨酒乐未央,眼中之事亦无数。我亦生来绛灌嗔,为山为岳何如人!”
  • 97.    《自谱》:“是时,乌程当国,政事苛促,吴鹿友、文湛持、许霞城诸贤在列,皆与予善,相对蒿目而已。”
  • 98.    《安雅堂稿》卷十七《上吴鹿友少司马》:“子龙之得奉教于左右也,实在癸酉之冬。以仆无知之人,而执事进而与言,终日不倦,此孔氏之善诱,士元之拔十,所以长养人材而滥及于下贱者也。”
  • 99.    自谱》:“予师郑先生拜御史,失政府意,以言事谪矣。又摘抉其为令时上司农会计不相应,下之狱。予与同门生杨太史伯祥极为奔奏,忌者持益急,卒重谴以去。”
  • 100.    《诗集》卷八《孟津行》,记本年十一月,农民军渡过黄河,进入河南事。卷五《杂感二首感时所见也》其二:“仲冬日易晦,酌酒燕市西。商声惨不发,高树鸣荒鸡。弃妇出中闼,离鸟辞柔桋。本意要金石,中道相乖睽。弱草依泰山,思与松柏齐。托根各异性,安得长萋萋!黾勉慎言语,薄暮伤空闺。下有严霜深,上有明月低。”
  • 101.    《诗集》卷十三《杂感》四首,其一:“端居日夜望风雷,郁郁长云掩不开。青草自生扬子宅,黄金初谢郭隗台。豹姿常隐何曾变,龙性能驯正可哀。闭户厌闻天下事,壮心犹得几徘徊?”
  • 102.    《社事始末》:“甲戌、乙亥,陈、夏下第,专事古文辞。文会各自为伍,汇于闇公先生案前,听其月旦。”
  • 103.    《自谱》:“是岁,作古诗、乐府百余章。”
  • 104.    《柳如是别传》第三章云:“检卧子此年所作其绮怀之篇什,明显为河东君而作者颇多。又取河东君《戊寅草》中古诗乐府卧子此年所作,其题目相同者,亦复不少。然则卧子之古诗乐府,仍是与河东君有关也。” 二人同题倡和之作,如《拟古诗十九首》(《诗集》卷五、《戊寅草·拟古诗十九首》)、《五日》(《诗集》卷十三、《戊寅草·五日雨中》)、《长歌行》(《诗集》卷一、《戊寅草·长歌行》)、《剑术行》(《诗集》卷八、《戊寅草·剑术行》)。
  • 105.    《文集》卷四《采金议-上谷督臣有此请,因共议之》:“……冶铁煮海,禁及渔酒。吏民日斗,讼狱多有,利求而尽,何舍是无穷而直为此圪圪也?金玉之产,非似草木之岁更,取之矣即随尽。三季以后,天地何得不贫?虽时时殖,非有绝多,故虽贪者不为也。…………民贪未止,猾聚难散,致有甲兵之祸,必繇此也。夫以日少之金,当日多之物,民何得不重困?国何得不贫?然我以为不足患。金者,非所独用,所繇制用之寄耳。今所少者,布帛与谷,此民不务本、田畴不修、风俗淫靡、制度无等所繇来也。宜饬废典,重本业,节财用,敦教养,无论匪凿山之为勤也。……”
  • 106.    《诗集》卷八《十月》三首其二:“长安豪华非吾土,城阙眈眈多猛虎,去冬寂寞江之浦。今年上书复不报,鶖鸧哀叫风吹雨。”
  • 107.    注:《诗集》卷八《雨中过李子园亭》、卷十一《九日南郊社集》、《重九后一日集子建宅前观菊》、卷五《秋暮游城南陆氏园亭》,并见李雯《余杜门半岁矣,卧子中相过,一复接手,作诗感慨,赋此酬之》,俱为诸子游宴之作。
  • 108.    《诗集》卷十三《九日》二首其二:“萧条落木自然哀,万里清秋鹦鹉杯。关塞偃烽宜置酒,江湖无客不登台。岂应凤岭真狂士,何处龙山乏霸才!知尔悲歌难眺望,十年常是在蒿莱。”
  • 109.    《诗集》卷五《闻桐城乱久矣,龙友从金陵来,知密之固无恙也,甚喜,又以久不见, 寄书寒夜有怀,率尔成咏》:“方子庐江彦,倜傥能好奇。脱略湖海气,神貌扬参差。……近来益 折节,贻我数卷书。英辞被金石,光采常陆离。别君三两年,何以慰相思?方期刷劲翮,翱翔共天 池。子落京尹第,予阻春官期。各为乡里人,莫辞钝如槌。五月寄尺素,劝子慎自持。……民怒一 朝发,裂帛张旌旗。中夜刑牛马,纵火焚九逵。昔时衣绣人,焦灼行何迟!自有黄鹄告,非关颍水 漓闻变忧玉石,心曲如朝饥。九月杨子来,首讯君安之。云在金陵市,僦宅将移居。听言知汝在, 惊喜复嗟咨。沽酒呼李生,西瞻浮云驰。”
  • 110.    《诗集》卷八《寄怀吴来之大行》:“忆昔初辞春明门,吴卿掩涕为一言。汝归江海足浩荡,我 拥冠佩徒婵媛。予云明时不易得,公等致身须努力。宫中圣人方宵衣,海内苍生亦孔亟。况君沈敏 多英风,前有文若后道冲。从容造膝断几事,剖别一扫云雾空。别来万里江南树,五度寄书秋已暮。 上言猛虎欲噬人,下言蝮蛇更当路。两人念乱天下稀,汉家使者吴布衣。近来启事大不道,目中久 矣忘天威。公卿立身太草草,远引超然苦不早。乱臣贼子何时无?吾曹百年共相保。”
  • 111.    罗振玉《万年少年谱》:“万寿祺自吴门还里,作《青泥院记》。”子龙《寄怀万年少》有““忆别铜马门,至今吴江树。”
  • 112.    柳如是《柳如是尺牍》二五《与汪然明书》称誉子龙云:“间恬遏地,有观机曹子,切劘以文。其人邺下逸才,江左罕俪。”
  • 113.    李雯《蓼斋集》卷三十四《会业序》:“今年春,闇公、卧子读书南园。余与勒卣、文孙辈或间日一至,或连日羁留。”
  • 114.    陈子龙《春思》二首之二:“桃李飞花溪水流,垂帘日日避春愁。不知幽恨因何事,无奈东风满画楼。”《春日早起》二首之一:“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寒食》三首:“今年春早试罗衣,二月未尽桃花飞。应有江南寒食路,美人芳草一行归。○垂杨小院倚花开,铃阁沈沈人未来。不及城东年少子,春风齐上斗鸡台。○愁见鸳鸯满碧池,又将幽恨度芳时。去年杨柳滹沱上,此日东风正别离(去年寒食方在瀛、莫间)。”《戊寅草》中《梦江南·怀人》二十首俱为回忆二人在南楼共度美好时光之作。
  • 115.    陈寅恪《柳如是别传》第三章:崇祯八年春季并首夏一部分之时间,卧子与河东君在此期间内,其情感密挚,达于极点,当已同居矣。顾云美《河东君传》所谓“适云间孝廉为妾”者,即指此时期而言。其实河东君于此期内,与卧子之关系,与其谓之为“妾”,不如目之为“外妇”,更较得其真相也。
  • 116.    《娄县志》:“南园在南门外阮家巷,陆都宪树德别业,侍郎彦祯继居之。 有梅南草庐、读书楼、濯锦窝诸胜。崇祯间,幾社诸子每就是园宴集焉。”
  • 117.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乙、丙之间,陈子偕李子舒章、家季辕文倡和勤苦,徐子闇公戏之曰:何必多作?我辈诗要须令一、二首传耳。”
  • 118.    陈子龙崇祯九年之《南园即事》二首:“春槛微寒动,垂杨摇暮天。鸠啼双阁晚,客散百花前。葭荻乘新涨,帘栊忆旧年。不愁风景去,方盛已凄然。○二月溪桥上,芳心折柳过。春深豆蔻小,风入杏花多。铃阁高犹闭,金塘暖未波。百劳飞欲尽,惆怅不成歌。”(《诗集》卷十一)回忆与诸友于南园游宴之事,而其时柳如是亦在席。
  • 119.    李雯《会业序》:“予笑而言曰:‘今流人之乱也,大江以北,大河以南,有介而登者乎?’ 曰:‘有。’‘有负而走者乎?’曰:‘有。’‘有僵而胔者乎?’曰:‘是不可胜数也。’……文孙曰:‘即我南园之中,我数人之所习为制科业者,集而广之,是亦可以志一时相聚之盛矣。虽然,今天下徒以我等为饮酒赋诗、扩落而无所羁,方与古之放言之士,鄙章句,废畦町,岸然为跃冶者以自异于世,而不知其局促淹困,相守一方,是区区者,盖亦有所不免也。’ 幾社诸子,以避世为名,实未能忘怀国事。而柳如是“凡所叙述,感慨昂,绝不类闺阁语。”
  • 120.    陈子龙《满庭芳·送别》:“紫燕翻风,青梅带雨,共寻芳草啼痕。明知此会,不得久殷勤。约略别离时候,绿杨外,多少销魂。才提起,泪盈红袖,未说两三分。纷纷,从去后,瘦憎玉镜,宽损罗裙。念飘零何处,烟水相闻。欲梦故人憔悴,依稀只隔楚山云。无是,怨花伤柳,一样怕黄昏。”玩“紫燕翻风,青梅带雨”,则本词为是年梅雨之时子龙送柳氏离南楼另居之作。
  • 121.    《柳如是别传》第三章云:陈子龙正妻张孺人挟陈氏祖母高安人、继母唐宜人之命,亲到南园,迫使柳如是与陈子龙分手。
  • 122.    《戊寅草·秋夜杂诗》四首其二云:“湫壁如人意,澄崖相近看。(自注:横山在原后。)”其四云:“皂雕虽日曼,河驷不无依。”又《与汪然明尺牍》第二八通有“横山幽奇,不灭赤城。山中最为丽瞩,除叶铛禅榻之外,即松风桂渚,便为情景俱胜。”综合柳如是诗文考之,则知其在崇祯八年首夏自离去南园及南楼后,即移居横云山之麓。(见《柳如是别传》第三章 304页)
  • 123.    柳如是《戊寅草》中《少年游·重游》:“丝丝碧树何曾卷,又是梨花晚。海燕翻翻,那时娇面。做了断肠缘。寄我红笺人不见。看他罗幕秋千。血衣着地,未息飘颺,也似人心软。”言子龙曾寄书与柳。
  • 124.    陈子龙《秋居杂诗》十首之六有:“常作云山梦,离群不可招。遨游犬子倦,宾从客儿娇(舒章予游横云,予病不往)。”据第四首“愁思随时积,悲凉秋更殊。何当临玉镜,无计挽金瓠(时予有殇女之戚)。”则李雯代柳如是作书召之,而子龙以女殇不往。
  • 125.    陈子龙《农政全书凡例》:“公薨,又二年,子龙于公次孙尔爵得《农书》而录焉。”
  • 126.    《农政全书·方岳贡后序》:“(徐光启)迨捐馆经年,嗣君稍出其 遗书。卧子陈子携一编以示余。”
  • 127.    陈子龙《满庭芳·送别》:“紫燕翻风,青梅带雨,共寻芳草啼痕。明知此会,不得久殷勤。约略别离时候,绿杨外,多少销魂。才提起,泪盈红袖,未说两三分。  纷纷,从去后,瘦憎玉镜,宽损罗裙。念飘零何处,烟水相闻。欲梦故人憔悴,依稀只隔楚山云。无过是,怨花伤柳,一样怕黄昏。”当作于是时。(见《柳如是别传》第三章之考证)
  • 128.    《诗集》卷十四《九日泊吴阊》,同卷《乙亥九日》:“极眺关河霁景开,吴城万堞倚崔 巍。秋风谷口楟梨熟,落木亭边鸿雁来。吾辈苍茫花泛少,中原格斗角声哀。当时英霸堪回首,大飨三军戏马台。”卷九《丙子九日雨中同客燕集临汝楼二首》有“去年九日登胥台,澄江组练云徘徊。皖城烽火夜不息,艅艎万艘从东来。”卷十四《薄暮舟发武丘是日以淮警中丞发师北行》:“横塘此路转孤舟,十里松杉接武丘。愁客卷帘随暮雨,美人采菊荐寒流。樯帆气壮关河夜,鼓角声衔江海秋。闻道元戎初出镇,可能寄语问神州。”
  • 129.    陈子龙《农政全书凡例》:“偶以呈大中丞张公,公以为经国之书也,亟以示郡大夫方公,公亦大喜,共谋梓之。”
  • 130.    《安雅堂稿》卷三《徐职方诗稿序》:“予以乙亥暮秋游秣陵,时江外警寇,西自皖桐,东及历阳,羽书日数至。予过友人徐职方退谷,问所以御贼状,退谷慷慨为我指方略、陈利害甚悉,又未尝不叹于污吏之酿乱、当途之寡谋也。”
  • 131.    《诗集》卷十四《乙亥除夕》:“……今年惆怅倍莫当,俯仰萧条心内伤。亲交赋怆陆内史,知己人无虞仲翔。桃根渺渺江波隔,金瓠茫茫原草长。人生忘情苦不早,羲皇以来迹如扫。……”怀柳如是。
  • 132.    《诗集》卷四《遣兴》二首:“江关多烈风,壮士颜不开。迢迢隔河汉,万里无良媒。默 然托柔翰,此事古所哀。折节良以困,逢掖真尘埃。边庭日战斗,明时方爱才。宰相张东阁,君王 筑金台。赏音苟可见,何当愁九垓。不闻汗血马,尝从大宛来。○猛虎托松柏,狐狸凭社丘。吾欲 灭此类,嗟哉无戈矛!天高谁与语?日夜相绸缪。朝扫丞相门,暮就京尹谋。公然见逆节,扬扬趋道周。昔时请剑人,束手徒离忧。此辈何所望,视国如仇雠!寂寞草野士,切齿鸣吴钩。” 原〔考证〕:“此诗似指朱国盛,即《年谱》所云同郡某贵人也。贵人以党逆罢归,恣横弥甚。前则委禽良家,先生为书詈之;继则求复故业,先生立议黜之。而贵人之刺骨,遂嗾行台,欲中以法。故诗中多愤激语。按谱读之,意自显然矣。”
  • 133.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乙、丙之间,陈子偕李子舒章、家季辕文倡和勤苦。”(《诗集》附录)去岁,因柳如是在,故辕文避之,柳如是既行,宜辕文与会矣。
  • 134.    《姚詹事诔》:“公与相国文公以王范之亲,洽侨札之雅,纪纲名教,领袖人伦,使其从容在位, 优游长年,必能共济澄清,同心翼佐。而再旬之内,二公云亡,折栋梁于轻尘,等山河于去电,视 天蒙蒙,何其酷烈!某宿游两贤之门,谬承千里之誉。而公义为父党,叹稽绍之不孤;受知早年, 赏王戎于童子。以此言悲,悲更甚矣。夫雄风亮节,已耀青史之编;而扬美导哀,敢忘素旂之典? 遂作诔曰:……伊我先子,附公令名。缟带之雅,着于生平。及予弱翮,辱公推诚。品序髦俊,弘 奖过情。许以气类,誉以精英。仰止何厉,高山已倾!申悲写悼,流涕纵横。呜呼哀哉!”
  • 135.    《文相国诔》:“……伊予小子,见知弱年。弘训逸轨,仪刑在前。步趋咨询,杖履周旋。方托宗宪,攸往济川。如何生平,永念绵绵!……”
  • 136.    《文集》卷七《七录斋集序》:“……余不敏,然有友数人,皆天下贤士。有张天如溥者,其一 也。夫天如之文章,天下莫不知其能,余独疑其所繇者异。观夫文贵不羁之体,而道符和平之旨, 故文之工者,必振荡咤嗟,挟其不平之心,而穷于所往,然必以为违弃精神,观其要妙憔悴,未尝 不谓离道也。及乎心安意弛,恺悌仁人之言发,而条直淡薄,难为工美,修辞者所不道。是二体者 立,故文士则骋其放轶,荐绅则乐其便近,文章日衰,而道亦以散。今观天如之书,正不掩文,逸 不逾道,彬彬乎释争午之论,取则当世,不其然乎!彼其命志,良不虚者,要亦乘时鼓运之事也。 国家景命累叶,文且三盛。敬皇帝时,李献吉起北地为盛。肃皇帝时,王元美起吴又盛。今五六十年矣,有能继大雅,修微言,绍明古绪,意在斯乎?天如勉乎哉!我闻献吉陵厉近傲,元美博泛近通,然要皆贤者。天如处二者之间,以投世用,自为过之,免于交讥。虽然,天如虽贤,得位而名益彰。夫士伏处下贱,修行不出于家,折枝之功,其道无繇。如此欲为名声,而又不屑以文士自见,不可得也。世有奇伟之士,而仅号曰文士者,岂独古之人不幸乎!”观此文,子龙可谓天如之知音矣。
  • 137.    《诗集》卷十四《送陆文孙省试金陵,时当七夕》、《送张子美省试金陵》、《送勒卣省试之金陵》、卷十一《送徐圣期省试金陵》、卷六《送徐闇公省试金陵》、卷九《送李舒章省试之金陵》、《送宋辕文应试金陵》、《诗集》卷十六《送宋子建应试金陵,随至海州成婚》等,分送陆庆曾、张安茂、周立勋、徐凤彩、徐孚远、李雯、宋徵舆、宋存标。
  • 138.    《万年少先生年谱》:“先生与同志开文社于南京。数为大会,与会者,沈眉生寿民、冒辟疆襄、刘伯宗城、陈则梁梁、张公亮明弼、吕霖生兆龙、刘鱼仲履丁、张芑山自烈、顾子方杲、侯雍瞻歧曾、方密之以智、孙克咸临、沈昆铜士柱、麻孟璇三衡、梅惠连之熉、刘湘客湘、周勒卣立 勋、李舒章雯、顾伟南开雍、徐闇公孚远、宋子建存标、陈百史名夏、陆子元庆曾等。”
  • 139.    《诗集》卷九《计偕之役尚木先行歌以送之》:“孟冬十月天高凉,黄云 动地山苍苍。离哉鸿雁满川泽,送君先驱游帝乡。……”《安雅堂稿》卷五《送方郡伯入觐序》:“丙子仲冬,方公之京师朝明年元日也。盖是时,方公治松九年矣。”
  • 140.    《安雅堂稿》卷十七《与郑超宗》:“……去年在京口三日,见风土极开美,又敞劲可居,足下 移居果否?”卷六《郑母张太孺人七十寿序》:“盖予自上之四载识郑子超宗于京师,见其磊落之气, 综练之姿,因与结纳甚欢也。又二载,过广陵,始得登郑子之堂,酒间论往事,已稍知张太孺人内 德矣。又三载,与郑子偕之京师,相从逆旅间语,出其家乘与太孺人贤状,甚悉。”是岁同郑元勋上 京,关系始密。
  • 141.    《诗集》卷十七《岁暮怀舒章》八首有“十年比翼共徘徊,薄暮横云万里开。昨岁予游郯子国(去岁冬尽,予在郯城),今春君上郭隗台。”《诗集》卷十四《丁丑除夜时予方庐居》有“去年此日渡祊河,历历千山归梦过。” 按:郯城,在山东南部。祊河,在山东费县。
  • 142.    肃公《明语林》:“陈卧子子龙举进士,客来贺,则曰:一第不足喜,所喜者出黄石斋先生门下。”
  • 143.    《安雅堂稿》卷七《子丑二三场感禄集序》:“丑之役,予得滥觞其间,其文蹇鄙无足取。而座师为黄石齐先生,人伦之称首也。予策如论选举、征辟、谥法诸篇,先生皆相与辨难,或多于本文,而《虏寇》一首,尤剧论形势,垂教深切,故梓之,以见先生能奉天子意,勤于求才也;又深叹予之庸下,以为先生羞也。”
  • 144.    方以智《流寓草》卷六《寄卧子都中》、《寄夏允彝》。《寄卧子都中》:“看马花上锦连线,得意珊瑚再着鞭。早着山中金匮史,诗闻阙下玉杯篇。故人望汝非今日,天子知君定少年。久矣弃书都不读,赧颜近欲批甘泉。”《寄夏彝仲》:“……寄书常恐入京师,告密门开辇下疑。市井得官争伏阙,公卿持论亦从时。贵来蒿目随人苦,枕上葵心向主悲。好问吏胥文法计,不劳君和四愁诗。”
  • 145.    《蓼斋集》卷三十五《与方密之书》:“及观彝仲、卧子释巾褐、践皇途,以为将抗议云台之上,奋身丹青之间,据地指天,一当明主,而兹二子身若处女,心如惊鸿,摇手转喉,恐犯时讳。乃知时势更有大不可者。”
  • 146.    《安雅堂稿》卷十七《答方密之》:“足下与李子、孙子、周子辈皆落落,惟弟幸通籍末,初意欲上书言事,稍发其生平之见。而才入初夏,告密纷纷,清流之祸,几在吾党,弟之不肖,亦为异论所指。一二有识告弟,以为子上书而不指政地,不破党论,则为卮言,若言之是挑邪说,而以子为东南游说也。子不足惜,而忧且在世道。以此左瞻右顾,终至隐忍。同郡李子、徐子辈贻书,未尝不以庸人达官相诮。”
  • 147.    瞿玄锡《稼轩行实》:“(温体仁拟)‘该抚按拿解来京,款单作速究拟’之旨。丁丑正月十六日报至三吴……府君轻身北上……于闰四月二十四日到部。”
  • 148.    《自谱》:“予与钱、瞿素称知己……钱、瞿至西郊,朝士未有与通者,予欲往见,仆夫曰:‘校事者耳目多,请微服往。’予曰:‘亲者无失其为亲,无伤也。’冠盖策马而去。周旋竟日,乃还。其后狱益急,予颇为奔奏。”
  • 149.    吴伟业《复社纪事》:“相温时盛修郄虞山,思一举并中之,未得闻也。会上忧耳目壅阏,诏吏民极陈时政阙失。……相温阴计此便,遂钩致陈履谦、张汉儒与谋。履谦、汉儒者,故虞山胥吏有罪亡命入京师;而政府遣腹心延之东第,密受记,告牧斋及其门人瞿公式相所为不法。相温从中下其章银铛逮治。”
  • 150.    《复社纪事》:“(太仓)州人陆文声者驵侩无行,尝招摇取赂,受先执而抶之。知当国方雠复社,逸入都,就张汉儒同邸舍;夤缘得谒见国观,捃摭两公事十余条,踵汉儒上章诬奏。……相温自谓怨己构事,终辽缓不决。文声小人,语不足动上听,知司理老悖失职,可以利啖而动也,嗾奸弁李应实条奏。内诘之夔去状,微开其端,命弈琛召而挑之;若来,故物可引手致。而之夔以母服走七千里,伏阙上书矣。……之夔草《复社或问》,遂大书之,讦为僭端。又无名氏诡托徐怀丹檄复社十大罪,语皆不经。之夔入京师,执二书为左验。先自言争漕弃官,语侵抚臣张公国维、按臣祁公彪佳,坐以党私壅蔽;于溥、釆则危言丑诋,陷不以轨。”
  • 151.    《安雅堂稿》卷七《赠晋人曹季远小序》:“袁州袁临侯先生清节著海内。其督学山右也,为御史诬奏下狱,晋人士无不愤叹感激。而汾阳曹君古遗方举孝廉,在太原,闻难,不归家,反首拔舍从之,倡议上书,白冤状。天子异之,还袁先生官。世莫不以曹君有国士之风矣。而是时古遗已与予同举进士。”
  • 152.    《安雅堂稿》卷十七《答万年少》:“春夏仆仆京辇,趋走朝贵之门,俯仰舆台之侧,生平意气,不胜摇落。”《诗集》卷十七《长安旅愁》二首:“七贵绣筵非我事,五陵芳草未曾游。闭门且尽伤心泪,恐到人前不敢愁。○过江烟树隔南徐,枕上迢迢万里余。白昼杳然无梦至,开缄重读故人书(是日得燕又、存我、舒章书)。”
  • 153.    《梅村家藏稿》卷五十八《梅村诗话》:“(陈子龙) 尝与余宿京邸,夜半谓余曰:‘卿诗绝似李颀。’又诵余《雒阳行》一篇,谓为合作。余曰:‘卿诗固 佳,何首为第一?’卧子曰:‘苑内起山名万岁,合中新戏号千秋。此余中联得意语也。祠官流涕松 风路,回首长陵出塞年。又李氏功名犹带砺,断垣落日海云黄。此余结法可诵者也。’余赞叹久之。”
  • 154.    《诗集》卷六《赠叶亳州奕武》、卷九《袁临侯先生督学山右,为御史奏,下狱,晋人伏阙称冤状者数百人,适御史以他事逮,天子命转公一官,备兵武昌郡,余作诗送之》、《赠蓟抚陈令威中丞,陈由宁前兵备擢抚蓟门》八首、《孙新斋同年索诗寿其母龚太孺人,聊成端章,兼述今昔之游也》、《寄郢中郑澹石座师》、卷十四《寄宋九青给事,时方使册封赵藩》、《送宋令申给谏备兵武昌》、《赠贾仲贲同年母节妇黄太孺人,贾,河间人也》、《送蔡云怡年丈备兵井陉》。
  • 155.    《诗集》卷十七《授官岭南后属小疾,卧邸中》三首:“朝来秋色在皇州,枕簟凄清忆旧游。梦入故乡多断续,惊闻风雨一登楼。○故国微茫天际远,新恩迢递日南孤。三江秋色随鸿雁,五岭春光对鹧鸪。○犹分清禁千门月,已是炎天万里臣。横海伏波皆意气,何须常卧茂陵春!”
  • 156.    《安雅堂稿》卷十七《答方密之》:“……自莫州闻讣,奔逝之余,病几委笃。”
  • 157.    《诗集》卷十六《赠吴骏公太史充东宫讲官》,《戊寅元日》二首其二:“自觉沧江稳,犹思上苑春。重轮符帝子(今春皇太子出阁),五色尽贤人。”
  • 158.    宋徵舆《林屋文稿》卷十《云间李舒章行状》:“丁丑,舒章馆于徵舆之家,而卧子是年举进士,以母丧归。三人相聚里居,互相劘切,所谓诗篇甚富。”
  • 159.    宋徵璧《平露堂集序》:“陈子成进士归,读《礼》之暇,刻其诗草名《白云》者,体格高浑,固已卓然盛唐大家之作矣。已又裒乙亥、丙子两年所撰著为《平露堂集》。”(《诗集》附录三)
  • 160.    陈子龙石刻像取自清光绪十七年(1891)徐璋绘并正书志,朱少渔刻,席云山镌《松江邦彦图》。
  • 161.    《安雅堂稿》卷十七《与吴骏公太史》:“自仲冬附书长乐,后体既疲病,又经营松槚,无俄顷暇。新年稍得婵媛文史间,依萝植药之致,一往弥深。惟思擅工缃素,以附知夜之鹄,而拟议无复条贯。足下宿探玉笈,方抽金匮,其有以教之。李舒章来京师,足下与一倾倒否?宋辕文近造益精丽,以诗相投,存感遇之旨,幸奖成之。”
  • 162.    朱希祖《明季史料题跋·皇明经世文编跋》:“……考此书凡例,言此编始于戊寅(明崇祯十一年)仲春,成于戊寅仲冬,仅阅十月而成书五百卷之多,盖出于幾社众人之手,而三子总其成,故能汇集有明一代文集数十百部,或购或借,或弃或取,披沙拣金,而蔚成此巨著。”
  • 163.    《安雅堂稿》卷四《史记序》:“太史公之文,学者多能言之,每乐其骏爽横轶,谓可以一览而得。若其鸿衍之义,奥质之辞,错节断章,虽大雅之家,未能尽详也。……子龙与徐子孚远以暇日共为讨论,而存其理长者,又时以己意互相发明,庶几为好古者谈助云。”
  • 164.    朱希祖《明季史料题跋·书刘刻贵池本留都防乱公揭姓氏后》略云:乌程张鉴谓公揭今刊本一百四十人,校贵池本实少二人,中最著而不录者,莫如陈人中。考人中系崇祯十年进士,已先达,自不合入十一年之揭。……案人中即陈子龙别字,崇祯十年得进士后,就选将赴惠州,中途闻其母唐宜人之讣抵家,十一年夏读书南园,其得与于《防乱公揭》,亦属可能。
  • 165.    宜兴陈贞慧《防乱公揭本末》云:“崇祯戊寅,吴次尾有《留都防乱》一揭,公讨阮大铖。……次尾灯下随削一稿,子方毅然首唱,飞驰数函:毗陵为张二无(玮),金沙为周仲驭(镳),云间为陈卧子,……仲驭、卧子极叹此举为仁者之勇……”
  • 166.    《诗集》卷十四《戊寅除夕》夹注云“时警日急,予每遣使从江上幕府问信。”是秋所作《吴淞江口眺望》、《戊寅九日同闇公、舒章诸子登高之酌二首》(俱见卷十四),俱有忧时之语。同卷《赠淮阳兵宪郑潜庵年丈二首》:“塞北风烟时借箸,淮南宾客尽如云。可教万骑趋陵阙,诸将甘泉未策勋。”
  • 167.    《安雅堂稿》卷十七《与杨机部太史》:“虏马纵横,普天同愤。当事者束手无策,而足下激昂论事,慷慨请缨,未出国门,而已气驰狼望之北,弗谓秦无人也。自古多难之时,必有忠诚俊伟之臣,奋身以当其锋,义动天地,勋在日月。方今舍足下,吾谁归哉……小诗寄怀,聊当铙吹耳。”
  • 168.    《诗集》卷七《岁暮杂诗》二首:“北风吹晏岁,白日淡无光。念我同门友,携手一彷徨。……○长城带洪河,茫茫摇白草。胡马日夜骄,朔风吹不少。所思在冀方,无繇即长道。良人依战场,勖哉慎自保!生平慕高义,要津安足宝?思君可奈何,浮云常苦多。
  • 169.    《安雅堂稿》卷十八《与倪鸿宝大司成》:“……乃者蓟门不戒,胡氛日深,既倾东巢, 复招诸部。羽书不至,已越再旬。……先生以子房之先几,兼安石之雅量,忠君爱国,每饭不忘,其必有奇谋伟略,可以济时艰而抒主忧者,幸开示一二,以慰杞人。拙刻《经世编》已成,共五百余卷。夫班生收贾傅之书,承祚上武侯之集,非鄙人所敢窃比;而先生一言,则重于皇甫士安远矣。前者已承面诺,今特遣力走领,乞即有以教之。全本卷帙太烦,先以凡例尘览,梗概可见也。”
  • 170.    《安雅堂稿》卷十七《上张玉笥中丞》:“冬寒凝固,伏惟道履安吉。狂胡内侵,逾燕攻赵,蹂 躏之惨,几遍河朔。神京阻绝,不通声问者两月矣。凡在率土,罔不忧愤,莫知所措。矧明公忠孝 性成,匡济宿抱,又当连师之任,有保厘之责,枕戈投袂,更何待言!自当纠合义旅,克日渡江, 以纾君父之急。前承专使赐以《水利全书》,经纬条悉,区画精审,水学复兴,民免昏垫,皆明赐也。 徐相国《农书》,缮录呈览。治水明农,同源共贯,欲求强兵,必先治赋。如其书足传,爰命下客裒 润梓行之,何如?”
  • 171.    黄道周《大涤书院后记》:“……是日同游诸彦为景陵胡公占、绣水倪梅生、汪尔陶,吴江钱仲雍,云间陈卧子、仁和朱士美、萧山曹木上,与羲兆递为主人。”
  • 172.    《安雅堂稿》卷七《游大涤山记》:“先生又以论执政,谪官豫章,道出钱塘。予追送之,则先生入兹山矣,遂谒于坛次。时孟冬薄暮,……或酌旨酒,或歌窈窕,至夜之午,宿于两厢。晨兴,侍先生游。”
  • 173.    《安雅堂稿》卷十七《再上张中丞》:“……今闻逆奴破济南,蹂邹鲁。云亭玉简,乃染胡尘; 洙泗讲坛,翻施龙帐。观其狼豕之意,乃欲缀我援师于南,而阴图射天之计,逆谋诡志,其机甚深。 今劲兵北首,固属鞭长;而靖绥南服,实非早计。……”
  • 174.    《安雅堂稿》卷十八《与孙职方硕肤》:“……白檀失御,胡尘几满河朔,书生时从里中贵人问边书,惟有咄咄长叹。……此酋本非刘、石之雄,而一二叛人皆庸奴,非中行说比也。孤军深入,已犯兵家之忌。目今春水将生,势必狼顾。若俟其饱扬之时,处处设伏,以劲骑数千扼险而横截之,可尽覆也。……”
  • 175.    陈子龙《农政全书凡例》:“文定所集,杂采众家,兼出独见,有得即书,非有条贯。故有 略而未详者,有重复而未及删定者。初中丞公属子龙以润饰也,自愧不敏,则以友人谢茂才廷桢、 张茂才密皆博雅多识,使任旁搜覆较之役,而子龙总其大端,遂灿然成书矣。大约删者十之三,增 者十之二。其评点俱仍旧观,恐有深意,不敢臆易也。中丞公与大夫公所以阐扬前哲、加惠元元之 意,庶几无负乎!外若相与商榷者,李孝廉待问、徐太学孚远、宋孝廉徵璧、徐太学凤彩也。较订 者,文定之甥陈贡士于阶暨其长嗣荫君骥、诸孙尔觉、尔爵、尔斗、尔默、尔路也。”
  • 176.    《安雅堂稿》卷二《陆宣公文集序》:“予既评校陆宣公集成,读而叹曰:公以命世之才,王佐之学,受人主知遇,位至宰相,所繇与孟子、贾生异矣,然卒以忠而见疑,摈黜以死,甚矣君子欲行其道之难、而明主之不易得也!悲夫!”
  • 177.    《安雅堂稿》卷二《李卫公会昌一品集序》:“赞皇公之相武宗也,核名实,申号令,遇事而能果,临变而不移,是以能外平逋虏,内定叛藩,有唐中叶以来,宰相功名未有盛于公者也。……夫明主贤臣,间世而相遇,然而始终一心、相保而无间者不恒有。而武宗与公,一君一相,首尾十年,言听计从,功成事立,此三代以后所希而孔明、景略不专美于前也。假令公循循学道,济以宽平,尽忘恩怨,敏中反复之流,不得以媚取容,廓然示天下以无所利,则新君虽甚猜刻乎,何所来芒刺之怨?而公当以功名终矣。何公之智略而不能自为谋也!近世所诵说称名相者,莫过于江陵张文忠公。予读其集,震威柄,县情势,能使天下之才智为我用,大略与公相似,然非神祖任之专而信之笃,何以得此?而其不克终誉者,亦相类。嗟乎!世有二公之才,人主当以武宗、神祖之任任之,而才如二公者,又能平虚以保元吉,虽殷周之盛何加焉?安得如此之人而在鼎铉哉!”
  • 178.    《安雅堂稿》卷十六《陈征士诔并序》:“有明征士华亭陈先生,圣代之逸民也。……崇祯 十二年秋九月,卒于青浦县之畲山,即先生隐居之地也,春秋八十有二。……某弱忝通门,长承弘 奖,指微箴阙,始终不倦。……公既杖国,予方舞象。文愧代兴,谊均执党。托迹殊观,尚古齐赏。 秋风吹桂,春雨劚苓。晏笑每与,杖策必经。称遗道往,示我仪刑。岂惟盘衍,规言孔明。矜直来 忌,轻动多悔。箴予凝滞,勖予潜晦。葛为庞拜,稽惭孙诲。徽绳邈冥,清音如在。呜呼哀哉!徘 徊旧馆,悲泗滂沱。岩增凄霭,林鲜荣柯。九京可作,夷惠孰多?敬宣懿行,凭此山阿。”
  • 179.    《诗集》卷七《送杨伯祥还豫章》:“阊门雪花飞十日,津头树折江波立。美人扁舟玉袖寒,饮我百杯壮颜色。……”
  • 180.    《梅村家藏稿》卷五十八《梅村诗话》:“已而机部过宜兴,访卢公子孙,再放舟娄中,与天如师及余会饮十日,嘉定程孟阳为画《髯参军图》,钱牧斋作短歌,余得《临江参军》一章,凡数十韵,以文多忌不全录。”
  • 181.    《诗集》卷十六《寄吏垣张给谏讱叟》(自注:给谏以兵事疏荐予,有知己之感):‘落拓惭封牒,迂疏误简编。可怜细草叹,无益《大风篇》。日月多高议,江湖惜晏眠。寻仙歌《白石》,射虎忆蓝田。州郡谁嫌屈?君亲各自然。寂寥扬子宅,惨淡祖生鞭。”
  • 182.    《文集》卷一《秋兴赋序》:“昔潘安仁为虎贲中郎将,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悼年岁之变衰,思江湖之休逸,作《秋兴赋》。……余才虽不逮,年与之齐,将鼓卜商之琴,无意曼容之禄(予方当禫除)。又以时际平嘉,群多潜俊,方欲修农圃之勤,取名教之乐。于时秋也,游目郊原,倚袖林木,旷然有遗世之思。触物抒情,援笔续赋。虽文谢往美,而旨与昔殊矣。”
  • 183.    李雯《蓼斋集》卷三十五《与宋辕文书》:“顷见卧子《秋兴赋》,明淡闲雅,安仁不足道也。安仁文词恬适,意实躁竞。观其《闲居》、《秋兴》,皆志有所不得而强为之词。而卧子宦情不深,解巾以来,便思投闲以养太夫人,又存念素交,欲共草泽,以视望尘干没者何如耶!则又不独以文胜矣。”
  • 184.    《诗集》卷十二《经高唐伤旱》有“四月无春草,千村惟落晖。”,行抵高唐州已四月,以里程计算,入京亦当在四月。同卷《卢沟新城》:“赤县山河壮,青郊版筑新。”
  • 185.    《诗集》卷十五《都下杂感》四首,其一:“帝里交游十载余,蓟门景色定何如?眼中不见悲歌士,怀里空悬痛哭书。阿世久知长孺拙,微官敢道曼容疏。莫将襟抱倾人意,放论高谈忆故庐。”其四:“侧身南望涕纵横,海上浮云掩碧城。折槛终能宽直节,杜门犹是坐高名。鹧鸪啼瘴炎天远,鸿雁飞沙北地情。明主怜才原不薄,无烦《九辩》慰生平(谓漳浦也)。”感叹己之位卑官微,未能解师之难。
  • 186.    《诗集》卷十五《赠方密之进士》:“故人射策未央宫,何事萧条燕市东?四海交游谁是石,五侯宾客尽如风。……” 按:是年春,方孔炤以失机被逮入京,方以智仆仆奔走,然父冤不得白。故陈、方二人同病相怜也。
  • 187.    《复社纪略》:“社事以文章气谊为重, 尤以奖进后学为务。其于先达所崇为宗主者,皆宇内名宿:南直则文震孟、姚希孟、顾锡畴、钱谦 益、郑三俊、瞿式耜、侯峒曾、金举、陈仁锡、吴甡等,两浙则刘宗周、钱士升、徐石麟、倪元璐、 祁彪佳等;河南则侯恂、侯恪、乔允升、吕维祺等,江西则姜曰广、李邦华、熊明遇、李日宣等,湖广则梅之焕、刘弘化、沈维炳、李应魁等,山东则范景文、张凤翔、高弘图、宋玫等,陕西则李 遇知、惠世扬等,福建则黄道周、黄景昉、蒋德璟、刘长等,广东则陈子壮、黄公辅。诸公职任在 外,则代之谋方面;在内,则为之谋爰立:皆阴为之地而不使之知。事后彼人自悟,乃心感之。不 假结纳,而四海盟心;门墙之所以日广、呼应之所以日灵,皆由乎此。”
  • 188.    《诗集》卷十七《去岁孟秋十三夜,予从京师归,遇天如于鹿城,谈至四鼓而别,孰知遂成永诀也。今秋是夜,泊舟禾郡,月明如昨,不胜怆然》二首:“日暮维舟枫树林,玉峰峰外漏沉沉。那堪独对当时月,泪落吴江秋水深。○去年相见语情亲,今岁相思隔世尘。闻道月轮回地底,可能还照去年人?”
  • 189.    方以智《物理小识》卷五:“崇祯庚辰,黄公石斋、解公石帆、叶公润山被杖。”
  • 190.    《松风余韵》卷三五李待问有《卧子招饮卧龙山蓬莱阁》诗记此时来访。《祁彪佳日记》曾记张溥来访事,溥当亦会见子龙。并《诗集》卷十二有《寄青田令杨龙友》二首,杨文骢另有《答陈司理卧子》诗酬答。
  • 191.    《安雅堂稿》卷七《诸暨县重建县治记》:“予以崇祯庚辰冬奉台檄,署诸暨令事。察其山川形势,自县以南,多高山平原,类苦旱;而其北则受东阳江之下流,为湖潴以百计,恒患水。既已连岁灾,谷不登,穷民相聚劫巨室,日数见告。予日夜厉贼曹,衣求盗衣,搜山泽,饬干陬,卫城郭,又大发粟振贫乏,养癃笃,告籴于邻,民用小靖。”
  • 192.    《诗集》卷十二《春雪浃旬自郡适诸暨》:“荏苒春光后,萧条积雨前。回风分岭雪,悬溜没山田。日月迷樵径,村墟断爨烟。停车惭野老,愁绝度流年。”
  • 193.    《诗集》卷十七《二月山行雪中见杏花》:“山楼曲曲杏花残,二月飘零雪里看。此日春风太憔悴,一时红粉不胜寒。”疑为自诸暨回程之作。
  • 194.    《诗集》卷十二《孟夏一日禾城遇钱宗伯夜谈时事》二首其一有“庶有公开阁,狂言许我徒。”卷十六《赠钱牧斋少宗伯》(《湘真阁稿》)有“汉苑文章首,先朝侍从宾。三君同海岳,一老是星辰。作直称遗古,推贤更得邻。当时客渐进,文举气无伦。”
  • 195.    《安雅堂稿》卷七《越郡赈饥士民题名碑记》:“庚辰春,于越饥,始议赈。明年辛巳夏,大饥,市无赢粟,民用恐惧。……乃分邑为四区,区以官主之,以乡之孝廉及博士弟子之才而贞洁者辅之。……自仲夏朔至仲秋晦凡百二十日罢,凡用公私之粟三万五千二百三十石,所活四万九千五百八十人。……明天子悯念元元,下诏郡国振困乏,而越之奉行最力,则吏亲其职而士一其志所致也。……予以台命董是役也,为文以记,并铭之。”
  • 196.    《兵垣奏议》卷上《补叙浙功疏》:“……臣自崇祯十三年补绍兴推官,署篆诸暨,值奇荒之后, 乱者如猬。臣捕斩乱首,捐资赈救,解散矿徒,以数千计。其后无岁不荒,抢攘四起,臣同道臣郑 瑄、同知毕九臣、县令汪元兆、周灿、乡绅倪元璐、刘宗周、祁彪佳、余煌、金兰、章正宸、周凤 翔等,戢乱救灾,手口为瘁,稍有宁宇,前任抚臣熊奋渭具题纪录。”
  • 197.    《明史》卷三百八《周延儒传》:“始延儒里居,颇从东林游,善姚希孟、罗喻义。既陷钱 谦益,遂仇东林。及主会试,所取士张溥、马世奇等,又皆东林也。至是归,失势,心内惭。而体 仁益横,越五年始去。去而张至发、薛国观相继当国,与杨嗣昌等并以娼嫉称。一时正人郑三俊、 刘宗周、黄道周等,皆得罪。溥等忧之,说延儒曰:‘公若再相,易前辙,可重得贤声。’延儒以为 然。溥友吴昌时为交关近侍,冯铨复助为谋。会帝亦颇思延儒,而国观适败。十四年二月诏起延儒。 九月至京,复为首辅。寻加少师兼太子太师,进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
  • 198.    《安雅堂稿》卷十七《上元辅周相公书》:“……子龙请言天下之大势,以俟采择。当今之 最急者,首在山东,次在荆襄。……治国之要,在于得人心。得人心之术,在于从天下之望。善人 者,天下之望,而国家之元气也。窃见漳浦黄少詹清足范俗,学能通微。……子龙虽为少詹门下士, 道义至笃,然不敢以感激之言,上溷左右。知阁下保全善类之心出于至公,无所用其私言也。
  • 199.    《自谱》:“是岁,浙西大旱,漕事迫。嘉之崇德,湖之德清,素顽梗,属年饥,益不办。大中丞奉旨谴责,令予专督崇德,而自督德清。予疏剔月余,遂与他邑相后先矣。”
  • 200.    《自谱》:“予性既坦易,少威仪,不立章程,小民可以不时见。讼狱以数言决,每以善言解谕之,使各悔过以去。苟非大过,鞭扑之声,竟月不闻也。……惟奸吏刁奴之戕民者,逆子傲弟妒妇之败伦捍化者,虽豪大家,必破柱求之,穷治乃已。……民颇信之。故时行度外事,开隙权势,卒不能夺众论也。”
  • 201.    王澐《越游记》:“越州治负卧龙山,李邸居西,旧有宛委斋,先生筑堂于 其前,……会稽群山,皆在堂前,远岫参差,云物回互,昏旦万变。郭内万井鳞次,楼榭绣错,亦有因山成墅,亭亭隐见。堂中周列图史,横陈棐几。……越中吏事清简,旦起出堂皇治簿书,不移晷而毕,归坐堂中,读书自若。”
  • 202.    《诗集》卷七《寄赠舒章》:“晨兴事案牍,薄暮携壶觞。小隐镜湖曲,将裹云门粮。窈窕香炉峰,枕席日相望。”
  • 203.    洪思《黄子年谱》和庄起俦《漳浦黄先生年谱》:道周因江西巡抚解学龙荐举而触怒崇祯帝,被责为党邪乱政。崇祯十三年八月遭廷杖,下诏狱,直十四年底才定案,谪戍辰阳(今湖南辰溪)。十五年二月出京南下。因战事阻隔,不能径往戍所,只得取道浙江,四月十五日至杭州。
  • 204.    《梅村家藏稿》卷四十五《工部都水司主事兵科给事中天愚谢公墓志铭》:“余之从黄先生游也,窃尝记其遗事一二……(黄道周)予杖,下诏狱,万死南还,余与冯司马遇之唐栖舟中。出所注《易》读之。十指困拷掠,血渗楮墨间。余两人盱眙叹服,不敢复出一语相劳苦,以彼其所学,死生患难 岂足动其中哉!”
  • 205.    谈迁《北游录·纪文·黄石斋先生遗事》:“秋日过吴骏公先生所,时伏枕语次往事,及漳浦,叹曰:‘……既廷杖脱狱,谪江右幕而南。吾适游西湖返棹,赴冯元飚少司马命,同泊塘栖。忽传福建黄太史至,意为先生也。同舟道觅,果见小舸,幂以席。吾两人登其首,蹲席外,盖舟轻不可伫足。少司马语其童以名,先生大喜,延谢橐饘,四拜讫,前被杖双股犹作楚……坐久之,绍兴司理陈卧子、湖州司理陈达情,俱以门人至,独自入舟,语中夜而别。’”
  • 206.    黄道周《大涤书院三记》:“时陈子龙卧子为绍兴府推官、陆自岩鲁瞻为湖州府太守,余以二贤在治,不欲旧滞越中。二贤亦先后过大涤,竟日别去。”
  • 207.    《诗集》卷十《寄上京山郑师 》有“……予持刀笔趋公府,署事本州亦无补。……”五月有赠旧守王孙兰诗,即《送王畹仲备兵韶州》(卷十),内有“五月南风梅子黄,清笳叠鼓发鸣榔。郁孤台上双旌去,遥望海云连岭树。诏书昨夜下咸京,虎符龙节许南征。”
  • 208.    《自谱》:“越中以试事为最难,每当试,则诸生填壅,官长至陈兵出入,或呵噪随之。予所拔多名士及才而单寒者,虽于贵游不甚餍,而终事帖然。刘念台先生素方正,移予书曰‘公之试事,可谓十得其八,数十年所无也。’先生之不轻许人如此。”
  • 209.    《自谱》:“直指左公行部,簿书盈错,手目为疲。左公见知甚深,凡州县利弊,吏治良窳,罔不采纳。”
  • 210.    《兵垣奏议》卷下《补叙浙功疏》:“……不意至十五年之春,而处州山寇大作,聚众数千,蹂躏遂昌、松阳、龙泉、江山、武义等数县,而江、闽之境咸受其害。闽中海寇,连舟宗数百,焚劫温台之境,又与山寇互相连结,以为犄角。抚臣董象恒奉先帝面谕督剿,甫至即同按臣左光先大议征讨。乃以台州推官蒋鸣玉、永嘉知县杨文骢,监黄斌卿、贺君尧之军,专讨海寇。以原任义乌知县新升工部主事熊人霖及微臣,督李梦麟、刘世勋、潘起龙、金重庆、葛邦熙、万国辅等诸将,专讨山寇。黄斌卿、贺君尧等素娴海师,蒋鸣玉、杨文骢皆韬略久着,亲冒矢石,累次擒斩数百余级,夺船百艘,千里恬波,几及三载,此则四臣之功不可泯也。惟山寇盘踞绝险,臣等五月间率兵前行,暑雨绵连,时陷深谷,百里绝烟,赍粮而行,赖遂昌知县许启洪梯山悬栈,以馈军糈,而知县于华玉、钱源、姚孙棐、吴培昌皆有捐助,得以不乏。然贼巢深险,无异猺獞,虽有万人,难以仰攻。又以地连闽江,此攻则彼入,我退则复来,师老财匮,甚为忧之。幸有丽水训导今升松阳知县张建高,生长辽土,胆勇绝伦,亲率家丁乘雾浮水渡涧,直夺大蔡外巢,斩首百余,贼始失据,遁入茶园老巢。臣与人霖躬历险阻,相度形势,见万无进攻之理,因檄环贼所处二三百间尽徙牛羊刍粟之属,伐木塞道,伏兵要径,作软围之法以困之,贼始窘迫。适闽中遣兵会剿,声势益壮,贼弃寨南走,遂以七月二十日穷追于狮子峰,斩首数百,胁降渠首汪敬等五百余人,救回难民妇女以数百计,三省之祸始息。……”
  • 211.    《自谱》:“事下吏、兵二部论功,予得增俸行取,然以韦跗代治行,非予愿。时阳羡为知交,接引颇殷,而大司马冯邺仙称莫逆,移书问予,予力谢,愿守常格,故其事久不行。”
  • 212.    《自谱》:“八月,本省分校,解首予所取士也。”
  • 213.    《安雅堂稿》卷五《浙江武举乡试录序(拟)》:“今上之十有五载,天下又当大试文武之士。时维孟冬,玄冥届令,浙江阃司合十一郡世胄材官、良家子之娴于武者若干人,以侍御史左公试之。……得五十人,将以贡于司马,而某当缀言简端。”
  • 214.    《蓼斋集》卷三十五《上黄石斋先生书》:“仲冬之暇,(李雯)过卧子于会稽,商度所学,得先生所著《儒行》、《缁衣》、《月令》等篇。……在越李署中,因卧子便信,赋长言一章。”
  • 215.    《蓼斋集》卷三十六《答陈卧子书》:“今幸有我兄为地主,辕文为侣伴,便足振策一来,寄其感兴。辕文偶有平江之行,俟其归时,即与同载,计到越中,以明月为期耳。”
  • 216.    《蓼斋集》卷十三《将从家君赴京师,留别陈氏》:“春霜被新楚,鸣雁回南翔。谷风吹我裾,怅然思越乡。远道苦荆棘,白骨怨青阳。顾瞻望京邑,东路浩以长。中林振飞鸮,崇兰历余芳。溪谷纡且深,谁云荡舟行。驱车复顿辔,太息情内伤。感激书中言,因风发清商。”揣其文意,当为卧子曾发书阻之。
  • 217.    《蓼斋集》卷三十六《答陈卧子书》:“忆曩时比肩并起之彦,不过六七人。今惟伟南及雯将为硕果,而伟南道心弥腴。雯也,世趣愈恶,颛居一室之中,四面环责,皆畜至深之望,怀不怜之心。顾此微贱之躯,乃如蝮蛇怪鸟为天地间憎恶之物。”而适时甚赏李雯之前松江知府方岳贡官副都御史,即将大拜,故李雯上京宜矣。
  • 218.    《越游记》:“予所睹记, 一岁中以讲学至者,娄东张受先先生也;以谈风角至者,闽中蔡山人无能,故相高阳孙公客也;以 治神器至者,海上陈博士仲台,故相徐文定公甥也;我乡戚友以游览至者,顾伟南、张子服、子退、 曹鲁元、谢禔玄、宋辕文、周宿来也,周子则与蒋子大闳先予从越游者也;其同舍者,惟卢鹿田与 予二人;越中名士升堂者,王玄趾毓蓍辈,不及数人而已。”
  • 219.    王澐《越游记》:“及先生之官越州,予遘先慈丧,苫次疾作,先生闻之,贻书见慰,且曰:‘越中山水之胜,晨夕寓目。舍中清旷,庭除鸟雀,殊宜书史,敢屈从者?’……予遂以癸未春适越。”
  • 220.    光绪《青浦县志》卷十七:“陈子龙……改绍兴(推官),时流寇日急,子龙练军足食,慨然有济世之志。”
  • 221.    《自谱》:“四月始举计吏之典。时冢宰郑元岳先生为政最清严,举天下有司大廉卓者八人,以予为首。奉旨优擢。秋满三载,考绩如例。先考得晋阶奉训大夫,两先妣皆晋赠宜人,妇为孺人。”
  • 222.    王澐《越游记》:“是岁,秦寇日炽,而楚帅左良玉溃兵南下,吴、越岌岌震邻。夏秋之际,予从先生往还虎林,慨时抚事,邑邑不乐。自此遂有乞归之志矣。”
  • 223.    《安雅堂稿》卷下《补叙浙功疏》:“十六年冬,南部以南粮逋欠几于脱巾,严檄各属,臣恐解户迁延,亲督本属粮米七万有奇解京。”
  • 224.    《诗集》卷十五《金陵》:“淮水东流吴苑清,蒋山西绕汉宫平。孝陵霁雪辉琼树,泰畤晴云护碧城。佳气远浮双阙暮,春光先傍九霄明。君王南顾垂衣日,词客还应赋《两京》。”查郑表,是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立春,故春早。此诗当为此时之作。另《诗集》卷十六《恭谒孝陵》似亦此时之作。
  • 225.    白寿彝《中国通史》曰:许都起义的原因和经过,有两种说法。一曰,东阳知县姚孙裴 贪酷成性,借口备兵,横征暴敛,坐许都万金。许都乞免,不得。适义乌县奸民假中官之名招兵事 发,孙棐遂诬许都与此有关,“结党谋逆”,于是急忙使人捕之。时,会许都葬母山中,有万人参加。 有人以此报告官府,云许都反矣。孙棐遂遣兵捕之。许都被激起而反之,用孝布包头,号“白头兵”, 以“诛贪吏”为号召。旬日之间,众至数万,连下兰溪,东阳,义乌,武义,浦江,进围金华,全 浙大震。一曰,是年明末农民起义军入江西,许都练兵自卫,姚县令斥其不法,许都馈其千金仍不 能解,且说许都隐匿吴昌时赃银十万两,是应输官。许都惧祸不能免,偕友人入县衙门。令怒责之, 且欲置之狱。许都等遂先发制人,执县令,鞭数十,然后反其道而行之,将县令关入监狱,封府库, 聚众反矣。
  • 226.    《安雅堂稿》卷下《补叙浙功疏》:“闻婺州之乱,臣星夜驰还浙,蒙按臣左光先委臣监纪。臣率守备王玉璧、卢洪乔、王先治、何勇勤、陆超等督兵二千,由暨阳以入。盖许都本诸生,任侠轻非,辍耕太息,有司以其将为变也而擒之,遂至狂逞。又以凶年虐政,相煽聚几三万人,连陷三 邑,围郡城。臣以除夕师次龙潭,遇贼接战,斩首三百余级,生擒贼首伪都督冯来典等五十余人。遂乘胜恢复义乌,斩逆生金汉翀、叛将黄尚惠等。而先是游击蒋若来收复浦江,其功甚大。贼方围婺之时,道臣王墉、同知倪祚善、县令徐调元等竭力固守,尤赖台州道臣傅云龙、同知朱辂,督参将康乘爵等救婺,与蒋若来合兵会战,贼气始夺,走踞东阳之南岩山。臣等各路之兵俱会,而海道卢若腾、督黄斌卿之兵亦至。周观形势,险峻难攻,适许都遣使约降于臣,臣密谋之王墉、蒋若来,请单骑入巢,以观情伪。臣见都之意似诚,而其下多悍犷,恐有中变,遂制免死牌三千余面,遍给之,悉散其党,止以三百人受降,同朱辂等以六十人入省,按臣数其罪而诛之。”
  • 227.    《前任考成疏》:“十七年二月,接邸报,升授南京吏部文选司主事,随荷先帝特达之遇、不次之恩,改擢今职。”
  • 228.    《南疆逸史·徐孚远》:“徐孚远字闇公,华亭人。……当明之季,江左社事最盛;而松江幾社以经济见,孚远与夏允彝、陈子龙、何刚则尤为社中之杰。时寇祸亟,颇求健儿侠客,联络部署,欲为勤王之备。及子龙任绍兴推官,孚远乃引东阳许都见之;使其召募义勇,西行杀贼。又令刚疏荐之。既而东阳激变事起,子龙单骑入都营,许以不死;招之降。大吏持不可,竟杀都。既杀而刚疏下,已召之。孚远贻子龙书曰:‘彼以吾故,始降。今负之,天下谁复敢交子龙哉!’”
  • 229.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陈子龙传》:东阳诸生许都者,副使达道孙也。家富,任侠好施,阴以兵法部勒宾客子弟,思得一当。子龙尝荐诸上官,不用,东阳令以私憾之。适义乌奸人假中贵名招兵事发,都葬母山中,会者万人。或告监司王雄曰:“都反矣。”雄遽遣使收捕,都遂反。旬日间聚众数万,连陷东阳、义乌、浦江,遂逼郡城,既而引去。巡抚董象恒坐事逮,代者未至,巡按御史左光先以抚标兵,命子龙为监军讨之,稍有俘获。而游击蒋若来破其犯郡之兵,都乃率余卒三千保南砦。雄欲抚贼,语子龙曰:“贼聚粮据险,官军不能仰攻,非旷日不克。我兵万人,止五日粮,奈何?”子龙曰:“都,旧识也,请往察之。”乃单骑入都营,责数其罪,谕令归降,待以不死。遂挟都见雄。复挟都走山中,散遣其众,而以二百人降。光先与东阳令善,竟斩都等六十余人于江浒。子龙争,不能得。
  • 230.    李雯《蓼斋集》卷三十六《与徐闇公书》:“许都之叛不叛,弟不识其人,不详其事。然悫人荐之而卧子杀之,必非卧子之意也。然当今之世,变故日多,自此以往,反侧子遂无投戈事矣。见悫老字,言之甚痛。”
  • 231.    《兵垣奏议》卷上《募练水师疏》:“因臣祖母高氏老病侵寻,而臣以孑身独子,循例开恩,拜疏终养,风尘阻塞,未达中朝。复蒙先帝特达之知,擢置省掖。”
  • 232.    《兵垣奏议》卷上《募练水师疏》:“臣一介草茅,四载抱牍,蒙升南京吏部 文选司主事,便道还里。”
  • 233.    《补叙浙功疏》:“婺事粗定,按臣上其事。时都下汹汹以浙中变大,臣以量移南铨,而宪臣施邦曜、台臣吴邦臣等交章荐臣,蒙先帝改臣今官。后又奉有察视两浙城守之命。”
  • 234.    《募练水师疏》:“是时寇破恒代,渐逼京辇,臣妄意联络海舟,直达津门,可资应援。因与原任长乐知县夏允彝、中书舍人宋徵璧等,鼓劝义徒,捐资召募。忽闻神京沦陷,先帝升遐,饮血崩心,呼号无地。”
  • 235.    《募练水师疏》:保固江淮,以为中兴根本。守江之策,莫急水师。臣先与长乐知县夏允彝、中书舍人宋徵璧捐赀召募,推故职方主事何刚募练,佐以山阴知县钱世贵、举人徐孚远、李素(愫)、廪生张密,买沙船,募材官、水卒。其制造器甲,修船练药,则中书舍人董庭、都司李时举、生员唐候(侯)等分理。
  • 236.    《兵垣奏议》卷上《辞营务疏》:“臣在籍接邸报,五月十八日兵科署科事吏部都给事中李□题为敷陈愚见,以裨营务等事,奉圣旨陈子龙着巡视营务,速催到任,该部知道。”
  • 237.    《兵垣奏议》卷上《军机贵密疏》:“若臣垣止臣一人,又管营务,恐难兼顾。”
  • 238.    《兵垣奏议》卷上《京口兵乱疏》:“臣自奉命赴阙,于六月二十七日抵云阳(按:镇江丹阳),偕同官袁恺泊舟河干,拟从江路入都,即风闻京口兵乱之事,须臾而商舶民舟纷纷南下矣,又须臾而难民妇女扶老携幼,号泣震野矣。薄暮而浙中溃兵接踵于道,云阳闭门登陴,臣等彷徨无策。遍询北来之人,乃知南徐关厢已成煨烬。”
  • 239.    《兵垣奏议》卷上《恢复有机疏》:“自入国门,将在旬矣,惟遣北使,得一聆天语。不识密勿之臣,英谋宏议,日进几何?但见官署寂寥,人情泄沓,交鞍击毂,宛然泰阶之风,好爵高班,无异升平之日,从无有叹神州之沉,念中原之榛莽者。”
  • 240.    《兵垣奏议》卷下《请假葬亲疏》:“题为引例陈情,恳恩赐假葬亲事。臣海壖竖儒,单 门薄祚,少而孤露,痛深鲜民。臣祖臣父母之没,远者二三十年,近者数年,既以贫窭,又兼羁宦,四丧未举,荏苒岁月。尝思舆台皂隶之家,马医夏畦之鬼,咸得一抔之土,而臣祖父世受国恩,经时暴露,臣之不孝,中夜自伤。今春量移便道里门,始卜一不食之地,营窀穸之事,日月有时矣。又蒙圣恩起补原职,本拟克葬之后,乃驰趋朝,恐违不俟驾之谊。且国家多故,急欲一觐天颜,故型驰就列,愧无寸补。昨得家报,知择日于九月之杪。臣终鲜兄弟,旁绝期功,止一祖母在家,侵寻老病,非臣自归,不能襄事。且江南之俗,拘忌时日,虽小道不言,而颇见征验。若失其期,便有违碍,倘复迁延,则臣永为圣世之罪矣。察得京官给假葬亲,载在会典,况臣原籍云间,近在畿辅,往返之间,不过三月。恳乞皇上弘锡类之仁,布泽枯之惠,允臣所请,如限供职,不独微臣世世戴恩,而臣之祖父亦衔结于地下矣。所遗营务,须人料理,察有同垣臣李永茅久历行间,晓畅兵 事,其才十倍于臣,合无令其暂管,必有裨益。臣不胜激切哀恳之至。崇祯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奉旨: 陈子龙准给假三个月,即来供职,不得迟延,该部知道。”
  • 241.    《徐闇公年谱》:“十月,卧子告归,先生(徐孚远)亦杜门不出。”则到乡已在十月。
  • 242.    《徐闇公年谱》引《松江府志》:“乙酉五月,大兵南下,松守姚序之弃官去,华亭令张大年举城降。豫府在金陵,命参将洪恩炳为安抚使,与大年偕来。恩炳骄蹇入郡坐堂皇,命大年匍匐谒见,郡人颇议之。”
  • 243.    《报夏考功书》:“北兵渡江,列郡茅靡。旧交故帅,受旨移书,逞其诡词,妄为招诱。仆作逋臣,莫能蹑迹。”
  • 244.    《续明纪事本末》:故两广总督沈犹龙起兵华亭。时苏、常溃,吴志葵走太湖,陈子龙、黄蜚与合。招抚令至,世袭指挥常某降,大括财物;郡人杀之,推犹龙起兵。乃与中书舍人李待问、故罗源知县章简募兵城守,结蜚、志葵于春申浦。潮落风烈,火矢射之,数百艘力烬,举人傅凝之死之;遂围城。降人董廷对将内应,郡人磔之。勒克德浑使其军伪张黄蜚帜,犹龙纳之;遽露辫发,守者惊溃,犹龙中流矢死。待问守东门、简守南门,皆死。
  • 245.    曾羽王《乙酉笔记》:吴淞总兵吴志葵,松江人,驻兵吴淞。李成栋至,志葵提兵入海。复檄金、柘、青、南、诸营弁,为恢复之计。金山指挥侯承祖,起兵金山。南邑瞿塘、青村王允吉,各会兵松郡。有金山常舍人者,向为陈大尊差官,至是自称游击将军,与勇士蔡长等,托名防守,各处打粮,富人争苦之。而海上官兵,与志葵犄角者,亦借粮无虚日。王允吉向盐司索饷,榜掠场书,复拘富户徐敬诚飞卫元锡等助饷。卫不之应,少刻,诸军鸣锣出,而卫已席卷矣。于是沈犹龙恐为人所图,开幕府于本郡。隶其下者皆兵部札,升游击者守把,人乐归之,官兵打粮者少敛。连络总兵吴志葵,适总兵黄蜚亦至,军威颇振,人思为防守之策矣。
  • 246.    《徐闇公年谱》引《松江府志》:“乙酉五月,大兵南下,……时吏部考功司主事兵科给事中陈子龙方以国亡谋奔海外,而群忠义之,愤于安抚者日以民之怨难为言。举人徐孚远好奇计,与子龙善。诸生张密者,故尝佐何刚练水师,好言兵;子龙内弟也。两人日夜以义声说子龙。子龙谋于允彝。允彝曰:‘是不可为也,而义不可已也,姑听之。’孚远闻大喜,即部署诸喜事少年,得数百人。起兵有日矣,而副总兵吴志葵适以吴淞兵至,遂率舟师由黄浦抵城下,至则洪已去,张大年逃。志葵入,尽取府县库藏,劫诸缙绅助饷,燔烧图籍,收漕艘,谋挟之归海。允彝等持不可。其将鲁之玙曰:‘今有万人之众,幸有余粮,进足以观变,何乃退也?’志葵不得已,议进师。而城守有常寿宁者,郡人,素无赖,以世职谄事志葵,漫言城守事。志葵令以便宜从事,而身与之玙尽率所部由泖淀趋苏州。时故兵部侍郎沈犹龙在籍,寿宁以书索饷。犹龙曰:‘若以起义劫我家耶?我亦且起义!’召子龙、孚远等议事,推犹龙主城守而废寿宁。”
  • 247.    《清诗纪事初编》“顾炎武”条:“闰六月十日,明兵科给事中陈子龙、举人徐孚远、章简起兵于松江,与陈湖、陆世钥及总兵吴志葵海上兵合。一时义师蜂起。华亭则总督、兵部侍郎沈犹龙、下江监军道荆本彻、中书舍人李待问;嘉定则左通政司侯峒曾、进士黄淳耀、总兵蒋若来;昆山则郧阳巡抚佥都御史王永祚、编修朱天麟;吴江则兵部主事吴易、总兵黄蜚;太仓则总兵张士仪;宜兴则行人卢象观;江阴则典史阎应元。是谓江上之师。谋以松江兵攻浙,嘉定兵攻沿海,吴志葵攻苏州,而宜兴兵急趋南京。”
  • 248.    《续明纪事本末》:诸生陆世钥、副总兵鲁之玙、游击韦武韬、诸生朱旦、徐云龙起兵太湖。世钥,以资雄里中;南都陷,即募兵保乡里。之玙,以舟入太瑚,世钥与结;吴易诸人皆从之。进攻苏州,城中纔千骑;降臣李延龄、王国宝屯学宫,登塔以望外师。之玙兵斩关入,行里许,不见敌,因俘掠;延龄挥骑突击之,前锋崩溃,争夺门出;伏兵夹击,死者千计,之玙及勇士韦志斌、徐伯含三百人皆战死。世钥走入湖,愤义军多焚敓,独出其财以饷士;有掠一钱者斩,军号严谧。及易败,世钥走为僧。武韬与之玙偕起兵,卒以战死。旦闻吴志葵败,愤然曰:“吾祖昔忠于建文帝,今我举义死,亦生也。”拜其母,走湖中;说黄蜚不应。驰书志葵,亦不应。乃偕徐云龙起兵太湖之西山,突入胥门;王国宝骑断之,云龙斩甲走;旦及徐君达、僧项缸、景嗤皆力战死。
  • 249.    《文集》卷十一《皇明殉节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吏部尚书虞求徐公行状》:“公(徐石麟)闻城陷,北向谢陵阙,拜家庙,自经于厅事之北楹。邻父老排扉入救,苏而谢遣之,绐之曰:‘若等姑去,我亦行耳。’卒阖户以殉,时闰六月二十六日也。……虽交满天下,然生平同德称兰石者,莫过于御史大夫刘公宗周,大中丞祁公彪佳,小宗伯吴公麟徵,左纳言侯公峒曾,考功郎夏君允彝,茂才顾子明德、许子琰。今诸公皆与公后先殉难。”
  • 250.    曾羽王《乙酉笔记》:沈故吝惜,不能散家财以结士,识者知其必败。又河南归德知府董廷,字对之,礼部尚书董其昌之孙也,自河南解绶归。见苏常镇诸州俱已投降,吾松故为抗拒,必遭惨戮。束身投诚,任安抚松郡之责。谒沈,沈送黄蜚幕下斩之。提督李成栋,遂立意破松,兵从由拳来,水陆并进。守门者皆懦怯书生,未经兵革,不战而溃,时乙酉八月初三日也。杀守东城进士李待问于局前,兵部侍郎沈犹龙于东门外,活擒吴志葵、黄蜚于豆腐浜口。武举赵孟腾、武进士王叔皆溺水死。黄蜚船漂至闵行,舟中所存,悉为闵行人所得。
  • 251.    《石匮书后集·沈犹龙传》:“八月初三日,清李成栋、李延龄等猝以兵大至,执蜚及志葵等;监军子龙亡去。将军翁英负犹龙逃,中流矢卒;中书李待问见害东川织染局;迹允彝急,允彝不屈,投水死。”
  • 252.    《南吴旧话录》:“夏考功自缢于舟,报至卧子所。卧子一恸几绝,叹曰:‘瑗公自是令仆材,一朝骑箕,吾何堪存面目,使天下人士犹称陈夏。’”
  • 253.    《诗集》卷十五《会葬夏瑗公》:“二十年来金石期,谊兼师友独追随。冠裳北阙同游日,风雨西窗起舞时。志在春秋真不爽,行成忠孝更何疑?自伤旧约惭婴杵,未敢题君堕泪碑。”
  • 254.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陈子龙传》:子龙与同邑夏允彝皆负重名,允彝死,子龙念祖母年九十,不忍割,遁为僧。
  • 255.    王澐《续谱》:“八月,先生在陶庄之水月庵,托为浮屠。庵僧衍门深研梵学,甚相敬礼。同避地者,娄东张受先先生也。”
  • 256.    王澐《续谱》:“西塘左右皆大泽,泽中一二知名豪亡命,或以义为名,而平林、下江之徒遍于震泽间矣。”
  • 257.    《诗集》卷七《咏古》二首:“荆山自生辉,楚国无人顾。美哉和氏言,视之等康瓠。 三剖始见明,十袭岂云固?千秋得蔺生,秦王不敢怒。悠悠知者希,谁能旦暮遇。○六雄畏嬴虎, 持戟空如林。监门与狗屠,感激怀好音。鲁连志俶傥,谈笑千黄金。谁言徒步者,缓急固难任?浩 浩东海波,可以明我心。”当与所谓绿林豪杰有所联系。
  • 258.    《诗集》卷十《冰池篇》:“朔风吹落定昆池,一夜霜摧琼树枝。初拟鲛人开缟练,还如 龙阙起琉璃。紫鳞黛甲苔文绿,属玉森寒花底宿。冷气先侵云母屏,清光欲透黄金屋。金屋云屏不 觉寒,美人妆罢倚栏干。玉梁倒影还栖鹤,石镜分光半舞鸾。仓琅屈戍葳蕤锁,月色盈庭香满坐。 龙脑重添五蕴汤,兰膏再续九微火。别有深闺冷玉颜,可怜夫婿出阳关。箧中独贮鸳鸯锦,塞上相 思龙雀环。皓皓层冰结瑶草,珊瑚冻折银瓶杳。举网曾无双鲤鱼,寄书空忆三青鸟。晓对金塘敛翠 眉,纷纷红泪滴胭脂。明年依旧成春水,流到君前君不知。”  原〔考证〕案:是诗之作,应在乙酉之冬。《通鉴辑览》:“顺治二年六月,故明兵部尚书张国维 等以鲁王以海称监国于绍兴。闰六月,故明礼部尚书黄道周等以唐王聿键称号于福州。”考道周为黄 门之师,而国维与兵部尚书余煌及闽之吏部尚书张肯堂等皆黄门平日道义之交也,诗中所云“美人”, 其或指此。“深闺玉颜”,其黄门自谓欤?首言琼树霜摧,疑指南都之丧。“重添五蕴”、“再续九微”, 盖死灰复然意也。末言已亦将跋涉从之,以明从一而终之志。《续年谱》云:“冬春之交,闽浙之命, 间从海舶而至。”
  • 259.    徐枋《居易堂集》卷十七《五君子哀诗·故给谏陈公子龙》:“谁知十余年,公言良尽酬。先臣毕志死,公心大复仇。泣血提一旅,回天扫旄头。风悲鬼神泣,鼓噎旌旗愁。一战荡烟水,变形荒江陬。(军败,公即为头陀,遁水滨。)余怀发肤恋,窜匿越阻修。忽然与公遇,气哽泪不流。苍惶问死生,恸哭苍天愁。余复婴网罗,公为卜筮谋。既得再相见,握手频咿忧。酹酒偕再拜,激赏同前修。”
  • 260.    徐枋《居易堂集》卷一《答陈给谏卧子先生书》:“昨承面谕惓切,复辱手教谆谆,小子微末,岂敢坚执鄙见。……若漳海所传,则尤非若所安。”据同书《致杨解元书》,当为子龙曾邀其参唐王军不果。
  • 261.    《徐闇公年谱》:“正月,(徐孚远)上水师合战之议。诏晋兵科给事中,从大学士张肯堂由海道募舟师北征;为郑芝龙所沮,不成行。”
  • 262.    全祖望《华亭张公神道碑》:“丙戌正月,公累疏请兵,诏加公少保兼户部工部尚书,总制 北征。虽奉旨赐剑,抚镇以下许便宜从事,而不过空言。时公孙茂滋家居,方遣汝应元归省之,而 吴淞兵起,夏文忠公允彝、陈公子龙为之魁。应元者,雄俊人也;以公命,奉茂滋发家财助军。闽 中授应元御旗牌总兵官,已而兵败。徐公孚远浮海赴公,而茂滋亦与应元至,为公言吴淞虽事不克, 而败卒犹保聚相观望;倘有招之者,可一呼而集。公乃请王自亲征由浙东,而己以舟师由海道抵吴 淞,招诸军为犄角;所谓水师之议也。曹文忠公学佺力赞之,谓徼天之幸,在此一举;乃捐饷一万 以速其行,且言当乘风疾发。公请以徐公孚远、朱公永佑、赵公玉成参其军,皆故吴淞诸军领袖也。…… 行有日矣,芝龙密疏止之。”
  • 263.    《石匮书后集》卷三四:“(子龙)闻鲁王监国绍兴,距钱唐;拟东渡,未果。先是,子龙司李绍兴,诸生郑遵谦有所嬖小妻金氏者妒杀其婢事发,子龙执法拟弃市,未决;寻国变出。时遵谦已拥数万众,称制将军,开府小亹,诏封义兴伯;喜怒岳勋,气凌浙西。而金姬为胡服,玉勒珠鞯坐军中,擅生杀;即遵谦惟恐后。子龙乃令诸生夏之旭往释前故;遵谦曰:今日为国雪耻,前事何足介怀!子龙终以遵谦不能令金姬无怨迟迟,而清兵五月渡江东矣。”
  • 264.    《诗集》卷十《岁晏仿子美同谷七歌》第五首:“黑云愦颓南箕灭,钟陵碧染铜山血。殉国何妨死都市,乌鸢蝼蚁何分别。夏门秉锧是何人,安敢伸眉论名节?呜呼五歌兮愁夜猿,九巫何处招君魂。”为伤其师殉国难事。
  • 265.    光绪《重修华亭县志·陈子龙传》:“丙戌三月,鲁王授以兵部职衔,结太湖兵举事。”
  • 266.    《思文大纪》:“都御史杨文骢疏陈吴易斩伪将二十三员,歼敌三千余级,获船五百余只,衣甲器械无算。上(隆武帝)知大悦,曰:‘吴易于二月内已钦加职衔,来疏尚未全填,岂邸报犹有阻隔?今兹大捷,准加升行在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余衔如故;陈子龙准加升行在兵部添注右侍郎兼侍读士。’”
  • 267.    《松陵文献》卷七:“时浙东兵起,易乃收集溃散,遥为声援,遂擢兵部侍郎,寻有梅墩之捷,晋兵部尚书,封长兴伯。未几,江上兵亦溃,易单舸走嘉善,被获,送之杭城,见杀于草桥门,年三十五。”
  • 268.    《吴江县志·吴易传》:“易至嘉善,与职方倪抚合营,集饮孙璋家。侦者知之,大兵猝至,被执至杭州。总督张存仁甚重易,馆于署舍,劝以官,不应,劝以剃发,不许,曰:‘然则祝发僧服乎?’乃听之,然卒不屈,戮于杭之草桥门。”
  • 269.    《续谱》:“是岁,往来禾郡、武塘间。所与往来者,禾郡则吴佩远、徐似之,武塘则钱彦林、仲芳兄弟及彦林子漱广、不识、夏存古、蒋大卿篆鸿、盐官陈子木。”
  • 270.    徐枋《吴佩远墓志》:“酉、戌之际,江南初下,势岌岌。涿州之子冯源淮提督浙西,驻镇 嘉兴,吴子与之游相善。冯某之戚董生者,即为提督部将,尝诇察民间,亦与吴子交。吴子以意厚 之,尝与抵掌论时事。董生感激,若以人不我知者。余同年生徐闇公负天下重望,初毁家举义,兵 败,遂浮海去,望益重,天下争慕之。至是复浮海而来,欲于内地有所建立。闇公故全发,巍然汉 官威仪也。既至,无所容。吴子密迎之,馆于家中。吴子家故在城市,久之,声藉藉。冯某乃遣董 生来物色。董生至,吴子与相见,未及有言;吴子握其手曰:吾有一言,惟子可语,欲成子慷慨之 志。董色动。吴子曰:徐闇公先生至此,若欲一见否?董惊怛绝倒,且惊且喜曰:徐先生果在此, 而吴子肯令我见之乎?吴子即笑引之,以见闇公,董生一见,叩首泣下曰:闻公名二十年,今日始 得见公。然非吴子,则我岂得见公?愿效死!三人即共为盟誓,乃以讹言复冯某,而于提督麾下拨 戈船出汛,即卫闇公全发以出,复浮海而去。”
  • 271.    王澐《宋辕文选唐五言古诗跋》:“丙戌秋,师游虎邱,遇吴门朱云子论诗,朱曰:‘我与云间论诗,终古而不能合者,五言古诗也。’师归以语予,予曰:‘斯言也,亦天下人之言也。虽然,五言古者,《风》、《雅》之初变也。五言古诗正,则诸体皆正。论诗而不先辨五言古诗之得失,焉可以言《风》、《雅》哉!’师曰:‘然。’时在富林庐居,因举所选《唐诗纪》授予曰:‘子善藏之。’明年丁亥,庐居被兵,是书遂失所在。”
  • 272.    《诗集》卷十五《题虎丘石上》:“入洛纷纷兴太浓,莼鲈此日又相逢。黑头早已羞江总,青史 何曾用蔡邕!昔去幸宽沉白马,今归应愧卖卢龙。最怜攀折章台柳,憔悴西风问阿侬。”《全集》原 考证曰:“《莼乡赘笔》:‘海虞钱蒙叟为一代文人,然其大节或多可议。本朝罢官归,有无名氏题诗 虎丘以诮之云云。钱见之,不怿者数日。’此诗徐云将、钮玉樵俱云是黄门作,但细玩诗意,语涉轻 薄,绝不类黄门手笔。姑存之,以俟博雅审定。”
  • 273.    《文集》卷九《报夏考功书》:“自足下长逝,遂已历期,每一念至,心焉如割。……一载于兹,遘会阏阻,曾无毫发以获死所,窃恐良友必含愤于首阳之侧矣。……足下临没,移书于仆,勉以弃家全身,庶几得一当。足下死不忘忠,款款之意,岂独为鄙人存亡计耶!今荏苒数月矣,上之不能伏欧刀、赴清流,速自引决,留皎皎之身以上先人丘陇;次之不能重胝跋涉,南走闽越,西奔滇蜀,痛哭于庭,以几幸宗庙之复血食;下之不能客游下邳,结纳沧海,持长挟短,以怀纵横之计;而乃窜处菰芦之下,栖伏枋榆之间,往来缁羽,混迹屠沽,若全无肺腑者。”感伤蹉跎岁月,无力报国。
  • 274.    《续谱》:“至松,常寓僧舍。故人惟张冷石先生、予与惠朗、子服及其弟处中而已。先生读《礼》之暇,有所感触,不废吟咏。予与惠朗、处中亦有属和,先生谓之三子焉。”
  • 275.    《丙戌遗草序》:“或曰:‘文山之烈,犹必待炎午之生祭。轶符死矣,不死于申、酉,而死于丁亥,迟三年而作鸱夷,不如先三年而为汨罗。‘呜呼固已!屈子沉湘以前,《九歌》、《天问》、《渔父》、《卜居》诸篇,踯躅淋漓,沈痛忧愤,逾于吹篪击筑,若有不能自已于此者,岂非将有以自表见,而不欲以旦夕黄垆没没烟草也哉!则为今日陈子之死恨晚者,是尚未读乙酉以后诸篇也。”
  • 276.    《东山国语·国语补·夏完淳传》:“丙戌,云间北镇吴胜兆志不忘旧,欲以兵起,恐失援,知陈卧子与半村密,隐通于完淳。完淳喜,往合卧子,约海上舟山黄斌卿以海师达吴淞,吴淞守者系胜兆腹心,乐内应。完淳日往来其间,故常在舟中。”陈子龙、夏完淳谋与吴胜兆起事当在此时。
  • 277.    李雯《蓼斋后集》卷二《初春四日与张郡伯冷石、陈黄门大樽小饮柯上人息庵,时两君已受僧具矣》:“相逢半缁素,相见必禅林。猛虎回雄步,潜龙长道心。域中春屡换,世外语能深。日暮浮云合,遥思梁甫吟。”
  • 278.    《梅村家藏稿》卷五十八《梅村诗话》“陈子龙”:“李舒章仕而北归,读卧子《王明君》篇曰:‘明妃慷慨自请行,一代红颜一掷轻。’则感慨流涕。舒章久次诸生不遇,流离世故,僶勉一官,反葬请急。遇卧子于九峰山中,期满北发。未渡江,而卧子及祸。舒章郁郁道死,云间有为诗唁之者曰:‘苏李交情在五言’。未尝不寄慨于此两人也。”
  • 279.    《续谱》:“先生念生平知交如夏考功辈,一时零落殆尽,而周勒卣殁将数年,两世之丧未举,慨然曰:‘我死,谁为了此事者?’遂捐地葬之于莘村。”
  • 280.    《石匮书后集·钱旃》:“钱旃,字彦林,浙江 嘉善人;云南巡抚士晋子也。崇祯癸酉,荐顺天贤书。子默,成癸未进士;未就选,南还。弘光登 极,授旃兵部武选司郎中。旃为世族,能务名广交,亦多智略,倾动一时。乙酉,鲁藩监国越中, 旃欲赴不果。丁亥四月,清镇将吴圣兆反清,清迹同谋,索给事中陈子龙急;或云子龙常入旃室, 并逮旃,赴南京。讯者曰:‘吾闻旃渠魁,旃不死,吾辈度不免!’于是必杀旃。”据此,殷、钱二人 实为松、嘉地区抗清运动之领袖。子龙与之来往密切,密谋抗清之举不问可知。
  • 281.    《三藩纪事本末》:“顺治四年丁亥四月,松江提督吴兆胜据城以叛。先是,丙戌六月,李成栋调往福建,兆胜移镇松江,有周谦者,故从白党来降者也,稍知文墨,兆胜昵焉。因通海寇黄斌卿,令举兵内向。给事中陈子龙、举人殷之辂、生员张宽等皆与其谋。”
  • 282.    《鲁春秋》:“胜兆与舟师期会,夜即席杀同知杨之易、推官方重朗,号众以待。适海师炮震潜蛟舟覆,甲士尽没,失约;胜兆为其中军詹世勋所缚,就法。”
  • 283.    王澐续《陈子龙年谱》卷下:“顺治四年丁亥。五月,南都固山额真巴山、操江都御史陈锦,闻变至苏。会巡抚土国宝谋,乘此尽除三吴知名之士,而以先生为首。至松,屯兵西郊,舣舟古浦塘,大索先生。既至,先生植立不屈,神色不变。锦问:‘何官?’先生日:‘我崇祯朝兵科给事中也。’问:‘何不薙发?’先生日:‘吾惟留此发,以见先帝于地下也。’又诘之,先生瞠目不答,乃引去,絷诸舟中,令卒守之。先生俟守者懈,猝起投水。卒出不意,大惊群呼,奔流汹涌,令善泅者入水索之,良久乃出,已气绝矣。即舟次殊其元,弃尸水中。时五月十三日也。”
  • 284.    《续谱》注引陆时隆《侯文节传》:“吴胜兆事败,穷治党与。黄门与夏太学之旭随一童子, 奔疁境投先生。先生恐不密,有仆刘驯者,慕义,托之匿黄门,驯欣然愿效死。黄门乃易姓李,改 字大樽,潜踪驯家。居数日,捕者益急,先生又属顾天逵护之,道昆入吴门,远走于越。时道路戒 严,舟航尽绝,不得行,留天逵家。天逵,先生婿也。山等不得黄门,索太学,得随行童子,拷掠 之,因知黄门所历。”
  • 285.    李越深.云间词派研究[D].浙江大学,2004:34-37
  • 286.    陈子龙著.  施蛰存、马祖熙标校.  陈子龙诗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6-10、25-32、143-178
  • 287.    蔡华燕.陈子龙对两汉魏晋文学的接受研究[D].安徽大学,2018:39-42
  • 288.    陈子龙.仿佛楼诗稿序//陈子龙文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卷七:376-380
  • 289.    李耀宗.陈子龙诗歌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11:23-30、37-45、59-61
  • 290.    陈子龙.陈子龙诗集•附录四•诸家评论.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779-784
  • 291.    赵莉萍.陈子龙词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03:6-10、29-33
  • 292.    彭宾《彭燕又先生文集》卷二《二宋倡和春词序》: 大禅每与舒章作词最盛,客有惆之者,谓得毋伤绮语戒。大禅答云:吾等方少年,绮罗香泽之态,绸缪婉要之情,当不能免.若芳心花梦,不于斗词游戏时发露而倾泄之,则短长诸调与近锌讲目混,才人之致不得尽展,必至滥筋于格律之间,西昆之渐流为靡荡,势使然也。故少年有才,宜大作于词。
  • 293.    李雯.属玉堂集//陈子龙诗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763
  • 294.    《湘真阁存稿》卷一《天仙子·春恨》: 古道棠梨寒恻恻,子规满路东风湿。留连好景为谁愁,归潮急,暮云碧,和雨和晴人不识。 北望音书迷故国,一江春水无消息。强将此恨问花枝,乱红积,莺如织,我泪未弹花泪滴。
  • 295.    《湘真阁存稿》卷二《二郎神·清明感旧》:韶光有儿?催遮莺歌燕舞.酝酿一番春,秋李天湘日乔妒,总添了数杯黄土.只是你年年芳草,不管江山如许!东君无语.多少红颜天上何处?当年此日,内家妆,奉帷生一笑,驰宝马汉家陵墓.玉雁金鱼谁借问?空令我伤今吊古柳堤花。叹绣落墅岭宫前,野老吞声,漫天风雨。
  • 296.    饶玉群.陈子龙散文研究[D].广西师范大学,2015:65-70
  • 297.    王英志辑校,陈子龙著.陈子龙全集.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736、767、775、1225
  • 298.    吕双伟.陈子龙对"古文辞"的推崇及其骈文地位的建构[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9,48(6):108-114
  • 299.    张亭立.明代兵儒合流与《陈忠裕公兵垣奏议》[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1):52-57.
  • 300.    陈子龙.安雅堂稿武经论·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A].陈子龙文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215
  • 301.    陈子龙.募练水师疏[A].陈忠裕公兵垣奏议[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7-12
  • 302.    陈子龙.襄阳必争疏[A].陈忠裕公兵垣奏议[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20-28
  • 303.    陈子龙.布置楚豫疏[A].陈忠裕公兵垣奏议[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43-49
  • 304.    陈子龙.请申饬巡视职掌疏[A].陈忠裕公兵垣奏议[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65-70
  • 305.    陈子龙.整饬京营疏[A].陈忠裕公兵垣奏议[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80-85
  • 306.    陈子龙.陈忠裕公全集平内盗议[A].陈子龙文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278
  • 307.    陈子龙.陈忠裕公全集:问流寇东西飘忽何以预备贼党甚固何以解散(预备)[A].陈子龙文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318-319
  • 308.    陈子龙.安雅堂稿:武经论·能以上智为间者必大成功[A].陈子龙文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346-347、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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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22.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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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43.    中华姓氏探源之毛姓 .世界家风[引用日期2021-02-11]
  • 344.    《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五·陈子龙传》:太仆少卿马绍愉奉使陛见,语及陈新甲主款事。王曰:“如此,新甲当恤。”廷臣无应者,独少詹事陈盟曰可。因命予恤,且追罪尝劾新甲者。廷臣惩刘孔昭殿上相争事,不敢言。子龙与同官李清交章力谏,事获已。未几未几,列上防守要策,请召还故尚书郑三俊,都御史易应昌、房可壮、孙晋,并可之。又言:“中使四出搜巷。凡有女之家,黄纸贴额,持之而去,闾井骚然。明旨未经有司,中使私自搜采,甚非法纪。”乃命禁讹传诳惑者。子龙又言:“中兴之主,莫不身先士卒,故能光复旧物。今入国门再旬矣,人情泄沓,无异升平。清歌漏舟之中,痛饮焚屋之内,臣不知其所终。其始皆起于姑息一二武臣,以至凡百政令皆因循遵养,臣甚为之寒心也。”亦不听。
  • 345.    《行述》:“高祖讳绶,尤称素封,而性甚醇厚,值岁大凶,贷米千石于邻里,捐其息,又置杵臼,舂精凿而后与之,贷者曰:‘苟得食足矣,何用是?’公曰:‘俭岁肠胃多稿,粗粝易病也。’临没,悉焚贷券,凡数千金。”
  • 346.    《行述》:“曾祖讳钺,以任侠雄里中,好击剑,数之京师,遍走幽蓟,交诸豪。会岛夷躝海上,公率佣奴二百人守庐舍,与之角,颇有擒馘。备兵使者任环欲官之,辞不受,献其良马而去,曰:‘以报知己也。’竟坐为侠,家益落,没时仅瘠产千亩耳。”
  • 347.    《自谱》引康熙《松江府志》“封赠”:“陈善谟,子所闻贵,封刑部主事。
  • 348.    《行述》:“祖讳善谟,亦慷慨急人,而能折节为儒行,屡游京师,中岁稍治家,而好行其德,益不倦。”
  • 349.    《行述》:“府君讳□□,字无声,一字尊其,别号绣林,其所读书之山也……府君生而白皙颀硕,不好弄,不以慧称。……我郡如姚工部、何学宪、冯侍御方为诸生,有盛名,贵游所不轻致,而先王父以布衣迭延之于家,以为府君师。……府君为文益奇峭奥衍,戛戛乎求异于时。……性刚直不阿,虽沉默寡言,见不善事,义形于色,侪辈皆严事之。……庚申冬,授刑部山西司主事,……凡二十七日,即调工部屯田司主事以去。奉命督理定陵宝城明楼,兼治庆陵方中陵寝。……同官中惟与南昌万郎中燝称莫逆,其取舍同也。……而万公竟以言前事为逆奄所杀。……闻万公之死,呼不肖孤而泣曰:“向与夫子有成言矣,乃使公独死!”而嗣后时事日迫,府君所与角诸中贵稍稍进用事,日夜忧愤,每弃产治疾,疾不愈,家日益贫,郁郁不乐,竟至不起,年仅四十耳。”
  • 350.    《自谱》“万历四十年壬子”:“六月,先妣韩宜人以暴疾见背。予时年五岁,稍知拜跪,涕泣皇皇,绝嬉游者累月。祖母高太安人怜而育之。予自提抱中,韩宜人即谆谆训以忠孝大义。”
  • 351.    《自谱》“崇祯二年己巳”:“予母唐宜人,素善病,好静,不任事。”
  • 352.    《行述》:“女四,俱唐安人出:长适工部员外郎王公汉梁子生员王家福,次适吏部左侍郎董公邃初子生员董姚申,次适四川保宁府知府张公冷石子生员张米,次适四川龙安府知府林公衷斋孙生员林子襄。”
  • 353.    嘉庆《松江府志·列女传》“兵部侍郎陈子龙妻张氏”:“邵阳令轨端女,年十九归陈,性端敏,通经史,事大母高、继姑唐尽孝。子龙廉介,氏以勤俭助之。明亡,子龙殉节,孤子嶷甫四龄,氏携窜山谷间,长始归里。娶妇丁氏,嶷寻卒,氏与丁氏同抚遗孙锡璜,及长,娶张氏。锡璜复夭,生遗腹世贵,三世共抚之。卒年八十有四。”
  • 354.    王澐续《陈子龙年谱》“丁亥年”:“一子嶷,字孝岐,侧室沈氏出,早卒。娶丁氏,先生门人文博丁公女。一孙锡璜,字望若,早卒。娶张氏,即孺人侄大川张公女,遗腹生曾孙世贵。今岁癸酉,孺人知予子多有女孙,命从侄来问名,予承命,以女孙字焉。”
  • 355.    陈子龙《瘗二女铭》:“陈子长女名颀,生崇祯庚午之二月,殇于乙亥之七月,凡六岁。次女名颖,生辛未之八月,至十月死。二女皆陈子室张出也。”
  • 356.    历史事件:陈子龙(1608一1647)卒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2-13]
  • 357.    陈子龙.  陈子龙文集[M].  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1988:431-445
  • 358.    上海抗清志士墓碑被涂鸦 .凤凰网[引用日期2021-02-13]
  • 359.    陈寅恪《柳如是别传》:三百年来记载河东君事迹者众,寅恪亦获读其大半矣。总括言之可别为两类:第壹类为于河东君具同情者,如顾云美苓之“河东君传”等属之;第贰类为于河东君怀恶意者,如王胜时沄之“虞山柳枝词”等属之。其他辗转抄袭、讹谬脱漏者更不足道。然第壹类虽具同情,颇有隐讳,第贰类因怀恶意,遂多诬枉。今欲考河东君平生事迹,其隐讳者表出之,其诬枉者校正之。不漏不谬,始终完善,则典籍禁毁阙佚之后,精力老病残废之余,势所不能,此生无望者也。故惟有姑就搜寻所得而可信可喜者综贯解释,汇合辑录,略具首尾,聊复成文。虽极知无所阐发,等于抄胥,必见笑于当世及后来之博识通人,亦所不顾及矣。就所见文籍中记载河东君事迹者言之,要推顾云美所撰河东君传为最佳。就其所以能致此者,不独以其人之能文,实因其人于河东君具有同情心之故。可惜者,顾氏为牧翁晚年门生,虽及见河东君,而关于河东君早岁事迹或欲有所讳饰,或以生年较晚,关于河东君早岁身世,其隐秘微妙者有所未详也。茲先略述云美之事迹,然后移写顾氏所撰河东君传中有关早岁之一节,参以他种史料,解释论证之。
  • 360.    顾苓《河东君小传》:“适云间孝廉为妾,孝廉能文章,工书法,教之作诗写字。婉媚绝伦,顾倜傥好奇,尤放诞。孝廉谢之去。”
  • 361.    李越深.《江蓠槛》词与陈子龙、柳如是恋情[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37(1):95-101
  • 362.    陈子龙与柳如是情缘再探 .光明网[引用日期2021-02-10]
  • 363.    任聪颖.柳如是与宋徵舆、陈子龙关系新证[J].兰州学刊,2014,(1):63-67,162.
  • 364.    《小腆纪年·卷一》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2-12]
  • 365.    《明季南略·卷四·南都甲乙纪》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2-13]
  • 366.    《明季南略·卷九·南都甲乙纪》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2-13]
  • 367.    《小腆纪传·卷第四十四》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2-13]
  • 368.    冯绍峰电影处女作《柳如是》即将公映 .中新网[引用日期2021-02-12]
  • 369.    《皇明經世文編·凡例》 .国学大师[引用日期2021-03-13]
  • 370.    陈子龙.陈子龙全集[M].王英志,辑校,北京:人民文学出社,2011:789,783,932,93-933,908,1106,909,1650,66,1652,1411,818,811,752,1186,1657,707-708,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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